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僵持不下,长泽一郎子弹所剩不多,应该翻车的时候,弄丢了子弹,又不敢转身去找,我怕他的霰弹枪轰了我脑袋,也不敢冲上去。但僵持对于长泽正雄来说是不利的,他的车也翻了,所以他很着急,我把倒车镜碎片捡起来,从里面看到他正在车里找什么,长泽一郎则拿着枪试图走近我。
不一会儿长泽正雄便拿起手机,拨电话,他居然用中文打电话,“打死他,赶紧来接我,再给你一千万美元。”
我不知道他在跟谁打电话,上次杀了张老狗那个杀手吗?他在哪里?我看了看四周黑漆漆的山林,担心成为别人的靶子,都到这一步了,我绝对不能死。
我打开车门,这样至少可以让对方少一个方向攻击,这种深夜,他要换地点攻击,肯定浪费时间,就指望能有人来支援了。
正想着,从左前方射来一颗子弹,打破了我的轮胎,接着右边轮胎也打破了,这下好了,本来车子还有可能开动,现在车子也开不了,最让我害怕的事情是狙击手就在右前方,随时可以击毙我,但是他却打了轮胎,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我听到长泽一郎的骂声,虽然是日语,但我依然听懂了,接着我便听到他的脚步声,他从右侧副驾驶冒出来,我顾不上狙击手,转身关上车门挡住了一枪,他没打中,很是恼火,竟然从车顶上过来,我就地一滚,一枪打在地上,我的背部被溅起的石头击中,痛得我冷汗直冒,我回头一枪,他从车上跳下来,躲过了。
这家伙居然不怕死,冲到我跟前,我连续开了两枪,打中他的腹部,没想到他只是痛苦的闷哼两声,我知道他穿了防弹衣,准备朝他腿开枪的时候,他已经抓住我的右手,一拳打过来,我偏头躲过,一脚踹在他的腹部,想挣脱,但是他死死拽着我的右手。
我一拳打向他的左手腕,同时右手一松,左手接住手枪,不过他也一拳击中我的鼻子,我听到咔嚓一声,鼻子骨折了。我没时间来摸鼻子,连开了两枪,我们距离太近,只能打中他的腹部,他力道一松,我一脚将他踹开,这家伙又冲过来,我一枪打中他的大腿,等我想再开枪的时候,已经没子弹了。
这家伙果然强悍,大腿中枪了,还死死猛击了我两拳,打得我眼冒金花,我一脚踹在他的伤口处,他一声惨叫,我跳起来一肘打在他的头顶上,直接将他打趴在地上。
“开枪打死他,还在等什么!”长泽正雄朝漆黑的路对面吼叫道,我估计那狙击手就在路边的山林里,他早就等在这里,难怪长泽正雄要在这里放慢速度,他担心我纠缠着,会引来支援,所以想尽快解决我。
但奇怪的是,狙击手并没有开枪,这家伙像是在看戏。我看了对面树林一眼,想着要不要躲避,但依然毫无动静,正当我想将长泽一郎制服做人质的时候。这家伙居然在我走神的时候,一把拉着我的腿,将我摔倒在地。
他勉强站起来,拿着石头砸向我,我在地上翻滚躲过,泥水呛进我鼻子里。长泽一郎还想第二次用石头砸我,我一脚踹在他的伤口处,直接将他踹到在地。这时候我看到长泽正雄从车里找到一把手枪,打开保险栓。
我压在长泽一郎身上,用裸绞锁住他的脖子,长泽正雄举起手枪的时候,我猛地翻身,他连开三枪都打在长泽一郎身上。
长泽一郎虽然有防弹衣,但也痛得嗷嗷叫,他毕竟是久经沙场,又打过生死搏斗的黑拳,再痛也能反击,所以他用力翻身,准备挣脱我,只要挣脱,我肯定是个死,别说那神经病的狙击手,就是长泽正雄的手枪也能要了我的命。我一边观察着长泽正雄,他很显然不擅长用枪,刚才几枪打在儿子身上,有点害怕,我紧紧勒着长泽一郎,裸绞几乎无法破解,在长泽一郎快要昏迷的时候,我慢慢站起来,拖着他的身体。
“把枪放下,否则我拧断他的脖子。”我吼道,长泽一郎已经几乎快要失去意识,没没有反抗能力。
“高朗,我很后悔没听方思进的话,用最粗暴的方法直接将你击毙。”长泽正雄举着手枪悲伤地说。
“晚了,你等着被枪毙吧!”我说道,我并不想勒死长泽一郎,所以松了松手。
“你想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放我们离开。一千万?五千万?我说的是美元。”
“我要你的命,那些嗜血的怪人,都是你的试验的牺牲品,你得为他们偿命,你得为齐峰偿命。”我吼道。
“哈哈,就算你抓了我,你觉得我不会被引渡回日本吗?你有证据证明我做那些实验吗?那个地下室?那都是方明山的功劳,别忘了精神病院都是他建的,所有签字都是他的,跟我没有关系。”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车里有那些实验资料,你觉得这些还不能将你定罪?”
长泽正雄冷笑一声,“哈哈,还以为你是个精明的警探,早就洞察到真相,没想到你还是不知道,你比齐峰难搞的地方在于,你不爱钱。那些资料我早就传回日本了,别想抓到我把柄了。至于齐峰跟他的妻女,跟我没有关系,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方思睿的踪迹……”
这时候长泽一郎猛地用后脑勺磕向我的鼻子,本来就骨折的鼻子,此刻痛得我脑袋都懵逼了,我死死勒着他的脖子,长泽正雄举起手枪,说了句日语我听不懂,正当他准备扣动扳机的时候,我听到一声枪响,紧接着看到长泽正雄的脖子上鲜血喷出。
我靠!我根本搞不清这狙击手到底是什么情况。这时候狙击手一枪打在警车的油箱上,又开了一枪打在我腿上,但打偏了,子弹擦过腿部肌肉,拉掉了一块肉,并没有打中骨头,否则我就要成为残废了,长泽一郎已经失去了最后反抗的能力,我根本拖不动他,只能卧倒在地,滚到车后,顺便捡起手枪。
这时候狙击手连续开了五枪,一枪打在长泽一郎脑袋上,四枪打在油箱盖上,火花四溅,汽油顿时就燃烧了起来,我估计他的子弹已经打完了,而且他也没有要杀我的意思,不然以他的枪法,我早死三回了,我忍着伤痛,朝对面山上跑去。
可惜我速度太慢了,等我跑到他藏身的地方,发现只剩下一件雨披和地上的弹壳。这时候警车轰的一声爆炸,光火通天,长泽正雄的车也跟着爆炸了,我想到还有证据没拿到,刚跑到路上,看到前面一千米处,一辆车悠然离去。
我躺在车边上,全身都在痛,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冰凉的雨水浇在我的脸上,提醒这我还活着。等火光烧尽的时候,天空中三辆特警直升机飞过,远处也传来警笛声,大概是县局的后续支援部队到了。
李成木带着十辆警车疾驰而来,停在我边上,看着长泽正雄和长泽一郎的尸体,皱着眉头,看着天空的细雨,默默无语,他大概知道自己不能正常退休了。
他们将剩下的火浇灭,我艰难的爬起来,推开撬开长泽正雄的后备箱警察,看到一个熏黑的小型保险箱,我把保险箱提出来,李成木走过来朝边上的人点点头,意思是让我交给他。
“李局,这个我恐怕要交给解局。”
“我会交给他,放心吧,你受伤太重了,赶紧跟着救护车去医院治疗。”
“不行!”我护住保险箱,紧握着手枪,李成木也很无奈,“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们谁跟长泽正雄是一伙儿的,这是我玩命才保住的证据,不能丢了。”
“我什么时候跟长泽正雄是一伙儿的了?要是也是那个王建。”李成木吼道。
“就算是他,你也是他的领导,没有你的纵容,他敢这么目无法纪吗?”我坐在地上说道。
“随你,事情到了这一步,争吵也没意思了。”李成木说完便上了车,朝精神病院开去。
我被医护人员扶着,躺在随行的救护车上,他们给我处理伤口,还说我失血有点多,鼻子需要赶紧动手术,必须马上去医院。我找他们要了手机,给解局打了电话,然后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一路上他们想给我打麻药,都被我拒绝了,我整个人都是昏沉沉的。
等我到县医院的时候,解局也驾车赶到了,说一百多名嗜血病人已经被制服关在精神病院,三颗炸弹也拆除了。我叮嘱他,一定要给他们持续的注射麻醉剂,不能关在一起,不然他们一旦恢复过来,就会互相撕咬,直到剩下最后一个。
“放心吧,我已经交代他们了,你好好做手术,辛苦了!”解局拍着我手说。
接着我就被推进手术室,被打了麻药,我太累了,没力气去想那个狙击手到底是谁?只想好好睡一觉,麻药从我背后注入,很快我就不觉得痛,眼皮都抬不起来,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