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樱听了静姝催促便不理皇后,就去太医院了。皇后一心懊恼却也没有办法,她又恨起自己派出去的人不争气,叫他们去找佟正真,结果到现在也没个结果,派出去的人也一个都没有回来!
见皇后一脸懊恼的样子,静姝藏起微笑说道:“其实若说起来,以前太医院的左院判天宝的医术也是数一数二的,可惜呀,他走错了路子。”
看见静姝一脸惋惜的样子,皇后恨的咬牙切齿,这不就是在嘲笑她吗?当初是自己没发现莫如焉的诡计,那个贱人总是一脸忠诚又可怜的样子,谁知道她会是姚静书的人?!想起这件事皇后心中就无限懊悔。
静姝继续:“唉,若说太医,没个可心的还真是不方便,不过臣妾前些日子倒听说,宫外有一个医术十分高明的,叫佟正真,不知皇后可听过?”
一听到这个名字,皇上脸色一白,再看向静姝,便发现静姝也正富有深意的看着自己呢,皇后便故作不知:“是吗?山野痞夫,本宫怎会听说,宫外的郎中再厉害也敌不过宫中的太医,若他真有本事,怎么还会在宫外飘零受苦呢?”
静姝笑着点头:“皇后娘娘说的是啊,想必他也是个浪得虚名的。”
说话间良朗已经到了,经她诊脉之后,婉柔是近几日食欲不振,因此体力不支而晕眩,只要多进补,便无大碍。
经这一折腾,皇后也无心再训诫嫔妃了,只把她们都打发回去,她要静下心来想想佟正真的事。
嫔妃散去,婉柔也醒来了,她虚弱的开口:“是婉柔不好,叫娘娘难堪了。”
眼下皇后身边就只有婉柔一个可用的人了,她当然不能责备,便好声好气的说着:“这又不是你的错,都是瑾妃,平日里看她不声不响的,一涉及到静姝,她便不遗余力的嘲笑本宫,真真可恶,本宫定要找机会除去这个贱人!”
“不过这瑾妃也就是扯嘴上工夫,倒也没什么实际威胁,臣妾在昏迷中隐约听到有关什么太医的事....”
“说起这件事真叫本宫恨之入骨,还不是和你一同进宫的那个莫如焉做的好事!本宫真是错信了她!”
“那皇后娘娘现在是要找那个宫外的太医?”
皇后皱起眉头:“原本本宫是这样打算,可是方才听姚静书的话,似乎是她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可是她怎么会知道呢?!”
“啊!难道是?....”
婉柔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又忽然停住了,皇后问着:“有话便说,你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婉柔这才开口:“娘娘,原本我也不想嚼舌根,可是那日,我凑巧看见福来公公私下在御花园中与静妃会面,其实福来是皇上身边的人,静妃娘娘也是皇上宠爱的妃子,二人相见本没有什么,可偏偏二人只往暗处钻,那就叫臣妾有些好奇了。
于是臣妾便跟在后面瞧了一瞧,可是又不跟离的太近,隐约听见什么太医什么的,却也没有听太清楚,二人只说了一会便各自离开了,臣妾也便赶紧就离开了。原本觉得这不算什么,可今日看来却是有些蹊跷。
当时臣妾想了想是不是要来告诉娘娘这件事,可又因为没有确切的听到什么,怕有捕风捉影之嫌,因此才没说。可是臣妾又怕这件事对娘娘有什么用处,因此便斗胆说了。”
皇后阴沉着脸听完:“大约他们也是没什么重要的事吧,好啦,今日本宫累了,你也先回去吧。”
婉柔刚走,红袖便道:“娘娘,您看福来是不是投靠静妃去了?”
皇后不置可否,可她又仔细想了想:“他不敢吧,今日他的一切都是本宫给的,本宫的手段他是知道的。”
“可是娘娘不觉得奇怪?这一个月,福来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传过来,就算伺候皇上再忙,给娘娘带句话的工夫总有吧,何况娘娘几次求见皇上不得,那福来日日在皇上身边怎么会不知道。
福来也知道柔嫔是娘娘的人,柔嫔日日伺候皇上,福来若是有心报信,定会找到机会叫柔嫔带出话来啊。”
红袖恰恰说出了皇后心中最深的疑虑,连月来,她的确这样怀疑过,可每次有这个念头,她都会觉得福来没这个胆子,更是因为天宝的事让皇后心中也有了顾忌,她不想再失去身边任何一个棋子。
何况是皇上身边的人,多年来,她苦心积虑去贿赂福来,她不相信静姝凭着她一己之力便能轻易将福来争取过去。
见皇后犹豫,红袖道:“娘娘要不要试探一下福来,交待他个什么事去办,看他表现如何?”
皇后低头沉思,的确是应该试试福来的真心了。
而长春宫中,静姝心情不错,正侍弄着自己的花草,皇上把折子都接了回去,自己便轻松不少,这几日朝政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她倒是乐得轻松一些。
落樱见她高兴自己也高兴起来:“看娘娘这样是势在必得了。”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已经铺好了路,其余的不论成与不成都不是我能左右的。不过猜想现在皇后可没有我这番兴致了。”
“依皇后的性子,现在对福来定是起了疑心了。”
“疑心她早就有,我和婉柔只是推了她一把罢了,哼,福来霸占蝶衣姐姐的宅邸已经够久的了!既然皇后有了疑心,那很快便会行动,你去告诉北飞,叫她去盯着福来,只要福来离开皇上身边就马上回来告诉我。”而静姝自己则是衣装完整的坐着等待。
次日,皇后便叫红袖去给福来带了话,皇后要见他,皇上已经回来了,福来的自由便多了些,可福来也知道皇后想问什么,如今福来处于两难境地,他既不敢违拗皇后,又不愿意在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候通风报信。
皇上出宫这样的大事,他实在不知道该不该和皇后说,皇上有心瞒着皇后,若他说了一旦走漏风声,就是静姝不杀他皇上也要杀他,因此烦恼不已的福来,只能推脱说皇上大病初愈,他实在走不开,不去见皇后。
红袖一听福来这样推脱不禁冷笑一声:“福来公公好大的架子,连皇后娘娘也叫不动你了,罢了,您是皇上眼前的红人,我这个侍婢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如实向娘娘禀报,说您实在太忙,顾不上娘娘了。”说完转身就要走。
福来心中叫苦:唉,自己在皇上身边可谓是衣食无忧,宫中人人都高看他一眼,唉,就怪自己当初不该贪得无厌啊,如今被皇后拿住把柄,自己想抽身也不能了。
他见红袖真的甩袖便走,就赶紧小跑几步拦在红袖前面:“姑娘误会了,我对娘娘是衷心耿耿啊,奴才这就随姑娘一同去回皇后娘娘的话。”
红袖只哼了一声,大步走在前面,福来则不情不怨的跟在后面。而一直在暗中监视的北飞看到这一切,马上回了长春宫将这一切汇报给了静姝。
静姝一听马上起身:“没想到这么快,看来皇后是真的安奈不住了,我还以为一定是要等到后半夜皇上睡了她才出招,这样更好,皇上若睡了我找借口便不容易,这样白白送给我的机会,我岂能浪费。”说着便带着紫霞往养心殿去了。
福来已经被皇后找了去,门口只剩下小李子等着传话,小李子一见静姝便赶紧去通报皇上了,皇上一听这声音不是福来,便抬头看看,也并未想太多,偶尔福来也有小李子传话的时候,大约是福来想锻炼他一下吧。
静姝进了养心殿,见皇上已经批了不少折子,便笑:“皇上刚从那灾区回来,身子还未完全恢复就这般劳累,当心真的累坏了。”
“有你在,朕不必担心身子,原本想一会就去你那里的,看了几个折子天色就这样晚了,你等的着急了吧。”
“臣妾只是担心皇上,不过臣妾的确也是有一件事不知道怎么处理,来问问皇上。”
“你说便是。”
“内务府的王公公,听说一直私自挪用银两,在宫外大肆圈地放印子,还打着宫中的旗号,宫外无人敢管,风评很不好,有些糊涂的,竟真的以为是皇上授意。”
“混账东西,一个都不让朕省心,朕已经被这些真假参半的折子弄的头疼,宫里的事也不让朕放心。”
静姝便有些愧疚的样子:“原本一个太监又是证据确凿的事,给打发了也就完了,可是这人是皇后的远亲,曾经...还跟随过太后,臣妾是怎么也理不清其中的关系了,因此先来问问皇上,该怎么处置。”
“嗯,有皇后在中间便不好办,这样,你随我去看看皇后,她的人由她处置吧。”静姝低头答着:“是。”
永寿宫中,皇后一脸怒气的盯着福来:“公公果真很忙啊,连本宫找你你都要推三阻四,可是嫌本宫的银子给的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