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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不眠之夜

二人正说着,便听见清怡回来的声音,可是清怡也未来请安,便直接回了自己房中,吹熄了烛火。

夜色之中似乎飘过一声叹息。瑾妃摇摇头:“入宫的女子都是命比纸薄,想必朴贵人之前再有准备也禁不住皇上这样冷落。虽然皇上口中言爱,可日日连个面儿也见不上,谁能释怀。”

静姝也默默无言,瑾妃又说着:“待明日你要好好安慰一下朴贵人,虽然口中说着是为婉柔而来,可哪个女子能对占了自己身子的男人豪不在意,朴贵人如今怕是痛苦不堪吧,看她的样子,我真怕她是真的爱了。”

静姝道:“谁说不是,只是你我只能听的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她内心的想法怕是也不会说与我们听,这个宫中你我虽孤独却可相依为伴,有个什么话不必藏着掖着,可她毕竟是年轻一辈,有什么话只能自己说给自己听,她比我们更痛苦。”

静姝和瑾妃都知道,就算明日静姝去说尽安慰之词,也抵不上皇上的一句话来的重要,皇上,你怎么就这么无情又多情。

永寿宫中,皇后叫来了一个年轻太医,皇后多次派人去找天宝死前推荐的佟正真,可佟正真就好比人间消失了一般,无奈之下,皇后只能重金收买了一个刚入太医院的年轻太医胥左,虽然医术与天宝无法比拟,好在胥左听话。

事先得了皇后交待,胥左便如背台词一般:“回皇上,莲小主无大碍,只是有些贫血,方才起的急了些,便不支倒地,稍事休息便好。”

皇上听了这才放心:“自己身子不好,方才起身也不慢着些,好在没摔倒要紧地方,不然朕失了一个赏音的好人,快快好起来吧,朕还等着听你的筝呢。”

莲贵人含羞答着:“是。”

皇上见她没事便要走,可是莲贵人又如之前那般攥住他:“皇上别走,臣妾害怕。”

皇上见她小猫似的可怜,怜爱之情又起:“傻瓜,有什么好怕的。”

莲贵人眼中便蒙起一股雾气:“臣妾就是想叫皇上在身边。”

皇上含笑责备着:“就是这样使性子。”说着却坐了下来。

皇后自然是十分欣喜,今夜虽不曾抓到朴贵人什么把柄,可是却躲过了莲贵人当众出丑,又阴差阳错的留住了皇上,事前自己并未叮嘱过莲贵人要怎么做,可见一切都是出自于她真心,或许真是同族姐妹,皇后现在倒真觉得莲贵人与自己有几分想象呢。

见皇上坐下,皇后便使眼色叫其他人都退了出去,自己也找了借口离开。

出去的时候,见心水守在门口,皇后看着他:“皇上已经决定留宿莲贵人处了,公公也可歇歇了,本宫那里有上等的茶叶,公公可否赏光啊?”

心水忙行礼:“娘娘这是折煞奴才了,皇后赏奴才自然感恩不尽,哪敢说个赏光二字,只是皇上虽然休息了,可是难免会有口渴肚饿之时,奴才随侍侍奉,不敢离开。”

皇后便笑笑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大有长谈之势:“这么说,公公便是不赏光了?”心水不做声。

皇后继续:“看来是本宫的银子不如其她娘娘的好用,公公到底还是要与本宫渐行渐远,是非要与本宫做对不成?”

心水道:“娘娘多虑了,奴才并未听命于任何一个娘娘,奴才是皇上召进宫的,只伺候皇上,因此心中惦念的,也只有皇上。”

皇后凤眼冷对:“好一个只有皇上,但愿你确实心口如一。”说着皇后起身逼近了心水,声音放低却更有压迫感:“不论你心中作何打算,本宫要你明白,在这**之中只有我才是至高无上,不论你站在谁的一边,最终胜利的,只有本宫。”

心水面对皇后的压迫不卑不亢:“奴才管不了**的主子是谁,奴才只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

话已至此,皇后也不再多说,拂袖而去。

天色微明,静姝自己起身未叫紫霞来伺候,这么早,静姝想着叫她们多睡一会。自己昨夜一夜未曾睡的安稳,她时刻留意外面的动静,皇上或许没有被莲贵人缠住,来看了清怡也不一定。

就算皇上留在永寿宫,那夜半心绪忽然变化也是有的。可是,一整夜,外面除了风声什么也没有。静姝尚且半梦半醒,可想而知,清怡是如何度过的。

静姝到了清怡门前,果不其然,蓝心一脸疲惫的正出来倒水,见到静姝便赶紧问安,静姝问:“你家主子可在?”

蓝心点头:“娘娘快去看看吧,小主昨夜一夜未曾入眠,她未免我们担心早早便躺下了,可是叹息了一夜,听的奴婢都觉得心碎。”

静姝便进了寝殿,清怡以为是蓝心回来了,便有气无力的说着:“把谁放在那吧,一会我就起来了。”

静姝道:“冬日里日出的晚些,不必急着起。”

一听是静姝,清怡赶忙坐起:“娘娘来了,瞧我,如此衣衫不整,真真失仪极了。”

静姝笑笑:“你一夜都未曾更衣哪里来的衣衫不整?”清怡低头看看,果然,自己因为过于失望,昨夜回来直接便躺下,连衣服都忘了换。

静姝叹了口气:“从进宫到现在你就不曾安稳睡过,本宫眼见着你脸色越来越差,你也知道**的情形,虽说现在能得皇上喜欢的妃嫔少了些,可是你若再这般下去,你的容貌很快会衰败下去,到时候你在皇上心中的地位马上就会被她人取代。

不要妄图以才学征服皇上,男人眼中没有才学只有容颜,若论才学前朝多的是才子文人,皇上看的多了,因此除去美貌,说其余什么都是妄谈。

你是为婉柔来的吧,可是你知道婉柔现在的状况吗?她心甘情愿在皇后身边做一个线人难道只是为了多看皇上两眼吗?她为的是整个**的命运,若是皇后独大,你,我,婉柔和所有嫔妃会有活路吗?只要是不服从于皇后的人,下场只有一个,死。

为了打败皇后,婉柔甚至牺牲了自己,皇后疑心甚重,她叫婉柔日日用凝香露沐浴,因此婉柔才到现在都还没有自己的孩子,这么大的牺牲难道还不够吗?你若再如此下去,不出月余,你便会形容枯槁,心力衰竭而死。

**每天都有人死去,多死你一个也不算多,你的命如何,你自己决定,清怡,这两****与你说的不少,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劝诫你,听不听全在你自己了。”

静姝说完便起身离开,走之前叫蓝心去自己那里拿了一碗燕窝来,这是静姝特意为清怡准备的。

静姝走后,清怡两行泪落了下来:“为什么,我偏偏这样不争气,竟然真的以为皇上会爱上我,自己真是不自量力啊,纵使是静妃,小姐那样的才貌双全尚不能得到皇上,我又凭什么,可是...我心里真的好难过。”

正喃喃自语着,蓝心端着燕窝进来了,见清怡兀自哭着,蓝心看着也十分心疼,清怡抬起泪眼来看她:“宫中妃嫔的眼泪,你看的多了吧。”

蓝心十分感慨:“奴婢也只伺候过静妃娘娘一人,奴婢从未见过娘娘哭。”

“这得是经过了怎样的苦难才能连眼泪也都没有了。”

“小主别难过了,奴婢从娘娘那里拿了燕窝,小主用了吧。娘娘说,这是最能养颜补气的。”见清怡没说话,蓝心又说:“或许这两日皇上只是迫于皇后的压力才不能来,或许今日就来了。”

清怡苦笑着:“或许是吧。”可是,他是一国之君,他想看哪个嫔妃是皇后能阻止的了吗?或许皇上有心来看自己吧,可是,自己真的没重要到皇上放弃其她人。

是啊,静妃说的没错,光是现在皇上就已经冷落了自己,若是再容貌衰败,那自己岂不是要孤独的老死宫中,这样如何对得起栽培自己多年的老爷?这样想着,她拿过蓝心手中的燕窝,一口口的吃了下去。

之后又叫蓝心给她换了衣服,虽然皇上允她不去给皇后请安,可是皇上这样说她却不能这样做,若被别人说恃宠而骄尚算是好的了,遇见嘴毒的,说自己是宫外来的野丫头,不知礼义廉耻也是有的,再接下去便什么难听话都来了。

清怡换好了衣服,先到静姝面前给静姝请了安,静姝看见清怡虽疲惫却还十分识大体,便十分佩服:“叶钛然果真家风严谨,从柔嫔和你身上便能看出来。本宫恰好也是要去皇后处,你我便同行吧。”说着便和清怡一同往永寿宫去了。

永寿宫中,皇上已经去早朝,莲贵人不敢耽搁,赶紧起身去给皇后请安,皇后看见她笑道:“怎么这么早便来了,也该再多睡一刻。”

莲贵人也不似昨日那般拘谨,倒仿佛真的和姐姐说话一般:“臣妾不累,臣妾要感谢皇后姐姐,在那么多人面前保全了我的颜面,否则还真叫那个朴贵人看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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