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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附录1受到犯罪行为伤害的个别现象描述:Marlene

“这件事发生前,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会发生。也从来不关心,也不害怕。它总是发生在别人身上。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在我的身上。我和男人相处、和他们聊天,从来没有担心过什么。有男售货员过来我会说:‘过来聊聊。’

事件发生的那个晚上,我下班回家,有一辆车尾随在我车后,我没太在意,因为那时路上有很多车来来往往。它尾随着我进了停车场,并把车停在了停车场的后面。我想那一定是我邻居的车,因为看起来很像。我把车停在我们的楼前,下了车。

当我走上台阶时,我转过身来,因为我没有听见关车门的声音,并且我有一种直觉的恐惧,他已经站在了我跟前——他一定是飞过来的。他一把抓住我,另一只手抓住我的脚踝把我扛在肩上。我非常震惊,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会发生在我的身上——有人要偷袭我。

他一抓住我,我就想他肯定是要把我弄进车里强奸我。在那个时候他还会想干什么?那时是冬天,我穿着大衣,所以他肯定不会得逞。我双腿无力,因为恐惧而崩溃。我猜我肯定死沉,他把我放了下来。

我的钱包里有80美元。我想他可能是想要钱,然后把我放走。我试着讲话,但是讲不出一个字来。所以我把钱包扔给他,但他没有接。他一定是想要我了——根本不要钱。我工作了一个晚上才得到这点钱,是我的酬劳。但此时,我可以讲话了:‘你把钱拿去吧,它比我好。’

我抓住栏杆,开始大声呼救。我想如果我呼救,他可能会害怕或者有人会出来。他一直想要搬开我的腿或什么。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我把腿紧紧并拢。他想把我从栏杆挪开。但他一直没有讲话。他很脏,穿得很破旧,却开着一辆不错的、干净的车子。我看到车门开着停在那儿,车里还有一个家伙。

我想,如果他把我弄进车里,我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或者遭到强奸,活着再也没有意义了。那时想的都是最坏的状况。我想着孩子就在楼上,我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丈夫就在楼上,而他却不知道正在发生的情况。他会拿着刀对着我,我怎么办?是反抗还是就范?想得越多,我就越准备反抗。因为如果他把我弄进车里了,他会杀了我。即使他有刀或者枪,我也要反抗。我快疯了。如果我有支枪,他死定了。那时,我恨死他了。

我一直大声呼救,和我住在一个单元的我的一个朋友听到了我的声音,打开了窗户。她开始大喊:‘Marlene!Marlene!’她以为我和我丈夫在吵架。可能他听到了我朋友的喊声,害怕了。因为他放开了我,跳下台阶,钻进车里开车跑了。然后我就上了楼。

我朋友想记下车牌号,但是没有记住。我上楼到家后,我丈夫报了警。我想警察会抓住他的。他应该是一个疯子,一般小混混不会做这种事,或者他喝醉了。他是从与我相反的方向来的,然后我们两辆车都转向了同一个方向。所以,我想他以前一定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除非他在我上班时见过我。但是他并不是从我上班的地方尾随而来的。他一定是当我独自一人时看到我并尾随我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逃走:是我的朋友还是我的呼救声?感谢上帝,我抓住了栏杆还有我邻居的出现。没有他们就麻烦了。我很高兴他没有拿走我的钱包,因为钱包里有身份证和电话号码。

警察来了。我不想谈及这件事,因为又要把我带到难受的过去。他们希望我描述他,但是我描述得不是很清晰,因为他把脸蒙起来了,防止被认出来或者我泼什么东西吧。警察对我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同情。他们询问我的语气就好像是我勾引了他:‘你认识他吗?’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我而不是他犯了罪:‘你确信你不认识他吗?’就好像我希望发生这些事一样。我不是那样的。我丈夫也感受到了,反驳说‘嘿,她只是想回家。’他真的做得很好,对我帮助很大。要在过去,他会说‘你们问吧。’给我的感觉是,警察有很多比追查袭击女孩子的歹徒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们说,‘那好吧,听起来很熟悉。’如果他很熟悉,为什么不把他抓起来?为什么不多增加一点警力巡逻?如果他得逞了的话,从精神上和身体上都会毁了我未来的生活。但是他们对此似乎漠不关心,因为这些事从来没有发生在他们身上。他们只是问我是否愿意起诉。我丈夫替我回答‘当然愿意。’他们说抓住他后会通知我的。我必须要让这件事彻底过去,因为我不想让那家伙做这种事。他会伤害到其他的某个人,我要为其他人做点什么。

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我病倒在床,我胃疼。我的体重下降,头疼欲裂,夜不能寐,也不能照顾孩子。总是听见有人在背后戏谑,感到恐惧。每次当电话声响起,我总想是他打来的。每次听见敲门的声音,我总是先看一下猫眼。我总想着我上班的时候那家伙会打电话给我或者来找我。我不敢走出家门,并打算辞职。我喜欢工作,喜欢钱,但是不值得冒被强奸的风险。每到夜晚,我总是惊醒哭泣。有一次,我醒来后打我丈夫(笑),因为我梦见他强奸了我。我醒来时真的以为我丈夫就是那家伙。我丈夫只是不停地说:‘Marlene! Marlene!好了,好了!’我不想我丈夫碰我。出事后的第一个月确实没有让我丈夫碰我。我忍受不了,我恨。那家伙即使没有对我做什么——只是抓了我的腿,但是想到被他摸到我就想吐。每想起被他摸到,我就起鸡皮疙瘩。我想,这会毁了我的生活,我的婚姻。我甚至打算离开家和我父母生活。但我丈夫很耐心,对我很理解。当我需要他的时候,他总在那儿。这对我逐渐恢复起到了很大的帮助。他说:‘咳,我不是那家伙!’(笑)我逐渐地接纳了丈夫。

我丈夫说他接我上下班,这改变了事件的发展,使我能回到过去,我不再想辞职了。他在门上安了两道扣绊,花了他很长的时间。但是我为他的行为感到吃惊。他原来是一个很粗心的人——以前从来没有接我上下班——但是他确实变得温柔起来。经常说‘别担心,有我呢’。以前,他常常整晚不回家。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出现不回家的情况。我可以安心睡觉,因为我感到更安全、更好了。我需要这样。如果全靠我自己的话,可能不能完全恢复过来。他所做的这些事帮我扛过来,让我觉得我是一个受到照顾的孩子。我需要安慰,需要拥抱,需要感情支持。慢慢地,我想,‘他陪着我,我不要担心。’

我父母和朋友也帮了我。爸妈说:‘现在,你要小心了,不能让这件事毁了你的生活。’它不会毁了我的生活,在精神上。我不是一个人在承担。我丈夫外出时,我朋友会过来陪我。我还是不离开房间。我甚至不下楼去洗东西。我会想着他跟在我后面。我朋友陪着我时,感觉会好一点。

在2~3个月的时间里,晚上8点半以后,我没有出过门。如果在较晚的时间必须出门,我会叫一个人陪着我。我总是害怕黑暗,害怕跟在后面的人。从那以后,我的恐惧增强了。我害怕我们出门时,他会把Allison抓走。所以,我会很快地把她抱进车里,锁上车门。工作时也是如此。在平安夜我上班,我看到一个人,我发誓一定是他,我马上就崩溃了,不能继续工作下去。随后,我看到每一个人都像他。所有长着棕色头发的人都像他。最后只能闭上眼睛。

有很多家伙想同我上床或发生些什么事,有的家伙以可笑的眼神看着我。我在一家酒店上班,也许有的家伙是从那儿认识我的。因为我们穿的制服裸露较多,整个大腿都露在外面。也许有的家伙看到我们后就整晚睡不着。所以我和老板沟通,我们不会再穿这种制服了。过去我工作时就一直担心。

我一直等警察来通知我。我想早该去法院了。我知道他们会要我重新讲述一次,但是我愿意,这样做可以挽救其他人。也许是一个小女孩,也许是长大后我的女儿。我一直想,他们应该找我了,但是他们什么事也没做,也没通知我。这令我失望。因为本来可以尽早结束这件事的。看来,即使我愿意指控,他们也不会对他怎么样。还要多久啊?一个月、两个月?我想警察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们只是做一下笔录,只是多增加一个卷宗罢了。

花了很长的时间,但是最终我慢慢恢复过来了,虽然我改变了很多。此前,我会出去喝酒或与男人聊天,或让他们给我买早餐。但是,现在再也没有了,除非我对他们很了解。我害怕他们。我的穿着也不同了。过去我习惯了男人注意我,但是,现在当男人恭维我时,我不喜欢,也不能忍受。我会想他想袭击我。我现在也害羞,根本不喜欢受关注。但从我改变穿着以后,我感到舒服多了。

现在,我丈夫会在停车场等我。我没想过他以前会这样,这在他身上不会出现。所以,我不再担心。如果有谁胆敢再冒犯,我会可怜他,因为我丈夫很强壮。妈妈说,这可能是坏事中的好事——我丈夫现在更关心我了。他以前总是忽略我。这件事确实改变了他。此后,他更看重我了。这件事让他思考‘如果失去了她我怎么办?’不管怎样,这是一件好事,但是,我绝不是为此——只是为了丈夫关心自己而经历这件事。

即使有一帮人,我也不会下车过去看。我会注意,因为我更小心、更仔细。现在我丈夫不在我身边时,我随时带着一瓶催泪瓦斯。钱包里不再放任何身份证明。我害怕男人,总是疑惑:他是其中之一吗?我开始和男人交谈之前,一定是先要了解清楚。现在,我不会让男同事进来。如果没有那个我认识的小男孩带路,我也不会让你进来的。这件事影响了我很多。我还有一种直觉的恐惧,如果有人走在我身后,即使是一个小孩,我也会跳起来。

但是,他从那以后再也没有骚扰我。没有打来电话,什么也没有。如果他打了电话,知道我的名字,我就真的害怕。但是我不再像以前那么害怕了。我担心会再次发生类似的事情。我只是在谈到这件事的时候会想到这些。我都忘了这件事,直到昨天警察来通知。但是即使是昨天,当警察打来电话时,我想‘我不知道这件事。’当你打开门的时候,我想,‘恩,我不知道。’我怀疑每一个人。我希望这件事从来就没有发生过。这件事在生活中总会被想起,我总是会记起它,并审视自己。我不认为它使我变得更坚强。它使我更聪明,但不是更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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