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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开始

九月一天的早上,太阳走到了眉梢,火辣辣的烫。于今又半躺在椅子上,享受阳台上的阳光。他的呼吸很慢,他睡着了,也许是吧,不过最重要的是他的寒冷被阳光驱走了一些。

于今又今年19岁了,他的个子很矮,只有一米六五,他的身体瘦弱,晒太阳对于他来说是一种享受。即使在七月,太阳照的人不愿意抬头,很多人愿意在屋子中吹凉气,喝冷饮,这些对于今又来说倒好像显得有些不现实。他的心很冷,他的身子也很冷。几天以前他只是身子冷,就算在最热的天气,他也不想待在屋子里。

东边的第二间屋子里摆着两件沙发,左右各有一个,靠着侧墙放着,几年前,他有一次靠在左边的沙发上,直接看到最西边房子中的家具,房子的门口是没有安木门的,他躺在沙发上,自然地一抬头,就看到离自己大约十米远的家具上的镜子中好像不是自己的样子,有点模糊,他躬着身子往前看,皱着眉,紧盯着,还是看不清,他变得有些紧张,眉皱的更紧了,他用力闭上眼,摇摇头,呼吸急促了很多,他忽然觉得很冷,脊背发凉,他不敢睁开眼,他能感觉到窗外的风把阳光洒下来的束吹散了,其实是风吹动了院子里的杨树枝,把阳光一闪一闪的折断了。他有这样的感觉是从初中就开始的,每当他闭上眼的时候,他能察觉到光是直接照在脸上还是被其他东西挡住了。即使是冬日的阳光,他绝不是通过热来判断的。

他终于睁开眼睛,侧着脸走到院子中,在屋子里,他的眼睛不太敢往前看,害怕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害怕,他走到院子里,那天的阳光很好,他发现最好的东西莫过于阳光,能给他温暖,这样寒冷就自觉地跑开了,他放心的吐一口气,害怕消失了。他走到门口,背对着太阳,眼睛看着镜子,虽然他还是有点怀疑,但是他能感觉到有温暖的热来保护他,他看到镜子里的眼神变得坚定。

他从此爱上了太阳,他从不惧怕太阳的热,反而感激这种温暖,让他觉得自己很有力量和自信。有时候因为晒太阳,让自己身子变得很烫,猛地一进屋子,就感觉到很冷,不用说,他知道自己发烧了,已经很多次了,他平时会准备温度计,如果不到三十八度,他会尝试只喝开水就挺过去,他知道这样也许会让自己变得严重,但是他有自己的理由,如果我喝开水就能挺过去,那么今后就不用怕发烧了,这样,我能更好的接近太阳。有时候,他真的会好,有时候他不得不去看医生。

一个个子很矮,身体瘦弱,又不爱喝水的人,这样,生病是常有的事,他想如果有人能送我一件礼物,如果是个水杯,他一定会好好珍惜,这是一个真心朋友的关爱,但是从来没有,不只没有水杯,连礼物也没有。

三年前,16岁的于今又踏上了高中之路,他向来是喜欢上学的,但是很不喜欢做作业,这和很多人一样,但是他没想过脱离校园,他习惯了,初中三年他住宿学校,很少想家,虽然每三个星期就放两天的假,但是当时他觉得很正常,现在想想好像教育问题他是想不通的,不过,他现在的年龄没必要去计较。除了学校要开家长会,他不会因为其他原因给家里打电话,这样就算一个学期过去,只有偶尔的一次,或者根本就不用去电话亭,他不明白为什么电话亭每天都有那么多人,难道是犯错误了,要请家长,或者没钱了?又或者想家,要听一听爸爸妈妈的声音,这些他都觉得没必要,以至于三年后的他突然问自己:“我是冷血动物吗?为什么要靠阳光来温暖自己,为什么不把自己的关心送给别人,再去收获别人的关心?”这些是他想不通,于是也不肯去做的,就这样,他总是在阳光下闭着眼,用心去听周围的声音,去感受温暖,只有在这时,他知道他是属于自然的,而自然也属于他。

现在的他不敢保证以后的生活,但是他的心里这样想:上高中的目的不只是为了考上大学,最重要的是认识了那么几个人,如果没过几天,不幸横尸,自己很幸运有着今生无法忘记的人。

像刚刚进入初中生活一样,他进入高中除了对周围有点陌生,想家这样的字眼从没有在他的脑海中出现。他不是个正常人,或者说简直不是人。他很自然的到教室里,找到自己的座位,把书本码放在桌堂里,上面用书架插好经常要用的书,再从口袋里取出体温计放到桌堂的最里面,很安全了,他笑一笑,周围看一看,来的早了些,教室里只有几个人,大家都不认识,这时他第一次进入高中的教室。他分配到了30班,这个班级将陪伴他三年的时间,然而他现在不想被困在不太舒服的空间里,他迈开步子,走到院子里,这所中学还算是很大的,教学楼有八座,宿舍楼有几座就不清楚了,只知道光是男学生宿舍楼就有三座,还有女学生,教师宿舍楼,职工宿舍楼。一座座楼房把整个学校分成好几个部分,你不用区分每个部分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特点,因为过不了几天,大家就知道自己的脚应该走到什么地方,做什么事,这是学校的好处,你不用担心迷路。城市也像一个大学校,但是没人自愿承认是你的校友。

走来走去,只有用水泥池子圈住的花丛,矮矮的夹竹桃,一棵高大的树木都没有,这是一个建立了几十年的地方应该有的景象吗,也许在设计之初就没有高大树木的安排地,也许后来被干掉了,总之,大树啊大树,在学校里我是看不到你的身影了,他这样想。

铃声响了,不知不觉都快一个小时了,九点半了,要去教室几集合,这是真正的第一次和自己的同班同学见面,班主任和语文老师做了自我介绍,之后就点名,人都到齐了,说一些客套话,将一些振奋人心的东西,不过是这些东西罢了,听还是要听的,有的东西要记一下,不过这不是重点,教室外面围满了家长,刚才不怎么拥挤的楼道现在肯定没有落脚的地方了。老师,老师,你快点讲完吧,外面的家长都等急了,你听不到那乱糟糟的谈话声吗?于今又一边笑,一边摇头,他的爸爸送他来到学校,本来爸爸说要陪他好好看看周围,和同学的家长聊一聊,吃过中午饭再走,可是于今又觉得家长在这个地方没什么作用,他想自己满世界逛逛,总不能老爹处处陪着,他不自在。父亲对他很好,特别的好,以至于他的心思,父亲明白了就随他去,不加干涉,因为相信自己的儿子不会做错事。对错有时候是很难分辨的,但是于今又确实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从不做坏事,但是他很冷,冷得有些无情。

日子就这样过着,对于今又来说,学校里除了没有电视机,其他的都可以,而且和同学们交谈也是一种乐趣。他不把和同学交谈看作必要的事,而是在自己无聊的时候可以散散心,这算不上是坏心眼,或者有病的思想吧,他只是按照自己的方法和周围的人打交道,而周围的人也按照自己的方式和他打交道,大家有的开心就行。

于今又认识这辈子最好的一个朋友,不管以后他遇到多少朋友,这个是绝对的最好。于今又从不主动怀疑别人,即使知道有些事情用平常的道德观评价是不对的,但是他从不说,因为不关自己的事,就算有些事和自己有关,在他看来不过是偶尔的小小插曲,他相信每个人做什么事,最终都会面对别人用同样的方式对自己,但是他是个懒人,一个用睡觉,对着阳光睡觉解决问题的人。于今又的这个朋友是没条件的对他好,这个一辈子的好朋友名叫王启。

于今又和王启分配到同桌,王启今年16岁了,身高一米六八,于今又这时候个子只有一米六,看着王启,笑一笑,心想:比我个子高,还和我同桌,这算不算是照顾我呢?反正于今又现在还不明白。这是于今又第一次认真的看王启,一个与自己同桌的人,总是要认真对待的。王启也冲着于今又笑一笑,说道:“我叫王启,你呢?”王启好像是个人来熟,这是于今又第一次的感觉,可是他错了。“我叫于今又,以后我们就是同桌了。嘿嘿”于今又拿过一张纸,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王启也写上自己的名字,这样,一种朋友的缘分就这样开始了。

“你为什么叫于今又?有什么含义?”王启饶有兴趣的问。

“昨天过去了,今天又来了呗。”于今又很自然的说。

“这么有意思,好名字。”王启点点头说道。

“那你的名字有什么含义啊?”于今又也问道。

“昨天不明白,今天明白了,所以就叫王启呗。”王启随着于今又的话,说的很有意思。

“你真会说话!”于今又笑笑。

这两人一直说,一直说,住的地方,家庭,小的时候,凡此种种,有趣的,平常的,两人聊个没完,班主任李坤老师进来了,他俩也没发现,全班的人都看着讲台上的老师,起码也知道老师来了,只有他俩根本没发觉。李坤是位女老师,高高的身材,脸很白,下巴有点方,齐刘海扎马尾,穿一袭花色长裙。

“同学们静一静,大家静一静。”班主任说话从来都是正正经经的,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大家听得很清楚。

于今又和王启还在说,但是突然发现周围安静了很多,没人说话了,这二人就凸现出来,周围的人都看他们,他们俩觉得不对经,左右一看,偷笑一下,坐正了,看着老师。

“上午的时候,座位都分配好了,大家也都相互认识了一下吧,谁还有意见,现在提出来,我再调节一下,要是没意见,就先这样了,等一会儿,大家一个一个轮流着上来介绍一下自己,都相互认识认识。”

大家谁也没说话,班主任左右看看,把全班扫个遍,说道:“谁要是有意见也可以私下找我,下面,就请同学们做自我介绍。”

“先从你来吧,后面的同学,一条龙排下去。”班主任指着第一排最左边的同学说。第一个人上了台,“大家认真听!”班主任交代一声,让后说:“开始吧。”

之后大家就轮流上台介绍自己,下面的同学还是时不时地说小话,或者谈论已经介绍过的同学,声音不大,没有影响台上的人,班主任也就不怎么理会了。

于今又和王启只是看看上来的人,并不注意他们说什么,两人偷偷的瞄一下班主任,又在下面说小话,这二人配合的默契,两人都看着前面,装作认真的样子,头稍微向中间凑一凑,言语几声,再用眼角的余光看看班主任,这两人看着对方,这像个什么样子嘛,有点像做贼,他俩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能笑出来。

“快轮到我了啊,我说完了就该你了。”王启把脸错过去,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道。

“我看见了,你好好介绍就行,这算不上什么。”于今又也若无其事的讲。

啪啪啪啪,一阵掌声落下,轮到王启了,他站起来,对着于今又偷笑一下,说道:“诶,我上去了啊。”

于今又似笑不笑的点头“嗯”一下。

“大家好,我叫王启,三横一竖的王,启发的启,很高兴和大家成为同学,希望大家多多关照。”王启顿一顿,又说道:“今天认识了一位好朋友,就是我同桌,也希望以后和大家都成为好朋友,谢谢。”王启稍微低头,表示讲完。大家很习惯的鼓掌。于今又站起来去做自我介绍,俩人我去你回,在桌子边的过道里偷笑对方。

“大家好,我叫于今又,于是的于,能和大家成为同学,很开心,希望大家以后互相帮助,谢谢。”于今又没有解释“今又”这两个字,他觉得麻烦,不好解释,和王启不一样,他看到了这两个字,而且于今又乐意解释给好朋友听。大家还是很惯性的鼓掌,于今又回到了座位。

紧接着,王启前面的一个女孩子上台去,先冲着大家浅浅的笑一下,说道:“大家好,我叫池开心,池塘的池,开开心心的开心。很高兴,我能来这所学校,更幸运的是和大家成为同班同学,希望以后能和大家相处融洽,每个人都开开心心的,就像我的名字一样。”这女孩天生带着笑,娇小的身材,瓜子脸,白白的脸上稍显出害羞的红色,右七左三斜刘海,一条马尾辫像一道黑色的光打在瀑布上,发梢是紫红的颜色,不知道是天然的还是从前染过,但看起来特别自然。不仅仅是于今又或者王启,很多人被她吸引住了。

“这女孩子,怎么样?”王启认真的看着池开心,问于今又。

“不简单。”于今又看到这女孩子也显得有些认真了。

“不简单?你认识她?”王启问于今又。

“不认识。”于今又平静的回答。

“别故弄玄虚,说感觉。”王启知道“不简单”只是于今又普通的夸赞,说不上真实的表达。

啪啪啪啪,一阵掌声。池开心走下讲台。

“诶,她回来了。”于今又提醒的说到,他自然不想让这女孩子误会他和王启。

“我看见了,不用提醒。”王启若无其事的说。

池开心回到座位,她的同桌楚美悦上台去了,楚美悦也是看上去很漂亮的人,齐刘海披肩发,脸型稍显方,双眼皮,眼睛一眨一眨的,一说话叫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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