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是饭桶,竟不晓得撤手!”傅成清气得破口大骂。可骂归骂,手底下却丝毫不敢有所放松,借着阵式的有利形势,在阵中如鬼魅般忽进忽出,隐在其中时不时偷袭易寒。易寒无时无刻都在招架无数把兵器,每个方向的攻击都足让他命丧当场,而傅成清的偷袭,往往打得他措手不及,好几次差点被傅成清劈伤。
与此同时,站在易寒左手边的解逍遥,比之易寒更为辛苦,她可没有易寒这般功力,因此招架起来异常勉强,看来也支撑不了多久了。更令易寒心头焦急的是赵婉,赵婉原本体弱多病,所练武功勉强可称得上好手之列,无奈傅成清今次所带来之人,可不是普通人物,一个个心狠手辣,见易寒三人之中,赵婉这方最为薄弱,因此三五成群的向赵婉身上招呼而去,想从此处找到突破口。而易寒怎么会如此容易让众贼子得逞,于是易寒与解逍遥除了应付自己这边的攻击,还时不时回身救招。
要不是如此,赵婉早就成了刀下一缕亡魂。不过此时赵婉实在没有了气力,心神稍微松了一松,其中一名贼子立刻发现了这个空挡趁虚而入,易寒、解逍遥如常帮赵婉拦下左右两边的进攻,可百密之中唯有一疏,一把长枪突破二人所布下的防御,硬生生的刺中赵婉的大腿,那人见自己一招得逞,心头狂喜,看来今天立了头功,日后的奖赏可少不到哪里去。心中乐开了花,手上却更为残忍,只见他双手紧握枪柄,接着用力一转,枪头在赵婉大腿上剜了一个血洞,顿时鲜血喷溅而出,溅在赵婉雪白的衣裙上泛化出一朵朵血花,赵婉吃痛之下贝齿紧咬下唇,刘海之下冷汗直冒,如此巨痛,莫说一名铁打汉子难以忍受,更不用说赵婉这娇生生的女子了,可她却硬是不肯叫出声来。她怕的她的叫声,会让易寒和解逍遥二人分心,到时候贼子们趁此把二人伤与刀下,那她的罪过可不就大了。但是那名贼子并不会如此容易的放过她,见赵婉如此坚持,他亦在下狠心,长枪上前用力一挺,“啊!”赵婉感觉到大腿上的骨头被长枪刺到,巨大伤痛哪里是她能忍得住的,一声惨叫之后,她眼前一黑,人事不知,缓缓倒了下去。
易寒听耳边传来的这一声惨叫,心头巨震,他一时间似乎不敢相信,整个人在原地呆了那么一下,这才回过头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回头的时候,正好看见赵婉往地上倒去,顿时他的脑海中翁的一声,变为一片空白。在一边随时注意情况的傅成清一见,心头狂喜之下以为有机可趁,立即暗中催促手下向易寒展开最为凌厉的攻势,务必把易寒斩杀与刀下。可易寒似乎并没有看见这一番情况,依旧一副痴呆般的样子。
这时解逍遥似有所觉般的回头一瞥,眼前的情况顿时把她给吓了一跳,赵婉倒在地上血流不止,而另一边,众贼子们纷纷把手中的大刀长枪等各种武器往木立当场的易寒身上招呼而去,解逍遥看得花容失色,赵婉已经受伤,如果连易寒也受伤的话,那三人能逃出生天的机会更是微乎其微了。
解逍遥哪里还顾得了什么,银牙一咬一剑架开左侧刺来的一把长矛,紧接着她娇喝一声,往易寒那边扑去,而就在她转身的那一个空挡,众贼子的进攻堪堪临及,幸好解逍遥反应还算快,勉勉强强地躲了过去,不过她的粉背上却被划开几道口子。
解逍遥吃受不住闷哼一声,往前酿跄数步后,再次抬头一看,却见易寒不再如先前般原地发呆,此时正与贼人拼斗,解逍遥见此心头不由得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易寒先后为何突然间又恢复了过来,但易寒之危既然已去,解逍遥也不在多想。她可不敢有所放松,因为敌人的进攻连绵不绝,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力量,解逍遥惊异与此阵势的可怕威力,连忙收聂心神,凝神拆招,一步一步的移到赵婉跟前,受伤的赵婉几乎一点抵抗之力都没有,解逍遥一声不吭勉励抵挡着源源不断的进攻。可凭她一己之力哪能抵挡众人贼子的进攻,不一会儿身上便多许多道伤口,全身上下都是刀伤剑伤……
说来是话长,可当时也不过是数息之间所发生的事罢了。原本呆立着的易寒被解逍遥的那声闷哼惊觉,当时他冷汗直冒,暗自责骂自己糊涂,立马向傅成清等贼子展开了反击。此时易寒边抵挡着进攻,边大声的向身后喊道:“遥儿,你怎么样了,顶得住吗?”
可解逍遥的声音并没立即传回来,反而是身前的一众贼子攻势更为疯狂,招招不顾一切的往他身上招呼,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架势,这一番攻势差点令易寒缓不过气来,他知道功力弱与他的解逍遥,定然是被逼得无法应话,这也说明解逍遥现在所承受的压力有多大了。易寒心头焦急,定要早点摆脱这个局面,不然的话自己三人迟早会死在这里。
易寒心中正思索着对策,突然解逍遥一声惨叫,易寒心中一惊,回头一看,原来解逍遥因为先前受伤,血流过多,此时终于支撑不住,手中长剑一缓,便被贼子趁虚而入,一刀砍伤了右手。易寒见那贼子还欲进攻,解逍遥形势危急万分,易寒顿时暴喝一声,身形一闪,风驰电射般的冲过去,一把揽住解逍遥往后退开,堪堪避过紧随而至的一枪一矛。
易寒看着怀中的解逍遥,心中悲痛不已,迷人的娇躯此时已经不成样子,身上的伤口不时泛出鲜血,渗透过衣裳,蔓延开来,形成一朵朵血花,其样子甚是凄惨。解逍遥无力的伸手推了推易寒,吃力的说道:“易寒哥哥,不要管我们,我来照顾婉妹妹!”
“哈哈!姓易的现在你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傅成清得意万分,面目狰狞的狂笑起来。这笑声听在易寒的耳中显得特别的刺耳,那仿佛在嘲笑自己的愚蠢。是啊!自己是多么的愚蠢,又那么的自不量力,竟然想以一己之力消灭他们,没想到贼人未杀光,自己反而快要被人杀了,更可恨的是,因为自己还连累了两位如花似玉的女子,这是易寒最不可原谅自己的地方。
易寒深深的自责令自己的饱受折磨,他需要发泄,需要一种彻底的发泄……
解逍遥艰难的爬到赵婉身边,见赵婉大腿上的上口血流不止,心中一急,用力撕下自己的袖口,为赵婉包扎起来,可那么大的伤口,一下子怎么止得住,解逍遥绑上去的布条一次次的被鲜血染红,原本布条上解逍遥的血迹早已经被赵婉的鲜血给覆盖了,分不清到底那里是谁的血了。
赵婉的神志渐渐开始有些不清楚,解逍遥在布条打结处,向两边用力一拉,顿时一股剧痛从大腿之处传来,赵婉的身子忍不住一震,缓缓的醒转过来,赵婉的小脸一片苍白,从她近乎曲扭的脸上可以看出她是多么的痛苦,但是尽管如此赵婉却硬是不肯叫出声来,紧咬着下唇苦苦忍受着,眼睛直盯着易寒的身影转,似乎只有看着易寒,她才感觉不到疼痛。
此时的易寒疯狂的进行劈砍动作,心中的痛苦几乎快要让他抓狂,那种痛苦似乎流经了全身经脉,让经脉膨胀欲裂,仿佛要极欲破体而出一般。此时他的心中忘记了所有的一切,唯一的存在的只有——杀字,仿佛只要杀人才能让他把心中痛苦发泄出来一般。
双眼中电射出精光寒芒,双眉倒竖,那线条分明的嘴仿佛要噬人般往上翘,使得此时的易寒面目狰狞怖人。只见他全身上下隐隐散发着一种红色的光芒,似有若无,在他忍不住心中痛苦而仰天长啸之时,空气仿佛形成了一个爆炸一般,“砰!”的一声巨响,顿时灰尘飞扬,易寒的身影被尘土遮盖住了。苦竹坞的贼人们被易寒这突然间的变化吓得惊呆了,连狡猾如狐的傅成清也搞不清楚易寒到底在干嘛,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奇异景象,口中喃喃道:“这是怎么回事?”可惜没人知道答案。
尘土渐渐的重归大地,易寒的身影渐渐的显露出来,那滴血大刀低垂在右手边,散乱的头发随风飘扬,低着的头让人看不清易寒此时的表情,但他们很快就要看到了,因为易寒正缓缓的抬起头。
“啊!”众贼子心中的惊异让他们忍不住喝出声来,因为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易寒那张阴沉的脸,让他们仿佛看见了一位冷面修罗,不经意间一丝杀气在四周弥漫开来,接着越来月盛的杀气让众贼子感觉到一种恐惧。
“我的妈呀!”一声惊叫,贼子中一名意志力比较若的,首先忍受不主力,惊呼一声,猛的往后逃出,仿佛看见了什么令他异常恐怖的事情。而正是因为这一声惊呼,让傅成清回过神来,他见一名手下逃跑,顿时高声怒骂道:“你给我回来,给我回来!……”可惜那人已经完全听不见主子的话了,径自往崖下逃去。
傅成清看自己的手下皆面露恐惧之色,虽然自己也被易寒的样子吓了一跳,但狡猾的他赶紧命令手下上前进攻,想趁此机会把易寒早点给解决掉。
一众贼子在傅成清的催促下情不愿心不甘的,慢慢的靠近易寒。现在的易寒实在是太恐怖了,就算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令人感到一股杀气,如同一只随时会扑过来撕咬的猛兽。
“啊!”终于有一名胆子比较大的贼人,大喊一声为自己壮了壮胆气之后,举矛冲了上来,易寒依旧没有动,众贼人一见不禁松了口气,以为易寒先前只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当下一个个唯恐功劳被人抢了,齐声吆喝着纷纷往上冲,虽然有些杂乱,但还是有些威势的。
解逍遥单手支撑着越来越疲乏的身体,紧张的看着易寒,却没有惊恐之色,因为她隐隐感觉到易寒并不只是一番造势这么简单……
正当冲在最前面的那名贼人长矛快要刺到易寒的时候,易寒突然在那名贼人偷乐的时候,身子往旁边一侧,左手一指点在长矛矛身,顿时长矛仿佛被金铁器物击中一般,发出金属般的脆响,紧接着便被弹开了出去。
那贼人大惊之下正准备往后退,却被后面紧跟的同伴给拦住了去路,顿时引起了一阵不小的混乱。然而易寒出手的速度不可谓不快,还没等众贼人完全发应过来,易寒的大刀已经再次出手。
随着刀起刀落,血肉在天空之中四溅横飞,鲜血在易寒周围洒落了一地,没人能是易寒的一招之敌,一刀劈去,无人能挡。而易寒却在血雨腥风中显得随意潇洒,仿佛他每杀一个人都只过是随手一挥罢了,样子甚为悠闲。这与贼人四相逃窜的情景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解逍遥看得惊呆了,这是易寒本人吗?这是多么可怕的实力啊!不仅是解逍遥惊讶如斯,就连傅成清也不敢相信眼前此人就是先前那个人。前前后后易寒判若两人,傅成清完全没有办法相信他们是同一个人。
此时的易寒就象索命的无常,手持追魂幡四处索拿人命。正在傅成清发愣之时,他这次所带来的手下就只剩下四个人了,而这四个人见自己的同伴在易寒面前根本没有反抗之力,便命丧黄泉,如此恐怖的实力,让他们不约而同的放弃了抵抗,掉头就分别往不同的方向逃跑而去。
傅成清完全没想到事情的变化会是这么的突然,原本形势的发展对自己非常的有利,几乎就要杀掉眼前的这个敌人了。可是现在他还好好的活着,而且似乎变得更加厉害,更加强大起来。傅成清不甘心自己的失败,他不相信凭自己的智慧竟然还败在一个年轻人手里,他这一生只失败过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那就是解家堡夜袭苦竹坞,但是就连那一次也不过是力量悬殊而导致的失败,傅成清不甘心,他不甘心。
傅成清生性颇为自负,丝毫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他要杀了易寒,只有杀了他才能维持自己的声望。傅成清的吼间发出低沉的声音,眼睛死死的盯着易寒,想寻找机会对易寒下手。
而此时的易寒正对付那四名逃兵呢!只见他从容不迫的在地上找到几把武器,或大刀,或长矛长枪,接着一脚一个,顿时这些武器各自朝一个方向飞射了出去。
就在此时傅成清身形暴涨,他想趁易寒未留神注意自己的时候,来一个先下手为强。待他飞身扑出之时,他才知道自己错了,而且多得非常离谱,因为易寒一直在注意着他,当易寒那面目表情的脸上两道寒芒电射过来的时候,傅成清就明白了。
“啊!”连接四声惨叫,傅成清心头巨震,没想到易寒功力如此厉害,竟能飞刀伤人。傅成清开始有点后悔自己为了一点虚名而鲁莽行事,可现在想逃已经来不及了,先且不说自己能否逃得出现在这个易寒的手掌心。
想到这,傅成清反倒定下心来全神戒备起来,他要趁着易寒还没有向自己进攻的时候聚集功力,好到时候给予易寒全力一击,如此方才有一线逃生的机会。
心中计策已定之后,傅成清抬头望向易寒方向,接着他揉揉自己的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的再次一看,还是没有任何发现,这下他又一次的被惊呆了。
刚才明明还站在眼前的易寒,此时竟然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