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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可怕的咳嗽

昏黄的没灯不久就结出几粒棕子似的灯花,承德老爹的卧室又暗了下来。隔着木壁,南面是餐厅,东面是大川的卧室,西面是灶房,北面是堵水砖墙。傍墙有排泡菜坛子,散发着霉香,不时还可以听见“咕嘟”的吸水声。墙上嵌着两尺的方木窗,靠外蒙着一层塑料。在宽宽的窗台上,坐着一只药罐。

淑华大妈倒了杯药酒。“喝吧,”她说。“你配这药只管当时,喝几年了内伤就是不见好!”

“嗨,再给我倒一杯。”

“喝吧,就多喝几杯。”她说。

夜里,老爹果然少咳嗽了。天亮后,老爹到烤房前换班。大川撵着牛,提着锄头,背上背篓走了。

今年土豆丰收了。顺着苗挖下去,翻开埋着厩肥的紫黄土块,泥沟里总是趴着窝土豆,肥硕的个头散发着引人气息。

一段时间来,大川和母亲整天在地里劳动,太阳晒熟了他们弓着的背脊,强光里眼前总是一片模糊。汗水洒着,三千斤土豆进了屋。

昨天大妈挖开几个颜色像雀卵的蛇蛋,她顺手往撮箕里捡,指头捏破了卵壳,两条筷子似的小蛇就钻出来,自她手掌爬过。她受了惊吓,眼皮跳了一夜,梦里也是一群小蛇在追她,她跑着,跑着,便醒来了。老爹为她划碗水,但又有无数的骷髅头闯进她的梦里。清晨,当她从惊恐不安的梦中醒来时,就自己躺在床上。她不快地想:

“都起来了,也不知道叫我一声!”

老爹坐在烤房前烧火,一边选竹扁里的烟草。这是大妈特别为他准备的。

“活路赶着走,选一把,少一把。”

老爹有些反感她这句口头禅了。

大妈围着沾满油污的围裙在灶房里忙活。她像一片清苦的山云似的。猪食进了锅,她总算能喘口气了。边锅里煮着米饭,米粒在伸腰了。毕出米汤,将饭炕在锅里,她便像往常一样去背大川挖好的土豆。要到回来后,她才炒菜。

转过屋角,就见老爹在咳嗽。咳得泪流满面了。接着是一口鲜血喷出来。

“大川,大川。”她习惯地叫着,大川还在土豆地里呢。“你没事吧?”老爹只是一连地咳嗽。

大妈折身向里屋跑去,背篓口架在门方上,差点儿连她的双臂也拽了下来。甩掉背篓,将瓷罐抱出来,罐里已干枯了。刚出门,手臂就撞在北水柱上,瓷罐脱落,在垫柱石上发出一声碎响。

她获了不祥预兆似的,慌了神,埋着头向医生家跑去。

下了院前的石梯,她上了从镇上通往小沟坪的这条乡村公路上。路上石子被她踢得乱飞。背水的妇人跟她打招呼。她向个聋哑人,只顾走自己的路。西行两百米,大院子的看见她了,友好地摆着尾。四爷坐在宽大的寿椅里,紧闭着眼,安享巳时的晨光。院落里站这家老小。他们在烧纸,在为病重的老人祈祷。

“嫂子,你这是去哪里?”

大德的母亲红着眼跟她打招呼,大妈卷风样地走过。

五分钟后,她下了公路。小路绕进玉米林,有叶子扫在她脸上。大妈只顾着走,一双布鞋不停地更换着。经过两边长着刺藤和棕榈树的枯沟,沟里的乱石踒了她的脚。爬上沟,她坐在土墙上,甩几下脚又往前走。

路伸进竹林。林间落着厚厚的竹叶。金竹晴翠的阴凉里有麻雀在叫,绕着脚步声飞向林子另一边。一对斑鸠蹲在老桑树上请雨。

出了竹林,她已到医生家的院场上。院子很幽静。土墙上开着火工的锦葵和十样锦。一丛月季已在凋谢了。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听见脚步声,从灶房里钻出来。看见淑华大妈,她赶紧将她请进里面。

“人走了?”她问。

大妈对这一问一百个不高兴。“他吐血,一咳就吐。早上他烤烟,烤着烟,就咳嗽,紧接着就吐血。”

“不是不吐血嘛!老爹总是要咳嗽。”

“咳嗽,一咳就吐。”

“唉,九十多的人,有几口血吐!身子都干枯了,就剩皮包骨。”

“吐得利害!咳嗽就吐,唉,你说啥?你说四爷呀!我是说大川他爹!不是四爷吐血。”

“我也想,他们没烤烟嘛!”

“老哥去四爷家啦,呃?”

大妈急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

“今天早上一共来过三次啦!”说,“大妹子,吐血这病耽搁不起呀。这是内脏病,搞不好——”

“他在给四爷看病?”

“陈家坝来的媳妇才十七岁。嫁给旺财本来是好事,哪个晓得才七个月就生啦!姑娘是头胎,年龄小,蛇腰,盆骨又窄,生娃痛苦哩!大妹子,你可能还不知道,搞不好姑娘要送命!”

“他啥时能回来?”

“你还不晓得,这姑娘生了一天半夜,可能娃都夹死啦!可怜呀,搞不好,姑娘也要搭上一条命。直到昨天半夜才来请医生。他是打着手电走的,这几天月亮谢得早。太年轻了,又刚分家,没经历过的事,他也是不晓得。旺财是个糊涂虫。老婆要是走了,往后只怕寻不上这么水灵的姑娘。”

“我是问,不晓得老哥中午能不能回来?”

“中午回来不了,就看娃啥时落地。只怕下午也回来不了。姑娘才十七岁,就难产,可怜呀!”

大妈急了。“一回来,”她说,“就叫他来。大川他爹病重。夜里,我多做梦,骷髅鬼撵我,小蛇儿也撵我。彻夜我的眼皮都在跳!”

“我也觉得最近要出事。”过了一阵,她又说:

“只怕四爷要走啦!”

大妈打个寒颤,匆匆地往回赶。

回家的路上,她像个泄气的皮球,脚不听使唤了。她一瘸一拐地往回走。穿过玉米林,一上公路,她就听见冬青树上的乌鸦在啼叫。森森的。于是她又风跑起来。

路上村支书正背着土豆回家。

“你赶啥急?”

大妈只顾着跑。路却变长了,抬起脚,落不下地了,她赶紧蹲在地上。村支书跟上来,为她拔脚,骨头响一声,关节复位了。

大妈小心地走几步,然后又跑起来。

加到家里,老爹正往炉里添柴。他身后蹲着转业军人和两位外地来的商人。他们已经跟大妈见过面了。胖子一见大妈就咧着嘴笑,露出满口氟斑牙。转业军人则说:

“大妈,老爹想卖树,只怕谈不拢价。”

大妈恍惚极了:摔了罐,乌鸦的啼叫,夜里那可怕的梦,这些装满了她的脑子。她望着丈夫,心灌了铅似的沉重。老爹回望她一眼问:

“饭好了吗?大川要回来了!”

“你没事吧。早上差点儿把我急死!”大妈想到锅里饭,转身去了灶房。

“我还是出不了三千六。大叔,没这个价。”这个外地人生一双豹子眼,瘦高瘦高的,像根电线杆。他叼着说:

“你儿子也在做这行生意,就算卖给他也没这价!”

“这是天价,不可能的事。”胖子说。然后取出烟,恭敬地向老爹递去。

“我抽叶子烟。”

“纸烟是没味道,”胖子说。

“纸烟没味道,”转业军人说。他脖子上蹦着青筋。“价钱可以商量。树是要卖的。大川兄弟上学了,要钱。”

“不然我也不卖这树!”

“买卖不成仁义在。还是那句话,价钱方面可以商量。”

外地人寻转业军人做和事佬,看来,这钱没白出。这两个外地人在山里做了好几年木材生意了。当年这里柏木苍翠遮日,便是由他们一批批地贩卖出去的。如今他们一个个富得流油自然也早已摸清了山里人的脾气。

树少了,他们的目光又一次盯住了这棵大树。

老爹猜测着他们的心思,只顾着忙自己的活。不时才抛出一句:

“我仔细算过,要卖这个价!”

“三千六是天价,”高个说。“我们出不了这个价,两千五,恐怕都走不了干路!”

“三千六高多了!朱家地那根大树还多一截材料,才三千。结果我们没走脱。大叔,你开的天价。就算你自己运到外省,也卖不上这个价。再说呢,砍树要花钱,打板要花钱,加上运费、税收,一副板下不了六百。我们之所以敢出高价,全靠人熟,可以偷税。你是诚心卖,我是诚心买,老爹,就开个合理的价。”胖子说。

“就两千六!”高个说。“前几天和大婶商量时,才出到两千五呢!”

“你们早商量过?”

“不算商量,大婶儿也为家里的学生着急!”

“看上树,就出个像样的价,我们都急!”老爹说。

“三千都给不上。”

“树上有啄木眼,说不上少一截料嘞!”

“要是看上树,就出个像样的价!”

“啄木鸟来过,说不上树里有虫,是根空心树。”

“坏不上一截,最多坏一块板,”老爹说。“那啄木眼生得好:其一,在弯内;其二,按我的观察,只需打三十公分,压根儿就不伤板!”

“大叔,你的话也说得太过硬了,天义下没这么巧的事。”

“若不是这回事,工钱由我付!”

“就怕到时我们没地方说话。”

“生意归生意。压价就不能这么说话。人嘛,顶天立地的汉子。你这个说法,我们谈为成。我现在不卖树了,你们有钱,去别处买。”老爹很光火。他看不起这两个生意人。

外地人尴尬地对视一眼,又同时转向和事佬。

“他是铁匠,还是掌墨司。”

“你抽支烟吧,大叔,”瘦子说。“生意是谈成的。”

“我不卖树。不卖给你们!”

“老爹,他们出得上价。”

“不是男子汉嘛!我不想跟这种人谈生意。”老爹说。

“是不对,是我们不对。”

“我的话也是无意的,”高个说。“大叔,你俩就原谅我们。价格方面,我们尽量往高里出。”

“算了,”转业军人说。“听者有心,言者无意。”

老爹不说话了,他炉膛里添了根柴。

外地人蹲到一边去了。他们掏出本子做着精细的计算。“我就担心啄木眼,在第三截上,哼,生不好就少截料。”胖子说。高个回过身望着大树说:“这人虽是瘫了,眼力还是准呢!”“洪哥,不管啥说,这啄木眼都损材。”“这还不是关键,就看分有没有卖树的诚心。”“这么说,”胖子说,“洪哥,你也来支烟。这么说,你的意思是出三千?”“这个价偏高,恐怕赚头不大。不过这价也还能出。只怕要价不是三千,是三千六。”“三千,我都怕走不了干路。若是三千六,咱们只有打退堂鼓。”高个问:“依你看,咱们出个啥价?”“两千九。”高个摇摇头道:“要不,咱们再去树下转转。”

见他们走开了,转业军人说笑嘻嘻地说:

“老爹,你千万不要轻易出手呀!要不是就手臂他们一段时间。全心全意只想早些砍树,怕阿牛回来。阿牛是盏不省没的灯。”

“老大回来,跟我卖树有啥干系?”

“话不能这么说呀,老爹,”说,“阿牛是胆大出了名的,这山里,凡是他看上的树,如今就没人敢动。瑞说,这树在大脉上,若是你不卖,哪个来提这事儿,就等于是往老爹你脸上吐口水!”老爹笑了,冷不防问:

“他们一天给你出多少钱?”

“一百。若是谈成,就一百。往后树由我来砍。其实我也晓得,这不是来挣钱,是来找骂挨!唉,只怪家里穷。”

“你认为这树能卖个啥价?”

“最少也得两千九。三千价格有些硬。”老爹摇了摇头说:

“不是我要断你财路。这树,我脑袋里有本帐。”

灶房里,饭糊了。淑华大妈在切土豆。冬青树上的乌鸦在不慢不紧地叫着。狗拖着哭腔串进了灶房,在大妈脚下打转。

“娘,你锅里的饭糊了。”年轻的妈妈为孩子穿好衣服进来了。毛孩儿在妈妈的怀里说:

“婆在切胡萝卜。”

大妈这才注意到切伤的手指,案板上尽是血。“娘,你们要卖大树?”儿媳问。大妈心乱如麻。晚上做恶梦,早上又摔了瓷罐,乌鸦在叫,狗也在哭了。她想:“他这几天一直在咳嗽,一咳就吐血!偏偏买树的又来了。”大妈又听见老爹在咳嗽了。她放下刀,发疯似的向烤房跑去。

老爹没有咳嗽。他神情它然地坐在棕垫上,手在分选金黄的烟草。

大妈傻乎乎地站着。

“这回三千块一到手,”转业军人说。“大川兄弟就有学费啦!老爹,这价能卖。”

“三千六,”老爹说。“我不是断你财路!要能给够价人才卖。人不能吃眼前亏!”

“大侄子,”大妈说。“我不卖树了。三千六也不卖。”“烟还没烤出来呢,连收烟的人还没影!”转业军人有些失落。“不卖,”大妈又说,“这是风水树,不能卖。我就是要留住。”转业军人脸变了形:

“大妈,你不是说要卖吗?”

“不卖。”

“这是风水树,砍了伤风水。”

“树是长在大脉上的,不过往后可以栽嘛。”

看树的来了。“就出三千吧,”高个说。

“不卖,这树不卖。”

“你不是一向主张卖吗?”老爹问。大妈望着丈夫,眼深陷下去了。她说:“还是不卖,自己用。”老爹心里掠过一丝冰凉,他没说话了。

狗又在哭叫着,在大妈脚下打转儿。

“死狗!”

“大婶,”胖子说。“价钱我们都出到三千啦!”“不能砍树,砍了伤风水。”大妈虎着脸。

狗叫得更利害了。浑身也在发抖。老爹看了狗的哭相说:

“这炉烟马上就得封炉!”

“烤干啦?也该干啦!”

老爹说:“只怕四爷走了,没时间烤了。”

“这么说,生意就吹啦?”“生意不成仁义在,”转业军人说,“这回谈不拢,往后还可以嘛!”他有些失落地晃着脑袋,瞥见高个紧握的拳头,他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你们听——”老爹说。

大院子响起一阵鞭炮声,接着是骤雨似的哭声。

狗不再叫了,它温顺地伏下身。大川背着土豆汗淋淋地回来了。大德头上裹着白布,在老爹面前叩了三个响头。大妈赶紧将他扶起:

“快起来,快起来!你也是个大孝子!四爷九十高龄,后人个个有本事,这一走也值得。”

不是谈生意的时候了,转业军人带着外地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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