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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桔梗的忧伤

我是个话不多的人,可好奇是每个孩子的天分,怀着满心的好奇我开始设想种种他们能经历的痛楚,可我始终没有幻想出一个比较合理的情节,未然说他要去睡午觉,乘机我就说了我有事要回学校一趟,这也不是借口,今天是拿毕业照的日子,刚接到班长的通知,程涛说他也想看看学校,我们便一起来了学校,路过学校大门处,程涛脚步停了下来,往门前一家奶茶店看去。

“怎么了吗?”

“没有,我只是想到了些刺眼的画面”

“恩?什么啊?”

“过会儿告诉你,先拿毕业照去吧”

班长是个东北的大老爷们,说话从来不收收藏藏,见到我和程涛,他直直的看着程涛说道“没见过你,你也是我们学校的吗?”

“不是,这是我朋友,程涛,从朝都过来的”没等程涛开口我答道。

“难怪我说怎么有点面生,原来是这样,”

“幸会”程涛伸出了手。

“幸会幸会”

“不会是男朋友吧?”班长嬉笑着,又继续说道“难怪简颜一直不肯接受别人,原来是名花有主啊,学校里的那些追求者这次可能要彻底的绝望了”。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笑,我知道的,如果我说了什么,班长会继续喋喋不休,心里想着拿了照片走人“班长照片呢?还可以吧?”

“你看我,看到帅哥美女就忘事了”说着往包里去出了一堆照片,选了一些递给我,我随便的拿着相片翻翻,表示感谢之后我们就兵分两路了。

再次经过门口时,程涛开口了“我们去对面的奶茶店坐坐吧,顺便给你说说那件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事吧”

走进店里,程涛四处的看了看“不错嘛,当年我们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你就是和一个男的有说有笑的走进了这里,而今天,我才有机会看看这家未然眼里的禁地”

“禁地?”

“是啊,我说要进来问问你这些年过的好不,未然说没有必要打扰你的清净了”

“呵呵,,,我是挺清净的”我自嘲着,“以前的事就算了吧,你不是要告诉我一些事吗?”我早已等不及,好奇心作祟者。

程涛没有及时的回答我,只是看着我手里的柠檬柚子茶,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你还是一样的喜欢喝它”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柠檬柚子茶是我最喜欢喝的奶茶,也是未然最喜欢的,记得以前我还是程涛女朋友的时候,我们三个经常一起去喝奶茶,程涛说他不喜欢柠檬的酸涩,而我觉得,青涩的柠檬像是我们的年华,总有自己鲜明的个性,而在我之前,程涛早知道了未然最爱喝的也是柠檬茶。

“这样看来你们还真是合拍,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事,希望你不要和未然提起,就连是我,一起和他经历过的当事人也不敢在他面前提及,所以,你自己拿好分寸”他口气又严肃又忧伤。

“当我们都还是七岁的小孩子的时候,我们两个都非常调皮,总是喜欢爬山上树,捉泥鳅,院里有个姐姐,比我们大十岁,话不多,可她却很喜欢我们,她没有和其他和她同龄的孩子玩,除了我们,她和隔壁村的西元哥哥最要好,他们上同一所高中,当年他们考上了市里面的同一所大学,一个天气半阴半凉的早上,我和未然正在院子里玩着我们的玩具车,之后我们看到亚菲姐姐背着个双肩包,穿着运动服,偷偷摸摸的往外走着,我大声的叫了她“亚菲姐姐你要去哪里?”她赶快用手捂着我的嘴,对我们做了闭嘴的姿势,后来她告诉我们,她要和西元哥哥去爬山,让我们别让家里知道,说回来给我们带野果。听说后山的野果很大很甜,我们眼睁睁的看她走了出去,原来外面西元哥哥已经在那里等着他,未然悄悄的告诉我他也想去,我何尝不是呢,之后我们便开始跟踪他们,不到三分钟,我们的跟踪便被发现了,西元哥哥说只要我们回去就给我们买哇哈哈,我当然是同意的,可未然怎么都不肯妥协,亚菲姐姐原本就很喜欢我们,平时里对我们就是百依百顺的,尤其是未然,她当然也把我们留下了,开始拉着我们往山里走去,那时候那也不算是什么山,只是在我们这样的小孩子眼里它比较远,可对西元哥哥和亚菲姐姐来说,那只不过是个小山坡,不知不觉我们便来到了山坡山,西元哥哥开始为我们张罗坐处,而亚菲姐姐很熟悉的去到了一颗花的旁边,这花是紫色的,半开半掩着,让人觉得它很安静,像极了亚菲姐姐,她对着我们说‘你们知道这是什么花吗?’我们摇着头,未然问道‘亚菲姐姐这是什么花啊’‘这是桔梗花,是姐姐的花,姐姐每年都会在三月的时候跑来这里看看它‘,‘是亚菲姐姐种的花吗?’‘不是,是它自己长的,不过姐姐每年都来这里看桔梗花,西元哥哥说这些花全部都送给姐姐,所以是姐姐的花。‘哦,那我也要,西元哥哥你也送我们一些吧’开口的是未然,‘那不行,这种花只能送给自己的爱人’说这话时西元哥哥眼里有泄不尽的温柔,‘姐姐是西元哥哥的爱人吗?那西元哥哥也很爱我们啊?’未然不太懂爱人的含义的问着,亚菲姐姐拉着我们坐了下来,她告诉我们爱人不是所有人,而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人,除了那个人,谁也不会是和用这个词来形容,‘将来你们也会有自己那个唯一的爱人’。‘真的吗?那我也要把这里的桔梗花送给她’未然满心期待的说着,而我却没有那么喜欢桔梗花,我觉得它没有什么特别的,虽然是第一次见到它,比起桔梗,我更喜欢西元哥哥手上戴着的蓝色护腕,当时我不知道那个有弹性的小圈叫护腕,是西元哥哥那样告诉我的,亚菲姐姐说等以后未然找到女朋友了姐姐就把这里的桔梗花借给未然送给他的女朋友,我很不服气的说着这样对我不公平,然后西元哥哥说他把那个蓝色的护腕送给我以示公平,我好事不甘心的说道‘未然有了桔梗花可以送给他的爱人,可我的护腕能做什么呢?’,‘带上西元哥哥的护腕你就会像西元哥哥一样把篮球打好?女生都很喜欢球打得好的男生’西元哥哥自信的说道,然后转脸看向亚菲姐姐。‘真的吗?那我要下了这个护腕’。我们围着桔梗花转了很久,快要到四点的时候,天突然吹起了大风,西元哥哥提议我们该回去了,我们往下走着,未然却不小心的把他的鞋掉进了一个陡坡的下一个台阶,台阶也不大,差不多可以容纳下两个人,西元哥哥帮想尽了很多办法都还是没能拿回来,‘要不就不要了吧,快下雨了我们赶紧回去吧,明天带着工具上来取’亚菲姐姐开口说道,可未然却怎么说也不听,非要拿回他的鞋子才肯走,西元哥哥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拿,就快碰到了,西元哥哥脚尖往前倾着,我只听到亚菲姐姐一声惊吓,西元哥哥便掉了下去,头撞在了石头上,他当场昏迷了,当时我们都以为他只是头部受了伤,后来才知道,他的腿再也不能正常的行走了,那么爱篮球的他,没了腿会怎样的生不如死啊,后来西元哥哥和亚菲姐姐都没有去上大学,西元哥哥说他再也不能打球了,再也没有亚菲姐姐会喜欢的地方了,而亚菲姐姐为了表示她对西元哥哥的喜欢不仅仅只是因为他球打得好,也放弃了上大学,她说她要一直陪在西元哥哥的身边照顾他,这件事情发生后,西元哥哥的家人认为是未然连累了西元哥哥,而亚菲姐姐的家人又把亚菲姐姐放弃上大学的事怪罪给未然,未然的内心从此有了阴影,他不再像从前一样开朗,每天对我也话不说,我知道他内心是很自责的,我们两家的爸妈因为爱子心切,就把我们带去了县城里,他们说那样对四家人都是好的,也不至于会相见如仇,每年我们两家都会给西元哥哥和亚菲姐姐存去一定的钱好让他们可以正常的生活,虽然他们一直绝决,可大家都知道,没了这笔钱西元哥哥和亚菲姐姐是没法好好活着的,他们两家本来经济就不是很富裕,直到我们上了初中,因为亚菲姐姐悉心的照顾和医学的发达,西元哥哥的腿终于治好了,他们就没有再接收未然家里打去的钱,那年我们两家的大人接到西元哥哥的妈妈打来的电话,说西元哥哥的脚好了,他让我们回去看看他,见面的时候我们已经是初中的学生,这么多年不是没有想过要回去,可即使去了,我们也没法见到他们,西元哥哥的妈妈仍人恨极了我们,所以我们便断了回去的念头,只希望他们安好,接到西元哥哥妈妈的电话我们便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快走到村门口的时候我们看见了西元哥哥和亚菲姐姐,他们穿着新娘服和新郎服,他们也看见了我们,见我们不敢过去便亲自过来拉住我们,那天的他们是开心的,历经多年的磨难他们终于在一起了,西元哥哥知道我们心里的自责,他和亚菲姐姐把我们拉到后面的院子里,西元哥哥说他因为腿受伤所以没法上大学,而亚菲姐姐也因此断送了自己的人生,所以他说要我们两个务必要认真读书,努力的把篮球打好,还说后山的桔梗花送给了我们,希望我们都能找到像亚菲姐姐这样的爱人,当时我们四个都哭了,似乎明白了一切,该发生的我们逃不掉,也不是谁的错,西元哥哥和亚菲姐姐说要我们把他们丢失的时光在我们的身上一一的补充完整,后来他们两个去了台湾,他们本来就是聪明的人,听说他们在那边过的很好”‘可是简颜你知道吗?’说道这里,程涛的眼泪已经逆流成河,你是唯一一个让未然想送桔梗花的女孩,在你离开前的一个星期,他告诉我等你们都高考完了他要带你去老家看看西元哥哥和亚菲姐姐送给他的桔梗花,他想把它们都送给你,可你却突然地离开了,这是他第二次死了过去,没错,是第二次,因为你我们才慢慢的从西元哥哥和亚菲姐姐的噩梦里慢慢的走出来,可你却相继的不要我们,要远远的离开,这难道还不够残忍吗?’他哭的撕心裂肺。

我知道他更多的是在心疼未然,而不是因为我,‘我答应你,再也不会伤害未然了’我颤抖的说道‘你可以自己回去吗?我想快一点见到未然,对于你们经历过得,我只能说抱歉,’听到这里我又怎么会不哭呢,我和程涛哭得不相上下,他对我点点头,示意我他没事,我便飞快的跑了出去,这一刻,我只想呆在未然的身边,告诉他这些年我也像他一样,一样的忘不了他,我不愿再看到他的悲伤,上了计程车,我才发现,脚下的路怎么会这么遥远啊,我一秒也等不及的想要找到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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