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封夫人的这一夜,我跪在他的面前,真真正正的成为了他的女人。他扶起我,,我没有说话,只是抚摸着那道刻在他手臂上的伤口,这是他将我放在心上的标志。
他看的出来,我知道了一切,只是擦去我的泪,对我说:“子夫,朕只是想成为你的依靠,给你你想要的,但是,朕现在还是无法完全的保护自己的女人,你说朕是不是很没有用啊?”
“陛下,子夫已经拥有了陛下的爱,天下间,子夫已经拥有了最最珍贵的东西了,当然别无所求。但是请陛下相信自己,陛下会是最伟大的皇帝,现在的卧薪尝胆只不过是为将来的宏图伟业在积聚力量而已,我用女人特有的敏感感到了太皇太后对陛下殷切的希望和深深的期待。大汉历朝历代权利更替之时必然会有‘粉黛’笼罩,这是常事,陛下只需养精蓄锐,以待掌权之时。”
他用惊讶的目光看着我,惊异于我的透彻分析。
“子夫,朕会为国家尽力,让你的预言成真,但是子夫,朕在你的面前仅仅只是你的丈夫而已,别无所求。”
纱帐落了下来,香烟弥漫的帐中,他的吻是如此轻柔,轻轻的落在我的白皙肌肤上,我在贪婪的接受,眼前的男人不是这个国家权利的主导者,只是爱我的丈夫,而我是那个不惜一切深深爱着他的女人,不惜一切——”
也就是这一年他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这个决定的参与者当然还有卫青,他们大兴土木建造上林苑,表面上是建造奢华的供皇帝狩猎的园林,实际上是在暗中练兵。
一连半个月,他都是睡在宣事殿,这是他第一次冷落我,但是我欢喜的是他在为他的国家冷落我。我每日都会准备好早膳给他送去,他会让小李子回送给我一个字,我特意备了一个盒子,存下了这些字,每日看着这些俊逸的字体就像看见了那个英气勃勃,壮志雄心的他。
这一年是建元三年,东瓯国受到闽越国的侵略,在战和之中,大臣们出了分歧,太皇太后向来信奉老子的‘无为而治’,这和他的思想分歧颇大。年少的他在对待外夷上向来是主战的,太皇太后向来不赞同他的决定。但是这一次太皇太后反常的赞成了他的用兵之策,他是异常高兴的。不日便发兵十万将闽越国赶出了东瓯,还记得东瓯国王到来的那天他神气异常。是啊,一位十九岁的君王迎来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场胜利。在东欧国王跪倒在这位大汉天子脚下时,我的心中竟然有一种异常的骄傲之情。他是我的丈夫,一个令我骄傲的男人。
同样是这一年,作为他的伴读的张骞奉他的命令出使西域,名为开拓商路,实际上是为了联合大月氏国和西域诸国来合击匈奴。
他带着我在城门送走了张骞——这位风度翩翩的男子为了大汉朝的臣民为了天子的伟业,宁愿放弃京城之中锦衣玉食的生活,前往不可预知的险境。使节的标志随风偏向渐渐远离的城门,在用自己的最后挣扎表达自己对汉朝的留恋。我的发丝犹如这节仗上的流苏一样,在城门的风中飘散,好像在吮吸这深宫之外的自由的空气一样。刘彻拥着我的手骤然用力,眼神更加的坚定了。
他对我说:“子夫,这是南宫姐姐当年出嫁匈奴时出发的地方,朕看着姐姐脸上的泪痕,当即立下誓言,如若日后成了这大汉的主人定然不用汉朝的女子去换取和平。他转身走了,不再回头,不再回望这一条曾经带给过他屈辱的路。
深夜,在侧室,我在他的宽阔的胸怀里望着他的脸,那种心情是夹杂着心痛的自豪,心痛他儿时失去姐姐,小小的年纪便要背负起大汉江山的重任,自豪自己竟然有幸依偎在这样情深意重的男人的怀里。
次日,他早早的上朝了,我梳洗完毕,竟然就看见了那个身着华丽风袍的女人,随后就听见“皇后娘娘驾到”,带着些许恐惧的我忙跪在地上,她像上次一样的笑脸相对,这种反常让我更是加重了心中的防备,但是不知为什么,在她的眼神中却让人感觉和往日比起来少了点什么。宝珍抱着睡醒的小公主来到了侧室,陈皇后忙要抱抱,我目不转睛的看着我那刚刚被他的父皇赐名为刘宜的婴孩,生怕她被在我的心中已经被嫉妒迷惑了心智的陈阿娇伤害。这次的她只是爱抚的抱着宜儿,随便问候了几句,让人留下了些说是新摘下的诸侯进贡的水蜜桃就走了。走时更是不忘说几句恭维的话,我对这种反常的现象甚是吃惊。在这深宫之中,这个骄傲的女人曾经呼风唤雨,如今却对我毕恭毕敬,这并不是个好的信号。
晚上,陛下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了,刚进侧室就倒在塌上。
我忙着上去为他脱下外衣,小心为他盖上被子时,无意间说道:“陛下,皇后今日来过了,送来了些诸侯新进的水蜜桃,还说些个体己的话。”
他猛地睁开眼“皇后来过了,哼,尽是些阿谀奉承的小人。”正说着又坐了起来,转过身用坚定的眼神看着我。
“老太太今天将虎符交给朕了,朕已然真正成为了大汉朝的君主了。”
是的,我心中的疑虑解开了,今天在陈后眼神中的霸气和放纵没有了,那个曾经看他的脸色给他宠爱的帝王,她再也无法驾驭了。她或许将永远失去这份来自天子的宠爱。原来在她眼中的是对命运的屈服和无助。无子无女的她更是无处寄予希望。霎时间这宫中的权利更迭更是惊人的迅速。
建元六年,窦太后离开了世界,这位睿智的长者以她的忠诚在为刘彻守护着大汉王朝。听宫内的人说,老太太走之前将陛下叫到了床榻前说了很久的话,随后,陛下红着眼睛出来了,眼中的是众人看不清的明了和坦然。但是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出了自责和悲痛。从第一次见到太皇太后的那天起,她的话语竟然给了我莫大的震撼,她不是有着小女儿心计的太后,而是一位历经三朝的为大汉鞠躬尽瘁的女政治家。她的时代结束了,谁的时代又将开始?王太后?陈皇后?还是这大汉的天下最高统治者——我的陛下。
窦太后的葬礼盛大,众多诸侯竟然悲伤不能自已,更有甚者竟然晕厥。葬礼持续了一个月,宫内尽是素服,皇帝更是需要遵从规矩,三个月不得亲近嫔妃。太后的丧期未过,朝野上下便蠢蠢欲动,皇上迫于王太后的压力,任命她的弟弟田蚡为丞相。大臣们都说,王家的时代开始了。我不在意这一切,我知道他爱我的寡言,知我不屑权利的争斗。但是三个月时间让我终日不安,怕他的爱无法长久,怕我会是自己曾经想过的悲剧。
三个月后,当他第一次踏进我宫中的时候,我明白,一切依然,反倒在心中责备自己对他的怀疑起来。他一把拥住了我,那种力量让我感受到他的思念并不少于我,更是让我提着的心放了下来。我在他的耳边低声告诉他我的身体里正在孕育属于他和我的第二个生命。他开心的笑着,不肯放开我,像一个孩子那样傻笑着,被他深深抱住的我在她的怀里深深幸福着。——几个月后,又是一个俊俏的小公主出世了,带给了这个皇宫久违的欢笑和生机,陛下给她起了个响亮的名字——刘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