通州之大,非几日不可游尽也。很遗憾,这通州城她孙淼淼是没法走遍吃遍了,因为她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得尽快回去。想玩的华逸琛夏锦瑜他们无论怎么说怎么求,无趣而刻板固执的尚尧宫就是不松口,在得知孙淼淼痊愈的第二天就要回都城。
她孙淼淼有什么办法,也很无奈好吗?谁不想在外多浪几天?也就那尚尧宫闷得很,赶着投胎似的要回去。面对那几个一边对着尚尧宫说软话希望多待些时日,一边眼巴巴地看着孙淼淼企图通过她来说动尚尧宫。连一旁本来抱着迟早去留无所谓心态的紫玄岚看自己伙伴这可怜兮兮的模样都忍不住劝道:“霁寒,要不再多待两天吧,我看凌尘伤势初愈,这体质怕是受不了颠簸。”众人一听,眼睛忽地一亮,纷纷点头,华逸琛甚至抓着尚尧宫衣袖不放,只等他答应了,然而,尚尧宫仍无动于衷:“我们回去走水路,不会有什么颠簸。”说着,还嫌弃地将袖子上的爪爪拂开了去。
“尚尧宫你这丧心病狂的……”众人见他这般顽固不化,指名点姓想声讨,结果……呃,被那人一记凛冽的眼神给摄住了,只得眼睁睁看他长扬而去。
见他们吃憋却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孙淼淼不禁哑然。她本也想表示一下,但总觉得不大妥当――原主进黎因楼虽已有半年之久,却未真正融入他们,这点孙淼淼还是能够感受得到,热情不过是寻常的客套罢了,也饶是原主因着自己有博文强记的智商以及过人的秘法天赋才这般自信地认为与黎因楼有多密切。而孙淼淼才来个把月,自然一切都处处留心,把自己的低调原则贯彻到底,安心当个小透明,在这危险而刺激的世间好好地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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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白江渡口,孙淼淼与那五位终秘准备启程了。
林家现任家主林海升前来与他们饯别,少不了几番套近乎,而华逸琛十分地不给面子:“一介秘士早已置身尘外。”让林海升一时无措。也是,交情是父辈之间的,关他俩晚生什么事了,再者人家老爹马上要因你们家这什么鬼交情受牵连了,还好意思说交情,呵呵。于是这年轻的新家主只好一个劲称谢,客套了。
林伊乔也来了,瘦瘦小小的身影,穿着医待的交领窄袖襦裙,倒也挺上人眼,旁边跟了位模样清俊的公子。这段时间,她一直与孙淼淼走得近,便特地过来送别。
“你真的不打算回林家了。”
“回去干嘛,本来跟他们就不对付,如今我那不称职的爹也死了,那里更没我容身之处了。”
倒也是个明白人。“只是没了林家,不怕未来的婆家不待见吗?”
“怕什么,我每天忙着呢,又要在馆内打下手,学医,还得抽时间学记账,哪有时间去顾什么宅斗啊。”
“那岂不是也没时间陪你的那位,他要是在外头偷腥可如何是好?”虽知他们感情深笃,但孙淼淼还是忍不住要逗逗她。
“才不会呢!……若……真那样,我也有玄医馆,又不是无处可去,天下好男子多了去了。”说着,眼睛瞥了瞥不远处的那男子。
孙淼淼闻言,也没再多说了,只点了点头,移步上了客船,而船上早有人等着了。
船在江面徐徐航行,远远地,孙淼淼看到那林海升与林伊乔说着什么,便问:“那林伊乔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你没告诉她?我们以为你跟她说了。”夏锦瑜奇道。
“没说,知道得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说不定那林海升会讲呢。”孙淼淼望着远处江畔逐渐变小的几点人影,说。
“怎么会,靠着玄秘人事的关系,能减轻些许过去的罪罚呢。”华逸琛望了望尚尧宫笑道。
“……哦,可林伊乔既然搬出了林家,不就意味着关系的破裂吗?”孙淼淼不甘心,总觉得心里不舒服,凭什么!那岂不便宜了他们。
“哎呀你想想只要不把那层血缘的窗糊纸戳破,就没什么不好说的啊。”
“对啊,你又不告知她,我们也不好说是不是?”
“……”也是哦,万事古难全,这世上哪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事情?林伊乔若知道自己的生父是个修獠,如何在玄秘馆自处?罢了罢了。她轻叹。
“对了鹤清,你是怎么知道这林家与陆子渊那十几年的恩怨的?”
“被那獠抓到,自然有办法了解的。”孙淼淼自然不会说自己做梦梦到的。
“他会跟你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