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张家夫人显得更加凶神恶煞,“怎么了,你们店子里的人出了事就落井下石,想把别人撵出去,你们烟波阁就是这等地方?”
“你!”烟波阁店里的一个小二听不下去了,要走上前去和这肥婆夫人打上一架。
“你什么你?你以为我会怕你不成!”
“下去!”六子再一次平静地对那谎称还是烟波阁的伙计的男子说,“那请问这位小哥是犯了什么事情?”
“他是受了烟波阁的命令,污蔑我们张家绣庄,才导致我们店里的生意不好。我就说——我们张家是这长安城里的大绣庄,日前的生意一直都是络绎不绝。可是为什么,你们烟波阁一建起来。我们的生意就渐渐败坏了。我们老爷还一直在那纳闷——还好,前几日不巧,让我逮着了这个臭小子,居然是他在说我们张家绣庄的东西不如你们烟波阁。”那张家夫人头上的珠钗因为她的大步走动而左右摇晃,“你倒是给我说说,你们能做出这等货色!——我们张家最起码不会把杂线缝在里面。居然如此诽谤我们张家!这一点,还请掌柜的好好说清楚!”
“原来是这样!”六子点点头。
“现在,该承认了吧。”
“张夫人,我点头并不是代表我们烟波阁就承认了这件事情。我们烟波阁做事一向是光明磊落,从来不会说其他的绣庄怎么样。我们做的都是踏实生意。夫人,你说你们这张家绣庄是从我们烟波阁建起之后才渐渐不好的,是吗?”
“是的!”那张家夫人不明白六子是绕的什么圈子直接回答道。
“可是,一个月之前烟波阁才刚刚建起来,为什么……”
“爹爹,剩下的就交给女儿来办吧!”武媚娘打断六子的话,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张家夫人不给点颜色瞧瞧,还真的以为烟波阁的人好欺负!
是!她分明就是在欺负烟波阁。长安城里和烟波阁一样小门小户的绣庄多如牛毛。可这夫人偏偏不去招惹他们,偏就要对他们一个小的可怜的烟波阁大施拳脚。任谁也忍不下这口气。
“二……媚娘”
“爹爹,你放心”媚娘安慰着六子。然后示意六子将她放在地上。她什么话也没有说,而是先绕着那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小子走了一圈。眼睛不转弯路地看着他。
虽说媚娘看似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但是——她的眼神里面却是充满了沉稳,让那男子心里顿时一虚。眼睛不由自主地望向了别处。
而想借此看一场好戏的围观人群,见烟波阁的掌柜的不说话,径直到一边的柜台上沏了一杯茶,好整以暇地看着周围的人群。而——大概是掌柜的女儿却从容地站在那张家夫人的面前。众人都是一番好奇,一个年幼的孩子,能做出什么事情?
“不瞒夫人,媚娘自小跟着爹爹,也学会了一些为人处事——人家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夫人又何必这么为难我们呢?”媚娘笑眯眯地说道,话虽是说的没有强调,但是却博得周围的人的一些好感。
这正是媚娘想要的结果。她不是要惹事,她也不是要和张家夫人大吵一架。她是要求饶。
俗话都说:“坏人不打笑面佛。”她武媚娘一直笑着说话,而且又是一个岁数不大的小孩子,任这夫人也不敢怎么为难她。
“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夫人这话就错了。智慧和学识是不分年龄的。范进五十多岁才中进士,而有些人年仅十几岁便成了状元!”媚娘笑着说道。
结果,众人都是一阵不解。连六子都不知所云地瞪大了眼睛。媚娘见众人的反应过大,一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然后才将自己所说的话好生回忆了一遍。
糟糕,范进是清朝的人。而唐朝还根本不知道什么“中举”“状元”一类的。因为,这个时候,科举制度根本就还没有产生。
“我的意思就是,我虽说年纪小,但是我知道的并不少……”媚娘连忙解释道。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要看你会说出一个什么来!”张家夫人仍旧不相信小孩子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那媚娘我接着爹爹的话说下去了,刚才听夫人说,张家绣庄的生意是从烟波阁建起之后才变得不好的是吗?”
“是。”张家夫人对着一个小孩子,的确态度要变得良好一些。
“而你说是我们烟波阁的伙计,那你是不是从七天前代替一个伙计来我们烟波阁的?”媚娘绕到那男子的面前。眼睛直盯盯地看着他那颜色有些晦暗的瞳仁,“请说实话……。”
“不是!”那男子继续狡辩道,“我是从一个月前来烟波阁的!我一直都是烟波阁的伙计!”
“是吗?那你可知道烟波阁的伙计都有一个雇佣合同?”媚娘继续逼问道,“这里的伙计每人都有一份,不要说你没有!否则,你就只是一个替身伙计!”
“我有!”那男子毫不犹豫地说道,“我有!”
“是吗?”媚娘狡黠地一笑,“这位伙计说他有我们的雇佣合同,大家伙都听见了吧。”
众人都是一阵此起彼伏的点头。那张家夫人不知道媚娘要做什么,此时正是一幅看戏的表情。
“夫人,媚娘已经证明这名男子在说谎!”媚娘此时大声说道,“我们烟波阁从来就没有什么雇佣合同!所以——这位小哥一定是在说谎。”
“但是,这位小哥的确是在我们烟波阁里呆过——不过只是代替我们这里的一个伙计。那让他自己说说,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进我们烟波阁的呢!”
“我,我,我……”那男子见自己的一个谎言已经被揭露,心里着急,下面的话就说得吞吞吐吐了。
“你是从七天前来的。我们店里面对我们的伙计做了一个考勤,每日都会签到。只有当日签了到,才有当日的工资。把那张考勤拿上来……”
众人还没有听说过什么“考勤”,于是不约而同地充满了好奇,媚娘知道这些人想知道。
这边烟波阁里的伙计听到说“考勤”,已经把东西递到了媚娘的手上。媚娘将它举高。众人一看,只见是一张白布之上,多了一些小黑点。
“这就是考勤,而这位小哥的考勤在这里。”媚娘笑着说,“我说的,大家也许会有些不明白。但是,这足以证明这小哥是七天前才来我们店的。”媚娘指着其中一个角,上面聚集了七个黑点。
“这考勤,一直都是我们店里的掌柜在做。店里的长期伙计……”媚娘指了指她身后面的三个伙计,“他们,是知道。但是,这位小哥却不知道。所以,才说了一月前来我们烟波阁。”
“大家也看见了。我们的掌柜和伙计一直都在这里。他们都不可能对这‘考勤‘作假对吧?”媚娘继续说道,“所以,这位小哥就是七天前来我们烟波阁的!”
媚娘再一次总结。她害怕自己说的太多,这些人被她的话绕晕了。可能有些不太明白。
“夫人……”媚娘转向张家夫人,“可是,你们张家绣庄的生意却是从一个月前不好的。这小哥只有从七天前才是我们烟波阁的人,我相信,你明白我说的话了……”
那张家夫人不说话。的确,她还真有点不知道改怎么接下去。
既然你不说,那就不如让我来说——媚娘看了那张家夫人一眼:“所以,张家绣庄的生意不好,根本就与烟波阁无关!”
“你……”
“你什么你!”媚娘继续说道,“你们张家分明就是因为自己的生意不好而迁怒我们烟波阁!”
“你……”
张家夫人气结。只能不断地用“你”字来回答媚娘。
“我倒是要在这里说明一件事情——就是她,张家夫人的二公子!”媚娘既然已经占到了上风,那她就要把这上风继续占下去,“居然想欺负我们烟波阁的小丫头,但是他不知道,我们的小丫头还会一些拳脚,将他好生揍了一顿!”
明空,对不起了。我知道一个女子的贞洁很重要,不能随便拿来开玩笑。但是,她的确是想不到法子,才这么做的。只有这样,才能救她的元庆。
“而这张家夫人,分明是妒恨我们烟波阁的小丫头伤了她的儿子,此番故意来刁难我们的烟波阁,让我们烟波阁难堪……”媚娘铁着脸说道,“大家都知懂啊,女子的贞洁最重要,虽说我们小丫头是伤了他家公子。我们会安排我们的小丫头上门道歉,只是,还希望张家公子将我们的小丫头娶了回去!”
“什么?!你要我的儿子娶你的一个丫头!”张家夫人的脸彻底胀了起来,“不可能,这个贱人,居然伤我的儿子,我就是要让她死,让你们烟波阁关门!”
终于说出了心声,但是已经无济于事,因为——她武媚娘自有妙法,这小丫头是必定要嫁到张家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