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风在林子里转悠半天愣是连狂狮的身影都没碰见到,来来去去总是扑空,一气之下,他爬上一块大石顶,想着来个守株待兔。他把匕首放回绑腿,趴在石面上,注意力出其集中起来,耳听八方。
过了五分钟,狂狮真从西北方向出现了,他亦步亦趋地朝雷风这边走来,他手中只拿着一把砍刀,全刀长约三十公分。
雷风和他的战友曾多次与毒枭集团作战,当时杨康建立的毒枭集团还不是他们主要的敌人。杨康盘据中南,很少亲自进行毒品交易,大小交易都交由狂狮代理。几次与狂狮的对决中,突击队都有人员伤亡,而每次都让狂狮逃脱。后来在中原与杨勒的冲突中,杨康因为冲动被他杀死,但其哥杨勒却接手了集团生意,并将总部迁移至国外。在杨勒的带领下集团得到迅速壮大,并成为东南亚第一大贩毒集团。至此,杨勒贩毒集团成为中国政府打击的第一集团对象。
雷风心想,这次一定要解决了狂狮,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他还要杀死杨勒,为死去的爱妻和好友报仇雪恨。
雷风居高临下,枪口跟着狂狮移动。
狂狮非常谨慎,他突然一个动作急闪,躲在独立的石柱后面就不出来了,原来他发现了雷风。雷风朝石柱左右连续开枪,连开八枪不见狂狮出来,他迅速跳下地面,继续朝石柱左右开枪,一步一步逼近。
“答——答——”
雷风拇指一按弹匣卡榫,空弹匣就掉了下来,他拿出一个满弹匣,在空弹匣掉到地上的同时他已经换弹完毕,并卡嚓一声拉筒上弹。
狂狮听到雷风没弹,赶紧向右飞身翻滚而出疾步逃蹿。雷风子弹上膛对着狂狮的身影连开三枪,然后冲上去“嘣嘣嘣嘣嘣”连续射击。狂狮左右迂回躲闪,雷风在后面紧追不舍,枪响不断。
雷风停止了追赶,改而往右前方跑去,跑出十米,他放轻了步子,靠在岩壁上听了听,然后继续缓步向前。
“咯喳”左前方传来脚踩碎石的声响,雷风迅速跑出两米,瞥见狂狮就是两枪。狂狮躲过,跑出两米隐藏在石壁中不作声息。雷风据枪上前,谨慎有余。越靠越近,越靠越近,狂狮下身捡起一块石头朝雷风方向猛地扔了过去,雷风条件地开枪射击。三枪过后,狂狮快速向右跑出,动作极快。雷风毫不吝啬子弹,紧咬不放。
狂狮利用岩壁的天然屏障,闪躲掩蔽。两人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在石林里穿插行进,走着走着狂狮又来到刚才打斗的地方,地上空留一滩血迹。原来黄凯帮李德胜包扎好后扶着他到石林外去了。狂狮没有停留,继续前移。
狂狮前脚走,雷风后脚到,看到地上留下的一滩血,岩石壁上也有,心想是黄凯还是李德胜受伤了,伤势如何?他稍作停留继续向前搜索。走着走着看到前面地上躺着一个人,上前一看是铁面,他被一枪爆头,看那表情死前肯定充满愤怒。
地上有个鞋血印子,雷风蹲下用手轻轻一抹,血印模糊开来,看样子是刚踩上去的,雷风迅速跟上前去。可是走出五米血印子不见了,只留下地上一圈被鞋底旋转的痕迹。肯定是狂狮发现了,所以用力磨去了鞋底的血。这是三叉路口,左中右,左路石壁长约十米,中路石壁长约八米,右路石壁长约十二米。
雷风选择了左边那条路,因为前方有块高出地面五米的大石头,看样子很容易攀爬。他小步疾速通过,并朝各个方向出枪,安全后他开始攀爬石壁。岩壁碳石风化,爬至三分二他手一用力,岩石脱落,伴随碎沙石哗哗滚落。他稍作停顿,心想这肯定惊动了在附近的狂狮。他环顾四周,继续向上攀爬。
太阳有点刺眼,雷风一手扣住壁顶,用力拉升身体。突然上方一个闪光——不好,是狂狮。雷风赶紧松手,身体马上下沉一米,在他刚才捉手的地方“当”的一声,岩石被砍掉一角。雷风向上连开两枪,然后背身翻转,绕到一侧用力一扒脚一蹬,整个身体向上跃起——嘣嘣,又是两枪。
“卟”一声响,狂狮跳下地面。雷风闻声而至,只见狂狮已经两步绕到另一块岩石后面,还是对着岩石开了两枪以解恨。
见狂狮躲着不出来,雷风迅速下岩,还有三米高的时候就跳了下来——“蹦”的一声响,地上扬起一阵尘土,他身蹲而起快速朝狂狮冲去。听到声音狂狮伸出头来一看,雷风正朝他跑来,并“嘣”的朝他开了一枪,他撒腿就跑。
这是一块长体巨石,岩体光滑,棱角如刀削般分明,狂狮绕着巨石跑。雷风在后面跟着追,刚能看到狂狮的身影忽转角不见了,继续追,不停地追,又再看到狂狮的身影,忽转角又不见了。雷风一来气朝狂狮脚跟踮起的地方“嘣嘣”就是两枪。
雷风追至转角处停了下来,你转过身隐藏在岩角,再来一个守株待兔。心想,这次一定不会再让你跑掉了。
狂狮每跑到长转角都回头看一眼,第一次没看到雷风的身影,第二次又没看到雷风的身影,他犹豫起来,一阵不祥的感觉倾袭而来,他想重回石林迷巷,然而已经太迟了,雷风已经重转角处出来,正用枪指着他,两眼如狼般犀利。狂狮认栽了,一气长叹,他从十五岁开始拿刀砍人,在江湖上厮杀二十年,没想到到头来就这样死在一颗无情的子弹上,连出刀的机会都不给他,可悲可悲。
雷风两步上前,枪口顶在狂狮额头上。狂狮瞪大眼睛看着雷风,面对死亡他无所畏惧。雷风什么都没说,他冷冷一笑,扣动了扳机——“答”!
世界瞬间大爆炸,狂狮扬刀就朝雷风砍去。雷风躲过,用力把枪砸向对方。在狂狮躲闪的时候,他蹲下拔出匕首,横握于右手,刀尖指向狂狮。
雷风缓慢移动,狂狮站立刀口始终对着雷风。突然雷风直刺而来,狂狮举刀格档,然而雷风并未真正进攻,只是作了一个假动作,接着一脚踹向对方裆部。狂狮下盘一沉,双手一捂挡过,向后跳出半米,雷风向前扑去,刀尖从上而下直刺对方胸口。狂狮以刀横挡,见雷风脚膝来袭,他一个转身躲开。见罢,雷风一脚蹬在岩壁上来了个鲤鱼翻身,接着一刀回旋,在狂狮右臂上划下一刀。
狂狮跳出两米,左手抹了一把伤口上的血送进嘴里,尝了尝连同唾液一口吐出,接着左右连环朝雷风疯狂砍去。雷风左躲右闪后腾,见狂狮来势汹涌,他转身跑出,蹬蹬蹬三下跑上岩壁,接着一个大空翻从狂狮头顶跃过,同时在其背部挑了一刀。
雷风着地后成前后弓步,他眼光如狼,看了一眼刀刃上的丝丝血迹,冷笑了起来。狂狮被激怒了,两手握刀上步连砍。雷风运劲单手回挡,招招退却。
双方进入焦战,使出平生所学,翻、腾、转、绕、挪——刺、剜、划、勾、旋——扯、抱、拉、扫、踢、踹,几十个回合下来,狂狮身上又增加了一道新伤,胸前被划开一道长约五公分的口子,血液浸湿了蓝色衬衣。雷风右胸挨了一刀,伤口如竹叶般狭长,足有十公分,鲜血湿透紧身T恤,沿着下摆继续下渗。
两人有些筋疲力尽。双方虎虎对视,不敢轻然冒进。被横扫的地面,血滴遍地。
雷风比狂狮显得淡定,他很乐意就这样一直站立下去。然而狂狮不干,他身上三处伤口在流着血,背部已经被血粘稠一片。
狂狮大喊一声,举刀过头迈步朝雷风冲去。雷风微微下蹲迎敌,虎视前方。狂狮铆足劲儿上前朝雷风脖颈砍去,这一击要是正面接挡估计常人就算挡住其人也要被弹出两米,甚至如鸡蛋碰石头直接被砍掉脑袋。然而雷风并没有接招,就在砍刀下来的刹那,他“咻”地一蹲从狂狮左侧就绕到了背后。这时,狂狮丢下砍刀,停止了所有动作——雷风从后面勒住狂狮,锋利的匕首已经架在他脖子上。
狂狮输得心服口服,说:“能死在你的刀下,而不是被子弹打死,我死得瞑目。我知道雷风不是你的真名,报出你的真名吧!”
“好,那我就告诉你。”雷风凑近狂狮的耳朵细声说道:“我叫郑佥云,前旋风突击队队员,还记得在历山吗,你在我胸前划了一刀,我在你后背开了一刀,在这。”
雷风说着拍了一下狂狮伤口的位置。
“是你——”
狂狮刚刚说完,雷风无情地划破了狂狮的喉咙,然后松手轻轻往前一推,狂狮“卟”的一声扑倒地上,扬起一阵尘土。
雷风蹲下,在狂狮身上把匕首擦干净后放入绑腿。他起身抬头——傻眼了,问道:“你什么时候在这的?”
“刚到,他倒下我就到了,本还想着来帮忙的,没想你已经把他收拾了。”黄凯瞟向狂狮的尸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