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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云翎又新做了些点心,精致的盒子包好。她想去看看霍言廷。

除了上次在霍家,云翎就只见过霍言廷一面,还是他坐在车里她远远的看见个背影。他的事情霍晋松没有来的及对她提起,在霍家那一次她多少也能知晓些,看得出他们兄弟俩感情很好,她见他病中难受,霍晋松又军事缠身,她想想还是决定去看看他。

她不知道霍言廷的口味,也不知道他有何忌口,准备跑去问月玫,正巧近日天气热,园子里的姑娘们没食欲,她刚学着做了盅去火的莲子羹,云翎就来了。

她笑起来,把盅推给她:“正巧给我揽个顾客,反响好我就去开店去。”

云翎感谢,挽着她的胳膊,亮着眼睛道:“姐姐一会儿可有事?”

月玫眨眨眼:“难不成还要我送去?”

云翎脸贴上她的衣服,撒着娇:“霖之不在,我自己去未免唐突点,姐姐陪我一起,我心里能安稳些,再说这盅是姐姐做的,真人总要露相的啊!行不?”

她摇晃着月玫的胳膊,月玫没法子,左右下午闲来没事,去一趟也无妨,就点点头答应下来。

下午日头不烈的时候云翎和月玫起身去霍家。之后坊子里迎来了霍晋松。

他并不是躲着云翎,只是正巧她刚刚离开。他立在院门口抬头看二楼。

松阁的窗户开着,窗台上那盆水仙花已经很久没有人浇水了,没精打采的枯萎着。

霍晋松想了想,抬脚进院子。

松阁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没有来了,好似也没人打扫,地上还摆着花轻盈坐过的垫子。他踏进去,盘腿坐下,静静观望着。

“大爷好久不来这阁子了,瑟瑟以为您忘了呢。”

花轻盈进来,在他身边坐下。她今天没打算礼貌,大咧的坐在地上,怀里掏出盒烟,细溜的烟条,她艳红的指甲夹在手里,熟练的点上火,深吸一口,吐出来。

霍晋松看她的样子也不阻拦,长腿一伸躺下来,手臂垫在脑袋上看着花轻盈的烟圈圈。

“瑟瑟,我要云翎。”

良久,他开口说的清楚。

花轻盈烟气熏了眼睛,有点痛,她眨眨眼把烟杵在地上熄灭。又是良久的沉默,花轻盈指甲抠着裙边,霍晋松叫她,她也不答,脸背对着他,他伸手将她扳过来,她却突然咬上他的手。

“厄!”

霍晋松吃痛,花轻盈用了狠劲,抓着他的手牢牢的咬着,牙齿扎进皮肤里,直咬到冒着血珠子。

霍晋松不反抗,任由她咬,花轻盈眼睛看着他,像是觉得还不够,她伸手将他推到在地,身子欺上他,攥着他的衣领,声音呜咽的喊:

“霖之……”

她叫他的名字,她从来对他恭敬有礼,从来唤他“大爷”,人前人后一样。可是……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曾对着月色喊他的名字。

霖之……霖之……

花轻盈心口上的伤疤终于化脓,她抓着他的领子,眼泪还是没忍住,一颗颗砸到霍晋松的脸上。

他没见过她哭成这样,即便是她失去一只眼的时候,她也从没在他面前掉过泪。

他震惊无比,却无可奈何。

花轻盈爱他,他懂得。

从她护着他丢了一只眼开始,霍晋松便对自己说,假若以后她无依无靠,他便娶她,无关爱情,只有责任,如此这样,也好。

可命运让他遇见云翎,他的爱便不能再分给她。他知道这样伤了她的心,可他无从选择。

花轻盈小声的呜咽。霍晋松擦干她的眼泪,拥她入怀,柔声道:

“瑟瑟,对不起…”

花轻盈在他怀中,他对她道歉,她鼻子酸涩,那声道歉就好像是关上了她心口常年来敞着的大门,她不情愿,却也逃不过。

霍晋松拍着她的后背,一遍遍的对她说对不起。她的哭声再也忍不住,在他胸口哭的撕心裂肺。

她终是没有问霍晋松有没有爱过她。

她心里给自己留了最后一条退路,她宁愿相信霍晋松曾经有一瞬间爱过她,无论如何,她都选择这样骗自己。

******

秀心引着云翎和月玫一路到了霍言廷的西厢。霍言廷正在阁子门口的树荫下乘凉。

白色的长衫,头发有些长,搭在肩上,乌黑的发丝衬着瘦削白皙的脸,不似男子的阳刚,到像是有一种虚弱的美。

云翎到他身前作揖道:“三爷。”

霍言廷精神不错,看见她来笑眼欢迎。又觉得她动作僵硬,他觉得好笑慢声道:

“你既然跟了大哥,就同他一样,喊我煜宁便是了。”

云翎不好意思,浅笑着:“规矩总不能坏了!你身子可好些了?”

宗正合时宜的拿来椅子,央云翎和月玫坐下。霍言廷点点头:“没什么大碍了,仔细一些无妨。”

他说完才看见月玫,云翎见他的眼神,赶忙介绍:“姐姐,这位是霍三爷,三爷,这位是我坊子里的姐姐,月玫。”

月玫小心的作揖:“见过三爷。”

霍言廷微笑:“我见过你,今日没穿红衣裳,倒是没认出来。”

他的笑容和煦温暖,声音柔软而温和。月玫心跳漏了一拍,晃神间才想起许久之前她与云翎上街碰见霍晋松,她那时瞥见车里有人,只是没来得及注意,现在想想应该是他。

她赧然,脸上不自然的红晕,只能低声应着,在云翎身侧安静的坐下。

盅里是莲子羹,云翎打开盖子,白嫩晶莹的莲子透着光泽,云翎见月玫坐的老实,她挽着她的胳膊欢快道:“三爷,你尝尝这羹,是月玫亲自做的。”

月玫急急的退开手,她不敢看霍言廷,害羞的不知道如何是好。霍言廷微笑,轮椅推上前,取了汤匙,一口口慢慢尝着。

月玫见他真的用心在品尝,她心脏砰砰砰的跳,屏息望着他。霍言廷放下汤匙点头道:“很好吃,姑娘手艺不错。”

云翎开心的摇着月玫的手,宗正笑着加了句:“姑娘,我家爷的嘴可刁着呢,他说好吃,必定是顶顶的好吃!”

月玫脸色微红,笑的无比开心回应道:“三爷若是喜欢,月玫以后常常做。”

几个人聊到阳光退去,云翎见霍言廷有些累了,便和月玫商量着离开,临走时候她拿起一直放在身边的盒子,交给霍言廷,思忖之后才说:

“这盒是带给四夫人的,我想她应该不愿见我,这是云翎亲手做的,算是一点心意,可否劳烦三爷代为转交。”

霍言廷明白,立刻喊了宗正接过来,不敢耽误的送过去。

“恕煜宁不能远送,两位慢走。”说完便自己推着轮椅往房间去了。

作揖以后,云翎转身要离开,却看见月玫站在原地怔怔的出神,她疑惑的叫他一声,她才回神,不自然的跟在她身后离开。

出了门正巧看见霍晋松,他从车上下来,月玫行礼,云翎笑脸迎上去,他自然的牵起她的手,说到:

“我去坊子见你不在,原来来这里了。”

“想来看看三爷。”

“煜宁还好?”他又问。

“精神不错,我和姐姐同他聊了好久,现在估计是累了。”

霍晋松点点头,手环着她宠溺道:“你先回去,有空我再去看你。”

云翎点点头,拉着月玫上了车,月玫在她耳边小声道:“我见大爷像是有心事。”

云翎看的出来,忧心道:“许是最近事情太多了吧。”

******

在阿权家住了两天,第三天傍晚,阿权家迎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正值晚饭结束的时候,一家人坐在一起。阿权的小妹妹两天来已经和傅朝夕熟络起来,人来的时候她躲在傅朝夕的身后不敢出声。

两个男人骑马而来,外面风沙大,大概是舟车劳顿,两人面露疲态。

小个子的窜在前面,进门就问:“劳烦主家,我和朋友赶路累了,可否借您地方歇歇脚。”

说着从怀里掏出把篆刻细致的银刀,交到阿权父亲的手里,算是答谢。

阿权的父亲常年在外,这种精致的银刀少见,他仔细端详来人的面貌,太黑看的不是太清楚,但既然能用银刀交换,总归不是烧杀抢掠的人,他退一步请他们进来。

“进来吧。”然后悄悄将挂在门后的长枪抓在手里,走到妻子孩子身边,嘱咐她们进屋去。

傅朝夕也吱母亲进去,外屋就剩下阿权,阿权父亲和傅朝夕,三个人沉默的坐在一边。

来人坐下,阿权倒了些茶水,还剩下的馍馍拿出来。来人这才把帽子摘下来。

一道扭曲不堪的烫伤,自额头延伸至脖颈,混着昏黄的灯光狰狞又骇人。

傅朝夕屏息,来人正对上他的眼睛,一双犀利锃亮的眼,傅朝夕心惊,眼睛低下来。

小个子把茶水推到旁边人面前,低声道:“爷,您喝点水。”

宋元昌精神松懈下来,举杯喝水,小个子又问:“爷,那天晚上您去哪了,一直没见着您。”

宋元昌扯嘴角,双手交叉放在下巴上:“去见个老朋友!”

小个子惊讶:“霍晋松?”

他惊讶的声音脱口而出,宋元昌敛了眉他立马闭嘴,神情扫到四周,就看见傅朝夕睁大的眼睛。

傅朝夕一度以为他听错了,他没想到这种地方能听见霍晋松的名字,可那三个字是他钉在心上的,他是不可能听错的。

他惊讶之间宋元昌的眼睛已经看到他了。

他站起身来走到傅朝夕面前,屋子里安静,只有他的脚步声踏的结实,宋元昌长身到他面前,他身子高大威猛,即使穿着布衣,气势也丝毫没有被掩盖住。

傅朝夕迎着他的气势看着他,宋元昌微笑着问:“你认识霍晋松?”

傅朝夕嗤笑,咬牙道:“认识!”

宋元昌看他眼中似有怒火,他饶有兴趣地继续问:“看样子,你似乎与他有过节。”

傅朝夕眼睛低下去,声音中不服气:“我恨不得他死!”

他咬着嘴唇,脑海里浮现霍晋松和云翎的脸,怒火烧到心上,他狠狠道。

宋元昌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他错愕间大笑起来。安静的房间,他的笑声浑厚张狂,傅朝夕皱眉看他笑的大声,声音忿忿道:“你笑什么!”

宋元昌双手交叉放在胸口忍住胸腔里的笑声:“不好意思,我只是觉得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的话了,一时间失礼了。”

他平复下来正色问:“小兄弟,你可有那个本事让他死!”

他见他瘦弱无力,面容也是书生气,斯文的有些像女孩子。

傅朝夕眉头拧的更深,声音也大起来,颤抖着说:“现在或许不行,但总有一天我会让他把欠我的,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他认真无比,好像这世上没有比这更坚定的事情了。宋元昌看他漆黑的眼眸大喝道:“好!”

他脸上是明亮的微笑:“我来帮你可好?”

傅朝夕愣住,听他又说:“小兄弟,只要你跟着我,我定能帮你!”

傅朝夕狐疑:“你是谁!我凭什么信你?”

小个子听见这话,身子腾的站起来,呵道:“你放肆!敢这么对我们爷讲话!”

宋元昌劈手打断:“宿风,闭嘴!”转而又笑脸对上傅朝夕:“你要对付霍晋松,我也要对付霍晋松,如果你愿意,明早和我们一起走,至于我是谁,你跟着我便知道了。”

他留下这句话就笑着带着小个子进了阿权早已准备好的房间,房门关上,屋里又恢复了寂静。

无眠之夜之后,第二天清晨,迎着风沙的房屋前,宋元昌看见傅朝夕立在门口像是等了他很久,细瘦的脸庞上透着坚毅,抿着嘴唇不说话。宋元昌笑起来,吩咐名叫宿风的小个子:

“把他带好,咱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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