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色刚蒙蒙亮,外边就传来动静。至诚这一宿睡的很不踏实,被吵醒后全无睡意,透过窗外看到一队队人马走来走去。这时,秦广发也被吵醒了,打了个哈欠说道;“外边那是刚刚赶来的头领,他们的迟到已经惹得大头领的不高兴了,看来今天又要有人倒霉了。”
“昨天下了场暴雨,难免会延误。”至诚关紧窗户说道
“大头领已经不是以前的大头领了,权利足够改变一个人。”秦广发叹了一口气,似乎在回忆什么
至诚刚想问一些大头领的事情,秦广发走过来看着他的眼睛说:“这里的女人,你一个都不要碰,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等回去后,大哥我在给你找个好的。”
至诚被说得一愣,什么时候我要女人了,随即想到肯定是在泼水节闹出了误会,赶忙解释:“多谢大哥提醒,我跟大夫人真没有什么,我……”
话还没有说完,秦广发紧忙捂住至诚的嘴巴,慌张地说:“在这里,你敢说这等大逆不道的话,可是活得不耐烦了?”至诚给他这么一按,气为之窒,改道:“他真有这么可怕?”
秦广发放下手,一声长叹,摇了摇头说道:“以后就会明白的。”
两人正吃早饭时,西首三名缅甸少女嘻嘻哈哈的走来,腰间缠着金丝带,见到秦广发,迎了上来。一个少女笑道:“秦老哥,什么时候结婚的,这小孩是你的私生子么?”说着在至诚颊上捏了一把。秦广发脸上怒色一闪即逝,平静道:“姑娘取笑了。这是我的结拜兄弟,大头领他老人家特意召见他,有要紧事情问他。”
另一个圆脸少女捏了一下至诚右颊,笑道:“小娃娃长的真俊,我看定是你的私生子。”
至诚大怒,叫道:“我看你像私生子,你是那个兄弟跟那个胖女人生的。”
众人随着至诚的手指方向望去,只见一个邋里邋遢的男人在摸体态臃肿的女人屁股。大家都知道,这对是寨子里最低贱的下人。
一群少女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那圆脸少女脸上通红,啐道:“小鬼,你作死啊!”伸手便打。至诚侧头避开。这时旁边的人闻声赶到,都向那圆脸少女取笑。
突然间钟声当当当响起,众人立即肃静倾听,众人转身向大石屋奔去。
秦广发道:“开会了。”向至诚道:“待会见到大头领时,可千万不能胡说八道。”至诚见他神色郁郁,之前这些年轻男女对他颇为无礼,心想他在矿场里受人尊敬到这里,干么怕这些十几岁的娃娃,不由得对他有些可怜,便点了点头。
只见四面八方有人走向石屋,秦广发带着至诚走进屋去。过了一条长廊,眼前突然出现一座大厅。这厅硕大无比,足可容纳百人之众。至诚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大的石屋,不由得肃然生敬。
但见一群群少女穿着干净整洁的民族服装恭敬地站在椅子后面。大厅彼端居中并排放着两张竹椅,铺了锦缎垫子。两旁坐着着数十人,有男有女,年纪轻的三十来岁,老的已有六七十岁,看样子都是这个团队里的核心人物。大厅中聚集着近百人,竟无半点声息,连咳嗽也没一声。
至诚心中暗骂:“好大架子,真是土皇帝吗?”过了好一会,钟声再次响起,内堂脚步声响。至诚心道:“大头领要出来了。”
厅上众人一齐恭敬肃立,齐声说道:“大头领。”秦广发见至诚发愣,急忙拽了拽他的衣袖,示意其集中注意力。
至诚微微点点头,见有一男一女从内堂出来,坐入椅中。之后,那十人才慢慢坐下。
之前由于灯光昏暗没有看好,等白天看来大头领的年纪甚老,根根白发清晰可见,脸上都是伤疤,丑陋已极。与身旁的苏荃比起来那可真是美女与野兽,这晚上得怎么过?
“诸位辛苦了。”大头领微微点头
一名青衣汉子,高声道:“为寨子尽心尽力是应该的!”
大头领听后满意地点点头,接着看了一眼座下穿灰袍的红脸汉子,面无表情地说道:“老三,你今年的收成可不怎么样啊?”
被称老三的男子也不起身,拱手说道:“大哥,在下实在有难处,现在护商的生意实在难做,弹药缺乏是大问题。”
这时,苏荃微微一笑,说道:“大头领已经给了你不少的枪支弹药,这是其他兄弟所梦寐以求的,而你总是推三推四,不肯出力,对大头领未免太不忠心了罢?”
老三赶忙起身,鞠躬说道:“属下受大哥的大恩,粉身碎骨,也难图报。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现在土匪马帮实在太多,已有三名得力手下身亡。还望大哥和夫人多提供人手。”
至诚心道:“看来他就是那个拥兵自重的老三了,难道树大招风这句话他不明白嘛。”
只听苏荃娇笑一声接着说道:“此次出行,我路过你那里,发现手下各个兵强马壮,像这样的队伍怎么会因为护商而接二连三的出现意外?”
“老三,你是不是想要造反了?!”大头领吹胡子瞪眼的问道
至诚顺着苏荃眼光瞧去,见老三脸色大变,恐惧已达极点,身子发颤,双膝一曲,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在下对大哥绝无二心,回去之后一定会将功赎罪,尽心尽力办事。”
苏荃微笑道:“将功赎罪?你有什么功劳?你的人整天都在吃喝玩乐,却让大头领买单,干这些风流勾当。”
老三膝行而前,叫道:“大哥,我跟着你老人家出生入死,虽无功劳,也有苦劳。”
苏荃冷笑道:“你提从前的事干什么?如今你有伤病在身还能给大头领办多少事?这职位,早些不干,岂不快活?”
老三抬起头来,望着大头领,哀声道:“大哥,你对老部下,老兄弟,真没半点旧情吗?”
大头领脸色木然,淡淡的道:“胡涂之人太多,也该好好整顿一下才是。”他声音低沉,说来模糊不清。
老三叹了口气,颤巍巍的站起身来,说道:“我们老人,原该死了。”转过身来,说道:“拿来罢!”
厅口一名少女手中各托一只木盘,盘上有黄铜圆罩罩住,走到老三跟前,将木盘放在地下,迅速转身退回。厅上众人不约而同的退了几步。
老三喃喃的道:“大哥,大哥,……嘿嘿,有一事不成,便是属下并不忠心耿耿。”伸手握住铜盖顶上的结子,向上一提。
盘中一物突然窜起,跟着红光一闪,斜刺里一柄飞刀激飞而至,将那物斩为两截,掉在盘中,蠕蠕而动,却是一条浑身血红的蜈蚣。
至诚急忙后退,他知道蜈蚣的厉害,之前在苗寨时就见过,那条蜈蚣是很厉害的蛊虫。厅上有人叫了起来:“犯上作乱?!”
“拿下了!”
“哪一个叛徒,胆敢忤逆大头领?”
苏荃突然站起,双手环抱,随即连摆三下。只听得枪栓的声音响起,数十名壮汉奔上厅来,将人们团团围住。老三所带的手下顷刻之间便被制住。
这时,一名五十来岁老者哈哈大笑,说道:“大哥,要对付老兄弟,其实用不着这么费劲。”
站在他身周的是两名壮汉对着老者,喝道:“不得对大头领和夫人无礼。”
老者笑道:“那条蜈蚣是我杀的,你要处罚,尽管动手,何必连累旁人?”
苏荃坐回椅中,微笑道:“你自己认了,再好也没有。老二,教主待你不薄吧?委你掌管军火,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职,你为什么要反?”
老二说道:“属下没有反。老三有大功于本寨,只因属下有人办事不利,夫人便要取他性命,属下大胆向大哥和夫人求情。”
苏荃笑道:“倘若我不答应呢?”
老二面无惧色,说道:“能有今天全靠兄弟们赴汤蹈火,人人都有功劳。当年起事,共有上百名老兄弟,到今日有命丧敌手,有的被大哥赐死,剩下来的已不到二十人。小弟求大哥开恩,饶了老三的性命,我俩愿意将职位让出。”
苏荃冷笑道:“看来这次开会,你们都是商量好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老二皱了皱眉头接着说:“这么说,夫人是不答应了?”
苏荃眼中寒芒一闪即逝,说:“不要在倚老卖老,是去是留不是你们能决定的。”
老三哈哈一笑,道:“原来大哥和夫人非将我们尽数诛戮不可。”
苏荃看了一眼大头领,微笑道:“不要危言耸听。老人忠于大头领,自然仍旧当他好兄弟,决不歧视。我们不问年少年长,只问他对大头领是否忠心耿耿,哪一个忠于大头领的,举起手来。”
话音刚落,底下众人全都举起手来。
苏荃点头道:“不错啊,原来人人忠于大头领,那么我们这里一个想要造反的也没有了。恐怕有点不对头吧?得好好查问查问。众位老兄弟只好暂且委屈一下,都绑了起来。”数十名护卫齐声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