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言廷沉沉的睡去,霍晋松看他睡的安稳后才起身离开。院子里季怜还在站着,云翎站在门边,见霍晋松出来,她走上前关切的看他,霍晋松牵起她的手紧了紧,微微点头然后看向季怜。
“我先回去了,明日我再去看你。”云翎松开手要离开。霍晋松却不放手,拉着她走向季怜。
他敛了眉冲着季怜道:“四姨娘,我先走了。”
季怜咬牙,秀文扶着她的胳膊劝她:“四夫人…”她心下有数,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妥协,重新站定郑重道:
“你不必再躲着我,若是军事繁忙大可派车来接,煜宁拿命逼我请你回来,你若走了他也活不成,过户的事情我会请杨叔再过回来,你还是霍家的大少爷,我这就回我的阁子,安静做我的四夫人,从此你的事情我不再管,这可顺了你的意?”
她站直了身子不理他,面容虽是不甘心,口气却是软了不少。她说出心中所想转身就要回阁子,她累了,想歇歇了。
霍晋松快步走上前挡住她,在她身前跪下来,抬头说:
“姨娘为霍家做的,霖之看在眼里,霖之不孝,有违祖先教诲。可云翎的事,姨娘就当霖之任性一回,我若失了翎儿,只怕会成为二姨娘那样,姨娘就当为了霍家,准了她吧。
他的话揭开季怜一段不想回忆的往事,她悲从中来,眼泪又要落下来。
霍家的二夫人当初嫁进来的时候已经心有所属,霍家老爷爱她入骨,强行娶来。这段婚姻维持到霍家老二出生那年,孩子出生不过1个月,二夫人得知她心中人突然病死异乡,她伤心欲绝,决意跟他去,脖子拴在绳子上了结了自己。
这些事是她进门后霍晋松的母亲告诉她的,就像是噩梦一般,那刚刚出生的孩子后来也染病死了,从此霍家就像是从来没有二夫人存在过一样。
后来几年,季怜有次去二夫人住的阁子里收拾,看见她的手卷里常写的一句话: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她震惊无比,才明白,二夫人自始至终都爱着她的心上人。
如今,霍晋松拿她比作自己,她如何再僵持下去。她也年轻过,老爷去世的时候她是如何活下来的她自己清楚。
她伸手把霍晋松拖起来,眼睛看向云翎,她忍着哭,可眼角已经湿润。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将霍晋松身子扶正,拉着秀文转身走了。
霍晋松懂她,她不说话就是默许了。他心中放心下来,看向云翎,云翎早已泪眼朦胧。他捧起她的脸,她握着他的手轻声道:
“霖之,我云翎有何福分才能遇见你。”
她冲进他的怀里,听见他平稳的心跳,感受他温热的体温,她心中是从未有过的甜美,她对着上天默默许下心愿。
我愿意随你走在天际,陪你看繁花满地,我愿意牵起你的手,陪你朝朝暮暮,生生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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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轻盈一早就指挥着人把大门上的彩灯撤下来,现在市面萧条,坊子不营业,挂着碍眼,不如摘了。
夏季的天过了清晨就开始热,她执着扇子扇着风,烦躁的杵在门口看。
远远走来两个人,衣着普通,都带着鸭舌帽,走在前面的男人略高些,身形魁梧,衣服是略旧的布衣,脚上一双布鞋,脚步缓慢而有力,身后站着的人身形矮小,弓着身子碎步跟在后面。两人帽子掩着颜看不清长相,花轻盈扫一眼没有放在心上,继续望着门前的灯。
“请问……”
花轻盈吓一跳,不知什么时候,那两人已经走到她身边,她回神看着身前的男人,他有股逼人的气势袭向她。
他抬起头,花轻盈见他侧脸,从额角一直延伸到脖子,一片狰狞的烧伤,像块曝在光下的腐肉,令人不认直视。她吓得掩着心脏,站定问:“先生可有事!”
来人微微点头,紧接着压着帽子微笑道:“天气实在热,想向姑娘讨碗水喝。”
花轻盈狐疑的望着眼前的人,她总觉得他的声音熟悉,仔细看他的脸,微笑有礼,面容粗犷硬朗,但又不像是凡夫俗子,身上始终透着股非凡气质,她眨眨眼睛在脑子里回想,始终记不得有这样的人。
她吱会青蝶,取来茶壶和茶碗,不动声色的给两个人倒上。
来人喝下,恭敬的道谢,抬步一声不响的离开。青蝶走过来,疑惑的说:“这两个人真奇怪,大热天的捂的这么严实。”
花轻盈瞅着阳光和两个人的背影,她努力的想,仔细的想。青蝶自己倒了碗茶喝起来,刚刚咽下就听见花轻盈杀人般的叫声:
“是他!天吶,他居然还活着!”
//其实我想说来的人曾经是个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