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思一会儿,把这段时间的经历回想了一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才好。于是把话题转移,自我介绍的把自己的情况以及来这里的目的和她说了一遍,然后问她:“伤害我那些病人的人是你吧?你用这样的方式把我引到这里来,有什么目的?”
她再次幽幽叹气,转过脸注视着我,一声不吭。我想到夏如婷他们还等着我去救治,不禁感到有些焦急,提高声音问她:“回答我,是不是你干的?”
她摇了摇摇头,站起身对我说:“那不是我做的,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是谁制造了那些车祸,以及你怎么救他们。”
“是吗?那你快告诉我,是谁干的,我应该怎么救他们!”我急切的问她。
女人张了张嘴,准备说出我期待已久的话,可让我感到无比愤怒的一幕发生了。那个屠夫又一次出现在我面前,女人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死在他的手术刀下,而还是用屠杀劈开的残忍手段进行的。屠夫杀死女人,随手把她扔进海里,然后若无其事的看着我,仿佛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我稍稍呆滞了一下,满腹怒火一下子就窜了上来,我站起身有尽全身力气,一脚踹在屠夫的肚子上,屠夫猝不及防被踢翻在地,我夺过他手中的刀,对着他一阵疯狂乱砍。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下子有那么大的力气,居然能够举起这么大的刀。
连砍了十来分钟我才稍稍有些平静,再看屠夫,躺在地上已经被我砍的面目全非。但他依然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似乎有话对我说一样。
我对着他的脸就是一刀,玻璃瓶瞬间被击碎,屠夫的声音也随之传入我的耳中,他冷冷的对我说:“杀了我,你会后悔不已的。”说完这句话,屠夫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一阵海风吹来,将死去的屠夫吹走,如同吹散一捧尘埃。
我独自坐在木屋前,看着即将下沉的夕阳,微风掠过我的脸庞,仿佛是向我讲叙一段被人遗憾很久的故事,我终于找到了真相,三盘磁带的内容其实就是讲叙两个人的整个人生。也终于明白屠夫对我说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杀了我,你会后悔不已的。”!是的,我此刻已经开始后悔了!
因为就在我杀死屠夫的那一刻,所有的事情我都想起来了,假的!所有的都是假的!我终于知道我的妻子芷若到底是谁了,还有我和她真实的相识过程。我们并不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其实我和她早就相识。欺骗,一切都是谎言,我原来一直活在谎言中。饥渴这时犹如一双强有力的手臂扼住我的脖子,我无法呼吸,只能疲惫不堪的坐在地上,良久,才缓缓了倒了下去,我太累了,迫切的想要休息。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自进入渔村那天起,一个星期以后的下午。我躺在自家的床上,睁开眼首先看见的是芷若和王崇文那关切的眼神。芷若还和上次一样,看见我醒过来,破涕为笑的对我说话。
我的听觉还没有完全恢复,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但我却看见,她的脸就如同在融化中的蜡像,迅速的融化,迅速的消失……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听见了就回答我一声。”芷若的声音终于能够清晰的响起在我耳边,同时她那张我十分熟悉的脸也已经完全改变,我看见的是护士小项在关切的对我说话。王崇文皱着眉头站在她身后,低声对她说话。
声音很小,但我却听的一清二楚,我听见他对小项说:“我们的努力都是白费的,看来他已经完全想起了自己的过去……”
我努力的张了张嘴,很想大声的对他们说:“你们不用再假装了,我已经知道所有的事情。”但我却说不出话,一句都没有说出来,除了咯咯的声音以外。
我这次的行为给医院带来了致命的打击,夏如婷他们最终还是死了,医院因为这件事情曝光,在社会上遭受了很大的名誉损失,被勒令一年内不得再营业。院长被相关部门停职调查,护士小徐和老汉,还有主要骨干们也因此丢了工作,老李终于过上了他梦寐以求的‘自由’生活。而作为罪魁祸首的我,却处在置身事外的位子上。
简言之,整个医院因为我的固执和愚昧,一夜之间分崩离析。老周是在事发前被儿女接到国外去,而躲过了这场人为的祸事。至于护士小项,现在全天候的和我在一起,我不知道该怎么来称呼她,是叫她小项呢?还是称呼她为芷若?
接下来的日子,小项一如往常一样,尽心的照顾我。王崇文几乎每天都来看望我,每次都是摇头叹气无奈的离去。小项得知我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后,先是小心翼翼的向我道歉,接着是劝慰我,然后语气无比轻松的对我说;“你全部知道了也好,这样我们以后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做夫妻了,咱们一起同居这么久,我现在就是想嫁给别人也没有人要了。”看着她一脸的幸福表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每天几乎不说话,满脑子想的是那被我抛弃很久的过去。王崇文和小项之前对我说的那些有关我的过去,几乎没有一点真实性。完全是他们善意的谎言编制出来的,我想让自己恨他们俩,为什么要把事实篡改?为什么要抹去我真实的记忆?
但我做不到,每当我努力酝酿自己对他们的仇恨时,屠夫的声音就在我的耳边响起,“你会后悔的。”是的,我早就已经后悔了,我不应该去寻找所谓的真相,我第一次感受到懊悔不已的滋味。
小项到底和我是什么关系?我的妻子芷若又去哪里了?这些年我到底遭遇了什么?王崇文又是谁?他和小项为什么要欺骗我这么久?屠夫有又是什么?白衣长发女人、邱月林、幻象中的渔村和海边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而车祸中死去的那些人为什么和我的关系保持两极化,要么很好,要么很差?且为什么她们中大多都属龙?还有那神秘的渔村,加上志玲和小男孩、青年男人又是怎么回事?周云龙在最后的时候,为什么会变的古古怪怪的?这些问题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因为它牵扯到和我有关系的一段尘封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