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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回到家中已经十点四十了,叶枫先给周芸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他明显感受到周芸的失落心情,虽然她依然饶有兴致地说着一天来和方玲,小雪逛街的琐碎事情,但是叶枫知道她是在极力掩饰对他的思念。从周芸说话的声音中,叶枫听出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思念之苦。不用说出来,他用心就能感受到她心中的思念有多浓。当叶枫告诉她他明天就飞去北京时,她的那份惊喜穿过手机一丝一缕全钻进了他的耳朵里,钻进了他的心里。挂断电话后,叶枫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回味着周芸的惊喜,回味着她浓浓的思念酿出的甜蜜。不用说,她今夜一定兴奋得久久不能入睡。

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叶枫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呀,都十一点四十六了。叶枫有点惊讶,时间怎么像飞一样流逝?怎么眨眼的工夫就过去了一个小时?算算洗个澡顶多二十分钟就足够了,那么剩下的四十多分钟呢?和周芸打电话。怪不得在洗澡时叶枫觉得耳根发热呢。冲着不停在走的石英钟,叶枫不由自主地笑了。

很快他的笑容就凝固了,强大的悲痛将它完完全全覆盖了,就像一幅美丽的画被一块厚厚的黑布给罩住了,目光透不过这层黑布看清楚画上栩栩如生的美丽。在叶枫的脑海里,真真切切浮现出一幅美丽的画,他的双眼定定地望着原来挂着辛虹的画像的那面墙。依稀还能看出画框年深日久留下的痕迹,痕迹上方是一颗孤零零的钉子,在整面洁白的墙上,它显得格外显眼。它的存在,它的显眼,似乎是在刻意提醒叶枫,它曾经长时间承受一幅画的重量。如今,它再也不用承受那份重量了,可它却从此平添了一份孤独和落寞。叶枫真希望再将那幅业已化为灰烬的画重新挂上去。只要画还在,他就可以一直望着画,一直想念着不知在天涯海角哪一隅的知心爱人,感觉好像她并没有回到他的身边。只要画还在墙上,在眼前,那份缥缈的希望就会永远在心中飘荡,而不是此时此刻绝望的悲痛。它不在了,把他心中所有的希望和梦想都带走了。泪水悄悄爬上脸颊,无声地滑落。孤零零的钉子在泪眼蒙■中渐渐模糊起来,最终和那面白色的墙融为一体,仿佛它也不存在了。

泪眼婆娑的叶枫心痛如割,他无法面对那颗曾经承载着他的无限希望和梦想的钉子,跌跌撞撞来到楼上的露台。夜阑人静,万籁俱寂,晚风轻柔地拂过他的脸,就像辛虹的手温柔的抚摸。闭上双眼,感觉辛虹就在身前,用她纤巧细嫩的手指在他脸上轻轻滑过,令他心神荡漾。叶枫不由自主地伸出双手,辛虹柔若无骨的身体软软的依偎在他怀里,软玉温香,他环保着她纤细的腰,把脸贴在她光滑细腻的脸上,轻轻摩挲,身子随着徐徐清风轻轻摇晃,心也轻轻摇晃。

“心痛得无法哭泣,找不到你留下的痕迹,眼睁睁地看着你,却无能为力,任你消失在世界的尽头。找不到坚强的理由,再也感觉不到你的温柔,告诉我星空在哪头,那里是否有尽头……”凄婉哀伤的歌声响起,像一根长长的,细细的,能随意弯曲的针扎入叶枫的耳朵里,随着歌声的飘荡,越扎越深,尖锐的痛袭来,感觉就像大脑被硬生生劈开了一样。叶枫猛地睁开双眼,眼前是空空荡荡的黑夜,辛虹不见了,但凄婉哀伤的歌声依然在耳旁飘荡。失望中,叶枫又闭上双眼,深受痛苦折磨的心绝望的跳动着,脸也在不停的抽搐着。

“郑兵,这一切的痛苦都来自于你对阿虹的折磨,我要让你生不如死。”叶枫歇斯底里的怒吼声在寂寂无声的露台上响起,如同一道闪电划过夜空。他极其愤怒的目光就像一只受伤的狮子死死盯着眼前的对手,积蓄着满腔的怒火,凝聚起全身的力量,准备最后的决斗。一场惊心动魄,撼天动地的决斗一触即发。

疯狂的心在溶溶月色下慢慢冷却下来,停止抽搐的脸尽显疲态,叶枫双手掩面,轻轻地揉动冰冷的脸颊,心中的熊熊怒火收敛了猖狂的火焰,慢慢熄灭了。夜凉如水,一丝凉意袭上身来,他禁不住打了个寒战,放下手。一抬头,叶枫看见悬在空中用来晾晒衣服的绳子,悄然平静下来的心海又起波澜。绳子在晚风中轻轻晃动,叶枫的思绪如同一列火车驶向记忆的深处。就在不久前,他还曾羞涩地站在这根绳子前面,心跳加速,呼吸急促。那是在给崴伤了脚的周芸晾内裤文胸的时候,镶着花边的文胸和内裤漂亮极了,心如鹿撞的感觉记忆犹新呀。那是一段甜蜜温馨,妙不可言的美好时光,周芸的柔情抚慰了他那颗饱受岁月摧残的心,他的心不再感到孤独寂寞了,而是沉浸在幸福里。

回忆与周芸共度的那段美好时光,叶枫不仅感受到了幸福的滋味,还有痛苦的滋味。对于痛苦,人们在潜意识里总是回避的。而此时的叶枫是无法回避的,而且今后的一段日子里他都无法回避。是放弃还是坚持?无论做出哪种选择,痛苦的感觉都不会消失,只是内容各不相同罢了。

“芸儿,请原谅我吧。等我完成了对郑兵的惩罚后,我就给你一个完整的家,这一生一世我都将完完全全属于你。对不起,我也不想欺骗你,可我做不到欺骗自己。”面对苍穹,面色凝重,一脸矜持的叶枫郑重说道。这是他的选择,他的心声,也是他对自己的生命,爱情,婚姻,家庭和梦想的誓言,他将为这个誓言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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