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求关系与价格。20世纪早期,工业化后的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出现了需求决定供给的理论,这很好地反映了当时大萧条时的时代需要。我们也没必要在农业国抱着工业化前期的理论而对之通通排斥。供求关系一方面真实反映了产品生产、商品流通与消费的过程,另一方面,由于它是由历史背景决定的,也有歪曲这一主流的倾向。价格与价值的关系也是价值作为主干线,价格围绕价值且受供求关系的影响而上下波动。虽然这里能触发很多关于本质与表现的哲学反思,但为了不自觉太迂腐与陈旧,我还是希望尽量能从经济这门科学的角度来论述。
到这里我们就进入了物质世界,虽然它现在展现给我们最多的是投机、时尚、盲从,这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秋风一吹,枝叶都在树前飘舞。我们只要看到为了实现时代进步的需要,物质与精神商品的生产与消费网络就行了。
生产单位。前面所举的那个钟表匠和织衣匠的例子让我后退了起码一千年。生产单位逐渐变大,进行横向并购,纵向生产供应链的联合。我们已不再生活在斯诺的别针厂时代。相反,太多的忧虑是关于大企业控制整个社会,凌驾于法律与个人之上的。但那是美国人民的,现代中国还是需要大型联合式企业,以加强生产效率,提供专业化的产品与服务。
分配。进入到合作生产,有了生产单位,而不再是个人,就产生了产品价值分配问题。按劳动贡献大小来分配是公平的。但试图用统一的量来衡量体力、脑力等有区别的具体劳动如何进行呢?人类一般抽象劳动在具体实现中也不再是个概念。在清醒的时代,这个劳动贡献量的大小还是能被人们大体估量的。因为评价标准总是有着时代烙印,同时也反映那个时代。楚王爱细腰,宫中多饿死,还有“搞原子弹的不如卖茶鸡蛋的”。
即使有了标准,实行中也不是如按高矮排队。掌握生产资料的一方,总能为自己多分配。只有劳动力的普通劳动者处在被压榨的地位。信息经济学就是针对了解信息者处于有利地方的这样的问题的。
交换消费与简单再生产。在货币经济中,劳动者的分配所得不是产品形式,而是折合成货币,再用货币购买他所需的商品。这个公式也就是货币在中间起沟通两边商品的媒介作用。个人消费的自由取决于他所分配的货币的多少。对于整个社会来说,由于不考虑时间延迟因素,产出和消费相等。占大多数的劳动者若所分配的很少,他们购买力低,则社会也不会生产更多产品供他们消费,富人的消费倾向多是表面的装潢物,社会则由于劳动者无力购买,另一方面富人沉溺于既有奢侈品,在中国的封建社会造成了社会的停滞、生产工艺的停滞。
与分配问题相关的还有资本主义的生产过剩。富人不爱喝有营养的,劳动者又买不起,就只好都倒了,好刺激购买力,谁的呢?
这些问题都是由分配制度造成的,但即使按照劳动的贡献大小来分配,社会仍可能处在简单再生产这样的自身循环状态。到目前为止,我们都还需要掉在大象前的那根香蕉。
利润与扩大再生产。除了在分配上压榨,这第二步,我们先来考虑促进生产因素。产品的增多,若被社会消费,就会带来更多的货币,这是基本的,还有就是新产品的开发。这两种方式都会促进与之要进行交换的产品生产数量的增多,或另一种新产品的开发,这就是扩大再生产。利润是一部分反映产品增多,另一部分是马克思所说剩余价值的压榨。因为后者只有在产品生产中进行才行。利润这个词多被用在所有权与生产者分离状态,反映前两种行为给所有者带来的收益。全民所有制中只有产品增产和新产品的开发所带来的增益。但要不追求它,我们就进入不了扩大再生产。
当我们引入了利润这一驱动因素后,我希望接下来能够考察资本主义在全世界的扩张,以及全球化对穷国的影响。
资本主义在全球的扩张
我们的语言越来越实际,难道这样不是更接近现实也就是真理吗?资本与脓相伴。在主要考虑近两百年(我现在处在2008年)事件前,历史上有几件相关的事情需要先介绍一下。
丝绸之路。它把各自独立封闭的国家连接了起来,使不同国度的特色商品进行交换,促进了双方社会产品生产。当然首先是数量上的,两方都没有开发新产品,而另一方面是工艺的传播,这对流入国也就是新产品的开发,而这种流动在那时多是双向的,两个社会都在进步。
郑和下西洋。我们需要更多的史料,希望能了解到它的经济产品交流的程度,但我不会把它算作扩张,因为在这之后,国门就自己关上了。
美洲金银矿的掠夺。它被斥为资本的原始积累,如同强盗一样,它们不具有正规经济思考价值。
现在我希望弄清楚为什么资本主义需要全球扩张,及听其发展,对落后国家的影响。由于生产需要原材料和劳动者,用这两项作答就基本回答第一个问题了。原材料与能源是产品生产所必需的。但是使用它们融入产品是需要现代工艺的,劳动者的技能也是在生产中逐渐培养提高的。一方面资本主义扩张把落后地区和人民融入世界性生产链条中是推动了世界发展的,但仅此而已,因为限于资本主义的局限性,只追求个人利益其实就是资本家个人利益最大化,它们是不会传授技能与工艺予落后国度的,这些国家得到的只是死死套在脖子上的枷锁和少得可怜的面包屑。
上述的进程是两面性的。它的进步面是促进了产品的生产,在保证产品能被消费下,就是为资本家带来了利润和劳动者的基本工资。而原材料和能源提供国失去了不可再生资源,得到的只是经过加工后的产品。它们若不得到生产技艺与生产工具,则只能陷于如此循环,直到血液被榨干,资本家撤资,重又回复原始为止。
如果单从商品交换的角度看,资本家做得再对不过了,因为那经济学就是他们编写的。同样正确的可能还有鸦片贸易。为了弥补对华贸易的巨额逆差,英帝国主义用鸦片打开中华国门,输入的不是先进科技,也不是正常产品,如蒸汽机、火车、轮船,而是毒食四千万中国人民的鸦片。
当代面对环境问题、贫国战乱、贫富差异拉大这些不稳定因素,我们需要考虑最基本的物质生产、交换、分配即经济学,但是是新的经济学。
新经济学素描
针对当代困境与机遇,让我们抛开古典经济学束缚,阐述如此在未成形社会的经济学,而完整的描述要等群集与个人篇都论述后才自然的浮现。
先来确定不变的,那就是物质与精神产品的生产与消费。没有增长的极限,就没有前途的生产方式。
信息技术照亮了看不见的手。生产计划不再是赌博行为与被高昂的事后纠正,而且由于信息的传播,每个生产单位都是自主体,同时也是全局规划者。生产的动机不再是局部的利润,而是全社会的进步。协作与伙伴关系替代恶性竞争,但不是一团和气或用抑强来扶弱,而是共同发展与进步。
个人参与生产劳动是为了推动全社会的进步,进而实现自己的社会价值,物质与精神产品消费是随之而来的,第二位的。生产中的角色是由个人现阶段能力与兴趣所决定的,社会为个人提供全面发展的机会,从而角色是动态的,进而个人多方面天赋得以挖掘与应用。分配是按个人根据自己与社会他人的需要进行综合考虑后所要求的。那种认为一个人要拥有十台钢琴做摆设而不让邻人弹奏是罩上有色眼镜后所得出的奇想。
在这样的经济学中,厂商的损人利己行为,如私排废弃物污染环境是不会发生的,如今的环境经济学中加收高额罚款是现在经济制度向新经济学的过渡行为。
经济学是社会的基础,但不是全部。社会的变迁产生新的经济学。在我们用这一章讲述了经济的各方面后,我们要从更广阔的视野来考察整个社会的变迁。对于给定时代,经济活动可以认为是在空间中进行生产、分配、消费,那么下一章就是从时间的角度来论述群集的变迁。
群集的时代变迁
现在让我们钻进狭窄的堆满过刊的图书室,在窗口阳光斜射处,打开尘封的历史,探究小到家族、大到国家的兴衰史。我们主要的考察工具是上一章的经济理论,但也要辅以政治、社会等方面。考察对象群集涵盖了四个层次,家族或现在的企业、地区、国家、世界。按空间包含范围,这是逐渐变广的。当然现代的跨国公司在空间上不再局限于一国,我们就考察其主要业务或母公司所在地区。对于这样的空间序列,要从时间上加以叙述,一种方法是先论述世界的几大阶段,然后是每个阶段不同国家的情况,再是每个国家不同地位,最后可以再谈谈地区上的家族或企业,假如人们的兴趣还未被分割得太小。这样写出来的是世界史书、国家史、地方志、家族谱。若那样我也就不用担心页数太少了。我要采取哲学的方式,从最抽象的开始,逐渐增添内涵,以达到最具体的世界。而下一篇的个人就是吞了这蓝丸的世界精灵。
基本单元
从两个最基本的角度来确定种群的基本单元,生存与发展。生存就是确保种群的繁衍。以这个角度,我们现在就要考察一夫一妻的家庭。这种简单的肉体替换在不考虑总人口升降问题时我是不愿关注的。人类的发展依靠物质与精神产品的生产、交换、消费,但主要是第一方面。这里的基本单元即是产品生产单位。
我说的家族的兴衰也是从家族企业这个角度讲的,至于家族成员做官而官官相护,或一人成仙,鸡犬升天,则是以后我们考察发展阻力与滞后力的内容。
作为基本单元,厂商首先是在既定环境、既定技术水平下诞生的,它的产品要符合当时消费者的水准。为了满足需求的缺口,众多生产要素和劳动者聚集在一起,形成一家企业。当企业度过磨合期后,它就融入了社会生产之中。
企业此时作为生产、消费网络的一个结点,从上一级吸收原料和半成品,向下一级提供该企业生产加工的产品,他们中间劳动的所得用其它厂商的消费品补偿。整个社会产出=消费。社会生产、消费网络如此在自身拓扑结构不变的情况下维持社会的运转。由于这个模型起到连接上面企业诞生和下面企业发展的作用,我们要综合这两个因素更进一步考察。
对于这个网络中的基本单元,当它们所处的社会时代没有变迁时,它们是由师徒和下一代子女来取代的,这种情况就是典型的家族企业。在社会时间轴上我们看到的网络几何结构都是不变的。即使由此,文明社会中存在必要的张力,也就是厂商需要达到的标准。这种标准表现着社会的进步。很难设想厂商达到既定标准后,又会落下该平台而因此退出网络。但确实有跟不上标准变迁而被淘汰的,这是下一小节要讨论的。现在我们所说的社会时间静止的网络,若要运动,只能是在空间上。运动是人的本能,追求变化是人的天性。而这种空间上的扩张,曾是多少伟大人物的雄心壮志啊!我们只赞许那些平等对待未开发地区,把社会网络进行复制的行为,而不是相同网络的所有制更替,或是把未开发地区作为原料供应地与劳动力输出地。这种空间上的扩张行为已在上一章讲过了,现在我们还是回归时间轴。
我们来考察基本单元在社会时间轴上的行为。首先我们来进一步明确社会时间的意义。把自然运动作为参照物确定的自然时间只对生物体的个人有些意义,它全然不适用于社会。说五千年文明史相对地球诞生起抑或人类产生起只占非常非常小的比例,这真是被黑格尔贬斥的行为。社会时间没有外在的参照物,它是对自身的扬弃(Aufheben),其前进是由于科学技术的广泛应用。由于这里的广泛指空间而言,在未被广泛传播与应用之时,个别应用的厂商就是走在了时代的前列,它们的行为就能以更小的投入,获得更多的产出。当多余产品被消费时,这些厂商就获得更多收益。同行业的其它厂商若不采用这种先进技术,就要被淘汰,于是先进技术被该行业广泛应用,促进了社会的发展。
在用寥寥数笔勾画厂商适者生存、劣者淘汰的情景时,我心里清楚有太多限制条件被假设着或忽略掉了。上面过程的原型是资本主义现代市场经济。封建王朝要不就把科技产品局限于王宫,使其不得在社会上广泛传播,要不就制造氛围压制科技进步,以确保人民永远在他们统治下昏睡般劳役。还有一个制度问题,就是由科技进步所带来的多余产品如何消费。当然,在不扩大产品输出时,由于科技进步,劳动者的劳动时间可以缩短,如此他们可以获得更多闲暇。但也可能是资本家少雇很多劳工,造成社会的大量失业。在资本家减少劳工,或多卖产品获得的多余收益又该如何分配。在资本主义制度下,当然是多属于资本家,可科技进步并不是资本家进行的。再退一步,现代企业有了自己的研发团队,当他们获得科技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申请专利,以防别人使用,若不申请也是怕技术外露被别的厂商模仿。这些厂商永远获得这部分超额利润,直到兼并大多数同行,剩下的少数倒闭,这项技术才会被广泛应用,社会要等这么久才被推一下,之前这些人就在尽情享受,而裁员也在一直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