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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连环策巧取铁桶关 破妖功再下龙虎寨

且说斯明明只恐丢失城关,那样罪过可大了,上对不起主恩,下对不住“良心”,拼上这条命也要保城在掌握。可刚到城边,惊有三团红云这边飘来。也近身了,方认清却是三员穿红的女将。俱铠甲描金,战袍染朱,火炭披风展,连胯下的坐马也没二个色。每人每手中一口秀鸾大刀。喝个:“贼将休前,纳命则个。”圈圈儿将斯明明困在垓心。三口大刀齐飞,裹他处于绝地。这三员女将是谁?乃少壮之将萧氏姐仨:老大萧云儿,老二萧玉儿,老三萧宝儿。斯明明见三员女将马快刀疾,甚为厉害,若稍一不慎,此命必休矣。便把毒龙大铲狂舞,使萧家姐妹难以攻进招来。但他一时还不能走掉。

正杀得凶,有一头玉麒麟近至,上坐一名少女,见她:面庞如傅粉,白白细嫩嫩;五官生端好,细雕加精琢;玲珑且小巧,无暇一美玉;花开有几枝,此朵首芳艳。来者是谁?非别人,正是西梁太子,征南伐白元帅摩罗。现在已乘关内空虚,将城门打破,举师杀进城中去了,胜券稳操。摩罗带着五通灵猿,捧令官柳细娘出关右,来观小山方面战情,正见负责占守右们的萧家姐仨正裹住一贼将厮杀。那白将力大铲沉而又猛,虽以一对三,可毫不处下风。摩罗对灵猿道:“袁小空,我看萧家姐妹难以取下那贼将,你可速去助她们一臂之力。”灵猿应声“是”,道个“我去也”,腾空而起,到在斯明明头顶上,来了个倒竖蜻蜓,将棍往下便打。斯明明哪曾防得,正刷中右肩,怪叫一声,折身落于马下。萧宝儿、萧云儿用刀压项把他逼住,跑上来军卒将斯明明上了绑。

有人向摩罗报山上情况,“群敌被困,难以透脱。在我威逼之下,多数扔械归降。仅少数顽抗者,垂死挣扎耳,现基本被歼灭。贼酋铁林闯围不出,兵械折断,战马亦仆,不甘为我俘而见辱,拉剑自刭而死。”摩罗大喜。夺来铁桶关,三军雀跃,庆贺胜利。摩罗令多做美味,犒赏将士。现如今,连破征途之上至重关城三座(身背其他一些地方,无关紧要之所在,敌势不强,分少数兵略作攻掠,早已轻松入在囊中,不值另多费笔墨),取白贼之土近半,解放被役原西梁国臣民三分有一,功绩赫赫,进展疾速。摩罗令将捷报并喜讯飞投千峰山,让女王也高兴高兴。

但欢喜之余,人们也知道,越是往前,愈近王城,仗越难打,道路越艰辛。虽然说此向王城再没了城关,但却有几座大山寨,途中障碍,相对于城池要难攻得多。大兵在铁桶关休整了一小段时日,有许多西梁故国民来投军中报效。另有献粮纳草者,无计其数。摩罗让大将瑶雪莲为主官,在投效的人当中挑选青壮。除了那果真本领出众,堪为突阵者先行随军外,余下的留在关中,由瑶雪莲负责指挥、操练,备日后发往前方为生力之军。主军出兵之日,因斯明明不服而谩骂,令人气愤难容,摩罗令将他斩首祭旗,大军方起行。如今,因沿途留守要隘,预防败散的白军成流寇而骚扰,以及阵亡而空缺的人数,有所增补。充加故民少量外,浑河北大后方又远发来一批新生力军,不但齐了所缺兵员,而且还超过了原出征人马数。今分马队三千,步战兵六千,元帅卫队五百,输运一千,起兵继续向南。主队如下:先锋武云秀、秀开伮兵二千,摩罗领中军五千五百,刁云娥、刀素贞、习秀姑兵二千合后。一路浩浩荡荡向前进军。

女师人马下面将遇的险隘在金牛山,山上有一所龙虎大寨,驻扎有上千白军。敌兵人数不多,但依高恃险,傍道而拒,不可叫人忽视。说这寨中守将,是父子与伯侄,三个。主将为龙虎大将军,名叫司风雨。此辈膂力过人,手使一对乌龙铁戟,勇不可挡冠三军。其是员老将,还是当朝宰相碧东山的结义兄弟。本来他辅君朝堂。但由于军情太过紧急,女师长驱,火烧到屁股似,白海蛟内心惶惶,坐不住了金銮殿,临时调用司风雨为钦差,督巡前方各隘之防卫。老将出马,便见出不一般,确切说,有胆。至于金牛山,见地势不错。虽有兵寨一座,可惜太小,兵员寥寥,准确地说一个兵站而已。因女师迫近,司令风雨于是将亲队于此驻扎,抓紧固筑壁垒,更取名“龙虎寨”。他有一个儿子,叫司天保,正值壮年,胯下骅骝马,手中十八节水磨鞭,称雄于同辈之中。司风雨还有个侄子,叫司天任,方过而立之年,白马银锤,曾打败过百千英雄豪杰,堪为人中之龙。“龙”蟠“虎”踞,三司共守兵寨,拒敌女师。

这一日,有探马来报:“女贼人马将至金牛山,前锋距此十余里数。”司天保向父亲请令:“孩儿不才,愿下山去候贼兵,来则杀他一个落花流水,丧胆销魂。让其知道我司氏的厉害。”司风雨点头。司天保仅率三百人来到山下,当路把队伍摆开,等着女师人马,准备厮杀。工夫不长,果来女军。为首两将,一个似母熊,一个像夜叉,十分凶恶。司天保心说:“女人当中却还有这般丑模样的。”不知对方乃西梁名将武云秀和秀开伮。武云秀拢目光向对面一看,吓,敌军早列势等着,单待与你开杀了。看为首敌将,跳下马来身高有八尺,赤红面庞,海下短须。头顶乌金盔,体擐乌浑铠,胯下骅骝马,手提打将鞭。武云秀用丈八蛇矛一指,喝问:“对面甚么贼将?也胆敢星点之军拦路,不想活了否?”那将叫道:“问俺,你听好,夔牛将军司天保是也。嗨,你这贼婆娘是谁?”武云秀道:“你奶奶西梁新天凤大将军武云秀便是。对面这小辈,难道尔不知我军军势正盛,锐不可当,破关斩隘犹裂竹,却以弱兵妄加阻抗,不识时务也。劝早从降,可苟安于世。不然,老娘矛下无留生路,教你死之。”司天保笑道:“你这婆娘好无知,西梁国早不存在许多年,复辟之有必要否?观今情势,阳气正旺,大宝梁昌盛。这是天时所定,地气变更,无以逆转。女人掌握一方,老皇历了。尔军虽屡胜绩,不过猴子称王,短期便宜耳,谅猖獗不几时,即将罄毁完败。劝你不要逆行其事,早早下马受缚,才叫明理。不然让你鞭下为鬼。”武云秀大怒,催马拈矛,直取司天保。司天保认为,“一个女流能有甚本领,还会出奇能之色?不出三招,将她即可打死。”可他估计错了。交上手一看,完全不那么回事。那武云秀就似一只母老虎,哎呀,疯起来可凶得很。手中钢矛犹如一条怪蟒,取命无常。自己并不能占据上风,司天保暗自吃惊:“这贼婆娘,好高的枪法,让人想料不到,是我太小觑于她了。但你对别人发威还可,遇我,定要尔沉沙折戟,晓知手段。”虚晃一势,拨马便走。武云秀不知诈否,未多寻思,拍马在后紧追。不料,“轰隆”一声,连人带马跌入陷坑。有白方兵丁抢来,乱枪向坑内狠戳。可怜女师虎将一员,丧命于金牛山下。秀开伮简直,心疼得差点坠马,“哇哇哇”,不知是哭还是怒吼,催马拈叉来取司天保。大战有二十合,秀开伮报仇心切,犹如发疯了一般,叉发异常迅猛,简直令神仙也难得还手。司天保只能招招架架。一想:“算了,干嘛和她穷耗力气,也恐吃亏,还是施用巧手段。”放马跳出圈子又走。秀开伮来赶。司天保猛地回身,撒手飞出右手鞭,打秀开伮面门。秀开伮叫个“不好”,赶忙来躲。慢了点,被鞭砸中左肩膀头子。秀开伮痛叫一声,几欲坠马,拨马就败。司天保追杀一阵,收兵高高兴兴回了山寨。

秀开伮兵败,路逢大队,哭诉前情。摩罗以及众将,还有好多兵卒,无不落泪满腮,唏嘘不已,更有些个则失声痛哭。摩罗心道:“此仇不报非理也。待捉住凶犯,万剐凌迟,给武将军雪恨,并祭灵以告慰之。”催大队来在金牛山下。抬头看,好一座山:巨牛道边卧,昂首问青天;几时驮重减,云堆高高移?无声恍闻吼,披辉栩栩生;待到增新力,脊挺摩苍穹。往金牛山上有所寨子:大石垒高墙,长木连栅围;丫杈鹿角枝,摆满沟壕边;旗帜迎风展,营房耸寨中;哨岗似秸竖,严阵待来敌。由于山上多竖旌旗,迷惑敌方,所以这边并不明察之虚实。摩罗看罢,传令择地安营,就在山附近的过虎坡上扎住。

再说龙虎寨中,司天保首战告捷,面上挂笑,兴高采烈。激得白马将军司天任心中发痒,“瞧我堂哥,打了胜仗,那般得意,那样受人抬,爱人捧。真叫光彩。我不能弱他,不如也出战一遭,杀几个婆娘,在人前显一回圣。”想到此,向伯父司风雨请令,欲撞一撞女师。司风雨也有意激他:“瞧你哥,立下首功,你也应当争胜赛他,为我司门扬威增荣。”司天任说:“伯父的人,您放心吧。看侄儿一出,必然使得那群婆娘抱头鼠窜。”司风雨道:“那我就候你佳讯,愿马到成功。”司天任即点兵亦是三百,杀下金牛山,径直来到女师营前骂战。摩罗闻报,心中恼怒:“这等贼子,我营尚未扎稳,却来搦战耍威,明欺人也。”令水云儿、舒亚宁两员小健将:“将贼人与我杀退。”二将领命,点兵五百出营来会司天任。双方排下了战场。女方将水云儿首先出马,与司天任互通完名姓,抡刀就剁。司天人使正手锤轻轻往起一尅,“当啷”一声响,震得水云儿两臂酥麻,虎口破裂,大刀差点脱手。叫个“好厉害”,拨马便败。司天人笑道:“就这点能耐也来跟爷爷打。不要走,让我拿了回寨,到床上另种方式酣战一番。”在后紧追。女将舒亚宁一见,忙飞马让过水云儿,来截拦司天任,分心就是一枪。司天任将锤往起一撩,“当,嗖”,枪应声而飞。舒亚宁手一抖,大为惊骇。不待逃命,让司天任一锤枭于马下,当场毙命。司天任飞马疾奔,他想来踹女师营盘。大白天如是,可见嚣张极点,根本没把女军眼中来放。哪料是寻路找死。营门口闪出一员女将,金甲红袍,胯下駃騠马,手中提一根方天画戟。乃是女师名流,官拜青凤大将军,名叫哥丽娘。原守北方,故前文未多提及。此女年已三十七岁,技艺超群,且又是出名的神箭手。今日轮值日她手辕门。放过败兵,令“放箭”。弓箭手齐向司天任开弓放矢。司天任丝毫不惧,“哇哇”叫着,双锤飞舞,拨打雕翎,坐马前冲不停,很快至近辕门。哥丽娘大怒,挂了戟,取宝雕硬胎弓,搭上狼牙金钩箭。前手推,后手拉,弓开如满月。手松弦响处,箭出似飞蝗,锐镞闪寒星。真是准,射正中。司天任大叫一声,翻鞍落马。那箭正钉他的右眼眶中,直透脑髓,哪里还有个命活。

有败卒将噩耗报上了山寨。那司风雨与司天保听说司天任死了,都一蹦多高,叫嚣暴怒。当即点兵,下了高山。一阵风,气汹汹来在女师军营前搦战。听营中炮响一声,杀出一大队人马,二龙出水排开阵势。数十员大将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一位不俗的元帅。看她:年岁不过十五六,二眸炯炯放神光;面色严肃威百将,正气凛然镇万兵。另见:冠上宝珠明耀目,团身铠甲映金辉;麒麟俯首甘为使,如意枪役杀敌专。再瞧一班将佐:人人擐甲坐高鞍,鲜艳披风五色全;立马横兵精神抖,孰道女子亚于男。又云:不喜花绣与走线,但把略书来论兵;谈武旨在为国业,大志献身定女邦。再见那女师军阵:三军女儿身戎装,不见腼腆与娇作;无悔大步出春闺,甘冒凶险临沙场;几度春来几度秋,多少风风雨雨经;器械拿起在手上,跌滚冲跃本领求;苦练岁岁为哪般?千日养兵一时用;付出心血熬至今,惊雷一声铁师兴;队伍跨过浑河水,人马飞越数重山;斩将骞旗下关隘,直指王都捉白贼;甲士意气正风发,骁骑雄气赳赳然;战阵齐整如峰屹,百万力神难撼移;竖挑旌帜堆霞彩,高举刀枪造异林;犹如天旅下九霄,群英聚会真风采;稳固阵脚弓弩张,萧萧良骥待打锋;步军紧后严密布,两翼精锐隙防无;若是此刻发号令,骏腾人飞排浪高;气吞山河势无阻,崇峦峻岭一路摧。那架势,谁人见了也会倒吸一口凉气,胆小者更是魂飞魄散。

再瞅瞅白军一方,与女师相比可是相差甚远,小巫遇到了大巫,寒碜到家了。见:点点兵卒未满千,区区战将仅几员;寥落散星也成阵,局外押宝不择它。不过打头的一员老将鹤立鸡群,与众不同。你看他:头如笆斗大,面似羊肝胰;塞眶灯两盏,扎腮三把针;按顶丫杈角,活像老龙神;或额一“王”书,变作大虫精;体长过一丈,晃晃立旗竿;两条猴玃臂,竖起可摘辰;腰身截于蟒,五指类鹰爪;问鬼谁怕谁?无常拜下风。见周身上下,全副武装:金盔居高处,矛尖镇当央;红缨微微颤,纵焰焚苍穹;擒得蛮青犀,拿住猛狻猊;取皮来制甲,细细针筋缝;铁戟寒光闪,双蛟游柄上;利锥洞阊阖,残月斩虹桥;宝马名骕骦,日行超千里;生鳞泅百川,插翅万山越。这员老将军为谁?正是龙虎大将军司风雨,今年恰好花甲之岁。

司风雨冲对面大喝:“呔,那班女泼蛮,不在北方顾守本分,却擅敢聚兵来犯天朝,麻雀之身妄充鸿鹄之志,真是自取灭亡耳。劝明事理,改邪归正,卸甲扔械早早归降,俱可免死。如若迷途不返,老夫恼一恼,管教尔等无葬身之地。骨枯尸寒,那时可悔果难挽。”话音刚落,早有一骑飞出女师军阵。马上一将,精气神十足,高声断喝:“那匹夫,休出大言,俺们师举有名,讨国贼,平逆寇,收夺故土,光复西梁女国。天道公之,理在我方。却是你们这班野凶徒,甘心充作白贼的鹰犬,占着西梁耍着赖,又有脸扬什么威?奉劝你早下马来,自剪双臂受缚请降,那么万事皆休。倘牙迸一个说‘不’字,定然让你身分两段赴黄泉。”司风雨大怒,用戟一指女将,喝问:“你是甚么鸟,也吐此狼言?”女将恼道:“匹夫,嘴莫太脏。想知我是哪个吗?就让你识一下老娘。官拜花凤将军,若问名和姓,姓克叫天星。老匹夫,你是谁人?”司风雨道:“也个刁嘴,未闻也有叫这等名字的。不与你论,且信了吧。你若问老夫是谁,即听好了。我本生在云河国,自幼习武问弓马。同辈堆里独枝叶秀,邻里之间称霸头。聚啸绿林占山寨,八方结友交英雄。人们送上美名号,‘摩云擎天第一柱’。有朋邀我西梁来,他是丞相碧东山。举贤荐与圣明主,皇王恩封大将军。统枝兵马行帅职,登这金牛长卧山。奉旨专阻婆娘蛮,魔家名字司风雨。”克天星一听,笑了,道:“这老儿也挺能白,才知道你叫司风雨,外号擎天第一柱。你扶天,我克天,真可谓是冤家路窄狭道逢。今日我就要折断你这妄支天的朽糟木。”将双臂一晃,举起蘸金开山车轮斧,叫个:“老匹夫,伸直脖子,备好头颅,让我砍你一斧子。”“呼”,挂着疾风大斧落,照准老小子的脑瓜顶。女人打仗使用钺者极为罕见,必具大力气头。这要给司风雨斫上,身子也要劈分两半。司风雨急忙擎双戟护封。一对儿人两匹马,围场盘旋杀个凶。

老贼本事甚高,不逊于后生小子。两根铁戟各重百斤,施展的路数堪称绝妙。三十回合,克天星有些招架不住,虚晃一钺,拨马败阵。又有女师大将师伶飞马舞动双刀来斗司风雨。但结果是二十合还未到,膀臂着伤也败归本阵。女将水云儿来斗,亦很快败了下去。又有柳细娘拍马而出。她此次出战有其想法,为摩罗救脱苦海无以为报,自入军中也没得寸功,只恐别人背地议论自己只个白吃饭的,被瞧不起,故而上场,也要争他一功。司风雨见又来一女子,生得十分美貌,体态娇小,骑匹枣红马,使一对长剑,哪里放在眼中。通了姓名,双戟对双剑,大战一起。柳细娘是仙家女儿,外表看似纤弱,但却隐怀本领。十回合上,疾刺一剑,刺中司风雨的胸膛。虽说扎得不深不致命,那老头也经受不住,大叫一声,拨马就败。可这刹那,后背又让柳细娘砍中了一剑,裂分甲衣并破肤,血光迸现。创伤较重,司风雨疼得几欲昏厥坠马,但强忍伤痛败下阵来。司天保见老爹受伤,恼忿非常,飞马抡鞭来战柳细娘。柳细娘将一口宝剑霍地祭起,剑身周现三尺彩烟,使司天保打愣神又不知如何当得,即为剑斩去一臂。小子大叫一声,折翻马下。柳细娘俯身补一剑,司天保尸首两分,绝了性命。这也算给武云秀将仇报了。

摩罗挥师掩杀,直逼龙虎寨。不了怪事发生,突然由壕内冒起七团黑烟,烟中裹有一样东西,似骷髅,闪着幽光,别是骇人。更甚是关窍之中射出五股强烈的赤光。骷髅作扇弧形来回摆动,那赤光也扫将开来。百步以内,女师兵将只要踏入,即仆。再跃起时刻变了样子,返回头往回乱冲胡撞,将手中兵械也狂舞挥劈,嘴里发着怪音调,中了邪、迷失本性一般。而拉后的白军兵将却入而无事,得以逃脱。女师人马不知何故,莫敢前冲,忙着将发疯了的本方人制住并上绑,人马暂退回营盘。摩罗帅帐之中落座,即令押几个俘虏来。有军卒将三个龙虎寨的白军士兵推搡而至。这三人磕头亚赛鸡鹐米,连声告饶。摩罗道:“想活命,那就告诉本帅,那寨前忽现骷髅,恶光害人,这是何魔法妖功,怎一回事?”白军士兵求生愿望急切,争抢乱嘴。摩罗喝住,只点一个。这兵士说了:“那叫鬼魔迷魂术,能致人如傻似痴,疯疯癫癫,七日之内不治即死。此乃我们小姐所设,帮司大将军防护大寨而用。”摩罗问:“你们小姐又是谁?”士兵答言:“是大将军的女儿,名叫司美香,已过三十岁,曾向一仙姑求学过道术,而沉迷于修炼,誓不嫁人。于今随军而赴此前敌,主要还是担心于父兄的安危。必要时候,助一把力气。鬼魔妖功乃为她的看家本事。”摩罗听了点点头,又问:“为什么我军将士近壕会遭光害,而你们的人何入而无事呢?”兵士答道:“因为我们每人身上俱佩带了一道神符,持有此符即刻随便出入大寨而无恙。怕丢了坏命,我们多半将符缝在了号坎里头,即水洗亦不损。”摩罗道:“拿出来我看。”那俘虏忙拆号坎,取出了一道符箓。摩罗将此符看了半天,却也不明白,因她没学过这符上画图。但知此符对自己用处太大。

就在这时,忽有军卒慌张张来报:“启禀元帅,大事不好了,有一个女子口口声声要给她一家子报仇,发疯一般,将一条软鞭乱打,眼见要闯到宝帐来了,拦他不住,请令定夺。”摩罗听言,忿然站起。猛听得外面有人大呼大叫:“谁是摩罗?哪个又叫柳细娘?快快前来受死。”一片嘈杂打斗之声。摩罗率人来看。但见一个女子挥舞着一条蝎钩软鞭正在发凶,抽打得军卒东滚西爬。这一女子:身高有七尺,生得是面皮白皙。五官虽端,但却透出有几分晦气。穿一身紫红色短打衣服,发散披在背。手中软鞭有二丈之长,青色,犹如龙筋。摩罗看罢,叫道:“兵将远退。”又厉声喝:“呔,那一女子,你是哪里人,叫什么?何敢大胆搅闹我营,可知凶险吗?”那女人叫道:“姑奶奶司美香,专程找你们报仇来的。”原她就是司风雨的女儿,司天保的妹妹司美香。她怎么来的?原来,司风雨身负重伤,败回山寨。更闻司天保折身,真是痛断肝肠。儿子、侄子同天里一发没了命,遇谁能受得了。司美香正在后山一处山洞中修炼,闻讯赶来,父女同哭亲人。司美香发狠要报仇,所以只身来闯女师营。她本领颇高,又能飞空进程,手段毒辣,没谁能挡得了她。由辕门一直打到帅帐。一路一条鞭,秋风扫落叶般,使女师兵卒纷纷摔仆,伤及不少,极尽了淫威。

司美香手指摩罗喝问:“小丫头,你是否便是摩罗?从速报上我知。还有那柳细娘甚么的,指出哪个。”柳细娘大怒,飞身跃前,叫道:“妖女,休要发凶,俺柳细娘在此。”司美香咬牙切齿,道:“你就是伤我父,害吾兄的柳细娘。好哇,看打。”打心里恨坏了,叫过之后,飞鞭来打。柳细娘使秋水双股剑来战。但剑毕竟太短,难以攻进,便祭双剑起,来斩司美香。但司美香可不一般,受过高人传授,有点小神通。叫个:“此何难我?”用左手一指,彩烟消,一只剑落地。鞭一抽,晦光闪处,另一口宝剑也给击落。柳细娘大惊,不防司美香一鞭悠来,打得她身子飞起,摔在三丈外,一时不能爬起。有兵卒急抢救了来。摩罗见司美香如此之凶,大为愤怒,道一声:“且都退后,本帅亲自来制她。”亮出了如意金枪,叫个:“我就是摩罗,司美香,尔休要撒野纵凶,纳命来吧。”拈枪直取。两个女人,一长一少,鞭枪狂飞,杀在一处。司美香果然厉害,与摩罗之战难分胜负。司美香心中非常着急,恨不得一鞭抽碎摩罗的天灵盖。可鞭就是不长眼,次次发空,屡屡偏差。急取一件法宝,名唤金蒺环。是一个圈子,上面有蒺藜针。司美香将此物照定摩罗面门便打。摩罗那么能耐还防不住它?用口一吹,那环儿早歪一边,落地上了。摩罗心中不悦:“你敢暗物伤我,好哩,我要以牙还牙。”说个“疾”,射出一条红绫,来缚司美香。司美香一惊,急忙拖鞭射身来躲。还好,没让绫卷着。但绫一飘,却顺而将软鞭绞住了。司美香想收,收不回去。摩罗箭般前扑,单手用枪狠刺司美香。司美香大惊,急忙撒手舍鞭,将枪来躲。可枪来太快,你能躲利落吗?“咔”,这一枪钉在司美香左脸上,内里骨子碎了一块,更会不用说,好好副面相破了。司美香“嗷”地一声怪叫,转身飞离地面,逃之夭夭。

单道晚上,摩罗率大军摸上山,前锋有百余人,身上佩有由俘虏那儿得来的道符。有寨中哨兵发现,急奔上附近的法台,报于值守的小军将。小军将即照司美香所教,念念有词一通,壕内妖物再现。可先锋女军已是不怕,害不了她们,将备好的什么狗血、马尿、人屎、蒜汁等等杂合的秽物向怪物上便浇。一时间,怪物成废物。后头女师人马随即冲杀上来,扑进了大寨。法台上的小军将不待逃脱,早让女兵一刀挥为两段,没了命。有白方兵卒报给司风雨,还有司美香。司美香正在护理父亲,闻报,急起身来,顾不得自己的伤症,绰了父亲的双戟直奔寨门。却已是迟了,女师业已杀进好远了。司美香迎头正撞上摩罗,可谓冤家路窄,狭道相逢。仇人会,眼儿分外红,更不搭言,飞戟来拼。可毕竟身处困境,心中慌得很,没几合,让摩罗一枪挑在她右肩窝。司美香跌了一跤,刚爬起身来,却有五通灵猿空中来了个小倒毛筋斗,到她头上,“啪嚓”一棒打下来,正中天灵盖,粉碎。可怜司美香这个女强人,多少年苦修化为南柯梦。女师人马蜂拥杀在大寨,白军将卒纷纷请降,少数逃去。那伤病卧榻的司风雨得知女师人马进寨,女儿司美香丧命,翻身欲起与敌拼命,却滚摔于地,一口气堵住没上来,死于床下。女师人马占据了金牛山,夺取了龙虎寨。

虽说取得了胜利,但眼下尚有一件重要事情让人发愁。什么呢?就是军中有被那恶光所害者,如今仍旧神智不清,虽被绑着不能大动作,但不时说疯话,大呼大叫,声色凄厉,让人听了既碎心也发毛。这种人有三二百之多,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们折腾尽精力,七日内死去。可都是好姐妹,好将士,大有用的人,必须得想办法予以救治。否则,对不起她们,也对不起浑河北广大民众。真愁杀人也。然第三天平明,有军卒来向摩罗禀报,道山下来了一位道姑,要求见,摩罗心想:“道姑?能是谁?是否来了救星?”吩咐迎接。正是:危急关头救星到,破解邪疾降瑞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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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棠红晕润初妍,杨柳纤腰舞自编。笑倚栏杆娇欲眠。情郎前,一半儿芙蓉一半儿艳。
  • 我的青春哲学没有问题

    我的青春哲学没有问题

    金色的阳光洒下,给人间带来无尽的温暖。莫心拿着笔不停的写着:“青春是一个被冠以年少的骗局,爱情是最无用的情感……”一双手伸出制止了莫心的写作,看着身边佳人不满的脸庞。莫心划掉写好的句子再次写下。“温柔的人会被世界温柔以待。”
  • 佰日妖

    佰日妖

    醒之时分,诅咒应灵。界内执念,扭曲成神。百日为妖,不慎则魔。支离破碎,还吾人身。喵曰:心生三果,魂飞魄散半妖是非人! ps: 《佰日妖》 欢喜真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庙前老牛吃嫩草,溪边和尚勤洗头。
  • 星际大唐

    星际大唐

    “我把自己体内的力量,全部都传给了你,我抱着最后的希望,我希望我自己全部的力量能够唤醒,你血脉中皇者的力量,让你能进化到我们族内传说中太阳战士的地步,可惜在你的体内只是有我的力量,没有看到丝毫进化的迹象,我们灭族血仇在也不能够报了,太阳一族到你是真正的完结。”
  • 爱豆要对赌

    爱豆要对赌

    你披着月色而来,在我的窗口上留下了一束玫瑰和我遥不可及的梦。
  • 负红妆

    负红妆

    穷凶极恶的灭门凶徒、杀人如麻的连环杀手、剥皮虐尸的变态狂魔、拐卖少女的寺庙圣地等等,她都能各个击破,唯独那个权倾朝野的大佞臣,她该怎么样做,才能把他给扑倒?
  • 给注定不能在一起的我们

    给注定不能在一起的我们

    “如果时间倒回到离别时,我会不会鼓足所有的勇气不顾一切的告诉你心中。是不是就不会错过多年。”冉薇薇看着高楼之下的热闹的街景,好像再也没有那个机会了。“程逸铭我感谢你,让薇薇对你彻底失望,才会有我的机会,一直守在她身边。你也会成为我的手下败将。”梵瑞斯坐在酒吧的卡座里面,对面是一位于这气氛格格不入的程逸铭。程逸铭看了一眼梵瑞斯,再拿起桌上一瓶啤酒,猛地灌下一口带着些许流气说:“那我肯定能给你不少惊喜,各凭本事吧!”程逸铭看向朝卡座走来的冉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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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道之外

    仙者主宰世界,那么我便成为道者!穿越者杨奇,就此书写自己仙道之外的人生。或许百年后,一个复仇女(男)神的故事,将会与他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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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行校园

    高冷女神,可爱萌妹子,怪咖男神在学校到底会演绎怎么一段青春呢?相爱到白头还是白了少年头,该来的总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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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好了不再联系

    她们是很好的闺蜜,但是却遇到了同样性格的男人,正所谓同病相怜。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她们相约逃脱,互相为对方打掩护,可是她们却小看了他们的实力...........一个霸道同桌,一个霸道兄长!且看她们如何离开他们的魔掌,他们如何计划将各自的小丫头吃干抹净!让她们心甘情愿留在他们的身边!两个小丫头真的会心甘情愿吗?还是说她们早已喜欢上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