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秘道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山洞,外面是一个我从来没有去过的山谷,当时天色已经很晚了,我借着月光看到洞外是一片花海,我正不知道怎么才能出去的时候就突然被人打昏了,再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被关在棺材里了。”
秋落的遭遇显然说明古祭台的秘道另有出口,而他所说的那片花海也叫谭宝臻尤为在意。
“你对那个地方还有印象吗?”
秋落摇了摇头,“我当时来不及细看就昏过去了,也不知道那儿究竟是什么地方,只记得四周的山崖很陡峭,还有被打昏之前闻到一股很特别的香味。”
“很特别?能形容一下吗?”
“就是……好像寺庙里的香味,但又有点不太一样。”
寺庙?
“这股味道你以前闻到过吗?”
秋落努力的回忆了一下,说来也怪在他的印象里似乎从没有闻过这股味道。
“没有,我确定从来没闻到过。”
秋落九死一生,应该没有作案的时间,而且谭宝臻想不通的是凶手为什么要在胡坤的命案现场留下秋落的腰带?一开始她以为凶手是想栽脏陷害,但现在看来似乎另有隐情?
谭宝臻百思不得其解,于是趁着秋落休息的时间查看他被埋的地方。这个坟并不是新坟,里面的尸体差不多已经变成了干尸,棺材也残破不堪,坑穴旁边堆着刚挖出来的封土,土里埋着一截竹筒。
记得这根竹筒当时是插在棺材里的,刚才几个人担心秋落的安危,所以没注意这根竹筒,但现在看来这东西似乎是一个通气口,也正是因为有它,所以秋落才没有死。
凶手难道并不想让秋落死?
谭宝臻不由自主的瞥了秋落一眼。
“谭公子,我看秋落身体虚弱,不如我先带他回去休息,至于查看冥思别院的事情就交由良才办吧。”
案情有变,打乱了谭宝臻计划。
“好,那就不劳烦宗主了。”
“告辞。”
谭宝臻说着站起身,目送着胡勇半扶着秋落原路返回胡家庄。
胡勇和秋落离开之后,乱葬岗就只剩下谭宝臻和胡良才两个人。
“走,我带你去冥思别院。”
谭宝臻一愣,发觉胡良才所走的方向似乎不对。
“我记得冥思别院好像不在这个方向?”
胡良才笑道:“半月岛的道路四通八达,前面的河边有条小路,可以直通冥思别院,只不过要经过乱葬岗,平时走的人不多。”
谭宝臻跟着胡良才来到河边,发现这条河东西走向,水流涓涓,清可见底,往西看可以看到远处的胡家主宅,而向东的河道却弯进了一片茂盛的山林之中,看不到尽头。
“这条河的发源地是什么地方?”
“这条河是从东面的山上流下来的,没有支流,贯穿了整个半月岛,最后流进渭水,岛上的人一般都从河里取水。”
谭宝臻站在河边向胡家庄的方向看去,心里忽然有种难以捕捉的奇异感觉。
“我们走吧。”胡良才看谭宝臻不动,于是催促道。
灵感被打断,谭宝臻只好应了一声,跟着胡良才逆流而上,离开了乱葬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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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宝臻再次来到冥思别院发现这里已经焕然一新,远不见了上次的冷清。
岳伯认出谭宝臻,笑着上前打招呼。
“原来是谭公子,您这是来……”
胡良才接言道:“我是奉宗主之命带着谭兄来查看二楼的礼器。”
“二楼?这个……”
“岳伯,是宗主吩咐的。”
胡良才见岳伯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急忙加上了一句。
岳伯点了点头,解释道:“别院的二楼从来没有外人进去过,不过胡二爷死得不明不白,老夫也了解宗主的心情。谭公子,随我来吧。”
“有劳。”
谭宝臻跟着岳伯进了别院,只看一楼的案发现场已经打扫得纤尘不染,鬼王像的上方燃起盘龙香,供桌四周的空间也撑起屏风帷幕,阻挡了外界的视线。
通往二楼的楼梯位于角落里,胡宪死时谭宝臻就想去二楼看看,只可惜当时现场没有证据显示凶手上过二楼,所以被岳伯拒绝了,后来一直忙于查案,才把这件事情耽搁了。这回谭宝臻从高炘那里得知插在胡宪尸体上的石剑共有三把,而且还是顺天祭所用的礼器,觉得有必要确认其他两把石剑的去向。
二楼的仓库被一把黄铜大锁锁着,岳件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锁打开。
厚重的铁门在封闭的空间里慢慢打开,刺耳的磨擦声让谭宝臻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二楼的礼器只有祭典当天才会请出来送往祭台,平时不允许任何人接近。”
谭宝臻闻言若有所思的看了岳伯一眼。如果是第一次,她或许会相信岳伯的说法,因为当时她并不知道那把石剑所代表的意义。作为顺天祭的礼器,它应该一直被收藏在冥思别院的二楼才对,可它却出现在了案发现场,岳伯是冥思别院的看守人,没理由不知道那把石剑的来历。
“岳伯,你还记得杀死胡二爷的凶器吗?”
“我记得是一把石剑。”
岳伯背对着谭宝臻,所以谭宝臻看不到岳伯的表情。
“你对那把石剑有没有印象,以前曾经见过吗?”
“这……没……我当时太害怕了,所以也没敢仔细看……”
谭宝臻敏锐的感觉到岳伯的背僵了一下,从他的这个反应谭宝臻可以肯定岳伯绝对隐瞒了一些事情。
“岳伯……”
“谭公子,顺天祭所有的礼器都在这儿了,你看有什么需要老夫说明的?”岳伯不等谭宝臻追问,便神色慌张的转移话题。
谭宝臻望着岳伯,深深吸了口气,不打算给他逃避下去的机会。
“我想看……另外两把石剑……”
岳伯心虚的移开视线,结结巴巴的说道:“什么石剑?什么另外两把?”
“岳伯……”
“谭公子,你不要逼我了。”岳伯声音颤抖的嘶吼出来,吓了谭宝臻一跳。“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石剑,顺天祭的礼器一共一百零八件,全在这里,没有人动过……”
“岳伯,难道你想让胡宪死不瞑目吗?”
“他是死有余辜……”
“岳伯,你说什么?”
岳伯惊觉得自己说溜了嘴,急忙住口。
“我什么都没说,仓库已经打开了,谭公子自己看吧,老夫还有事情要做。”
岳伯说完转身匆匆下了二楼,留下谭宝臻和胡良才面面相觑。
“岳伯这是怎么了?怪怪的。”
谭宝臻望着岳伯的背影,半晌才收回视线。
“良才兄,关于那把石剑你有什么印象吗?”
胡良才抓了抓头发,显得比谭宝臻还糊涂。
“顺天祭每年都举行,说实话我真不记得有见过什么石剑,谭兄为何一口咬定那石剑是顺天祭的礼器,而且还有三把呢?”
“这……”她记得是听高炘说的……可是,高炘没理由骗她啊,而且看岳伯的反应确实很可疑。
“你确定从来没见过那把石剑?”
“顺天祭我每年都参加,确实没见过什么石剑……啊,对了,岳伯刚才说二楼的礼器一共一百零八件,不如我们数数?”
“好吧。”
谭宝臻觉得整件事情实在太蹊跷了。岳伯到底隐瞒了什么呢?他说胡宪是死有余辜,难道胡宪曾经做过什么让岳伯愤怒的事情?
谭宝臻一边思索,一边和胡良才清点二楼的礼器。结果正如岳伯所说一共一百零八件,一件不多,一件也不少。谭宝臻不禁开始怀疑所谓的三把石剑的说法很可能是高炘道听途说的。
“看来岳伯确实没有说谎。”
谭宝臻低头不语,最后无奈只好放弃。
“既然没有收获,那我们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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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离开冥思别院的时候岳伯没有出现送他们,谭宝臻不确定是不是他在心虚。
“我想谭兄一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那把石剑可能真的不是什么礼器,只不过是凶手在故弄玄虚罢了。”
谭宝臻叹了口气,道:“还以为有了新的线索,结果又是空欢喜一场。”
“你也不用着急,要不这件事你回去问问宗主,他身份尊贵,或许知道些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也说不定。”
“也只好这样了。”谭宝臻知道现在也急不得,于是点了点头。
胡良才见谭宝臻垂头丧气的,灵机一动,“既然胡二爷的案子没进展,不如我们再去一趟胡坤家吧。”
“胡坤家?”
“对啊。”胡良才说着往西一指,“顺着河走,不远就是胡坤所在的村子。”
谭宝臻眼前一亮,刚才没有捕捉到的灵感再次出现。
“你是说这条路可以通往胡坤家?”
“当然了,我还记得胡坤家离河不远。”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过去看看。”
胡良才不明白谭宝臻为什么突然这么激动,但看他不再沮丧也替他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