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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银铁皮箱与十字架

它就这么走了,我感到一阵落寞。不过周围环境没有变得更加安静,有种说不出来的不舒服。难道周围有人?可围着箱子在周围走走,并没发现什么活物。但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却总也甩不掉。

我就像捕鼠夹前的老鼠,触碰诱饵,激活机关,立时送命。可是如果忽视不见,继续盲目赶路也甘心,毕竟我没有目的地。算了,死就死,活着也是很受罪。

箱子高有1米,长宽则是2米开外,银白色铁皮制成,朴实无华。没有锁,盖子挺沉并不太好打开,我费了好些气力才将箱盖翻过去。里面分成四个格子,每个格子上覆盖黄色绸缎,挺故弄玄虚的。我打开右首第一个格子,里面并排放着三样东西:开山刀、复合弓、小匣子。

我愣住了,有了种网络游戏打怪升级获得宝物的既视感。被人扔到一个荒岛上,目的不是为了看你去死,给你一些装备,让你和大自然搏斗去?试问有没有更好的装备?给我把手枪也行啊?分明是玩儿我。玩打怪升级的游戏很爽,被玩那就万分糟糕,比糟糕还要糟糕。真是报应,轮到被人玩儿了。

他们想得真周到啊,给了我把开山刀,树林中多藤蔓枝条,这东西是野外必备。拿起开山刀刀,掂量掂量,足有五六百克重。拔出刀鞘,真的发出“噌”的一声响,听得我心里痒痒,十分受用,有种去打架斗殴的冲动。说得没错:胸怀利器,杀心自起。男性天生的嗜血豪气激发,特别想砍几个活物过过瘾。至于说解决自杀的问题,被我付之一笑。拿到这把刀前,我是孤苦无助的,有了刀生存几率就大了。

第二种武器威力更大,机械复合弓。我玩过上个世纪的号称显卡危机的《孤岛危机》,里面的主角就是这种弓,把外星人打得屁滚尿流。我脑洞大开,难道这岛上也有外星人?这也太离谱了。从19世纪始,外星人的话题就甚嚣尘上。它们往往扮演入侵地球的不光彩角色。讽刺的是,仅仅百年时间,21世纪的人类已经具备殖民外星的能力,但是对外星人这种未知生物的探索,仍处于“低像素”、“劣等画质”目击阶段。人类科技力量越进步,妖异的事情就发生越多。算了,还是继续探索吧。

弓相当于枪,箭就是子弹。我打开箭筒,不多不少,30只箭,金属制成的箭头,箭身墨黑,慢慢的高科技的味道。最后小黑匣子,我对它十分期许,以为是手枪之类的火器,打开来看,竟然是一把匕首?匕首还保养得恁的金贵。刀刃看起来挺锋利的,或许能削铁如泥。外观没什么特别的,刀柄圆圆鼓鼓的,像身怀六甲。刀刃刀身相连接处,还有个小按钮,我下意识地按下去,只听见“嗤”一声,刀背刀尖凸起处,冒出一长溜白色气雾。我不敢再按,细细端详刀身,发现刀柄端可以拧开,里面安装子弹状的小金属圆柱体。仔细搜索小巷子,发现一则说明书,原来这匕首是把******,类似子弹的圆柱体,是高度压缩的空气罐,摁下去之后,超高压的空气流就会瞬间顺着刀身内的细管道喷出。这种刀刺入人或动物体内,摁下摁钮,高压空气瞬间就可以把伤口撑到篮球大小。看到这里,我有点后悔按按钮了,手提箱目前只剩下5枚气压罐,这东西用一罐少一罐。我不知道匕首内的空气罐还有多少,但也不敢再按。按照说明书,把按钮旋转九十度,解除激发状态,把匕首揣进怀里。

第二个格子一打开,我笑了,太也搞笑了。竟然是十几本书,分别是格斗、野外生存之类的书,看来完全是玩儿网游,刷经验的套路,这些“秘籍”有助于获取新技能点。我的笑容没有消失,无意中向东北方瞟了一眼,整个人瞬时僵住了。只见在一圈杂树杂草的掩映下,站着一个木头十字架。横的木头有些向下歪斜,竖起来的木头,最上头被动物啃噬的像被大锤砸烂的甘蔗。显然,这是外国人的墓地,没有土包是另一个明显的特征。我脑子里突然闪现:鲁滨逊之墓?呸!在野外,现代人面临着龙蛇虎豹的威胁。突然出现个十字架,我不得不担心有“鬼”袭击。但是有利有弊,从积极一面看,这岛上有人,有十字架,说明这里还有基督文明,有人就好办了。什么时候能见到岛屿上的居民?

我不管这些,继续探宝。第三个格子满满当当的药品。

第四个格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本书《论演员的自我修养》。竟然是本表演的书?

四个箱子全部打开,除了上述所言,再没有其他东西。我怀疑有夹层,可摸摸索索,所有疑似夹层的部位都空空如也。

费了这老半天力气,把我搞得饥肠辘辘,本能驱使我填饱肚子。人也真奇怪,慌不择食觉得满眼尽是食物,如今有了野外书籍的指导,立刻便有了孔夫子“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臭毛病。我打开“野外生存大全”,翻阅饮食篇,里面的插图看得我眼花缭乱,越看越饿,越饿越看。看了一个多小时,得出结论:第一,食物的获得,采集远比捕猎重要。一百个捕兽夹或者陷阱坑,中奖率是百分之一。吃下去获取的蛋白质,远远大于你挖陷坑的付出。不幸的事你如果捕捉狮子老虎,不一定谁把谁吃掉。采集食物绝不是女人的专擅。第二,食物采集,假如不能判断食物是否能吃,你就吃野生动物采集过的。动物能吃,你也可以。第三……

第三条实在看不下去,我现在饿的已经难以自持。环顾四周,都是枝条、树叶,鲜有果实。铁皮箱的东西我得运走,不敢离开它太远,只好凭着感觉,向东(我也不确定是否是东)走了三四十米,才找到一大捧类似覆盆子的果实,“覆盆子”果实颜色红的像滴血,我来不及再进行描绘,抓起一两颗塞进嘴里。眼睛一翻,吞进肚里。猪八戒吃人参果吃不出什么味儿,我老是觉得这段叙述过于虚假,没想到我也是什么味道也没有察觉。几乎把“覆盆子”糟蹋成被野猪拱过似的,这才发觉满嘴的草腥味。并不好吃,但并不太饿了。

饥饿感得到缓解,脑子清楚许多,所谓肚里有粮,心中不慌,实在是至理名言。原始人产生不了文明,大概每天为了获取口粮疲于奔命,没有丝毫空闲。人类又不像蟒蛇狮子,饱餐一顿,好几天不需进食。在现代社会,文明、学历外加卑鄙是最好的通行证,蛮荒野外,尖牙利爪方是求生的不二法门。我又找到几棵蘑菇吃,味道很腥,跟草鱼似的。又寻着几枚野果子,还有其他一些古古怪怪的东西,一并吃下肚去。

好了,我又具备思考人生的能力了。

重新回到箱子旁,我直发愁。武器是必须的,药品也是必备,唯有那堆书籍,实在鸡肋得很。换句话说,这些都是我的负担,我目前要对这个岛屿整体探索。野外生存不是游戏,不是说你打死一个怪,获得一堆宝物,点击收藏,人物就算拥有了。现实中的我,每天必须消耗6000卡路里才能生存,仅仅生存。如果遇到大型食肉生物,与之搏斗,动脑筋逃脱,都会极大消耗体能。姑且把那本《生存大全》带身上,还有武器,再拿一些必备药品。随后我用开山刀挖了个坑,把箱子埋进去。上面用枯枝败叶覆盖,用灰土装点,变成了一个坟茔。

吃的那些东西并不算少,不过借用贝爷那些话,“并不富含蛋白质”。我得抓几只活物,将其开膛破肚,用它们的命换取我的命。听起来很残忍,我脑子里也仅限“残忍”二字,并没有往深处考量。莫名被遗弃这荒岛上,本身就够残忍了。

小时候玩过玩具弓箭,用小树枝做弓臂,毛线当弓弦,弯弓如满月,“唰”的一声,高粱杆箭飞出去四五米。如今有了复合弓,威力上了好几个档次。即使不用弓,那些高强度材料复合而成的箭身,也足够当短矛使用。我取一支箭,搭在弦上,开弓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困难,借助滑轮的力量,很容易弯弓如满月。箭很珍贵,我不敢乱射,就朝离我约十米开外的大树射去。手指松开,不到半秒钟,箭头已经深深没入树身之中,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什么异响,真是把神兵利器。我又尝试朝着百步开外的目标射了好几箭,每一次当箭飞离弓弦,我的心伴随这支箭也朝目标飞去。等箭命中目标,附加在那支箭上的“心”,又回复到我胸腔里。好像是在使用光纤制导的飞弹,飞弹后面的人遥控准确,每发必定指哪儿打哪儿!万万没想到,一直以为自己是个书呆,没想到我箭法如神。人真该什么都试试,说不定你就是某个领域的天才。

现在,是要考虑往哪儿去了。

我可以去任何地方,没有人能阻拦,反而不知所措。怪树、藤蔓以及各种不知名的植物,疯狂吞噬阳光和养分。狩猎要有的放矢,一般靠近溪流,多有动物存在。《野外生存》书中有言,山势较高的地方有溪流。好吧,我试着走走。于是乎,我费了老半天劲儿,爬上距离地面三层楼高的树顶。农村孩子,经常在家爬高上低的,没有太恐高。手抓紧一根树干,探出半个身子尽力往高处看,我内心立刻开了两扇门似的。远方的绿团团的植被,在树冠顶上来回出没的飞禽,大量负离子组成的风,东南角不算刺眼的太阳,真是要多爽有多爽。……我要是能飞该有多好,远离动物存在,远离鬼气森森的林子。不过现在我已经神清气爽,气爽神怡,和大自然完全合一。可陶醉有三分钟,肚子又顶没出息的咕咕抗议,只得不情不愿的看山寻水。瞅了大半晌,一无所获。看哪儿都一样,哪儿哪儿都是高低错落,参差不齐。我不是超人,不能凭着一本破书就像开了外挂,我依旧是最低能动物,红色的螯虾,张着大钳子唬唬人,终究逃脱不了被煎炒烹炸。

“适可而止吧,要面对现实。”我喃喃自语。既然有鸟儿出没,其他动物想必也应该富集。撞撞大运,也比现在好。

打定主意,准备下树。突然后脖颈发痒,好像什么东西落在我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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