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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唐·吉诃德巧遇公爵夫妇

第二天日落时分,他们刚刚走出了一片树林,唐·吉诃德就远远看到前面有一片草地,草地上聚集了许多人。直到走得近了,才发现原来是一群带鹰打猎的猎人。他们又上前了几步,看到其中有一位美丽的贵妇,打扮得华丽高贵,美艳绝伦。

唐·吉诃德推断她一定不是寻常人。于是,他对桑丘说:“桑丘,你过去对那位夫人说,能否让我狮子骑士向她这尊贵的美人行吻手礼,并且允许我亲自过去向她表示敬意。”

桑丘催着灰驴跑到女猎手的身边,下驴后跪在她面前,说道:“美丽的夫人,远处那位骑士就是我的主人,他叫狮子骑士,我是他的侍从,叫做桑丘·潘沙。那位骑士叫我转告您,他一心想来侍奉您这位高贵美丽的夫人。”

那位夫人回答道:“你是英勇骑士的侍从,怎么能够跪着呢?快起来吧。请转告你的主人,我和我的丈夫,也就是公爵,都恭候他的光临。”

桑丘带着这令人愉快的答复,高高兴兴地回去见他的主人,向他一一回禀了贵妇人所说的话。唐·吉诃德立刻抖擞精神,踩紧了马镫,扶正了头盔,骑着罗西南多,颇有风度地去吻公爵夫人的手。

这时,夫人已经命人请来了她的丈夫,并将桑丘所说的那番话转告给他。夫妇俩商量好了要投其所好,他们都很喜欢骑士小说,因此打算在唐·吉诃德逗留的这段时间内,完全按照小说中所描写的各种礼节规则来款待他。

桑丘觉得公爵夫人对自己青眼有加,心中洋洋自得,暗自盘算着,公爵城堡中的一切想必不比唐迭戈家和巴西里奥家的逊色多少。他最喜欢安稳舒适的生活,一旦能遇上享受的机会,他就一定牢牢把握,决不错过。

公爵已经在大队人马到达之前赶回了城堡,吩咐家人和奴仆应如何接待唐·吉诃德。当客人和公爵夫人刚走到城堡门口的时候,里面便出来两个身着直垂脚面的红色缎制长袍的仆役,他们把唐·吉诃德搀扶下马。

一进入宽敞的大院,立刻有两个俊俏的女仆迎了上来,为唐·吉诃德披上了一件质地优良的猩红色披风。这时候,主人家的男女仆役都走了出来,挤满了四周的走廊,而且大家还都拿着小瓶向唐·吉诃德和公爵夫妇身上喷洒香水。这些情景真是让唐·吉诃德大有受宠若惊之感,他有生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真正的游侠骑士。桑丘现在也顾不得他的灰驴了,紧紧地跟随在公爵夫妇身后走入城堡。

就在谈笑之间,他们已经到了楼上。唐·吉诃德被带到了客厅,里面挂的都是金光闪闪的锦缎帷幔,6个侍女帮他把盔甲解了下来。公爵夫人早已经吩咐过她们了,所以她们都知道该做些什么,知道应该如何按规矩服侍唐·吉诃德,好让他确实觉得自己享受到了游侠骑士应受的款待。

宴会结束了,在撤去台布之后,又有4个侍女走了上来,其中一个手中端着银盘,另一个手中端着银制的洗手盆,还有一个肩上搭着洁白无瑕的毛巾,最后一个半截胳膊裸露在外,一块那不勒斯出产的圆形香皂托在她雪白的双手之上。

这时,托盘的侍女走了过来,把手中的盘子举到唐·吉诃德的胡子下面,动作潇洒又灵活。唐·吉诃德对眼前这个侍女的行为感到很惊奇,但是他一句话也没有说,以为是当地的一种特殊习惯:不用洗手,但是要洗胡子。

于是,他就使劲地把胡子凑了过去。端洗手盆的侍女开始往唐·吉诃德的脸上撩水,拿香皂的侍女把香皂快速地涂抹在他的脸上。唐·吉诃德一动不动地任凭她摆弄,结果他的胡子、他的脸上甚至是眼睛上都沾满了白色的泡沫,唐·吉诃德只好用力地把双眼闭上。

公爵和公爵夫人也不知内中缘故,只是看着侍女们究竟要做些什么。涂香皂的侍女装作没有洗脸水了,叫端盆的侍女出去取水,唐·吉诃德只好等待,他那副滑稽可笑的样子实在叫人捧腹。

端水盆的侍女终于回来了,她们为唐·吉诃德洗过了脸,拿毛巾的侍女又仔细为他擦干。

然后,4个侍女向唐·吉诃德深深鞠了一躬,准备离开。公爵为了不让唐·吉诃德发现自己被戏弄了,就把端盆子的侍女叫了过来,说道:“你看,水还没有用完呢,过来顺便替我也洗一下吧。”

侍女们都很会随机应变,她们走过来把盆子端到公爵面前,就像刚才对待唐·吉诃德那样,认真迅速地为公爵洗脸,擦香皂,然后又替他把脸擦干,鞠躬之后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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