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搏斗中一个时辰仅有两次无效刺杀,各得一次,同时听到两次奇怪的喊声。蒙面人怀着强烈的仇恨向安塔拉刺去,安塔拉侧身一躲,让蒙面人刺了个空。安塔拉凭借自己的经验勇敢向蒙面人刺去,同时喊道:“苏伯阿,看我的矛头!”蒙面人未来得及躲闪,矛头刺中了他的肋骨,令他脸色突变,疼痛不堪,但他强忍着疼痛,不好意思要求分离、休战,只因受伤太重,甩掉手中的长矛,拔出了鞘中的利剑。蒙面人像愤怒的雄狮一样,向安塔拉扑将过去,想再刺一次,安塔拉急忙用长矛抵挡,不期矛柄被蒙面人的宝剑砍断,蒙面人还冲着安塔拉一声大喊。安塔拉拔剑出鞘,呐喊着杀向蒙面人。二人之间的比武本来是游戏、玩笑,此时此刻,却变成了真刀真枪的实战,挥剑相互拼杀,顷刻之间搏斗更加激烈,似乎双方都杀红了眼。
波斯科斯鲁、努阿曼国王及骑士们都在那里观看,见此情况,无不心惊胆战,勇士们从四面八方赶来,争相一睹两位英雄的搏斗场面,都想看一看究竟谁败在谁的面前。科斯鲁见拼杀越来越激烈,颇为两位骑士担心,害怕出什么不测之事,因为二人都是奇勇之辈,于是望着努阿曼,说:
“国王,你快去把他俩拉开吧,免得出现伤亡!你看哪,二人拼红了眼,都把我们对他俩的关心忘到了脑后。这些人都是国家的栋梁,抵抗敌人不能没有他们,我们需要他们呀!倘若这样搏斗下去,必有一伤或一死,我们的损失可就大了。你快去把他俩拉开,免得出什么意外。”
努阿曼国王及其周围的骑士立即拍马向着二人飞驰而去。他们还未赶到二人身后,只见安塔拉已经离开校场,手握着青锋宝剑,怒气冲冲喘着粗气向杜来德走来。杜来德急忙迎了上去,问道:
“喂,骑士之王,你的对手蒙面人在哪儿?”
安塔拉说:
“你看哪,他横躺在了滚滚黄尘之下。”
“骑士之王,你别这么说,也不要这样做。凭安拉起誓,你是当今无人可比的英雄啊!”
“主公,我本不想和他比什么武,也不想把他放倒在地上,而他偏偏要与我搏杀,想和我拼命。他心怀叵测,想置我于死地。你知道,他走到我的面前,当着波斯君王、努阿曼国王及众骑士的面递给我一柄长矛,并且以主神之名向我立下誓言。当时,我面对着阿拉伯人有些不好意思,只得出场比武。我本以为他不会真的和我拼杀,只想做给波斯君王、努阿曼国王及众骑士观赏一番,让他们看一看我们之间的搏杀表演,以便抬高他在阿拉伯骑士心目中的地位,怎知道他想借机杀死我。当我觉察到他的真实用意时,我就刺了一矛,并向他大喊了一声,让他离开我,免得真的伤及他。可是,就在这时,他拔出了宝剑,怀着仇恨向我猛扑过来,将我的长矛柄削断,想把我杀死。我想你在队列中也看到了这种情况。我知道他的内心用意,非把我置于死地不可,我只有挥剑迎击,朝他的脖子上劈了一剑,他应声落马,摔到了地上。明眼公,请原谅。感谢主神,我没能置他于死地,竟当着波斯君王的面又遇到了这样一次麻烦。”
杜来德听后,对安塔拉说:
“凭天房起誓,骑士之王,你的理由很充足,而且你对他也十分宽容。苏伯阿这个人哪,我恨不得让他变成猛禽野兽的食物,或者把他丢在荒野上,让蝗虫把他吃掉!”
说罢,杜来德走近蒙面人,发现他已经站起身来,正在掸去身上和头上的尘土,因为情状狼狈,眼睛不曾看到有什么人已经来到自己的面前。
杜来德对蒙面人说:
“我的贤侄儿,我跟你说过一千次,劝你不要与天命抗争,不要与大命人为敌,免得自己落个狼狈下场,但你就是听不进去。你今天在众人中丢尽了丑,成了阿拉伯人和波斯人的笑料。”
苏伯阿说:
“长老,不要责备我啦!我的境遇与许多阿拉伯骑士完全相同,两虎相斗,必有一伤嘛!”
努阿曼国王对苏伯阿说:
“蒙面人,你与骑士之王之间有很大不同,因为安塔拉能力高超,心胸宽大,能够痊愈人们的心病。”
说罢,他们将蒙面人带到波斯科斯鲁面前,科斯鲁向蒙面人和安塔拉赠送锦袍,并和努阿曼国王一起要他俩消除心中的仇恨和愤怒。科斯鲁说:
“你们二人之间重归于好,使我感到高兴。明天,请大家到我那里参加午宴。”
他们离开校场,各自返回营帐,一路上人们谈论着安塔拉和蒙面人。
第二天,努阿曼国王来看望科斯鲁,见他正在忙于看呼罗珊来的一封信,宰相吉姆海尔走上前去,拿着信读给科斯鲁听。努阿曼正要走去听那信中说了些什么,忽见一哨人马从希贾兹方向飞驰而来,马蹄荡起的黄尘袅袅升腾,弥漫了整个天空……
[0495]三大贤人
阿拉伯骑士见黄尘漫天,立即握住长矛,飞身跃上马背,向着那一哨人马冲去,以便探清虚实。他们走近一看,发现那是安塔拉派出去的五千名骑士带着俘虏来到了。
他们来到安塔拉的面前,安塔拉知道他们惨败而回,投奔他来了。安塔拉对他们说:
“沙姆王海尔斯·本·加萨尼遇到你们没有?他夺去你们手中的俘虏和钱财没有?他从你们手中夺回妇女和孩子没有?”
他们回答说:
“骑士之王,我们和沙姆王遭遇了,我们没有力量对付他,只有把我们得到的一切全部交给了他,然后迅速挣脱了他,投奔你们来了。”
安塔拉问:
“沙姆王与你们遭遇时,你们当中有人丧命吗?”
“只有少数人被杀,因为他们是在水源遇到我们的。沙姆大军阻止我们下马汲水,我们无力与他们交锋,看到他们的十字架,知道他们的人马远多于我们,我们立即意识到以走为上,于是即避开他们逃走,把妇女、孩子和钱财全部丢给了他们。我们当中只有坐骑欠好、大限已近、神态不清的人丧命,其余的人有的逃往荒野,有的逃往阿拉伯人的村庄,我们一心想的是逃跑,谁也顾不上自己的同伴情况如何,或者逃向什么地方。后来,我们发现身后有追兵,我们便策马急驰,甩掉了他们。因为都已分散在荒野上,我们心想沙姆王再也追不上我们了。听说拜占庭大军已经离开伊拉克,我们心想能在伊拉克遇到我们的朋伴,向他们诉说我们的境遇,于是我们便赶到了这里。”
安塔拉听后,心中感到难过,说道:
“凭安拉起誓,我一定要让他的国家化为废墟,让乌鸦和猫头鹰在废墟上空盘飞鸣叫,然后把沙姆王像牵狗一样牵往希贾兹大地。”
安塔拉好言安慰他们,向他们谈到了手中扣留的十字军俘虏,还向他们讲到如何在途中打败基督徒大军,怎样把阿米尔部族人从死亡中拯救出来,并把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向他们讲了一遍。失败而来的那五千人马多数是阿卜斯部族骑士,其余的则是埃图凡人。他们听安塔拉这么一说,一个个心定神安,大家走进帐篷,开始商谈下一步行动计划。
安塔拉说:
“我知道,族王是不会抛弃我们的,也不会违背誓言的。不过,还有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我们不知道族王要走哪条路。族王,你若一时拿不定主意,就和少数人暂时留在这里,让其余的人回自己的家见自己的亲人。等他们回到亲人那里之后,再派人把他们的情况告诉你。然后,你把大马士革的人质情况通知大马士革人,要等他们把掳去的我们的妇女和孩子全放掉并把他们平安送到自己的亲人面前之后,你再把人质全部放走。”
族王盖斯说:
“你既已说出,我们就全听你的安排,照你说的去做。”
安塔拉对杜来德说:
“杜来德长老,依我之见,你应该从这里回亲人那里去。因为我们面前的路还长得很,你今年已为我们付出了许多辛苦,跟着我们远征沙姆大地,我们从你的身上获益匪浅,你也是太疲劳了。我们把家眷都寄养在了你的府上,至今不知道他们的任何消息,也没有一个人来向我们报告情况。因此,你最好赶快回去,无论如何也要看看他们才好。”
杜来德说:
“骑士之王,凭安拉起誓,即使我和吉仕姆部族陪伴着你度过余生,我们也不会感到疲劳和痛苦。其实,在你开口让我们回去之前,我就有回返之意;依我之见,从几个方面说,回家看看都是必要的:其一,可以借之驱散你心中的乌云;其二,可以为族王分忧,因为我们都需要给养,马匹需要草料;其三,我们大家都十分担心留在山上的妇女、孩子和钱财的安全状况;第四,你与蒙面人之间发生了一场争斗,我真担心他起歹心,行背信弃义之事,而且像他这样的人会干出不仁不义的事,若他干成任何一种事,都会使你蒙羞。”
安塔拉听后,连声感谢杜来德长老,深知他的话说到了点子上。安塔拉说:
“主公,谢谢你考虑得如此周到。既然如此,就让爱兽迷带上一百名骑士跟你上路,以便把我的堂妹阿卜莱和爱兽迷的妻子麦席格及其他妇女送回我的家乡去。”
“好吧!”杜来德说,“你就立即照你的想法行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