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三年,新的历法伴随着新年的炮竹声带给了这个大汉新的气象,又是选秀的年份,粉红还是嫩绿,尽是年轻的活力,娇媚的容颜。
陛下越来越多的招幸新进宫的家人子。
**人丁日渐兴旺,皇子早已经不止刘据一个,受宠的那些俏丽的女子虽然很是得意,却从不敢在我这个皇后的面前张狂。
家族和**相关系的外戚制度延续了这么多年,一直为皇上诟病,促使他极力地紧握手中的权利,可是,这么久了,仍旧改变不了在人们心中根深蒂固的观念。
卫青已经故去几个年头了,我那年轻的病儿早就注定不能承继卫氏一族的福分。
朝中的可以值得信赖的卫家人已经是寥寥无几。
不知是喜是忧,去病那个同族的幼弟霍光饱受皇上的信赖。
节日的气氛渐消,前朝的诏书就已经传到了城外驻扎的大营。
李夫人的同宗哥哥李广利虽然不久前征讨大宛国失败,却只是受到了罚没钱财的处罚,最终,仍旧被授予了再次出征大宛的重任。
可是,这次,他没有辜负皇上的垂青,大胜而归。
听到这个消息的我,跌坐在木质的藤椅上,我对着宝珍笑着,无奈而苍凉的微笑,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是夜,我带着宝珍和几个随行的护卫乔装改扮,乘着马车去往长安城的街道从前。为首的将军虽然强壮伟岸,只是缺少了些许灵气,他拱起双手,回应着人群的祝贺。
我看着,看着,眼中就顺理成章的看见了卫青,他仍旧英姿勃发,黑暗的眸子,带着年少的去病,满脸自信的微笑,骑在陛下赏给他的马匹上,威风凛凛。
真正从梦中醒来,就是数年的光阴带走了一切鲜活,干枯的只剩下别人的繁华。
“娘娘,夜晚风凉,人多不便,是不是?。”
“回宫吧,独有胜景,却惟独少了些应该留恋的幸福,我本该笑的,不是吗?为什么感到那样的恐惧?”
宝珍将衣服披在我的身上。
“岁岁年年人不同,娘娘,您只是看到了那里的事,和那里的场面,只是那里的人却再也不复当初。”
“恐怕,又要担惊受怕一阵子了。”
晚风扶着发丝,我的车再次驶进宫门,撩开锦帘,“尽快为我打探皇子刘髆的动向,不可吊以轻心。”
“诺”
几天来,线人不断的回禀那孩子的情况,除了几个别有用心的大臣挑拨并不足以引起我的防备外,暂时,一切仍旧是平静的。
我晚上久久不能入眠,有时会噩梦惊醒,那孩子终究没能见到自己垂危的母亲一面,如果说对李珍玉曾有愧疚,也就是这样罢了。
回忆故人,满心的烦厌和纠结,一路走来,血泪交织的人生注定了现在的午夜惊魂。
如此食不下咽,夜不安寝的生活还要持续多久。
景帝的故去成就了当今皇上的帝位,王太后担惊受怕的日子不会比我好过。那是怎样的抉择,结束的日子便是失去的日子,为了自己的命和富贵荣华,就要盼望着常伴枕边的人深埋地下。
原来得到也就是世界上难舍的失去。
我要如何等待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