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帮可是黄河中下游的河南、山东两省内的第一大帮,不但控制着黄河之上80%的航运,而且,几乎两省内的每条水道上,都漂着黄河帮的船,甚至包括连接黄河、淮河、长江三大水系的贾鲁河。除了经营行运,黄河帮还沿途经营着其它一些生意,势力不可小瞧。可如今这老头的意思,竟然有人欺负到了黄河帮的头上,还要下面的帮众随带着忍辱负重,这可就奇怪了。
朱若兰是经常跟黄河帮打交道的人,周王府从南京、杭州一代贩运来的米粮等辎重物品都是先经京航大运河,再入黄河才运抵开封的。而较轻便的丝绸布匹古玩字画和各种器具等则从扬州,经水道入淮河再经贾鲁河运抵当时中原最大的南北水陆中转站朱仙镇。
朱仙镇因为其独特的地理位置,商户林立,人口一度达到二十万,在当时与汉口、佛山、景德镇一齐号称四大名镇。
而这两条水道无论走哪条,都离不开黄河帮,所以她对黄河帮的实力非常清楚,现在黄河帮有事,不但关系到周王府上上下下千把号人的粮食供应问题,还关系到周王府各种货物的运输,她自然也关心了起来。
朱若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算黑虎帮在这里为非作歹,怎么又跟黄河帮也扯上关系了呢?况且,就算黑虎帮有意挑衅,他们的实力也远不如黄河帮呀,怎么让人欺负到这个程度?”
老梢翁说道:“这黑虎帮算什么东西,我们黄河帮的开封分舵都可以独自把他摆平。关键是黑虎帮的背后有官老爷巡抚大人撑腰。巡抚大人为了独霸境内的漕运,巴不得找个由头将黄河帮清理出河南。所以,为了帮会大局,我们不得已一忍再忍,就是不想给官差抓到把柄。”
靠,这个高巡抚也太霸道了,什么都想霸占,这整个河南都快要姓高了。要是高家再把黄河帮清理出去,独霸这境内的漕运,那就等于掐到了周王府的脉门了。东西运不出去,还做个狗屁生意呀。
那老梢翁又接着道:“这黑虎帮欺压的还不止我们黄河帮呢,这开封称里穷苦人家的小商小贩哪儿个没有被他们勒索欺负。这些人抛弃自己的良知,然后上街去砸摆摊的老人,打讨饭的孤寡孩子和妇女。把老人当街打死,把孩子和妇女打到趴在地上哭。让所有有良知的人都想捏死他们。”
听到这,朱若兰气愤之极,也攥起了小拳头,愤怒地说道:“他们如此张狂,就没人管么?就算有巡抚撑腰,违法了法律,同样是要追究的。这巡抚虽然是一省之长,却无权越级管理这开封城的。据我所知,这开封知府王燮是个清廉正直的人呀,怎么会袖手旁观?”
那老梢翁又说道:“开始知府大人是想管的,可是巡抚大人却给这黑虎帮发了一道委任状,说是流民不断拥入开封,街道混乱不堪,令其协助管理,维护秩序。有了这巡抚大人明文的委任状,知府大人也是无可奈何。”
不会吧,这黑虎帮岂不是成了省政府直接越级在地方上授权的黑社会组织,恩,职责跟城管更为接近,靠,这不成了现代的城管么?现代的城市管理行政执法队。通俗的名称叫做城管,是新中国一支新兴的、隐藏在政府、具有超强战斗力和极不具有道德理念的强大军事武装。可没想到这城管却是由来已久了,这大明朝早开了先河,这次穿越发现的新奇事物还真是不少。
不过,今天这几个人遇见秦睿轩算他们倒霉。以这货嚣张跋扈的个性,怎么容的了别人比他还嚣张。况且,这货一想起当初被黑虎帮逼着借高利贷就来气,这麻五正好触到他老人家的霉头。
其实,还有一个他非动手不可的理由。他穿越之后还没有好好松散过筋骨,不是他不想打架,而是他找不到合适的对手,谁叫人家都是大侠呢。
这次碰到几个不会武功,又主动挑衅的地痞流氓,那可是难得一遇的机会呀,有架不打,过期作废。秦睿轩这货早手痒痒的不得了了,看到送到嘴边的肉,他歪着嘴哼哼地坏笑着,眼睛里开始充满了邪恶的光芒。
朱若兰看到这家伙眼神的巨变,吓了一跳,问道:“小三,你,你没事吧,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好好…。”
“好恐怖是吧?对待邪恶的这样的人就不能用仁慈的手段。等下看我怎么收拾他们。”他接过朱若兰的话回答道。
船很快靠了岸,一行人陆续下了船。麻五上前两步正要去揪老梢翁的衣领,秦睿轩急步上前,横在麻五前面,将一行人挡在身后。他打量了麻五几眼,靠,不愧叫麻五,一脸的麻子,满脸找不到一块儿像样点的地方。
“你叫麻五?”
麻五看有人挡在前面当出头鸟,看神情不是个软茬子,这种色恁内荏的人典型的吃软怕硬,他听来人叫自己的名字,愕然道:“你认得我?”
秦睿轩道:“我认得你妈!”
麻五嚣张贯了,不妨有诈,也根本没料到会有人敢骂他,自然不会想他这是骂人的言语,就更加奇怪了,问道:“你怎么会认得我妈?”
秦睿轩道:“我跟你妈是老相好,老姘头呀。没有我哪儿来的你呀?昨晚我跟你妈还在春香楼里大战三百回合呢。怎么,你妈没跟你说过呀?”
朱若兰、小云两个丫头听到他这么露骨的话,虽然知道这是他故意编排羞辱这个麻五的话,却还是臊的满脸通红,心里咚咚直跳。
朱良砧、萧志梁两个人听到麻五被人骂了还浑然不知,也在后面直偷着乐。
那老梢翁更是一解心中恶气,满怀感激地看着秦睿轩,赶着麻五发怒之前上前两步拉着秦睿轩道:“公子,老伯在这里谢谢你了,这样的人不是我们寻常人家惹的起的,他们的手段你是没见识过,公子赶紧走吧,老伯不想害的你惹祸上身。”
老梢翁说完,又赶紧掏出一些碎银子,对麻五说道:“麻爷,这是我的客人,他们不知道你的威名,你不要为难他们,我这就交银子。”
麻五被人骂成这样,早火冒三丈,哪儿里理会老梢翁的哀求。他一个耳光打在老梢翁的脸上,吼道:“你这个老不死的,给老子滚开,等会儿再找你算帐。”麻五推开老梢翁,招呼三个手下将秦睿轩围在中间。
秦睿轩看看被推开的老梢翁,又看了看着自己的四个地痞流氓,心道:这老头倒是够仗义,一叶落而知秋,看这老头就知道黄河帮的人也必定多侠义之士。呵呵,这次既可以让自己好好舒展下拳脚,又可以跟黄河帮这样的正经社团拉上关系,这事老子还非管不可了。
朱若兰知道秦睿轩不会武功,见他被几个人围着,心下着急,正准备亮出周王府的名号,却见秦睿轩很有信心地冲她点了点头,说道:“大小姐放心,咱虽然不是什么高手,对付几个地痞流氓还是绰绰有余。”
麻五恶狠狠地说道:“兄弟,哪儿条道上的?敢在老子的地头上拔份的人,你是第一个,报个名号出来,也好让我们找人给你收尸,本大侠不杀无名之辈。”
秦睿轩嘿嘿一笑,说道:“就你也敢自称大侠,像你这样的地痞流氓顶多算是个生吃黄瓜,活劈王八的大侠。本大爷行不更名,坐不改性,你给我听好了,本大侠江湖人称——狗来问。”
“狗来问?没听过。”
秦睿轩看那个头脑简单的麻五一时没会过意来,心里偷笑着,嘴上又说道:“本大爷的名头岂是你们这样的地痞流氓小混混所听的明白的,你们当然不知道。”
麻五被秦睿轩一口一个流氓小混混地喊着,愤怒之急,从怀里掏出一张加盖了巡抚印章的文书说道:“今天让你死个明白,看到这是什么了吗?巡抚大人的公文,我就是这个湖上的太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