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是精密复杂的仪器,张伯伦、王璞舰长和金京,在控制室内的其他四名船员帮助下,走进水晶质的屏障内,而那所谓的奇怪东西,其实就是几块黑色的石头。
张伯伦走近石块嗅了嗅,并没有不适,这就说明这种石头并没有释放任何有害气体。“金班长,你说的奇怪东西就是这些石头?”
“是的伯伦,经过分析,我们发现这块石头其中主要成分是二氧化硅。”金京点头回答。
“什么!也就是说,这些石块是黑曜石?”得知这一消息,原本一脸平静的张伯伦却是一惊,随即打断了金京的介绍,并且仔细端详起眼前的这些石头。
“内部含有气泡、断口呈贝壳状!没有错这就是黑曜石!”张伯伦经过仔细辨认,再三确定其身份后,才又继续说道:“你们是在哪发现它们的?”
金京指了指脚下。“就在这儿。”
“金班长,你是说,就是在我们的停泊处发现的这些黑曜石?”
金京点头说道:“是的,为此我们还碰坏了二号涡轮,这让我感到非常的头疼。”
张伯伦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梳理了一下情绪继续问道。“那么,除了这几块以外,附近还有没有其他的?”
“没了,就只有这六块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
“没了?”
“没了!”
得到金老肯定的回答,张伯伦又思索了一阵,双手才捧起这些黑曜石其中的一块激动地说道:“金老、王璞舰长,我们这次可能真的是有重大的发现了!”
王璞舰长一头雾水,不知道张伯伦为何会这般情绪化,随即问道:“哦?难道先生看出了什么倪端?”
“确实。”张伯伦努力抑制着他颤抖的声音,尽可能平稳的说道:“因为这黑曜石的形成需要一条非常苛刻的条件,那就是熔岩迅速地冷却凝结,这样一来,晶体结构没有足够的时间成长,就会自然而然生成这种玻璃质体,也就是黑曜石胚体。”张伯伦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但是在马尔代夫群岛附近根本不存在火山口这一说,就更别提熔岩遇水冷却这一反映。也就是说这些黑曜石的发源地根本不是在马尔代夫,但是发现这些黑曜石的地点,就一定是了解马尔代夫海域为何出现黑曜石的至关重要性突破口。”
“原来是这样!可是这地点就在我们脚下,四处都是海水,也没有其他追寻下去的线索,并且这极有可能是两亿年前某次大型火山喷发时遗留下来的。再说,数量也少的出奇,教授先生,我想您应该是多虑了。”从张伯伦口中了解到情况后,王璞舰长也借此机会也道出了他自己的见解。
“不,舰长先生,我认为这恰恰有可能是证明旋转岛原本是处于西印度洋,位于加勒比海海域的证明,但是这座岛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就无法解释了。”张伯伦放下手中的黑曜石,摇头继续说道:“还记得我在埃及时,于网络上看到一篇对地球位面系统猜想极其大胆的论文,该论文指出1986年美国某民航飞行员,从美国东南部经由百慕大三角处驾驶一架飞机,飞往巴哈马一处机场,原本计划使用时间为三个小时,结果却在飞行员穿过一片雷暴天气之后,仅仅使用一小时十分钟便抵达了位于巴哈马的终点。”
“但是请问教授先生,这又能代表什么呢?”王璞舰长表示不解,打断了张伯伦,因为他并不了解其他学术方面的知识。
“别着急,舰长先生,我就要说到正题。”张伯伦轻咳一声,一改往日作风,表情严肃地说道:“同一年间,诸多学者针对此事进行了分析,但多数解释都是与雷暴天气的强大磁场分不开关系;迄今为止,学者们也同样认为,或许就是强大的磁场改变了空间轨道的运行方式,改变了时间与空间的联系。”
“那这与旋转岛附近遗留下来的黑曜石,又有什么关系?”金班长也有他的问题。
“不,我的意思是说,现如今旋转岛附近的磁场日复一日的加强,甚至有可能已经等于或者超越了雷暴天气所预积的磁场,而这座岛屿,也有着它自己的运动方式。两样扭曲空间与时间必备的基础已然成型。所以我想说的是……这座旋转岛的发源地,怕真的有可能是从远在5300公里远的加勒比海……当然,我说的这些虽然有实际依据。但不能仅凭黑曜石这一点就认定旋转岛的真实情况,岛上情况还有待考察。”
张伯伦口述的这番言语,让在场的众人目瞪口呆,忘记时间;他们的思想竟一时间沉浸在张伯伦所描述的概论中,久久不能自拔;直到一阵急促的铃声响彻整间解析室,众人才缓过神来。
“呵~”只见王璞舰长将左手抬起,大家才意识到那响声是舰长手表的提示音,距离王璞舰长最近的张伯伦甚至可以看到,表盘上的时针和分针如同楚汉河一般将大小数字隔开。
当事人看着手表摇头说道:“不知不觉就已经六点了!教授先生,您的言论简直太精彩,也太深奥了。寻常人都要回味一遍才能听懂。”
张伯伦对王璞舰长报以微笑:“哪里,我也只是将书本上学习到的理论和个人积累,用自己的方式总结出来而已。”
“教授先生谦虚。”王璞舰长又说:“当然,我看时候不早,也该打道回府,回到考察舰上歇息一下,为明天做做准备了。”
“确实如此,舰长先生。”从中午开始就未曾进食的张伯伦,经由王璞舰长一提醒,强烈的空腹感迅速突袭了他的每一条神经。而现在,张伯伦倒是巴不得快点回到考察舰上吃点东西,再美美的睡上一觉。
“那么今天就到这里。”王璞舰长摆手将金京叫到身旁说道:“金班长,教授先生看似累了,你迅速指定今晚留守检测器的两名值更人员;为保证舰船后备可用力量,其他人五分钟后检测器顶端站台集合,回舰休息。”
“是!”
……
人员整顿很快,离开时,检测器艇上一位白胡子老头高举双手,示意皮艇上的人快些离开;那是金班长,今晚,他决定将自己与副班留下来,为了明天开始的科研考察而调整设备。
已经发动的皮艇上坐满了人,相比之前也是拥挤了许多。张伯伦扭过头,看着渐渐远离自己的旋转岛,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下来。不知何时,检测器艇上那黑曜石的影子已经深深的刻画进他的脑海。还有今天刚刚认识的外国女人爱莎,不知道为什么,竟也莫名其妙地给张伯伦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一切就好似有太多的问题挤在一起,拧成一团乱麻,任他如何努力都找不到答案。
临近七点,皮艇上的一行人才回到丽莉岛;届时科考舰餐厅里的晚餐也已经所剩无几,面对着残羹剩饭,累了一天的张伯伦反倒是没有一丝胃口;
所以到最后,他就只得眼睁睁的看着王璞舰长和一众船员将剩下的食物“清扫干净”。
直到炊事班成员准备打扫卫生,张伯伦才如释重负一般,从那满是油猩味儿的餐厅,飞也似的逃回到自己的舱室,就连王璞舰长的问候,也都被张伯伦置之不理。
锁好门,躺在床上,空腹感让这一夜相当的难熬。所幸的是,张伯伦也因为他一天所积蓄的疲惫,不久便进入梦乡。
船外面,弦灯忽暗忽明。就如同张伯伦登船后的经历;是好是坏,无从理解,也因即是生活又是命运。阴影笼罩下的一切,似乎只是个开始。如若想加深了解,还要等到下一个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