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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两河流域的文明(8)

国家每遇灾祸,人们会认为是得罪了神灵,惹神愤怒的缘故。国王常在此时向神认罪,请求宽恕。一篇向伊斯塔尔神祷告的祈祷文是这样写的:“我做了何事?必是因为我不敬畏你,才遭到这些灾祸。求你将我的罪惩取消,使我得到安慰;我的灯熄灭,使它再燃起来;我的家离散,使它再得到团聚。愿我的祷告直达你的面前,将你的恩典赐给我。”

向神奉献祭品是祈祷仪式的重要一环,盛放祭品的容器的珍贵程度往往象征着祈祷者对神的虔诚和热情。这些容器有的是石制的花瓶,有的是用黄金做成的船形器皿。在延续宗教香火的过程中,两河流域的艺术也得到了长足发展。

两河流域各城市都有定期举行宗教祭祖活动的节日。月份以当地所庆祝的宗教节日命名。公元前2000年的尼普尔年历所定的宗教节日一般都是农业生产的周期性季节,如庆祝拴上犁头的仪式,解开犁头的仪式,收获仪式,等等。在宗教节日里,王后有时要遍访她的领地,向诸神和被认为具有神性的已故行政官吏呈献大麦、麦芽和其他农产品。

春天的一系列祭仪实质上是祈求丰收的仪式,秋天的收获节日是具有感恩性质的仪式。这些仪式通过戏剧形式表演出来,常常是行政首脑和最高的女祭司扮演两个神,通过他们的结合象征性地表示对丰产与收获的渴望和满足。

巴比伦帝国后期,新年是重要的节日。这一节日是在野外的特殊庙宇中进行的。它最初是与播种和收获有关的农业节日,后来逐渐演变为新国王加冕和授权的仪式。在巴比伦城,每到这一节日,都要表演戏剧性的神话节目,内容主要是太阳神马尔都克战胜水神提阿马特的故事。另外,每个月还有新月节。当人们看不见月亮的时候,就认为它已经死了,最早的丧葬仪式可能与此有关。

宗教教义指出,祭礼能否顺利举行,直接关系着国家的命运和福利。两河流域的人们认为,国王是具有神力的人物,他的神力带来了土地的丰产和国家的福祉。公元前3000年~公元前2000年期间,国王在宗教仪式中扮演着达摩兹神的角色,他的任务是保护植物生长。人们甚至把他们当成了达摩兹神的化身,在仪式中祈求他的保佑。这也是那个时代的农业文明留下的深刻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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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传统的宗教观念,神住在神庙里,人就有了亲近神的可能,但人不能确知神的意愿和未来的吉凶祸福。在两河流域,人们通过各种巫术活动来寻求神的启示。神也有可能采取主动行动,通过托梦,创造神迹和启示预兆来传达神的意志。公元前2千纪,男女术士和预言家在宫廷里的占卜活动十分活跃。占卜方式多种多样,最常见的有“梦占”,求卜者睡在庙里,希望神在梦中给予启示。一篇文献中说,他们梦见狗、羊、鹿是凶兆,梦见狮、狐、鱼是吉兆。这就有些荒诞不经了。还要提到的是“肝脏占”,据说专业祭司察看占卜献祭动物的肝脏,通过对肝脏形状的解释就能领会神的旨意。久而久之,竟然形成了一门科学。公元前2000年~公元前1000年期间,已有专门解释肝脏形状以测神意的书籍。我估计这类书籍充满了模棱两可和故弄玄虚的说辞。

巴比伦的“星占”最负盛名,世界上最早的占星术大概就是从那儿产生的。通过对星象的解释,占星家就可以预测国家和个人的命运,巴比伦宫廷设有专职的天象预测官,人们把他们叫“巴鲁”(Baru),专门负责观察天象并作出解释,向国王提供采取明智行动的神圣根据和消灾免祸的宗教方法。占星家还可根据一个人出生时辰的星宿位置预言这个人的性格和一生的命运。这样的人我们并不陌生,今天的街头还常常有他们活动的身影。占星术士早在公元前1000年稍后就创立了算命天宫。也算是一门很古老的学问了。特别有意义的是,巴比伦占星术对天象的观察为天文学的发展提供了原始的材料和知识。

事实上,巫术不仅限于占卜。两河流域的人们认为,魔鬼经常为害人类而招致各种疾病和灾难。于是出现了专门进行巫术仪式、诵念符咒、赶鬼驱邪的巫师。他们同时又认为,这些巫师中的有些人可能把他们拥有的巫术神通施用于为害别人的活动。《汉谟拉比法典》中就有惩治此类黑巫术活动的专门条款,条款说违者要处以死刑,可见其严酷了。公元前1500年~公元前1000年,社会灾难日益加深,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人们对灾祸的恐惧日益加剧。当时,人们认为造成这些灾难的主要根源是巫术活动的猖獗。祭司们尤其反对有可能妨碍他们进行正常宗教活动的巫术,对之严加限制。事实上,他们自己的宗教仪式活动,许多也充满了巫术性的内容。

(十三)建筑

1.用芦苇做材料

两河流域的广大地带既不出产木材,也缺乏建筑用的石头,唯一可以用来建造房屋的材料就是芦苇。用这些芦苇搭建的房屋,有着弯曲的屋顶。这种具有弯曲屋顶的芦苇屋,是两河流域从古至今流传最广的建筑之一。

今天,沼泽地区的民居都沿袭了古代房屋建筑的传统,在广大的农村地区,人们使用同样的方法和材料来搭建房屋。具体步骤是,先在泥土中竖立起两排捆扎紧密的芦苇做框架,将其顶端弯曲,并扎在一起形成拱形顶。然后,在原有框架上放置横梁,最后在屋顶铺上纺织紧密的芦苇席。在这个简单易行的建筑构架中,两河流域古代建筑师的天才和能力得到了充分的发挥。

2.时光流逝

在美索不达米亚,最古老的房屋是由用数根柱子支撑着的草棚。公元前4000年,两河流域建立了许多城市国家。时间的流逝意味着朝代的更迭和文化的翻新。那里先后迎来了苏美尔-阿卡德文化、巴比伦文化和亚述文化。表现在建筑方面,主要有乌鲁克和乌尔城、巴比伦城,在阿卡德语言中,巴比伦是“神之门”的意思。

古代苏美尔人崇拜天体和山岳,他们认为天上的神都居住在山里,他们把自己的庙宇叫做山的居所。于是,他们不断加高自己的塔庙。乌鲁克(Uruk)就是《圣经》中提到的埃雷克(Erech)。据说在几英里之外,人们就能看到乌鲁克的塔庙和神庙金字塔。高大的建筑与天空的灰色背景相辉映,使人感到了一种庄严和敬畏。那里是乌鲁克人集体生活、练习宗教和传播文化的中心。坐落在乌尔城西北角的乌尔(Ur)月神台是建于公元前2200年的建筑。直到今天,其遗迹仍然可寻。

3.古老的建筑风情

两河流域的古城数量众多。人们根据考古结果推测,在最大的城市(有些城市人口数量甚至超过10万),雄伟壮观的古建筑散发出来的苏美尔风情十分浓郁,一定会使远道而来的行人感到新鲜。城内小路纵横交错,公共建筑随处可见,甚至还有公园和绿地点缀其间,简直就是古代社会的乌托邦城了。假如有游客徜徉其间,肯定会为古代社会伟大的建筑艺术折服。

不过,两河流域的绝大多数城市都只是原来地区史前村镇的简单扩大,它们缺乏应有的城市规划,虽然城市的外貌逐年都有改变,但其初始轮廓能延续下来。早期苏美尔人的城市中,一些社会、宗教、经济活动的特征都被两河流域的居民世世代代沿袭了下来。

如果你对两河流域的历史有足够了解,你就能想象到,呈现在眼前的典型城市特征是:它的外部围绕着厚厚的防御性城墙,城内是一些未加铺砌、无人清扫、蜿蜒狭窄的街道,用泥砖建造的民宅到处都是,而且十分拥挤。城市内部没有任何污水净化或垃圾处理系统。所有的垃圾都直接倒在街道或街道的空地上,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废弃物甚至能变成一座小山。一些殷实人家住在城市的某些角落,他们的房屋外围建有厚墙,中央设有天井,显得比较高大,与周围的黄泥小屋形成鲜明对比。

4.神庙

5000年前,人类就意识到,给神灵建坛立庙是自己的职责。在时间上,当然是先有居住的房屋,后有神灵的庙所。但这个时间差不会太大。而在人类为神灵修建“居所”的时候,伟大的艺术和建筑也就慢慢孕育成型了。

在今天这个世界上,到处都可以看到宗教与建筑的精妙结合。从源头上看,应该是宗教的性质影响了建筑的风格,宏伟的建筑衬托了宗教的神秘气氛。

有一种观点,说艺术的灵感来自宗教。暂且不论其是否正确,我们到两河流域去看看。在两河流域的神庙中,到处都能发现艺术的踪迹。古代两河流域的庙宇和神龛,就是后来犹太教、天主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等教堂的前身。

在古代社会,神庙不仅是宗教生活的中心,也是经济生活、政治生活以及文化传播的中心。因此,神庙的规模必然会随着社会交往的频繁而扩大。两河流域的人们认为,人类生存的目的就是为了祭拜神灵,人类所有的活动都受到神灵的监督与管理。所以,对神的敬畏是发自内心的,建筑神灵的居所也成为生活中的首要问题。

苏美尔后期,神庙墙壁的里面有很多方柱来支撑,这些方柱是由间距相等、一半露出墙外的砖块构成的。显然它们能使墙壁更加坚固,这是出于实用的目的。除此之外,还能使墙壁造型有一种层次感,即在同一平面上形成一种凸凹有致的结构,以彰显出建筑的优美。从那时起,建筑就开始了它的充满诗意和梦想的历史。

5.城市

巴比伦是两河流域最重要也最古老的城市,3000多年前,那个地方就已经十分繁荣。古代美索不达米亚人非常注重城市建设,他们把自己的城市建设成了人间的乐园,城市的地下铺设排水沟,马路用灰褐色的石板铺就。在后来漫长的岁月中,这些建筑常常引起人们对失去时间的追忆。

巴比伦城是尼布甲尼撒二世下令建造的,时间约在公元前6世纪。当时,那里的建筑物可谓是富丽堂皇。雄伟的神庙、高耸的塔楼和用珐琅釉砖装饰的墙壁随处可见。在沙漠下埋藏了数千年后,这一遗址带给我们的仍然是壮丽的梦想。

那些古老的城墙,是在各代君主的统治下陆陆续续建造完成的。那是古巴比伦人专门用来抵御敌人袭击的安全屏障。这很容易让我们想起2000多年前中国古代战国时期的城墙,它们的性质和作用差不多。城墙上每隔一段距离都会建造一个碉堡,古巴比伦人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来加强它的防御工事的。根据古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的记载,城墙顶上的宽度足以使四匹战马所驾驶的战车转身。

城墙的最西端屹立在幼发拉底河上,它不仅能够抵御敌人的入侵,还是一道坚固的堤防,能够抵御洪水的泛滥,从而保证这座城市的安全。

在城墙的某一个重要地方,竖立着一座高塔。在高塔的下面,就是世界上历史最悠久的石桥,石桥长达400英尺,通过它,能到达幼发拉底河的对岸。

亚述古国的主要建筑是亚述城,萨艮王宫是其著名的建筑。到公元前6世纪,波斯帝国崛起,信奉拜火教的波斯人在露天设置祭坛,很少有神庙建筑,但他们的宫殿建筑则穷奢极欲,最著名的是波斯波利斯宫殿(Persepolis)。

据说新巴比伦城有三道城墙,主墙每隔44米就有一座塔楼,全城共有300多座塔楼,可见这座城市的规模。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游历过新巴比伦城,他说:“巴比伦城有100多座城门,城门的门框和横梁都用铜铸造,城门高达12米,城墙和塔楼上镶嵌有许多浮雕。城内有许多巴比伦的传统建筑塔庙,塔庙由一层层台子堆垒而成,供奉神的庙宇建在最顶层,高台周围有斜桥和阶梯,塔庙的建筑在巴比伦从公元前3000年就已开始了。”如果希罗多德的记载不错,巴比伦城的宏伟壮观足以令我们感到震撼。

建造得同样坚固的,是巴比伦城内的居所。它们像堡垒一样,一座一座地散布在城内。房屋的墙壁也十分厚重,这样的建筑不是为了对付敌人的进攻,而是为了应付巴比伦夏季的酷暑,是一种能抵御烈日的房屋。因为那里夏天地面的温度最高时可达55摄氏度,空气温度会超过40摄氏度。

为了减少空气热流的传递,尼布甲尼撒二世就住在深深的宫殿内庭里,它前面的装饰墙就有10英尺厚,3个拱门都向北开。这样,就只有很少的阳光能直接射入内殿。尼布甲尼撒二世也在这里登朝接见臣民。普通的民居基本上都没有窗户,只能从小庭院里透进一些光线,仅供照明而已。

今天,艺术家和学者们仍然可以从考古学家的发掘中找到古代社会曾经辉煌过的诗意片段,进而想象这座城市里那些优美的建筑物熠熠生辉的情景,感受围绕着城市中的神庙与宫殿的高大城墙在动荡的岁月里与时间抗衡的气魄。

6.塔庙

《圣经》中曾提到过一座通天塔,说这座塔是诺亚的后代建筑的,这就是著名的巴别塔。历史上的巴别塔曾坐落在古巴比伦一个叫艾太南基门的地方。今天我们所能看到的,只是它原来的地基而已,其他部分早已经荡然无存了。

《旧约·创世纪》第11章有这么一段描述:古时候,天下人都说一种语言。人们在向东迁徙的时候,走到一个叫示拿的地方,发现了一片平原,就住了下来。他们计划修建—座高塔,塔顶要高耸入云,直达天庭,以显示人们团结的力量。耶和华知道了这件事,心生忌妒,他暗自思忖,现在天下的人都是一个民族,都说一种语言,如果他们团结一致,什么奇迹都可能创造出来,那神还怎么去统治人类?于是,耶和华便施魔法,变乱了人们的口音,使他们无法沟通,高塔最终没有建成。这就是关于“巴别塔”的传说。“巴别”就是“变乱”的意思。

根据历史记载和考古发掘的实物资料,巴别塔是一座多层的巨型金字塔,塔顶上有供奉马尔都克大神的神庙。它突起于周围的平地,高达300英尺,底部每边也长达300英尺,被一个大约有0.25平方英里大的四方庭院围绕,四周都是仓库和祭司们的居所。

巴别塔是人类展现虚荣心和幻想情绪的作品。在尼布甲尼撒二世朝代之前的数百年前,就有了最原始的巴别塔,后来在漫长的岁月中屡受摧残,一次次地被重建,又一次次地被摧毁。离今天最近的一次重建,从尼布甲尼撒二世的父亲执政时期开始,直到尼布甲尼撒时期才告竣工,他曾对修建高塔的负责人说:“要将塔顶提升,与天公比高。”

巴别塔是城内最高的建筑物,也是当时巴比伦城的标志性建筑。公元前5世纪,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在游历了巴比伦后,详细记录了它的建筑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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