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丝竹的事情让她很关心,可真上手了,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出发,总不能直接去问魏忠贤,“喂,告诉我丝竹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吧。
若不然,再去那院子一趟?
夏七落在乾清宫附近溜达,然而只是一个抬眼,无奈地心说:果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在她前面不远处,魏忠贤身着一身紫色衣袍,步履优雅,身后还跟了两个端着托盘的小太监,在离夏七落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笑语盈盈:“不知道夏姑娘在这里做什么呢?”
“没什么,这皇宫大的很,我只好多走走,以免自己什么时候去了不该去地方,若是回不来就麻烦了。”
“夏姑娘真爱说笑,这皇宫虽大,但夏姑娘冰雪聪明,怎会连路都记不住。”
“公公才是爱说笑啊,王府里的时候,皇上都曾差点寻我不到,何况这诺大的皇宫。”
“有这种事?夏姑娘若是走丢了,那也只会是故意为之啊,绝不会让自己受累才是啊。”
魏忠贤笑得很和善,夏七落也很人畜无害的样子,只是魏忠贤身后的两个小太监却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几分。
魏忠贤放下了二人的针锋相对,直着身子笑道:“咱俩还有事在身,就不和姑娘多聊了,先行告退。”
夏七落也不多客气,“公公慢走。”
只是擦肩之后,谁人又会不识谁面目呢?
“七落姑娘。”
“唉?”夏七落转头看唤她那人,一个丫头,一直侍奉在信王妃身边的,似乎叫玉琴。
玉琴递过来一个荷包,说:“七落姑娘,这是我家主子命我送与你的,说是对你应该有些用处。还有,若是姑娘得空,想要姑娘找她坐坐。”
“王妃吗,哦不,是皇后娘娘了吧。”夏七落接过东西,想到那个一心为朱由检着想的“迂腐”女子,请笑道,“想来确实与娘娘许久未见了,帮我转告她,我不日定登门叨扰。”
“唉。”玉琴福了福身便离开了。
看着那古色古香的身影,夏七落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变得文绉绉的了,真的是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了吧。
她叹了口气,打开了手里的荷包,一面像是折叠好的绢帛,打开之后,她真想现在就去找信王妃,喊一声“知我者娘娘也”。
那浅黄色,新出的丝绸上,赫然是这整个皇宫地图,事无巨细,夏七落甚至能找到自己之前去的那个废院子,虽然它在地图上只占了一丢丢的地方。
“嗯,银作局,针工局……皇宫可真麻烦啊,这么多部门伺候着。”夏七落边看地图边吐槽,“浣衣局?这名字好熟悉啊。”
“浣衣局是专门的有罪或者苦工女子洗衣服役的地方。”
身后冷不丁传来的声音并没有引起夏七落惊讶,被人打断的思考和突然出现的声音完全没有引起她的不满和诧异,因为声音是熟悉的人的。
“皇上啊,你这么闲,来教导我这种小问题啊?”
“不,朕劳逸结合,出门便碰到你在念叨浣衣局,好心的解释一下罢了。”
“谁教会皇上这么不识身份的话的?”夏七落佯怒。
朱由检无奈地弹了弹她的额头:“落落,我身边再没有比你更不识身份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