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半晌得不到回话,白衣男子只得再次出声。
“姑娘!”见眼前这女子又开始发呆,连金衣的那位都按捺不住了,而红衣的那位,却吃吃地笑出声来,声音竟带着几分娇媚。
“恩?”若月复又清醒,却正巧听得那娇媚的笑声,忽然又有些疑惑,莫非,这位竟是着了男子外袍的女子?少见龙凤胎能生得如此相似的啊?
见若月好一会才算是应了声,金衣那位似乎已有些沉不住气了,语气略有些急:“我只问你,为何你……”说话间身形欺近,却不防红衣伸手忽拽袍袖,猛地回头止了前行之势,连带着话也只问了一半。
如此明显地举动自然也落入若月的眼中,可未待若月发问,看似最温和的白衣又开口了:“请问这店中歌曲从何而来?”
哎~这么个问题,若月稍稍觉得有些失落,虽然自己也不明白这感觉的原由,不过他们开口问她,若月竟觉得很开心,不止是因为她等了许久,这是第一个开口问她话的人,好象还有其他什么原因,可若月自己也弄不清。
其实,换做谁遇到这个时候,估计都会变得奇怪,心情起起落落,只因有种感觉叫做喜欢,有种情愫称为一见钟情,而有种谁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是为,命中注定……
MP3的录制、播放原理,若月自然是解释不了的,只能演示了一下,说是异国之物,有如此功能。周围终于传来大一点的议论声,店内的人大多伸长了脖子往这里看,或看奇物,或看美人。
看着四人依旧无法明白的好奇表情,若月有些不好意思,忽然间就慷慨起来,一把连同音箱一并拿起,忽然就往白衣手中塞:“送给你!”
这举动确实会让人愣一愣的,这四人也不例外,然后就一起笑开了。
他们的笑容真晃眼啊,若月心想,自己忽然这是怎么了?
白衣人看了看塞到手中的东西,又放回茶几上。随着他的举动,若月的心也跟着那放下的东西低落下去,却又随着后面的话突突上升。
他说:“姑娘这可需要用人?”
“要的,”若月点点头,随即想起自己贴在外面的纸:“我想招个,恩,帮忙的女子。”纸上写明了要洗衣、买菜、清洁洒扫的要求种种,只是丫鬟二字终是说不出口,还是不习惯呀。
“姑娘觉得我们如何?”话题继续。
很好看!这是若月心里的回答,嘴上自然不是如此:“你们应征?”
对方的点头无疑让人开心,只是问题来了:“我只剩一间房了……”
“呵呵”四人一齐笑着,还是白衣的那位回话:“没关系,我们自小便同居一室。”
“那你们想要多少工钱?”开心归开心,这点还是必须问清楚的。
“只须包吃包住即可。”红衣那位娇媚中隐约带着清脆金质的声音,让人想起轻巧风铃与下面垂着的飘扬丝带。
这么好?天下哪会有如此好事?若月忍不住怀疑。记得奶奶告诫过她——无功不受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是不是这么一说?可是若月不知怎的无论如何狠不下心来拒绝他们,只是挣扎着弱弱地说了句:“可我请的是女子呀……”
最后的反应完全出乎意料,在场的女性全部哀叹,男性却欣喜地惊呼出声,而若月,呆了。
“需要我们做什么请尽管吩咐吧。”这是他们的回答。
哦,错了,是她们的回答。
有四个美人出马,前来买东西的人空前踊跃,而若月,只是把店内商品稍加说明,他们不太明白的又演示了一遍之后,基本就没她什么事了。雪和气尽职地介绍,风手脚麻利地收钱,华巧笑倩兮地招呼着顾客,夜默默地倚墙而立,审视着众人。四人果然人如其名,不仅发色与名字相衬,言行举止也与其名相当,如她们所说的,一人一字,合起来便是——雪夜风华。
午后起若月便纯粹地沦为泡茶的,理由只是她泡的茶好喝,最后她干脆把整间店都甩给她们,自己买菜去了。
怎么好象倒过来了?明明是她请人来买菜做事,怎么反而这些活都归给了她?
可是看看店里,抢着买东西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地挤着,而那四人依旧游刃有余的样子,若月也不会再说些什么,反而有些高兴,带着笑自去厨房烧菜。
这个世界劳作不看时辰,人们秉持的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黄昏时人流便开始稀疏,家家户户飘出饭香,间或有母亲呼唤孩子回家。
所以天边尚余几缕晚霞,地面的热气还未退净时,院子里就摆好了桌椅碗筷。若月端出竹筒米饭、捧出带着蒸腾的香气、荤素俱全的菜和汤,再到前面关了店门,唤雪夜风华四人开饭。
说真的,若月好歹也煮了将近十年的饭菜了。
不相信?从四岁半起,奶奶就教小小的若月站在小板凳上炒花生米、煎荷包蛋。奶奶说了,女孩子家一定要懂得照顾好自己,靠谁都不如靠自己,最疼自己的永远是自己,所以生存的技能、能让自己过得好的本事,一定要尽早学会。五岁半若月就独自挎个篮子上市场买菜,市场里所有卖菜卖鱼肉的叔叔阿姨全都认识她,有时候还会告诉她怎样挑才是新鲜的。上小学后,若月就可以煮简单的饭菜了,而且她也喜欢做菜,尤其喜欢看到奶奶每次尝到她新学的菜式时那欣慰高兴的样子,那些不小心割到的伤痕、被油星溅起的水泡,都不算什么了。
再后来,若月的厨艺不知何时起,便超过了妈妈。
所以现在,雪夜风华四人吃着若月所做的美味的异国(若月的解释)饭菜,自然赞不绝口。
“如此佳肴怎不佐以美酒?”风一句话提醒了若月,她立刻起身折回楼上拿出她最喜爱的梅子酒。
都说未成年不能饮酒,可若月家没这规定。遇了红白喜事,老区老街的人们在一起吃饭,总会给孩子一小杯酒喝,碰上哪家孩子满月,更是人人拿了筷子蘸了酒水逗那孩子,而若月家除了奶奶,爸妈又经常不在,喝酒更是没人管制,小小年纪酒量却已练出来了。
梅子酒甜甜的带着清香,几乎没什么酒精味,温润而易入喉,只是后劲有些大,喝着喝着一不留神饮多了些,待发觉已是两颊升温,皮肤微麻。
若月的眼皮有些沉,她明白酒劲上头了。
遇着雪夜风华让她有些激动,她们喜欢吃她做的菜令她很开心,虽然她们出乎意料地竟是女子,毕竟夜和风可怎么都跟柔美搭不上边。即便知道同为女子,可她们注视着若月的时候,若月的心儿还会扑腾扑腾地紧张,小脸儿立刻就红了,只得掩饰地端起杯子,低了头自个儿猛喝,加上四人轮着向若月敬酒,一来二去的,自然就喝得多了。
“你们长得真好看呐!”借了酒劲的人总会变得大胆,若月抬起头看着面前的风赞叹道,一边有些不明白怎么脸上拂上了金色的发。
“你喜欢我们吗?”风的脸好象放得很大,若月眼睛开始有些不对焦,只得闭了眼,重重地点了点头:“恩!”
有人从后面抱住了她,若月挣扎了一下,没挣扎开:“你喝多了,乖~”温暖舒服的声音,却柔柔的,该是雪还是华呢?
“我抱你回房。”不容分辩,若月的身子已经腾空,尚存一丝理智的若月闻到一丝幽香,最后一刻想了想,反正大家都是女子,没关系的吧,便放心地靠在对方怀里,心里一松,竟立刻睡去。
只是她忘了想,同是女子,怎有这好大的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