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将尽皆离去传令后,唐城与霸岚一起,登上校场之高台,过不一会儿,五位将领已经将兵马带来,尽数聚集于高台之下。
此时只听寨门处赵子龙大声禀报:“禀太守,已经准备好。”
唐城转目望去,大喝道:“斩!”
“呜呜……”被棉布塞住喉咙的王敏惊恐挣扎,求饶之意甚浓,赵云却看也不看,一刀挥下,鲜血溅出,两颗大好头颅顿时飞向空中。
众兵士皆大惊,望向唐城的眼神充满惊恐与惧怕,谁也没有想到,唐城初来乍到,竟敢直接斩杀统兵将领,其杀伐果断,直入人心。
唐城环视四顾,厉声喝道:“吾今日初为太守,无甚根基,本以为军中将领乃个个英雄好汉,本想设宴与之把酒言欢,奈何王敏却敬酒不食,偏偏言语诓骗于吾,特杀鸡儆猴,尔等若还想做那出头之鸡崽儿,某不介意再儆猴一次!”唐城却也光棍,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竟是直言不讳,惹得军中将士皆有笑意,他们还从未见过如此明目张胆的官吏,其中有些早已对王敏等将领不满的士兵竟咧嘴笑了起来,暗乎痛快!
唐城眼神阴厉,看向为首五名将领,问道:“张子成!黄晓!马天厚!陈龙!慕青!你们五人不是与王敏交情深厚?为何到了此时,却不言不语?”
张子成等人互相对视一眼,嘴中苦涩道:“吾等,听号施令便是。”
唐城眼中不屑之意甚浓,命五人退下。又观军中将士竟有些老弱病残,遂问道:“军中乃堂堂男儿之所在,为何本太守竟是见了众多老幼?”
张子成回曰:“如今饥荒遍地,家中壮年皆为米粮而奔波,入了军伍,若启战端,那家中老小无所依靠,必然遭受不测,遂无人愿意前来,并非吾等不要,实则无人可招也。”
唐城顿时了然,无奈道:“发放米粮,将军中老弱遣散。”
张子成大惊道:“若遣散老弱,恐军中只余七八百人,堂堂一郡之地,只有如此少的军士,若有变换,恐招架不住。”
唐城淡然道:“吾自有打算,汝只听命便是。”
张子成无奈,只得与其余四人遣散老弱,分了些米粮,命其各自归家。军中老弱本是被强行招募而来,如今听得唐城大赦,顿时叩首哭拜,这才离去。
唐城又将剩余七百人重新打散编制,五人设伍长,十人设什长,百人设百夫长,命赵云、霸岚为散骑将军,各率三百余兵马,将余者遣散后,唐城依旧不满,只是未讲出,望着面前人心惶惶之军士,大喝道:“在某麾下,从今日起,推行强兵政策,领兵将领唯贤者可担当,若有把握,大可挑战将领,将其挑落后,吾当亲自封你们做将领,若挑落不下,当以挑衅长官之罪,杖刑二十!尔等可有信心!”
众将士听得唐城所言,皆是不敢相信,有一人大胆问道:“不知太守大人所言是否属实!若言而无信,恐伤了将士之心。”
唐城笑道:“念你第一次犯错,吾不惩罚你。你当自此谨记,吾所讲之话,岂有收回之理?若来日做不到,则受万夫唾骂,永世不得翻身!”
众将士得到唐城回答,心中巨石落地,遂大呼曰:“谨遵太守之言!”
待将军务整理后,唐城将赵云、霸岚二人招到大帐,嘱托道:“我观余下之人,尽皆地痞流氓之徒,两位兄长定要严加治军,将他们训练成精兵,吾这就回去,整顿郡中事务,将流民彻底管制起来,为两位坐镇后方!”
赵云、霸岚对视一眼,拱手领命道:“谨遵太守大人之令!”
唐城见两人如此郑重,遂笑道:“私下之时,还是莫要叫太守,免得你我生疏了。”
三人相视,尽皆大笑。
唐城回了济南郡,于城主府召见主事王薄,王薄先前已见过唐城,因此对他并不陌生,进入厅中,拜首曰:“主事王薄,见过太守大人。”
唐城迅速扶他起身,笑道:“王大人不必多礼。”
两方落座,唐城直言问道:“如今城中有多少流民?”
答曰:“几近三万。”
唐城又问:“良民多少?”
遂答:“两万余人。”
唐城听罢,眉头深皱,这才对济南郡有了真切了解,请教道:“不知将流民尽数收拢,命其在城外兴建村落,开辟良田,此事可为否?”
王薄没想到唐城竟有如此魄力,前任太守皆只懂得横征暴敛,挥霍无度,却不知体恤百姓,恐唐城只是一时心血来潮,遂言语刺激道:“不知大人为何有此想法?身为太守,多捞些钱币,岂不更是快活?”
唐城闻言大怒,拍桌喝道:“吾身为太守,当为民众考虑,你莫要将我与那些蠢货相提并论,若你认为吾是此人,恐你今后日子不好过也!”
王薄心中大喜,脸上却惶恐不已,跪拜道:“请太守大人赎罪,下官实是被前任太守折腾的惧怕了,生怕大人也是此道中人,遂出言试探尔。”
唐城这才息怒,将他扶起,叹道:“此事,以后莫要再提,吾实是为民众考虑,未曾有半点私心,还请王大人不吝赐教。”
王薄见唐城言语诚恳,遂点头道:“当为太守分忧!”
再次落座,王薄将济南郡之事尽数讲出,并出言支持唐城意欲所行之事,说道:“若九州皆太守如此为民之官,天下岂不早已太平盛世?”
唐城出言将他安抚,又问道:“不知汝可知有谁人精通耕作之道?吾当命人请他前来教导百姓,若此法可行,百姓必然收成大增。”
王薄低头沉思,迟疑道:“某闻扶风有人名马钧,其所制工具皆针对农业,若将其招揽而来,应当有些作用。”
唐城喜道:“莫管这些,某这就写贴,命人前去招揽,与他说明情况。他若来,则到时再论也可。”遂写书信交与左右,命其速速前去。
王薄见唐城行事果断,心中甚是欣慰,对唐城道:“安抚流民之事,不知何时动手?”
唐城左右闲来无事,遂道:“当现在行之。”
两人带领手下,除了城主府,命人将赵云、霸岚带领士兵前来维护治安,流民得知太守有话,遂惶恐不安,眼神惊惧。
唐城立于城门楼上,望向下方人山人海,皆衣着破烂,老人咳嗽声、妇女低泣声、孩童惊恐声汇聚成滚滚音浪,直让他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收拾心思,运气大声呼道:“诸位百姓,切莫大声喧哗!且听我说!”一语出,犹如炸雷,百姓皆抬手望向城门之上的唐城,声音渐渐低落,看他有何话讲。
唐城见已安静下来,遂点首道:“吾以弱冠之龄,领太守之责,每日惶恐,怕治下之民对我有怨,不肯听命,今日特将尔等流民招来,实为有一事相求。吾闻城中流民几万,皆无家可归,自今日起,吾当亲率流民,于城外平坦处重建村落,并划分良田,供诸位耕作。待得来年有了收成,只需交纳三分赋税,其余七分皆诸位所得!”
城下百姓听闻此事,顿时炸开锅,言语间满是不信。幸好赵云、霸岚两人率领兵士维持秩序,大声呵斥之下,百姓惧怕,不敢多动,这才没有发生灾难。
唐城长啸一声,将声音尽皆压制下去,环视城下子民,大声道:“尔等若是不信,大可明日一早在城门外等候,到时一看便知!”
说罢,离开城头,只留遍地流民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直过了许久,众人才渐渐散去,只是此事却在坊间传播开来,闻者十人,却有九人不信。待唐城于城主府得知消息后,不由对王薄叹道:“朝廷当真为百姓做了些什么,竟是如此不信任于我,尽皆认为我乃卖弄之辈。”
王薄同样感慨颇多,摇头道:“此事,实怪不得百姓,若不是朝廷无为,岂会落得如此下场?大人当迎难而上,缓缓图之,令百姓知晓大人之志也!”
赵云、霸岚也同时劝道:“大人切莫心灰意冷,建村之事,只要有了成效,百姓定会转变看法。”
唐城双拳握紧,嘴角抿成一条弧线,回曰:“自然如此,吾岂是半途而废之人?”
赵云笑道:“大人能够如此想,实乃百姓之福耶,对于济南郡之将来,末将很是期待。”
王薄突地拜地叩首曰:“济南郡能得此贤良之太守,下官当为百姓叩首,拜谢大人之恩。”
唐城忙将他扶起,惭愧道:“某只是做自己该做之事,并未有何功德,王主事可莫要再出言试探了。”
王薄闻言一愣,遂摇头大笑道:“吾此次乃真心拜也,并未矫情。只是有一事要告知大人。”
城曰:“但讲无妨。”
王薄苦笑道:“若将流民全部安置,再开垦农田,其中花销甚大,恐以郡中之财力,难以支撑也。”
唐城闻言与赵云两人对视一眼,大笑对王薄道:“这有何难?笔墨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