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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树叶之诺

“小姐,小姐!”

一大早,想想急切拍门的声音就把若妍给吵醒了。

“什么事?”若妍睁着惺忪的双眼疑惑地看着想想。

“诗吟小姐留书出走了!”

“什么?!”若妍大惊失色,立即跟着想想赶去诗吟的房间。

到了那里,只见华正清脸色铁青地坐在桌子边,诗吟的剑和行李都不见了。桌上有一封信,若妍立即拿起来看,“爹,姐姐:恕诗吟不孝,诗吟心中早有意中人,即使不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诗吟也绝不嫁去瓦剌。瓦剌多次侵犯大明,杀人无数,诗吟当初在峨眉学艺也听闻不少,身为大明子孙,理应与他们誓不两立。请恕诗吟自私,诗吟不管什么圣旨皇命,诗吟只知道人定胜天。请姐姐代替诗吟侍奉爹,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勿念。”

若妍看完信,不禁长舒一口气。幸好诗吟留书出走了,看来她还不知道干爹要让自己代嫁的事,这样也好,免得她担心。若妍见华正清脸色不好,连忙劝道:“干爹别担心,妹妹一身武功,在外面不会有事的。”

华正清满脸气愤,“都是我把她给宠坏了!居然敢抗旨逃跑,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若妍见一时之间劝不了华正清,只得推说有事先告退,然后就带着想想走了。

“老爷要小姐代嫁?!”想想得知这件事后,一脸忧愁,“那小姐真的要嫁去瓦剌吗?”

“你觉得我可以不去吗?”若妍反问道。

想想不由得低下了头,“瓦剌人自恃过高,我怕他们不会把小姐放在眼里。”

“那又能怎么样呢?”若妍苦笑着。

想想愣愣地看着若妍,忽然猛地抬起头,道:“小姐,想想愿陪你嫁去瓦剌!”

若妍吃惊地看着想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想想知道,这么多年来,小姐对想想的好想想都记在心里。小姐从来都没想想当作下人看待,甚至对想想推心置腹。想想从小就是孤儿,无依无靠,早就把小姐当作了唯一的亲人。想想不会让小姐孤伶伶一人嫁去瓦剌,受人欺负的!”想想眼神里尽是坚定。

一番话说的若妍感动不已,若妍轻轻拉住想想,慢慢地抱住她,“好,我们一起去。”

想想拼命点头,眼泪悄然从眼眶中掉落。

两人抱了一会儿,就一起回房商讨该准备些什么了。远处角落里,纤尘冷冷地看着她们,看见她们回房,也默默转身离去了。

“若妍?若妍!”一大清早,秦慕欢就跑来华府,砰砰地拍着若妍的房门。

没多久,门就“吱呀”一声开了,若妍奇怪地看着眼前面红耳赤的秦慕欢,问道:“你有什么事?”

秦慕欢愣愣地盯着若妍,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憋了好久,才蹦出一句话来,“你是不是要代替诗吟嫁去瓦剌?”

若妍怔怔地看着秦慕欢,低声说道:“既然知道又何必多此一问?”

秦慕欢立刻急了,“你怎么可以嫁去瓦剌?”

“我还待字闺中,为什么不可以?”不等秦慕欢继续说下去,若妍就打断他反问道。

秦慕欢顿时被呛的无话可说,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抬头猛地拉住若妍的手说道:“你别嫁去瓦剌!诗吟可以一走了之,你也可以!你跟我走!天涯海角,总会有你我二人容身之所!”

若妍被秦慕欢的话吓了一跳,慌忙把手抽回,道:“你在说什么?别开玩笑了!”

秦慕欢一怔,满脸的失落,认真地说道:“我是认真的。”

若妍避开秦慕欢失落的目光,轻轻说道:“你是不是想帮我?”

秦慕欢立即点头,“是!”

“那拜托你帮我去找诗吟,顺便好好照顾她,她江湖阅历尚浅,为人又热心冲动,她一个人在外面我不放心。”若妍淡淡说道。

秦慕欢再次愣住,顿时心痛难当,“你就不可以关心一下你自己吗?”

若妍不禁轻笑起来,一抬头竟是满脸的嘲讽,“我命该如此,嫁到哪里又有什么分别呢?秦公子还没说是否答应若妍的请求呢?!”

“好,我答应。”不管秦慕欢心里有多不愿意,他都无法拒绝若妍的任何要求,也许这就叫做死心塌地吧。

见秦慕欢答应,若妍心里突然泛起一阵失落,很快她便调整回来,淡淡笑道:“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秦公子还是早点离开吧。若妍即将嫁去瓦剌,瓜田李下,还是避避嫌的好。”

“避嫌……”秦慕欢心里一痛,勉强地笑了笑,“好,不打扰华小姐了,在下告辞!”说着,秦慕欢就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若妍看着秦慕欢的背影,心中泛起一股涩意,连她自己也说不出这是什么感觉,也许是失望,也许是愧疚,也许……

秦慕欢满心悲痛地走出华府,一个人在大街上晃了一会儿,很快就被一阵冷风吹醒。意识到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瓦剌那边催的紧迫,这几日便急着要若妍嫁去。秦慕欢虽然答应了若妍去照顾诗吟,但是他又怎么舍得让若妍就这样白白嫁去瓦剌呢?秦慕欢走至柳月湖边,心中惆怅,在岸边来回地踱着步。一片落叶突然从秦慕欢眼前飘过,秦慕欢的目光随着树叶落下,看着一地的残叶突然眼前一亮。立即赶回太傅府着手准备,很快就带着武器驾马出门了。

秦慕欢一路风尘仆仆,日夜兼程,很快就赶到了峨眉。

原来他在手足无措之下想到了若桐,虽然他不知道若妍和若桐的关系。但从若妍平日对若桐的神态他也猜到八九,他知道若妍决定了的事情就很难再改变了。但是以若妍对若桐的关系程度,也许若桐开口她会改变主意。幸好当初若桐刺杀秦慕欢的时候,秦慕欢为了让若桐心安理得的离开,顺口胡诌了要求,拿了她一片树叶,没想到现在这片树叶还真的派上用场了。好在当初诗吟去峨眉之前告诉了秦慕欢若桐所在,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该去哪找若桐。

秦慕欢这样想着,一抬头已看见若桐满脸疑问地走到了他面前。秦慕欢微微一笑,还是那副放荡不羁的样子看着若桐。若桐一愣,冷冷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秦慕欢从怀中掏出一枚树叶,戏谑的眼神看着若桐,仿佛在说,“你还记得这个承诺吗?”

若桐脸色一暗,伸手接过树叶,道:“什么事你只管说吧。”

秦慕欢头稍稍低下,道:“若妍奉旨要嫁去瓦剌和亲。”

若桐心里一沉,不可置信地看着秦慕欢。

秦慕欢苦笑了一下,抬起头道:“我希望你劝她别去。”

在确信秦慕欢说的是真的的后,若桐脸色更黑了,“我跟她并不熟,你都劝不了,我又怎么能劝得了?诗吟不是她妹妹吗?应该叫她去劝啊!”

“诗吟跑了。”

“?!”

“要去和亲的本来是诗吟,但她留书出走了,所以若妍要代嫁。”秦慕欢心中的苦涩再次一丝丝地蔓延出来。

“那你还不去找诗吟?连替诗吟和亲都肯,只要诗吟一句话她肯定会改变主意的。”若桐虽然吃惊,但说话还是忍不住涌出酸意,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股酸意是从哪涌出的。

秦慕欢淡淡地看着若桐,突然昂起头,道:“你难道想反悔吗?”

若桐一愣,随即皱起眉头,“谁说我要反悔?”

“那你就是答应了,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请你保证若妍平安无事地回到京城。”秦慕欢赶忙抢先说道。

若桐看了一眼秦慕欢,冷冷说道:“好。”

秦慕欢重重地点了下头,然后说道:“那就拜托叶姑娘了,我还要去找诗吟,就不久留了,告辞!”说着,秦慕欢就快速跑出了峨眉,只留若桐一个人看着他的背影在原地发愣。

若桐在秦慕欢走了后,就去找戚无痕商量,戚无痕一向什么都听若桐的,两人商讨好了后,就前去找卉静请示。

卉静听完若桐的诉说后,沉思了半天,才慢慢开口,“你既然和别人有约在先,信守承诺是应该的。只不过和亲关系到两国邦交,若华若妍不嫁去瓦剌的话,就是抗旨不尊,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未免生灵涂炭,华若妍必须得嫁去瓦剌。”

“师太?!”若桐正欲辩解,卉静却不慌不忙地伸手示意她安静。然后继续说道:“倘若她不嫁,那就是我大明理亏。但是倘若她嫁去瓦剌,在瓦剌的范围内不见了的话,那责任就在瓦剌身上了。”

若桐顿时醒悟,立即点头道:“多谢师太,若桐知道该怎么办了。”

再说秦慕欢,他刚走出峨眉就犯了难,天大地大,要到哪去找华诗吟?心中不禁恼了起来,要不是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闹别扭,怎么会弄成现在这个地步?秦慕欢并不知道,就算诗吟不离家出走,若妍还是要代嫁,所以现在他把所有责任都怪在了诗吟身上。

而诗吟此时正坐在大名鼎鼎的上善山庄内看热闹看的正欢呢!原来那天她贸贸然跑出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去哪儿的。本来想回峨眉找卉静的,但想到峨眉太容易被找到,所以就没有回去。而她一个人随便乱逛,在一家小店休息的时候听到上善山庄庄主摆下擂台给他儿子招亲,顿时引起了她的好奇心。自古以来都是女子摆下擂台招夫,哪有男子摆擂台寻妻的?而且这个摆擂台的人还是大名远扬的上善山庄的庄主的儿子,更加令她好奇,想到自己反正无处可去,便悄悄跟着其他人一起混进山庄,看起热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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