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于澄澄家的时候已经是晚饭过后,在敲了无数次门无果以后,袁明达踹开了门。却发现门没有上内锁。那么于澄澄到哪里去了呢?袁明达进屋后找遍了屋内也不见她的踪迹。
“于丫头该不会有危险吧?”袁明达担心地问单越。单越没有回答,只见他摊开上午画的那幅白纸。再用上次把头发的灰烬倒出,在空中捻了个手势,看到袁明达刚要发问,赶紧在嘴巴上竖起了指头,示意他噤声。袁明达点了点头,两个人跟着飘在面前闪光的灰烬一直走。
穿过楼层,灰烬所带领的路越发的偏僻难走,甚至有坑坑洼洼的泥土地。两人走得有些狼狈。夜色更加的深沉,单越暗暗握紧手中的红色符咒。于澄澄被抓走是肯定的,希望她手腕上的卍字咒能暂时帮她抵挡一下,他想着想着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灰烬终于在一口井边停住了,再往前处是一栋破旧的木式建筑。这种风格像是民国时候的厢房建筑风格。深谙中国建筑历史的单越,在心里更加肯定了一分。但是又为自己之前的大胆赌注暗暗地捏了一把冷汗。
呼……一阵风把老旧的木门给吹开了。袁明达一脚刚要踏出去,单越拉了回来。
“半夜鬼开门,非请勿进。”单越低低地说。
“她来了?”
“额。”
只听见嗖的一声,单越手中朱红色的小锦旗射出,稳稳地落在井水上面。待袁明达再细看,只见井里根本没有水,只有一堆烂泥,井不深,通过月光的直射就能看到井里的东西。朱红色的锦旗散发着黯淡的光。
单越和袁明达互看了一眼,两个一起跳下看起来不深的井,袁明达初步目测了一下,井底离地面大抵有三米左右。井底比从上面看进来要宽广得多。单越点亮了打火机,绚烂的光芒又再一次燃起。
再往下是个只能容一个人爬着进去的溶洞,这个可能就是这口井旧时的进水口。洞口堆满垃圾和野草。袁明达用随身携带的军用小刀在满是垃圾的洞口一点一点地挖出一个小洞。在袁明达准备凑上前去看看是否能看到里面的情况的时候,他感觉脚腕处传来一阵触感,低下头一看不由得吓了一跳,一双手,从厚厚的泥巴里伸出,正好握在他的脚踝处。他蹲下去准备用手掰开,却发现那双手握得很紧,在他准备用军用小刀切开这手的时候,发现单越已经先一步蹲下查看。
“等等!是于澄澄。”单越通过手中的打火机的光芒看到泥土里手腕上的红玉绳子。袁明达抚了抚自己的心脏,平定一下情绪之后赶紧帮助单越把泥土堆中的于澄澄给清理出来。
于澄澄的神志已经不是很清楚,只是不断虚弱地念着,“小包小包。”
“旁边还有人?”单越继续挖掘,果然在于澄澄底下挖到早已气绝的小包。
单越扶起于澄澄,袁明达把小包的遗体挖了出来。谁也没有去关注背后那个被凿了个小洞的洞门。只见里面一双污浊的眼珠正眨也不眨眼地盯着外边的不速之客。
“谁!”袁明达举起小刀护在于澄澄与单越的面前,多年的警探生涯让他练就了卓越的危机意识感。他似乎能感觉,洞里有能压抑住他们的力量,并且很沉重很沉重。
这时井外面传来了轻轻地叹息声,“明达你先上去,然后把于澄澄和那男的接出去,我善后。”袁明达看了一眼单越再看了一眼井洞,斟酌一下点了点头,即使他再不愿意这样,但是他深知洞里的那家伙不是他所能对付得了的,他如果执着,到时恐怕害死的就不止是自己了,还有危在旦夕的于澄澄。
单越攀爬着井壁,不一会儿就已经到达地面,他环顾四周,感到阴冷的气息在不断地累积。无法顾及那么多,他朝井里比划着,袁明达把于澄澄举起,正好单越探下身接到于澄澄的双手,再吃力地拉起。接下来是小包,最后袁明达轻松地爬了出来。
于澄澄已然昏迷,全身冰凉,额头滚烫。“明达你先带她回去,你照顾着她,我怕再烧下去她支撑不了多久的。”单越的眼神凌厉地射向破屋。刚刚开着的门此刻严严实实地被关着。风又大了起来。
这时门再次咯吱咯吱地开了,这次借着月色,单越能看到屋里的一些陈设。在一张床的前面,一根绳子随着风摇动着。单越皱了皱眉头,祭出手中的云木剑。云木剑似乎也感受到了空气中一丝似有若无的鬼气,红光大盛。
“咯……”像是气管被割破,说话从吼底直接露出的声音响起。袁明达望向古井。单越早先他一步,在古井的周围撒上困魂砂。
声音越来越响,伴随着衣服与石块摩擦的声音,一个指甲已经完全腐烂不见,只见腐肉残渣的一个人形物体自井底悉悉索索地爬了出来。脸上的肉已经几乎全部掉光,只剩半边眼球耷拉在脸颊上,空洞的眼窝依旧能让人感觉到强烈的恨意。
狂风大作,在它踏在困魂砂上的时候,像是受到极大地痛楚一般退后再扑上退后再扑上。
“原来是地缚灵!”
“黄若薇!”
像是被挑起了更多的恨意,它的动作更加疯狂起来。单越便知道自己已然猜到。
“黄家已经被你摆弄得支离破碎,所有害你的人也已然得到报应了,为何你还不罢手?”
“咯……”怨灵像是受到更大的刺激,拼命地撞击着困魂砂设下的结界。
这时只见屋内一缕白色的魂体飞出,出力打了一掌直中单越的胸口。单越吐了一口血。
“生魂,死体?”单越冷眼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事。仿佛已经成竹在胸。
“你以为黄家那老东西是真的善心救下我吗?哈哈哈哈哈,强出头的代价就是死!”白色的魂体似乎毫不忌惮单越的困魂砂,她附身在刚刚的怨灵身上。它用自己的污血很轻松就过了单越的困魂砂圈。
单越抽出云木剑挥向黄若薇。“若薇若薇,潋滟若薇,清澈若水,暗影浮动月明时,伊人香满园。”袁明达想起报纸上的那一阕词,灵机一动念了出来。
怨灵空洞的眼窝里流出浞黄的泪水。“早已不若薇了,早已不若薇了。”绝望地嘶吼,草木皆悲,风声鹤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