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忽然被推开,原来是紫霞进来查看状况,一看静姝已经睡着,床上的病人却已经坐了起来,她惊出声:“你醒啦?!”这一声也把静姝从梦中唤回,她一看病人已经自己能坐起,也是高兴不已:“你.....”忽然她想起什么,赶紧又压低声音,装作男人声:“啊,你已经醒了,这就太好了。”然后她转头看紫霞:“快去把粥端进来。”紫霞低低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那人淡淡地笑着:“多谢兄台搭救了,可不知我昏睡了几日?”
“已有四日。”
“遇上那群贼寇竟坏了我大事,我有要事要尽快赶到京城,实在不能再耽搁,现今也顾不得身子了,只快快赶路要紧。”
静姝一听心下一喜:“这太巧了,我也是要往京城去呢,我们何不同行,彼此也有个照应。”
那人更是欢喜:“那就烦劳照顾了,不知兄台该如何称呼?”
“嗯,就叫我阿静就行。”
“呵,想必兄台小时候便是个调皮的,不知叫父母伤了多少脑筋才给取了这么个女孩似的名字。”
静姝脸一红,想反驳一下奈何人家说的也是实话,恰好这时候紫霞已经端粥进来,静姝也顺便介绍一下:“这是阿霞。”
“阿侠,这倒是有几分侠气。”
他是误把霞当作侠了,静姝嘴一撅“看你万般挑剔,真不知你的名字是怎样的惊天动地,不妨说出来听听。”
那人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说起来也很是平淡无奇,范忠平。”
“果然很是一般,看你是个病人我也不与你啰嗦了,赶快喝了粥,我可不想带个半死的人上路,你有些力气了也省的拖累我。”
范忠平一乐:“还真是冷淡,放心,我定不会拖二位公子后腿。”
三人休息一夜无话,次日天刚微亮,紫霞已经收拾好三人赶路的行礼,因时间紧迫,也顾不得多周全,只保证路上不挨饿便好。
见她如此妥帖范忠平又谢过一回,才搭伙上路,这一路有了他静姝和紫霞也放心许多,虽然是个病人,但总比两个女子孤独无依的好,虽然是紧赶慢赶,到了京城还是比选秀的最后期限晚了两天。
望着紧闭的城门静姝叹了口气:“真是天不佑我,现在只盼降罪我一人,不要连累家人便好。”
既已到城下,范忠平也是时候与她们分开行路了,静姝见选秀无望,此刻心里很是担心太后杀鸡骇猴,拿自己做了标榜,如是这样那必定会害到父亲母亲,因此满腹心事的她也无心和范忠平多做言语,只匆匆道别便带着紫霞转身离去,丝毫不曾注意到身后范忠平那一道略带笑意的目光。
话说三人分别后,静姝带着紫霞找个便宜客栈住下,她还想四处打听着,看能否通个门路,让自己入宫选秀,无奈紫禁城守卫森严,她走遍和父亲略有交情的官员,也不能入宫,这真是急的她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
这****正郁郁,忽然有人敲门,开门一看,竟是一个穿着体面的老妇人,仔细看她却并不相识,那老妇人先开口:“可是姚静姝姑娘?”静姝懵然点头,那老妇人倒是和蔼:“我是宫里的教引嬷嬷佛香,还请姑娘赶快收拾一下,速速随我进宫去罢。”
静姝惊喜之余不免奇怪:“此次秀女众多,姑姑怎知道我在此处,况且我已经误了时辰,还可以继续选秀?”
佛香笑道:“这样的事老奴也是头次听说,以往秀女但凡误了时辰的都得要再等三年,今年尤其严格,若是赶不上时辰也不单是再等三年的事了,姑娘有贵人相助,今儿一早,老奴便接到通知要来此处接姑娘入宫呢。”
静姝更是纳闷:“姑姑可知道是谁助我?”
佛香摇头:“这不知了,但一定是个有权势之人,姑娘自己想想所认识的人中是否有在宫中十分有权势的人,这样的人并不多。”
静姝左思右想也想不起究竟是何人肯这样帮助自己,只好日后想起了再慢慢报答吧,加上嬷嬷一直催促,静姝也没有时间过多思考,简单收拾了就紧随嬷嬷进宫去了。
静姝一直生活在古朴小镇,这乍一入紫禁城着实被这辉煌巍峨惊呆,自己置身其中竟不敢轻易挪动脚步了,佛香笑道:“姑娘不必过于拘束,只要不失了分寸,自然些便好。”
因为她来的最晚,秀女所居住的储秀宫已经没有多余地方来安置她,佛香带着她走了许久才来到一个十分偏远的宫殿,这里草木旺盛,却卫士看守,并且离其它宫殿甚远,只独独孤立一处。
佛香道:“此处名为香草堂,因实在偏远才荒废了,但此时也找不出多余的地方来安排姑娘,还请姑娘暂时委屈在这,我会时常来看望姑娘。”
能入宫静姝已经感恩戴德了,哪里还敢挑剔:“姑姑说哪里话,此次我能入宫已是天大的福气了,这点心意还请姑姑笑纳。”说着给紫霞递了一个眼色,这点规矩她还是知道的。
紫霞会意赶紧掏出银子往佛香手里塞去,佛香仔细一看静姝,穿着丝绸中最下等的料子,身上头上也不见什么首饰,便知道她是个没钱的,况且她多年在宫中也实在不缺钱银,佛香在宫中多年,从太上皇时候就负责教引秀女,因此谁能入选她看一眼便知八九,眼前这静姝虽称不上端庄,但长的实在漂亮,更可喜的是,这漂亮中还透着一股难得的灵气。
自古女子美色者众多,但有灵气者则屈指可数,那些大家闺秀从小便被教导着如何做一个端庄贤淑的女子,因此多半呆钝刻板,这静姝恰似一片牡丹中的一只兰花,在众多雍容华贵中有一种独特的清新。
而静姝却并不自知,她向来不把人的容貌放在心里,她只信相由心生,心地善良之人看起来便觉赏心悦目,反之则叫人觉得面目可憎。
因此佛香实心实意地推却了:“姑娘还请留着银子使在要紧地方吧,实在不用在老奴身上废银子,只要姑娘在这一天我便会好好照顾姑娘,这点姑娘不必担心。”
见她已如此说,静姝也不好强给,再给倒显得做作了,因此她真诚谢过佛香,便带着紫霞在香草堂住下了。”
虽然经久不住人,但主殿还是十分干净,床铺也已经换了新的,可见是佛香废了心思的,这又叫静姝感动一回,自己不过是个不入流的秀女,竟得姑姑如此照顾,真不知要如何感谢才好。
日子过的总是不留痕迹,转眼已经到了初选的日子了,初选秀女们并不能得见皇上,还是由内务府的小太监和各教引姑姑一起刷下不符合要求的秀女,初选十分严格,对秀女长相,身高及身材都有严格规定,并且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也要统统考试,虽然这些考试静姝都不在话下,但是她真心不想入选,因此在考试上故意做出错误答案,只盼被早早刷下便好。
不出三日,初选的结果便公布了,佛香特意察看了静姝的成绩,竟连复选资格的一半成绩都没有,佛香暗自奇怪:难道真是自己看走了眼,这静姝不过是个绣花枕头?
不论如何既然成绩如此糟,那落选无疑,于是黄昏时候,她便去香草堂通知了静姝,本以为静姝会大失所望,不想,她倒是松了一口气般,竟有几分高兴的样子,见她这样佛香也明白了,她心下笑道:这姑娘果然不似其他俗物,小小年纪便能看淡名利,在别人争先恐后力争上游的时候,她却能急流勇退,可见是有几分见解的,或许这对她也是好事,她比同期的秀女还要小个两三岁,这么早入宫对她也未必是好事。
想到这她又佩服地点点头,然后便拿出一篮子糕点来:“这是御膳房今日做的糕点,你进宫一趟不容易,既然选不上也总得吃点好吃的,也不枉白来一回。”
静姝十分高兴:“真是多谢姑姑了,在家时候就听说这皇宫里的美食只得天上有呢,如今我也能做回神仙啦。”
见她如此纯真可爱,佛香也笑出来:“好啦,二位姑娘早早休息吧,不出后天,你们二位就能离宫了。”
一切如意,静姝简直高兴地要舞起来,要不是紫霞拉着怕她真是要忘乎所以了。
御书房中,皇帝正批阅着奏折,自从祭天回来之后,他真是忙得无暇分身,几次要去看虞妃都会临时遇到各种事情,因此两个月来竟连永寿宫的门也不曾踏入半步,他倒是遣福来去看过几回,回来总是说虞妃很好,几次下来他倒也真的是放了心,只想等空闲了再去看望虞妃。
此时范忠平正坐在殿中:“启禀皇上,边疆诸多小部族,虽面上对天朝恭谨,暗地里则图谋不轨,臣派回的多名信使均不知所踪,依臣推测很可能是被那些蛮夷部族灭口,因此臣只得在没有得到宣召的情况下擅自回京,还请皇上责罚。”
皇上满面忧色:“幸好忠平你及时回来向朕禀报,否则还不知情况要糟到什么地步,我久居庙堂,言路闭塞,竟还以为边疆一片平静,依你看,此战胜负如何?”
范忠平略微思忖:“若论军队数量,我天朝军队自是占了上风,可是如今已是年末,边疆气候寒冷,我军士多半耐不住寒冷,且此时边关已是大雪封山,而那些游牧民族很擅长雪上作战,因此一旦两军交火,对我朝十分不利。”
皇帝眉头紧锁:“忠平可有解决之法?”
“臣却有一法还请皇上定夺,我们现在之所以处于不利,是因为对方几个部族联合,若能打破这同盟,则不足为惧,那些部族是为利聚,我们可利诱其中几个部族,叫他们的联盟土崩瓦解,再派出我方密探深入其余部族,挑起他们之间的争端,叫他们之间先开战,如此,战败的部族最后还是要求助我天朝,这样我们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皇上听后大赞:“果然妙计,既然要利诱便要给他们最想要的东西,伊利丹部向来女子稀缺,可在我朝选一批宫女嫁过去,蒙达汗部地处干旱,十分缺少粮草,我朝便赠与他十万担精粮,这可使他们两年口粮无忧,若是战争他们倒未必能得到这许多,相信他们定会归顺我朝。”
“皇上英明,臣这就回去,挑选密探。”
皇上又问“戈尔泰最近如何?”
“他十分忠心,此番也是有大将军相助,臣才得以逃脱出来,现大将军还在苦苦抵抗。”
皇上略一点头:“他的忠心朕从不怀疑,只是此人野心太大,因此朕才叫你为副将,主管粮草,只怕他权利太大,终有一日会酿成大祸。”
“皇上思虑周全,臣定不负皇恩。”
皇上见范忠平如此忠心很是欣慰:“再有一月便是除夕,你孤身一人,在京中又无居处,就留在宫中过年吧,那静心阁朕可是特意为你建的,你在这也可与朕谈天说地,你不在,朕连个能说得上来话的人都没有了。”
范忠平谢恩,恰在此时,内务府太监盛着此次秀女入选名单和成绩来给皇上:“启禀皇上,这是本次进入复选的秀女,皇后和太后已经看过了,太后叫拿过来给皇上看一看。”
皇上不胜其烦:“这样的事情还要朕过目,拿回去,太后作主便好。”
那太监唯唯地正要下去,范忠平倒开口:“皇上还真是日理万机,着大小适宜均得过目,不知这次哪些女子能有幸入选。”
皇上见他这样说,挥一挥手:“名单留下,你下去吧。”
见太监走开,皇上笑道:“忠平也想要娶妻了?这些名单你先看,有看好的你挑去便是。”
范忠平笑道:“这样大逆的事微臣可不敢做,只是臣从边疆几番厮杀逃出来,路过湘洲不想遭歹人暗算,差点命丧黄泉,还好偶遇一女子搭救,才捡回一条命,此女子也因此误了选秀时辰,微臣死罪,找了总管对这女子网开一面。”
皇帝一番感慨:“忠平,真是苦了你了,这样的事如果是朕,朕也会这么做,那个女子也很有风范,理应入选,不知她叫什么名字?”
范忠平道:“微臣开始也并不知,她只告诉臣她的假名,是臣查了户部记档,才知道她叫姚静姝。”
“姚静姝....”皇上一边自语一边看着名单:“名单上并没有她的名字,大约是落选了吧。”
范忠平一听立刻跪下:“还请皇上开恩,此女子实在有恩于微臣,还请皇上能够留她在宫中听用。”
皇上笑道:“你的恩人也就是朕的恩人,把她名字添上便是,算了,直接封个答应,明天朕去回了太后,想来她也无异议。”
范忠平又谢过皇恩,才离开,这一路他自以为做了件好事,还开心不已,皇上亲自添上秀女名字这件事很快传遍六宫,一时间宫中议论纷纷,这姚静姝究竟是怎样的上天入地,还未见皇上就能做到这般。
只有姚静姝地处偏僻未曾知晓,还一心沉浸在要回家的喜悦中,次日,她正等着姑姑来告别,不想,佛香一进门脸色十分复杂:“恭喜小主,心愿得偿。”
“哈?!”静姝一时间反应不及:“姑姑好奇怪,我一个落选的人怎担得起姑姑叫我一声‘小主’。”
佛香叹了口气:“小主这自己独居的偏远才没有听说,皇上亲自下令要小主不需参加复选,直接晋封为答应。”
这打击真叫静姝无从接受,她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姑姑可否听错了旨意,我根本没见过皇上,宫中也并无熟人,初选成绩又一塌糊涂,怎么可能成为答应。”
佛香十分肯定:“圣旨已经下了,老奴绝无听错,还请小主准备着,既然已经是答应,那侍寝也随时有可能,只看皇上心意了。”见静姝脸色苍白跌坐在床上,佛香也十分不忍:“还请小主听老奴一句话,既然木已成舟,小主还得早做打算,在宫中没有荣宠则过的连下人都不如,还请小主把握机会,不然**佳丽众多,皇上若过了这刻兴致,想再记起小主,那就难了。”
虽然深受打击,静姝还是勉强答着:“多谢姑姑教诲,姑姑待静姝十分尽心,只盼以后能有机会报答姑姑。”
佛香叹气摇头,一时间也不知要如何安慰静姝,她深知**斗争残酷,这意外入选对静姝来说真不知是喜是悲。
范忠平得皇上恩准住在宫中,那静心阁在一片柳林之后,通往那里必要经过香草堂,范忠平早就得知静姝现在居住其中,他一想起那个假小子就忍不住要笑出声来,如今成了答应变回女子,不知会是什么样子,于是他忍不住敲响香草堂的门。
殿内,静姝和紫霞正抱头流泪,一想起与父母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两个人越想越伤心,范忠平敲了许久的门也不见有人来应答,便自己推门走进堂中,刚走到院中就听见屋中隐隐传来哭声,他不确定地喊了声:“屋内可有人在?在下范忠平冒犯求见。”
屋内,紫霞先听到声音,她擦了擦眼泪:“小姐可听到院内似乎有声音。”静姝已是哭的双目红肿:“这么晚还有谁会来,我们一同去看看吧。”
月光下,只见院中立着一个身着将军服制,十分魁梧之人,那人英气挺拔,似在哪里见过,一时间却又看不真切。
而范忠平更是想不到,两个人如今竟如此婀娜,当初她们女扮男装,只叫人觉得清秀,现在只有用绝色佳人才不辜负静姝美貌,见她眼睛红肿,范忠平心生奇怪,难道这是喜极而泣?
见这个男子一直盯着自己看,静姝便有些不自在:“敢问将军是何人?为何深夜至此?”
范忠平听静姝问话才回过神来,他努力回到前几天几人兄弟相处的状态:“怎么,才分别数日阿静竟不认识我了?”
静姝十分惊讶:“你是...范忠平?!”范忠平笑道:“正是在下。”
见他已完全恢复,静姝也放了心:“还念着你不知道有没有恢复,看来我是白担心了。”
“多亏姑娘医术高明,否则我今天也没命再站在这里了。”
“啊?!你.....早知道我是女儿身?!”
范忠平笑道:“当然,只是当时境况复杂,两位姑娘为求自保,我也不好直接戳破。”
“难不成就是你帮助我入宫?”
范忠平笑而不语。
“我封为答应也是你在背后操作?!”
范忠平以为静姝是要感谢自己,还做出一副助人为乐的样子。
而静姝此刻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还真是多管闲事!若不是你,我怎会误了选秀时辰!!若不是你此刻我已在归家途中了!!遇到你还真是诸事不顺,难不成你是扫把星托生不成?!!”静姝越骂越伤心,忍不住又哭起来。
这倒叫范忠平一头雾水,见静姝哭的梨花带雨他更是又心疼又不知所措,连说话也结巴起来:“我看你那日在城门口十分着急,以为你很想入宫参选,所以才.....”
静姝已经不想再与他多说半句了,转身便回房去了,见他在院中站着局促,紫霞只好前来解释:“还请将军不要见怪,小姐进宫才选只为不连累家人,我们本想来走一趟过场便回去,不想却阴差阳错。”
范忠平一听顿时觉得自己还真是做了件蠢事,他自己以为天下女子均为荣华富贵而来,这先入为主的观念,叫他觉得静姝也不例外,不想静姝却是个独特的,可惜,如今再说什么也没用了,他只得连连托紫霞去和静姝道歉,自己则讪讪离去。
静姝被破格封为答应的事很快便传到姚竹之那里,原本门可罗雀的姚家,一时间竟变成周围州县官员竞相奔走的地方,大家都以为静姝刚入宫便如此风生水起,日后保不准大红大紫,到时候姚竹之跟着升官也是意料之中,因此现在都争相巴结。
姚竹之向来不擅长应付这些官场中人,因此也只做范范之交,背后却十分担心自己的宝贝女儿。姚夫人更是连日来眼泪不断:“老爷,我们这这么一个女儿,这可如何是好。”
姚竹之不明白其中的来龙去脉:“谁叫她要强出头,不然众多秀女中,皇上怎可能就独独提拔她一个,如今也只能看她造化了,只盼望她日后能平安就好啊,唉,我为官多年如今却不能有银子送入宫中,只怕日后静儿要吃不少苦,宫中哪个人不是看钱办事的,可怜我的女儿。”
姚夫人泪眼婆娑地抬起头:“老爷,邻县的惇子善大人今日派人送来白银千两,老爷为何不收下?”
姚竹之怒道:“我宁可静儿在宫中吃点苦也断不能做这贪腐之事,惇子善是什么人,专门气压良善,这样为官迟早天威要降临,我告诉你,以后你也不许和他们家人来往!”
姚夫人只得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