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化解心结
“王爷,药熬好了!”郑东在门外通传。
“进来。”
慢慢把梓羽扶起来,靠坐在自己身上,示意端着药碗的青青过来。拿起汤匙,小心地想要将药喂进梓羽口里。谁知昏迷中的梓羽一点也不配合,药尽数从嘴里滑出。
“王爷,要想办法让她把药吃进去,否则会有性命之忧啊!”威王没发话,王太医不敢离开。此时,见梓羽吃不进药,不免忧心忡忡。
沉思片刻,摸摸梓羽滚烫的额头,威王道:“青青,你速去准备一盆凉水,用帕子给羽儿降温。冬雪,你来喂药,我们合力让她把药吞下去。”
冬雪在威王示意下用左手掰开梓羽的嘴,并使之保持半张开状态,右手迅速将一匙药喂进梓羽嘴里,左手再将头部略略抬起。威王则在梓羽身后辅助内力,让药顺利滑进。好不容易,喂进大半碗药,梓羽难过地皱起眉头。
自那日后,梓羽昏昏沉沉地又过了两日,终于渐渐好转。青青和冬雪每日都陪着她,怕她闷,总挖空心思地讲些笑话:“一直到这个时候,那胖小子才知道原来是自己砸了自己的店,后悔莫及,当即晕倒!哈哈,好不好笑啊?”
“好笑!”梓羽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随口答道。心里却是空荡荡地失落,已经四天没有见到威王了,真的是不原谅自己?生病了也不来看看?心里黯然,听着笑话,怎么也不能从心里开心起来。
青青和冬雪无奈地对望一眼,这些天,梓羽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慵懒地呆在房里,话也不多说,面无表情地可以坐上一整天;非常听话,让吃饭就动筷子,让喝药也不嫌苦。仿似一个傀儡,灵魂完全被抽干了。这会儿,她又望向窗外,神情飘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凌姑娘!”
“谁啊?”外面有人叫唤,见梓羽仿若未闻,青青掀帘询问。
“青青,是我。凌姑娘在么?”
“郑统领,梓羽姐姐……”
“青青,是谁?”梓羽头也没回,无精打采地问道。
郑东立即回答道:“凌姑娘,是我。你身体好些了么?”
“好多了。坐,给郑统领倒杯茶!”身子依然没动,话音来得渺远。
“不必客气。”梓羽大病一场,变得如此客套生疏,反倒让郑东有些手足无措。“我站着就好!”
梓羽笑笑,也不勉强。
“凌,凌姑娘。”梓羽什么也不问,那种恍惚的模样让郑东不知如何开口,再次称呼。
“你想说什么?”终于开口。
“凌姑娘,属下想请你去看看威王。”郑东以经单膝跪地,行了个大礼。
看看威王,他出事了?梓羽一惊,站起身来,盯着郑东,“王爷怎么了?”
“姑娘别急,王爷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就是不眠不休工作了好几天,属下怎么劝,他都不肯歇一歇。”见梓羽着急,忙解释清楚。想到威王近况,郑东懊恼至极。
“折子很多么?”不眠不休好几日,郑东的话让梓羽心底一阵抽痛,她慢慢坐下,幽幽问道。
“折子也多。但主要是王爷自己找事做,好像故意不让自己闲着。上前天,王爷下朝以后带领户部侍郎到湛城去视察,半夜才回府,整理折子到天明;前天,带兵部尚书、侍郎到军营检阅,商议演练决策,二更天才回府。看完折子已是卯时,我又侍候王爷更衣上朝;昨天,王爷叫住礼部尚书,召集了侍郎等人,谈国之典礼事宜直到亥时。酒倒是没喝多少,但王爷脸色真是越来越难看。我瞅着今天总该休息了吧,可是他刚才又让我备马,说去江北看水库修建得如何。这一来一回,还不得折腾到半夜?我真担心王爷出事,他身子也不是铁打的呀!”看梓羽眼神朦胧,却无多话,郑东接着又恳求道:“凌姑娘,王爷就听你的话。你去劝劝王爷,这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就做得完的,是不?”
“他不想见我。”梓羽转身,决然说道。这个念头就这样浮上脑际,怪不得,自己病了这么多天他不闻不问。原来,一贯的容忍真的有底线,他烦了自己的任性,宁愿呆在外面忙碌也不愿意回府和自己这个闯祸精见面。越想越难受,自己凭什么鸠占鹊巢呢,离开吧。
“冬雪,收拾东西,我们离开王府。”主意一定,梓羽说得淡然。
“姐姐,你干嘛?”“凌姑娘,不要啊!”青青和郑东茫然失措,惊叫道。
“王爷不是不想见到我吗?郑东,我懂你的意思了,我马上离开,不会呆在这里了。”心痛得不能形容,仍然挺直了背,挤出一个笑脸给郑东。
“凌姑娘,你误会了!”郑东急得又行大礼,简直想给自己几个耳刮子。“郑东绝无此意。郑东真的是想你去劝劝王爷!王爷怎么会不想见到你呢?每晚回来,他都会在你门外伫立良久,你没有见到他脸上的懊恼,属下看了都心疼。你生病,咳嗽,王爷怕是比你还难受呢!属下猜想,王爷是担心你还在怪他,怪他狠心把你关进地牢,害你生病。不敢面对你才是真的。”
“就是就是!”青青赶紧附和,“梓羽姐姐,你从地牢出来的那天,王爷守了你整整一晚。他还让我和冬雪去休息,担心我们第二天没有精神好好照顾你。你怎么会误会王爷呢?我想王爷最想见的人就是你了!你看,你不理他,他心里难受,当然只好一直往外跑。”
冬雪也说:“怪不得这些天没有见到王爷,他或许是把你生病的责任揽给自己了。”淡淡一笑,故意说:“小姐,如果你还在怨,就什么也别去做。等王爷把自己累病了,累倒了,倒也正好解了你的心头之怨,是吧?”
嗔怒地看一眼冬雪,刚才听他们这样一说,梓羽早已经恍然大悟。和威王相处了那么些日子,怎么可能不明白他对自己的好,只是多日不见钻了牛角尖,体会不了他的心境。不过要突然转变态度,仍然觉得有些汗颜。此时,捕捉到冬雪眼底的那丝狡黠和郑东长舒一口气的了然,梓羽故意点点头,也有了开玩笑的心情:“冬雪,你说的对!我听你的!”然后对着青青说:“去厨房找康妈多做几样好吃的菜,有胃口了。”不管面面相觑的冬雪和郑东,找出许久未动过的绣品,开始穿针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