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公,不知你对此事是何看法,老夫又应该如何应付”见曹磊将林副总管的事分析得如此透彻,鳌拜脑中闪现一个想法,踱步走到桌前,拿起黄匣子里苏纳海的奏折,对曹磊说道。
曹磊从容的接过鳌拜手中的奏折,双手打开一看,赫然入目的是苏纳海奏折中那句“近十万汉人流离失所”,看完心头不由得猛地一震,本来自己提议局部实行圈地,目的就是为了拖延时间,从而说服其它鞑子辅臣一起与鳌拜对抗,阻止这场沾满了汉人鲜血的圈地运动,可没想到狗贼鳌拜竟无视康熙小儿的圣旨,擅自加大圈地范围,造成数十万汉人受难,想到这里,曹磊心中的怒火不由得呼呼直冒,皱眉思忖了一会,竭力压住怒火,佯装笑容说道:“鳌少保,对于涌入京都的汉人,你们是怎样安置的”
“安置”坐在一旁的兵部尚书葛褚哈起身冷冷的说了一声,随即走到曹磊旁边,轻蔑的说道:“曹公公,你真是会说笑,涌入京都的汉人多达数万,你说能个个安置吗?”
曹磊闻主,心头猛地一惊,从葛褚哈的话中,他隐约听到了一个可怕的信息,几乎脱口而出的问道:“那你们是怎样对待涌入京都的汉人”
见曹磊有些着急,葛褚哈笑了笑,很得意的伸手轻拍着曹磊的肩膀,笑道:“曹公公,你是个太监,不了解我们当兵人的性格,对于涌入京都的汉人,我们最好的方法,就是屠杀,只有将他们全部杀光掩埋了,才是永久的安置,不过,让我很吃惊的是,这帮汉人好像杀不完一样,杀了一批又有一批,丝毫不惧怕死亡,前赴后继的。”
曹磊听了,顿感眼前一片黑暗,身子微微向后退了一步,一滴泪水滑过脸颊流入嘴里,此刻他的心在无情的流血,就仿佛那置身于地狱里的灵魂一样痛苦,该死的满清鞑子,又屠杀了我众多同胞,我曹磊愿指天发誓,待我势力形成那日,我定将你们这帮狗杂种碎尸万段,将你们这个低等民族驱赶到关外永世为奴。
想法跟现实总是相差那么大,如今曹磊的势力几乎为零,要想为同胞报仇雪恨,为民族一雪前耻的话,就必须得忍,而且要学当年越王勾践一样,卧薪尝胆。见众鞑子高官目光全都注视着自己,曹磊心里大叫不好,方才的表情已经出卖了自己,深吸了一口气,缓解了一下心情,随即佯装着满脸的笑容,从容不迫的说道:“葛褚哈大人,你这安置的方法,还真让咱家佩服得五体投地,真不愧是大清国堂堂兵部尚书想出来的法子呀?”
“哈哈哈”葛褚哈狂笑了几声,故意试探的说道:“曹公公,你过奖了,方才见你满脸愤怒的样子,本官还以为公公你是在可怜那些汉人呀?不过,现在看来是本官想差了,想差了”说罢,又笑了一声。
见葛褚哈一副嚣张的嘴脸,曹磊怒火不由得再次呼呼直冒,咬着牙暗自思忖道:“该死的狗杂种,老子总有一天要食其肉,喝其血,寝其皮”
“好了,好了,大家别再讨论屠杀的事了,叫你们来,是想让你们议一下该怎样应付苏纳海奏折的事,对了,曹公公,老夫想先听听你的意见”见曹磊跟葛褚哈之间的对话,鳌拜隐约感觉到一股火药味,故此叉开话题。
曹磊点了点头,再次拿起奏折,逐字逐句认真的看了一遍,片刻后,曹磊合上奏折,低头思考着。这本奏折是由户部尚书苏纳海,直隶山东河南三省总督朱昌祚,直隶巡抚王登联三人联名上奏的,内容是论鳌拜圈地给国家带来的危害。说实话曹磊对奏折内容根本不屑,之所以把目光停在奏折上,全因王登联这个人。
王登联顺治年间的进士,当年顺治强行要求我汉人参加科举考试,王联登夺了名次并被顺治任命当了个县令,短短十来年,他用自己的能力爬到巡抚之位,在汉人中的口碑也还算不错。
如今在鞑子朝廷中,像王登联这种汉官,可以用寥寥无几来形容,曹磊觉得如果能将他拉到帐下的话,对将来的反清大业来说,是有很大的帮助,特别是王登联所掌控的直隶。由于靠近京都,直隶的地理位置就显得十分重要,将来一旦要驱赶满鞑子出关外的话,直隶屯兵那就是必须的。
如何才能让王登联效忠自己,这是个很让曹磊头痛的问题,倘若直接找他说,估计他会一脚将自己踢出府,大家试想一下,一个太监向某某高官说,我要反清,我要当皇帝,这话是个人都不会相信,苦思了一会,脑中突然涌现一个想法,随即对着鳌拜拱手说道:“鳌少保,咱家认为苏纳海的这个奏折,立意恶毒得很,从他们的字面上看,好像是给天下百姓请命,其实并非这样,苏纳海胆敢再次力谏康熙停止圈地,背后肯定有苏克萨哈的支持,所以依咱家之见,苏纳海这奏折是专门冲鳌少保来的,而且是代表正白旗官员向您提交的一份挑战书。”
“敢向鳌少保挑战,真是不知死活,”坐在厅中的济世听了曹磊的话,起身拉扯着嗓子叫嚷着。
一直都比较深沉的班布尔善,此刻也忍不住了,起身拱手的朝众鞑子高官,说道:“各位同僚,我想你们也听明白曹公公的话了,对于正白旗官员向鳌少保提出的挑战,我个人的意见是,联合众镶黄旗官员先发制人,给他们沉重一击。”
厅中众鞑子高官皆是愤怒,唯独坐在太师椅上的鳌拜显得格外平静,既不叫也不骂,摸了摸山头胡子,缓缓地说道:“曹公公说得对,这苏克萨哈是要准备对老夫下手了,你们说,老夫应该怎么出击。”
“鳌少保,那帮正白旗官员简直就是找死,待下官派出九门提督的兵力,将他们全都抓住,送到集市一起斩了”兵部尚书葛褚哈起身很愤怒的说道
在场的人都知道葛褚哈这人有勇无谋,平日里说上三句话就离不开“杀”字,所以众人也没过多纠结他方才的话,不过,坐在一旁的班布尔善似乎想到了什么,起身走到厅中央,来回踱了几步,突然甩头,对着葛褚哈说道“你是军人,在战场上寻找得目标是什么”
“擒贼先擒王”葛褚哈几乎是脱口而出。
“对”济世也附和的说道
众人兴致盎然的商讨着方案,曹磊却一个人默默的坐在椅子上望着外面的长空,见此情况,鳌拜顿感疑惑,挥手示意众人静下来,笑着说道:“曹公公,你认为他们商讨的方案可不可行呀?”
“不行”曹磊摇了摇头,随即起身说道:“直接拿苏克萨哈开刀,这是不明智的,咱家的方法是,先要斩断苏克萨哈的手足,然后就像吃螃蟹那样,将其它爪脚一个一个折断,最后才是吃它身子的时候。”
鳌拜闻言,不由得频频点头,起身走到曹磊身旁,说道:“曹公公,你的方案甚好,老夫今就照你的方案去做。”
苏克萨哈的手足(党羽),无疑就是苏纳海,朱昌祚,王登联三人,按曹磊的方案,鳌拜先叫兵部尚书葛褚哈将三人以结党抗旨罪名抓住,并交给刑部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