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任贤太心急,而且第一根线剪对后,他有些得意忘形。听苟埠说了前半句,一剪刀就把第二组的红线也剪短了。
苟埠瞪着眼睛说道:“老大,我是说第二组还是剪黄线!”
任贤气的直瞪眼,还没开骂,报警器马上响了起来。幸亏三个人跑的快,否则又要变成狱友了。可毕竟这次没有偷到东西,回去后任贤狠狠的抽了苟埠一顿。
可这事过后,苟埠并没有吸取经验教训,说话还是驴唇不对马嘴。
苟埠很爱嚼口香糖,但他又很抠门,一块口香糖能嚼一天。嚼累了就用舌头把口香糖攒成一个小团塞在他那颗掉了的门牙留出的空当里。想吃的时候再用舌头舔下来。按他的话说,一块口香糖嚼一天能省不少钱,不嚼的时候塞在缺牙的地方又省了镶牙的钱,多合算!他仅剩的这点智商也就都用在了这里。
任贤看了一眼苟埠说道:“此话有理。也许信中暗藏玄机。”
苟埠最会拍马屁了,听任贤竟然冒出了这么一句有文化的话来,一竖大拇指说道:“老大,您真有文化,您要是不偷东西准能当上大学教授!”
任贤点了点头说道:“兴趣索然!”
戴键在一旁听的有些不耐烦了,说道:“苟埠,你赶紧念信吧。”
苟埠不满意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我知道,用你说吗?”说完笑嘻嘻的看着任贤。
任贤冲苟埠说道:“念吧。”
苟埠笑着说道:“是,这就念!”
苟埠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冲着任贤念道:“儿:见到此信爹已奔赴极乐世界。”
任贤瞪了他一眼吼道:“你叫儿子,干嘛看我呀!”
苟埠赶紧赔罪,低着头看着信,不敢再抬眼,继续念道:“我在临死前写下此信,望儿前去取回属于咱家的东西。你爷爷在年轻的时候来到xx市(注解:XX市就是我们上学的这做城市。)贩马。正巧遇到土匪抢劫,他们这波人算是走运,前边一个财主家被土匪遇个正着。财主带了很多家丁,与土匪火拼,最后双方死的死逃的逃。伤亡惨重。你爷爷在后边躲了起来,因为害怕所以躲到了半夜,看没什么动静了,才跑过去查看,没想到发现地上遗落了一只手镯和三根金条。他捡起来继续赶路。来到城里,他第一时间找人鉴定,真是不得了,此玉镯为稀世珍宝,价值连城。他当时没就敢往回拿,怕再次遇到土匪。你爷爷以前是泥瓦匠,就找了一个地方把东西藏了起来。后来世道越来越乱,就再也没机会取回东西,临死前告诉了我,但我身体不好,感觉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就给你写了这封信,你现在还小,我让你娘在你成人之后再告诉你。望你取回这些东西。万不得已不许变卖。爹。”
苟埠念完后,说道:“原来这小子是来这里……”
任贤抢话道:“寻宝的!”
苟埠一竖大拇指说道:“老大,您怎么知道我要说这话?”
任贤似笑非笑的说道:“哼,你小子一撅屁股我就知道拉什么屎。”
苟埠说道:“老大,您真棒!”
戴键抬起右手数着脸上的麻子眯缝着眼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任贤继续说道:“看看钱包里有没有……”
苟埠学着任贤,也抢话道:“藏宝图!”
任贤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你小子够机灵的,我说什么话你都能猜到?”
苟埠说道:“那是老大,我跟了您这么多年,您一撅屁股我就知道您说什么话。”
任贤一听这话,瞪眼吼道:“你说什么?”
苟埠知道自己失言,赶忙改口道:“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您一张嘴我就知道您拉什么屎。”
任贤彻底崩溃了。
苟埠为了掩饰尴尬,低着头在钱包里翻看着。这时,他在里面找到了一张纸,说道:“老大,果然有地图。”
任贤接过来看了看说道:“离这不远,就在前边那栋烂尾楼里。看图的标致,应该是一堵墙中有几块砖是松动的,就藏在里面。”
苟埠说道:“老大,您都会看图纸了。您要是不当贼准能当工程师!”
任贤微笑着摆了摆手。
戴键在一旁冷笑了一声,撇了撇嘴。
任贤问道:“戴键,你干嘛撇嘴。”
戴键说道:“我觉得这图是假的。”
任贤问道:“为什么?”
戴键转了转眼珠,忍住了没有说话。
任贤说道:“你个傻子。就知道瞎蒙,什么时候能有苟埠一半聪明,我就烧高香了。”
戴键把头扭到一边,不再说话了。
苟埠笑着说道:“老大您看他,还不高兴了。”
任贤哼了一声说道:“他那是惭愧,害羞了。”
苟埠哈哈大笑,说道:“呦,还害羞了。跟个没出嫁的小寡妇一样。”
任贤哈哈的笑。戴键嘟哝道:“哼,没出嫁怎么当寡妇呀?”
任贤和苟埠则制定起了计划。
定完计划,晚上三个人来到烂尾楼附近踩点,发现门口有个看门的。任贤对苟埠说道:“你去查看一下情况。”
苟埠起身跑了过去。不到一会就回来了。说道:“看门的人做饭呢。”
任贤说道:“你确定?”
苟埠说道:“没错,我亲眼听见,他做鱼的味道,可香了。”
任贤对苟埠说道:“不行,他要是做饭咱们溜进去还是会被发现的。你想办法把他引走。”
苟埠说道:“没问题。”
任贤说道:“你可千万别紧张啊。回头让他看出破绽可就完蛋了。你就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别老想着咱们要进去偷东西。”
苟埠说道:“放心吧老大,我苟埠是身正不怕鞋歪,脚正不怕影子斜。我不做亏心事,只怕有心人。”
任贤有些不耐烦了,说道:“行了,行了,赶紧去吧。”
任贤和戴键远远的看着苟埠跑到了门口,说了半天,看门的人朝远方跑去。
苟埠笑着跑了回来,说道:“老大,英勇完成任务。”
任贤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样的,走!行动!”
三个人溜进了大楼里。边走任贤问道:“苟埠,你怎么把那个人引走的?”
苟埠说道:“还真是惊险少许,吓得我汗毛都出了一身。那看门的,人高马大,虽说我挺能打架的,要跟他一对一还真悬。我骗他说他老婆急病送医院了。开始他不相信,还骂我。我和他大打出手的吵了一架。最后我说,我和你往日无怨,以前无愁的,干嘛要骗你。这他才相信,门都没锁就跑了。我看他桌上放着一个饭盒,就事儿就顺了出来。贼不走空嘛。”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铝皮饭盒来。
任贤一把抢了过去扔到了一边说道:“你呀你呀,上不了台面的家伙。咱们来这是偷稀世珍宝的,你还惦记一个破饭盒。回头等有了钱,我给你买一个不锈钢的。”
苟埠高兴的问道:“此话当针?”
任贤说道:“当真。”
苟埠不放心的,问道:“此话当线?”
任贤急了,说道:“当针,当线,此话当针头线脑。什么都当!”
苟埠在一旁偷乐着。
三个人来到了三楼的最里面,里面黑乎乎的,他们打着手电,小心翼翼的来到墙边。任贤低头看了看地图说道:“应该就是这里了。”
苟埠高兴的说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呀。”
戴键听苟埠这么一说,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任贤说道:“咱们三个人现在用小锤子敲这墙上的每一块砖,觉得哪块松动就言语一声。”
苟埠说道:“老大,干脆把墙拆了不就结了。干嘛那么费事。”
任贤说道:“废物,都拆了那得多大的动静呀,咱们是贼又不是民工!”
于是三人分散开来各忙各的了。
任贤和苟埠非常认真的敲击着,并且侧耳细听。只有戴键应付了事。突然苟埠喊道:“这里是空的,老大,这里是空的。”任贤听苟埠这么一叫唤赶紧跑了过去。在他指的那块砖周边也敲了敲。然后兴奋的说道:“里面是空的。快点,给撬开。”
苟埠拿着工具小心翼翼的撬了一下,说道:“老大,这几块砖都是活动的,没砌死。”
任贤说道:“小心点,把砖扥出来。”
戴键看任贤和苟埠在那里忙活着,眼睛四下张望,脚下往后退了两步。只听“轰隆”一声,墙倒了,三个人被埋在了砖垛下面。
第二天此事便传开了。我们几个自然也听说了。当然,这一切的计划都是我们事先安排好的。
那次在餐馆,打抱不平的大汉,我替他交了罚款后,我们就成为了朋友。他叫常言。是建筑工地的工人。以前在老家是做泥瓦匠的。我找到他想让他做一堵抽出一块砖就能倒的墙。开始张嘴的时候,我觉得为难他了,没想到说出这话后,他说:“没问题,这几年在工地,要真让我们盖一栋质量过关的大楼,这心里还真没底。可要说是做一个豆腐渣工程那简直是家常便饭。”
我不解的问道:“你不是特别嫉恶如仇吗?怎么还能做这样的事情?”
常言说道:“嗨,也不怕你笑话。我常言是天不怕地不怕,只怕我家那口子。”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
常言有个老婆叫黄莲粟,简直就是个泼妇。但常言就跟上辈子欠了她一样,对她那是百依百顺。常言本是个热血男儿,可偏偏被黄莲粟管的服服帖帖的。黄莲粟的大哥是个无良包工头,想找一个会手艺的工人,就想让常言来帮忙。常言去了几天才知道,那里偷工减料很严重。于是就不想去了。但黄莲粟又哭又闹又摔东西,让常言只好妥协了。周边一些曾经被常言教训过的不三不四的人经常在背地里议论,说这世界上,也只有黄莲粟能治常言了。
就这样,我们在那栋烂尾楼里,用了几天的时间砌了一面很不结实的墙,就等着三个贼上钩了。
没想到我们的计划真的成功了。但过了几天我们听说三个贼并没有受伤,只是受了极大的惊吓。正在我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常言来了。
我问常言:“常言,这些人都给拍在砖堆底下了,就算不死也得落个残废吧,怎么一点事都没有呀。”
常言说道:“你是不知道,这豆腐渣工程呀,手艺潮只是很小很小的因素。关键还是施工材料的不过关。有一次我在工地值班,突然发现有个贼偷东西。我随手抄了一块砖头就冲了上去,冲着贼脑袋就是一板砖。”
“贼没抓住?”殷花问道。
“抓住了。”常言说。
“抓住了还跟建筑材料有什么关系呀。”殷花有些不解。
常言笑了笑说道:“你是不知道我因为什么抓住他的。并不是板砖给丫砸晕了,而是砖头拍在他脑袋上,一下就碎了,然后把他眼睛给迷了。这孙子,到了派出所还不知道怎么回呢,一个劲的跟警察嚷嚷,说我拿沙子攘他。”
我们都笑了,但笑的是那么的无奈。
后来我们听说其实戴键压根就没相信过。他偷偷和别人说,丢钱包人的爷爷是抗日战争时期藏的宝贝,怎么会藏到这几年刚盖成的烂尾楼里呢?这事傻子都知道是个骗局。
牙可稀的仇虽然报的不是很带劲,但最起码也算是耍了一下几个小偷。牙可稀出院后也向我们表示了感谢。
常言也告诉了我们一个好消息,就是自己如今也当上了包工头。向天歌对他说道:“你可不能做那些豆腐渣工程啊,小心我们整死你。”
常言笑着说道:“放心吧,即便你们不整我,我也不会干这种伤天害理,生儿子没屁眼,断子绝孙,祖坟遭雷劈的事来。”
殷花笑着说道:“你干嘛说这么多诅咒的话?”
常言说道:“因为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