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血嗜才拾起玉盘中的阴痴铃,走到寒冰石台旁放到紫苏手中,仔仔细细将紫苏双手合在胸口,动作轻柔,似乎害怕自己会伤到了她。
随后,他注视着紫苏的脸庞,低声说道:“紫苏,对不起,我又没能救你……这玉冰盘是金蝉寺的秘宝,我将它借来十几日了,实在不能再厚着脸皮不还……”
说到这里,他脸上肌肉颤抖了一下,双眼合上,似乎心中十分激动,过了好半晌,才慢慢平静下来,柔声道:“你放心,只要我活着,无论如何,就算走遍天涯海角,也一定要救你!你就再多忍耐一段日子好么?”
紫苏静静地躺在他的面前,脸上依旧是恬静的表情,嘴角淡淡的带着笑容,虽然没有反应,也许也是在答应着他吧!
血嗜的眼角突然有些湿润,猛然转过身子,仰首深深呼吸了一下,待那一点点水气消散而去后,他才缓缓走了出来。
厚重的石门在身后缓缓合上,血嗜的心情也慢慢落到了低谷,伫立良久,他默然甩了甩头,像是想把什么东西甩在出脑海一般,然后转过身子正欲离开,却忽然一怔,停住了身形。
寒冰石室之外,通道前方,一身黑衣的鬼先生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如一个阴灵般没有丝毫生气,注视着血嗜,他在蒙面黑纱之后的眼睛,深深看了一眼血嗜之后,落在了血嗜手中的玉冰盘上,便再也没有离开过了。
血嗜这才发觉刚才自己的心情低落,竟是在出来后一时忘记了收起玉冰盘,当下取出黑布,将玉冰盘轻轻包起,放回了怀中。鬼先生看着他的动作,也没有阻拦的意思,但眼中异芒闪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血嗜虽然对鬼先生站在那边一言不发的模样感到有些奇怪,但一来鬼先生平日里就行经古怪且神秘,二来他此时的心情也着实没有去追问其他琐事的意思,更加懒得去想鬼先生为何站在这里,收好玉冰盘之后,他甚至连招呼都懒得向鬼先生打了,迈步走去,走过鬼先生的身旁,连头也不回一下,就这么向前走去。
只是血嗜虽然不想理会,似乎鬼先生却不做如此想法。在他走出大约十步之远后,身后突然传来鬼先生的声音,冷淡低沉却很清晰,道:“请留步。”
血嗜皱了皱眉,转过身来,看了一眼鬼先生,道:“何事?”
鬼先生双眼中目光闪烁,慢慢地说了一句:“紫苏水小姐还好么?”
血嗜脸上突然掠过一丝怒意,紫苏境况如何,血王宗上下无人不知,这鬼先生如此说法,岂非正是明知故问,换了其他人倒还罢了,血嗜却是向来最忌讳有关紫苏的事的,是以血王宗上下弟子几乎无人敢在他面前如此说话,这么多年来,鬼先生还是第一个。
血嗜面色转冷,目光锋利,盯着鬼先生,冷冷道:“你想说什么?”
鬼先生对血嗜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那股杀意似乎毫无所觉,不过他也没有直接回答血嗜的话,反而又是反问一句,道:“听说你找了一个新的法宝来救治紫苏小姐,可有此事?”
血嗜冷然道:“不错,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说着,身子向着鬼先生踏前了一步,目光更加凌厉,一股无形的杀气已经蠢蠢欲动了。
鬼先生对扑面而来的危险仍然视若无睹,也仿佛根本就看不出血嗜已经动怒,他的精神似乎完全是冰冷的,只是淡淡地道:“你将那宝物借给我看看,可否?”
血嗜脸上怒气大盛,身上衣襟无风自动,显然已是动了真怒,抬脚又向前迈出了第二步,而这一步看似不大,但身影晃动间,他赫然已到了鬼先生面前三尺距离,举手抬足间便可将鬼先生笼罩在自己真法绝杀之下。
只是这股杀气腾腾的气氛,看似就要爆发一场大战,却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因为鬼先生的一句话而平静下来。
“或许,我对这件法宝有些办法也说不定。”
寒冰石室是血王当初特意为了紫苏所建筑的石室,既然乃是紫苏所在之地,加上她本身的特殊情况,自然是血王宗总堂洞窟中极为僻静的地方,而血王也早句下过严令,普通血王宗弟子是断不能接近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