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叶有义果然如约前往，他着一身休闲装，并装备了一套精致的渔具。他的这套装束，看起来显然不会令人联想到公安副局长，而像一个成功的商人，或是一个富家子弟要出门散心了。
武斌为了看上去更真实，他昨天突击买了一套渔具，现在他的这个样子，正好和叶有义相得益彰了。他们随山水旅行社的境外一日游团队一块出了国境，武斌这样的安排正合叶有义的心意，手续是集体办的，这样混在团队里，他也觉得更自然一些，因为叶有义不愿在国境线上太暴露自己，毕竟自己有着较为敏感的身份。
越过国境，到了第一个旅游点——“和平村庄”所在的小镇，武斌和叶有义就此脱离了团队，展开了自由活动，在一个三岔路口，两人在等待着业务单位派车来，接他们去所谓的水产养殖场。
等了有两支香烟的工夫，来了一辆轿车，车里有两个人，一个司机，另一个人下了车，和武斌打招呼，握手寒暄一番，武斌将此人和叶有义互作介绍，他没有说叶有义是警察，只说是他最要好的朋友。
那人殷勤递烟，用带着浓重的越南语口音、和半生不熟的中国话问叶有义，“在哪发财啊？”叶有义不想说出自己的身份，但对方那殷切的眼神似乎非要打听出什么，为了不使他太失望，叶有义便做了回答，“发什么财啊，我就是一个小公务员。”
那人似乎不相信，“不会吧，武老板的朋友都是有本事的大人物，是吧，武老板？”
武斌笑答道：“算你有眼光，我这个朋友可是个局长哟。”
那人又问道：“喔，是嘛，这么说是政府要员喽，是哪个部门啊？”
叶有义觉得不便说出真实身份，所以他保持缄默。
武斌说：“怎么你是联邦调查局的？告诉你也没关系，叶局长是做公共事业的。”
那人呵呵笑了，他称赞了叶有义两句，便不再多问。这人说话时的语气全然不像他的体重，而是毫无底气，有点像是旧时奴才对主子说话时的那般和缓与阴柔，脸上的笑意也映衬着这一点。
这人相貌一般，身高一般，没什么特别之处，就是他穿的大方格子裤子挺怪的，更怪的是马戏团里小丑的裤子怎么就穿到了他的身上。
叶有义觉得听他说话太累人了，再加上那人看上去又是那种俗气的暴发户的样子，他便不再愿意听到他的说话，所以他很快就忘记武斌所作的介绍，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叶有义就只记得这是一个做生意的老板、姓阮。
坐上小轿车，车开得有些慢，也就刚刚行驶不到两百米的样子，阮老板开始向武斌道歉，说是突然有变，不能去钓鱼了，武斌显得非常生气，他叫停车，责问这是怎么回事。
车子停下了，阮老板解释道：说是昨晚鱼塘出了大事故，今天一大早发现大部分的鱼都浮在水面上、死了，估计是饲料出了问题，要么就是有人看塘主的生意太好，起了歹念，投了毒，要么就是饲料厂商出了问题。
武斌勃然大怒，“我没有心思听你乱分析，你怎么也不早一点通知我，现在我跑到这里来，算是怎么回事？”
阮老板吱唔半天，竟一时说不出话来，武斌继续怒斥道：“我也就算了，现在我带着这么一位尊贵的朋友，你叫我怎么跟人家交代。”
在武斌的训斥之下，阮老板显得非常紧张，他本来就说不利落的中国话，现在就更显得他的舌头短了一大截，他几乎说不出一句整话。
叶有义心里也很生气，本来兴致勃勃地想看看名贵鱼到底怎么个名贵法儿，到底又长的什么模样，可现在好了，成了观光旅游，还全副武装背着渔具，真可谓是啼笑皆非。然而邀请者——自己的好朋友，正为此大发雷霆，主要还是因为觉得对不起自己的缘故，这样叶有义便坐不住了，他劝慰武斌：“算了，不钓就不钓，就算出来观光旅游、散散心嘛，不值得大动肝火。”
武斌似乎仍在气头上，他说“太不像话了，这样搞，不是把我搞成不讲信誉的人了吗，这以后我说话，叫人还怎么相信？关键还害得你白跑一趟。”
叶有义说：“武总一直都是信誉之人，这一点没有人怀疑，不要发火了，这也是事出有因嘛，谁也难保哪天有个天灾人祸的，这谁都不愿看到的嘛，真的，我没一点意见，完全能够理解，下次有机会再来嘛。”
阮老板算是找到了台阶，他接着叶有义的话，又一次向武斌解释、道歉。武斌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他打断阮老板的糟糕汉语语句，“行、行、行了，你别说了，把我们送回去吧，这事以后再说吧。”
阮老板表示：错既然已经铸成，就该给他一个弥补的机会。他的意思是：钓鱼虽不成，他可以换一个项目，也算没白来不是。武斌似乎没了兴致，他模棱两可地继续数落着阮老板的不是，阮老板便又艰难地用汉语在解释。
叶有义心里实在感到一阵憋闷，不知道他是因为讨厌阮老板发出的语音，还是因为不想让武斌有过重的负疚感，或是他也觉得不能就这样出了一趟国，所以他圆场道：“武总，我看人家说的还是有道理的，既然来了、就来了嘛，人家是主人，我们就客随主便吧，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嘛，既来之、则安之嘛。”
阮老板也附和着，不过他说出的“既来之，则安之”，听起来似乎更有趣些了，还有一些肉麻的感觉。叶有义听到这话，他忍不住笑了出来，武斌见状也笑了，几目相对，皆大笑了起来，车里的气氛一下子变成了一团和气的景象。
武斌对阮老板说：“好，既然叶局开了口，你又有这样的诚意，就由你做主吧。”
阮老板向叶有义道了谢，又表示一定会让大家开心而来、满意而归。
这是阮老板的承诺，自然也就是武斌的承诺。这场戏真算是天衣无缝了，然而真正的好戏还没有上演，等待叶有义的将有一场更为精彩、更为酣畅淋漓的好戏，而演员自然不乏精湛的演技，叶有义则潜移默化地参与了其中，并且他才是最重要的一环，少了他这将不成为戏，然而他感受到的或许不只是酣畅淋漓，或许还有惊心动魄。
叶有义没有觉察出一丝假意，他心里还在感叹：有钱真是好啊！财大就能气粗，就能吆三喝四，他觉得武斌发起火来，比他这个副局长气派多了，也许这就是金钱比权力更显得要害他人的缘故。
就在叶有义心里还在感慨之时，轿车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这不是和平村庄吗？怎么到这儿来了？”武斌率先提出疑问，阮老板做出解释，他的汉语水平实在有限，意思概括起来是：和平村庄是这个小镇上的娱乐中心，有专门为中国朋友设的豪华包间，在这里，中国人就是最尊贵的客人，享有最高规格的接待待遇。
武斌看了看叶有义，好像是在征询他的意见，叶有义没有任何表态，或许他就真的来了个“既来之，则安之”了吧，反正有两位老板在，不用自己出钱，那就客随主便吧。
武斌见叶有义没有任何异议，也就随了主人的意思，为使叶有义更安心，他对阮老板开玩笑道：“待遇不待遇、规格不规格的，我们倒是无所谓，关键就是能不能让我们尽兴啊？”
阮老板表示：这就是自己将功补过之举，他拿人头担保，一定让两位满意而归。
这话说的言重了，但很受听，不过叶有义还是表示出他的随和之处，他说：“唉，这话说得重了，就是玩玩而已，没那么高的要求，我看还是随意一点好。”
武斌点点头，对阮老板说：“别紧张，跟你开玩笑的，我们也没什么特别要求，叶局说得很对，还是随便一点好，你就做主吧。”
到了“和平村庄”的赌场里，没什么好说的，赌吧，武斌要去买筹码，阮老板拦住了，他是主人，自然是要做东的了，于是他安排好了一切。武斌和叶有义随他去了一间豪华包间，筹码已经准备妥当，放在了他们落座的位置上。
赌局顺利开始，没用两个小时也就完美收工了，或许叶有义还觉得不太完美，因为赌赢的只是他一个人，他希望应该是多赢、或共赢，可惜的是武斌的手气实在不怎么样，正是这样，武斌借口输得没了兴致，所以他便鸣金收兵，叶有义看到自己的伙伴都不玩了，自己也见好就收吧，更何况他赌桌前已是一片丰硕的果实。
叶有义把赢来的筹码要交给武斌，武斌叫了服务生，将之兑换成现金，不一会儿二十万元的人民币摞在了叶有义的面前，钱啊！真的好东西，然而此刻叶有义觉得有些惶恐，如果钱的数量要少一些，或许他就觉得没什么，这毕竟是靠自己的脑力劳动赚来的，但是这么一笔数目，使他想到了自己的身份，一个公安副局长跑到境外去赌钱，一赢就是二十万，这要是给人知道了，违法不违法的还得另说，至少是仕途已至终点了。
叶有义的心思，武斌很明白，他叫服务生拿一些报纸和塑料袋来，之后服务生将钱包好，武斌凑近叶有义的耳边说：“放心，除了你我，没有第三个中国人知道。”叶有义的确想伸手了，但他仍感到这些钱有些烫手，他说：“这太多了，不太好吧？”
武斌呵呵笑道：“我还头一回看到，真有嫌钱多的。”
叶有义仍在犹豫，武斌说：“既然这样，我看就把这钱的本钱还给阮老板，也算我们不欠人家的情，是吧？”
这话的确提醒了叶有义，这丰硕的成果带来的巨大成就感，早就使他忘记这原始筹码是从何而来的了，“对，应该还给人家，是多少钱的？”叶有义对这些筹码没有深刻的认知，当时他稀里糊涂地坐在赌桌前，竟不知道这堆筹码究竟值多少钱。
“我也不大清楚，我们两个人，大概十万吧，我估计也就是这个数，阮老板求着跟我做生意，所以他出手就得这个数。”武斌说着叫来了坐在另一张赌桌的阮老板，他用目光又征询了叶有义一次，叶有义点点头，示意将本钱还给人家，于是武斌将已包扎好的人民币又打开，从中数出十摞来，交给阮老板，阮老板当然拒绝了，说着让人听得费劲的汉语。
武斌打断了他的话，“这是你的本钱，就应该收下，你要再不收，就是不给我面子。”武斌说着做出一副要发火的样子，于是阮老板笑嘻嘻地收下了，并交给随从马仔。
二十万去掉一半，还剩十万，包起来，感觉上轻便了许多，叶有义似乎心安了一些，在武斌的劝说下，叶有义觉得自己已然没有再拒绝的理由，更何况这又是一件令人多么愉悦的事呢，似乎这可以等同于自己荣升副局长时的那种喜悦，喔！比那还要愉悦，因为这个更实在、更直接，这十万块如今也姓叶了，这就说明我叶某人的身价又上涨了十万块，痛快，真痛快。
叶有义喜悦、满足的神情，都被监控摄像机捕获到了。日后，李战看到这副嘴脸时，他总结道：人的喜悦和满足大多都是源自贪婪，可惜的是，他竟还是一个有信仰的人，可见他的信仰是唬人的。
紧张刺激的赌局暂告结束，带着丰硕成果的喜悦，叶有义似乎忘记了人是需要进食的，也许是因为这种满足感来得太猛烈的缘故，腹中本应该有的饥饿感，竟都被驱散得无影无踪。
武斌看看手表，说道：“哟，都十二点多了，该吃饭了。”这样的提醒，使得叶有义回过神来，这下才有了真实的生理反应，肚子的确饿了。
阮老板不好意思地说：“我一上赌桌，就废寝忘食了，害得两位饿着了。”说着，阮老板引领着两人去吃饭了。
叶有义心想：哟，这个土洋暴发户还能说句成语呐。这时叶有义已不再觉得阮老板说话让人难受了，似乎还觉得他说话和举止的样子有些可爱，也许这种认识上的转变，就是人的心情使然吧。
这是一个豪华包间，但不太像是吃饭的地方，餐桌也像是家用的那一种，房间里有一个吧台，吧台里的立柜中陈列着不同品种的酒，吧台旁还有一个很大的背投彩电，彩电的正对面是一个粉红色的大沙发，看起来更像是一张床，沙发的把手还真有点像是一双手，而且那橙色的样子，真有些像是要把人揽入怀中的感觉。
感觉只是感觉，现在应该暂不需要这种怪异的感觉，抗拒饥饿才是人的第一需要，这样的时间里就应该是享受食物的，菜肴纷纷被端了上来，还真是丰盛。武斌表示很满意，作为客人他向主人阮老板敬酒致谢意，叶有义赢了大把钞票，自然也需敬酒，算是答谢。
有来无往非礼也，阮老板当然也要回敬，大家很是开心，所以把酒言欢应该由着性子来，渐渐叶有义觉得应该适可而止了，当天还要赶回家呢。
武斌笑道：“怕什么，你还怕阮老板把我们给扣住，你放心，就算走不动路了，阮老板也会把我们抬回狼州的，是吧，阮老板？”
阮老板自然连声应和，叶有义不知是放心了，还是不好再推辞了，所以他再一次举起杯，和伙伴们同饮杯中美酒。
酒基本是喝到位了，桌上的菜也的确够多，不过每盘菜的样子都已变了，像是因为被无情的筷子摧残过一样，显然已没有了原先那样的生机，而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这时候几人都好像是吃累了，他们偶尔也动一下筷子，叶有义心里觉得午饭应该结束了，可是主客双方好像都还没有这个意思，所以他也不好意思提。
那阮老板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从随身的皮包中取出一叠纸，大概算是文件，或是合同吧，他递给武斌，然后两人就此开始了一轮谈判，好像分歧还挺大，但双方的态度似乎还很积极。
叶有义觉得很累，他心中感叹道：生意人就是生意人，眼里看到的总都是钱，所以才被刺激得这样精力充沛。谈合同、谈生意，叶有义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他只觉得自己像是个多余的人，显得很无聊。他取出一支香烟，打火机分明是打着了，他却反复打了几下，像在提醒自己的存在，更像是抗议。
武斌大概是发现了，他呵呵笑着，问叶有义有没有吃好。
“饱了。”叶有义说。
至此，阮老板才叫来服务生收拾包间，很快这个包间又恢复原先暖意的感觉。
服务生端来三个洗脸盆，阮老板解释：这是当地的习俗，尊贵的客人都有这种待遇，水很热，接触到脸上，使得血液飞快地循环，似乎要把体内的酒精从脸上拿走一样，让人感觉很舒服。
武斌向叶有义打招呼，说是要和阮老板谈些合同，最多就一两个小时。阮老板似乎更善解人意，他的意思是让叶有义在他们谈合同期间能够得到一些休息。这个建议很好，叶有义嘴上却说自己没关系，武斌认为阮老板的提议是妥当的。
于是，阮老板安排叶有义就在这个包间里休息，反正那有沙发，可以睡个午觉。武斌和阮老板为了避免打扰他的休息，所以他们去了另一个包间谈合同了。
叶有义很满意阮老板的安排，他此刻否认了自己最初的认识，没想到这个山野之地，竟也有礼仪之邦之风范。阮老板和武斌走后，叶有义便躺到了沙发上，此刻他真想把刚刚赢回来的钱数上一遍，只可惜钱不在自己身边，阮老板为了安全，且暂时代为保管了。这人真不错，想得还真周到，不然的话，这午觉还真不敢睡哩。
正当想到这时，门外有人敲门，叶有义不知是什么情况，他从沙发上爬起来，“进来。”
随着叶有义的声音，一个看上去娇小的女子推门走了进来，她随手将门关上、又上了反锁。叶有义有些迟疑，他还未开口，那小姐率先说话了，口音和阮老板差不多，好在还能听得懂。
“先生，我是这里的服务员，是为先生做头部按摩的。”小姐说着，已经走到了沙发边。
叶有义不解地问：“我没有叫什么按摩啊？”
小姐说：“喔，刚才有个姓阮的先生安排的，账，他已经结过了。”
叶有义把眼前的事情从脑袋里过了一遍，他似乎联想起打黄扫非来，于是他说道：“噢，谢谢你，但我不需要，你回去吧，我需要休息一下。”
这话似乎令小姐感到有些委屈，她带着恳求的口吻说：“先生，我刚工作不久，我需要这份工作，这账已经结过了，先生要是拒绝的话，我可能会失去这份工作的。”
小姐委屈得头都不敢抬，样子倒是有点楚楚可怜的味道，叶有义似乎有点怜香惜玉的意思，他仔细打量着这个女子，她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脸上的皮肤虽有些黑，但感觉是健康的那一种，她衣着整齐、朴素，似乎没有一点风尘的味道。
叶有义觉得这样一个女子，应该没有必要把自己弄得紧张兮兮的，再加上她说的是头部按摩，这又是异国他乡，说不定这也是当地的风俗，也就算是入乡随俗吧，既如此，也就“既来之，则安之”。
种种理由，最终使得叶有义没有为难这个女子，他听从了小姐的安排，躺在橙红色的大沙发上，小姐取来一把椅子，放在沙发的扶手边，她坐在椅子上开始给叶有义按摩头部，手法还真不错，叶有义舒服地闭目养神。
按了不多一会儿，小姐停住了，她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一些，然后又打开了那台很大的背投电视机，以及旁边的影碟机。随着画面和音乐的出现，她脱掉了外衣，回到原处继续进行她的按摩工作。
此前叶有义只盘算着赢来的钞票，都忽略了这台大电视机，此刻他还真想看看这外国有什么不一样的电视节目，然而他发现这并不是电视台播出的节目，而是影碟。这好像是一部风景记录片，没有台词，只有美丽的海滩风景，以及抒情的音乐。
这也是挺惬意的，脑袋被人摆弄着、抒情乐曲，这有点像是催眠，叶有义渐渐有一种飘的感觉，他心中只有一个字可以概括此刻的感受，“爽”就是这种感觉。
小姐可能是觉得头部按得差不多了，她开始转移了按摩部位，揉揉肩，叶有义觉得也是挺舒服的，只是小姐坐的比较高，而叶有义躺在沙发上又比较低，这样小姐就得俯下身子来。
叶有义似乎感到一种压力，他下意识地睁开眼睛，眼前竟别有风景，看来这娇小的女子也有不娇小的地方，由于比例的关系，她的****似乎不像是她的，被一件很薄的低胸米黄色的羊毛衫包裹着，叶有义似乎有了一种探究感，透过羊毛衫，他看到里面乳罩的颜色，是白色的，不是很白的那一种，不过与她较黑的皮肤比起来，倒还是很醒目。
不知是小姐俯下身而得来的地球引力，还是果真是那胸脯不小的缘故，它像是在挣扎中颤动，更像是要努力挣脱乳罩的束缚。叶有义觉得这是在做chun梦吧，但那****都被自己看到了，而且仍在晃动呐，那峰顶之处还几次与自己的脸相擦，虽是很轻，但叶有义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撞击感。
叶有义觉得有点不大对劲了，他闭紧眼睛，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欲火，但这似乎无济于事，叶有义认为应该停止事态的继续发展，自己应该喝令小姐停手，确切地说应该是停胸，然而他又觉得不妥，是不是会惊了这个弱小女子呢？
他又觉得只要自己是端正的，就可以了，况且这的确是一种享受，如果终止的话，确实有些可惜，叶有义最终决定不再思想斗争下去，“既来之，则安之”，孔圣人都这么说了，自己也就听他老人家的啦。
叶有义觉得自己是个正直的人，所以不应该乱想，为使不乱了心志，他决定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或许这样可以忽略一些东西，于是他开始集中精力去看电视，喔、这是夏日海洋沙滩的风景：淡蓝的天空、碧蓝的海水、白色的浪花、金色的沙滩、墨绿的椰树，这景色太美了。
叶有义觉得注意力的确开始转移了，只不过这个过程似乎太慢，也好像敌不过那小姐的手法、或叫胸法，为了贯彻将注意力彻底转移的愿望，他觉得应该多一些思维上的活动，比如幻想，就幻想着自己正身处这样的夏日美景之中。
叶有义幻想着自己光着脚，漫步在松软的沙滩上，这时候电视机像是和他有了心灵感应，画面上果真出现了一个人漫步在沙滩上，不过不是自己，而是一个高窕丰满的外国女人，而且似乎没有穿衣服，只是裹了两块很小的布，并且那两块布似乎就快要被撑破了，抒情的背景音乐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颇为动感的电子乐。
电视机里的女人开口说话了，外国话，听不懂，然后她就走了，笑眯眯的带着叶有义一块儿走进了一间大卧室，外国女人刚才可能是躺在了沙滩上，她的身上有沙子，所以她走进了卫生间，像是要洗澡，果然不出叶有义所料，她真的淋浴了，当然裹在她身体上的那两块布，也就不见了，叶有义真想拥有这两块布，好把自己的眼睛挡起来。
外国女人一边淋浴，一边抚mo起自己的身体，她的身体也随之扭动起来，并且从她的嘴里发出一种微微的呻吟，声音渐渐明晰了。
叶有义随着电视里图像、声音的渐进发展，他心中燃起了一团火，火苗仿佛越燃越大，然而这火苗被压抑着，但那火苗却不肯屈服，它钻进了主人身体的血液之中，随着血液又燃到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里。此前喝下去的酒，像是在体内中被提炼成了纯度酒精，将那火苗催化成熊熊烈火，叶有义感到思维上已经混沌，血液里也已是一片翻江倒海的感觉。
叶有义感到自己正被夹在两种力量之间，他似乎是在煎熬着，也在努力控制着这两种力量的平衡。在他的心里，他觉得自己是有自制力的，觉得自己的灵魂中，纯洁的那一部分是占主导地位的，自己应该是可以抗拒一切的诱惑，然而他身体里的血液像是充满了无穷的力量，并且还在疯狂地蓄积着能量，渐渐将会如海啸一般，将它全部释放出来，冲击着主人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叶有义想到了一句成语“坐怀不乱”，想到了柳下惠，然而他的身体已经出卖了他，那种说不出口的欲念如惊涛骇浪，一次次冲击着他自以为坚固的定力，心里仅存的那一点纯洁的念头，顷刻间被那熊熊烈火给吞噬了。
他的身体随着心理防线的崩溃在燃烧、膨胀，身体的那一特定部位更加膨胀了。叶有义听到一阵女子的窃笑声，他抬眼看，正是这娇小的按摩小姐，她冲着自己笑，笑的很怪，一只手还指向自己身体最膨胀的那个部位。
叶有义的脸涨的更红了，他感到一阵羞辱，这种羞辱又转化成一种力量，他要对这小女子轻浮的笑、以及她那羞辱人的手指予以还击。叶有义一把拉住小姐指向自己特殊部位的手，小姐猝不及防，竟被叶有义一下子从沙发扶手边，被拉翻倒在叶有义的身上。
叶有义的脑子里一片混沌，只有那海边外国女人扭动的身躯，以及他的恼怒，他要让这个弱小女子为轻佻的举动而付出代价，他要惩罚这个弱小女子，让她遭受一次恼怒男人身体的巨大冲击所带来的痛苦，同时也要让她感受一下，一个壮年男子那精力充沛所带来的快乐，免得给人留下一个无能的口实。
小姐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住了，她被叶有义压在了身下，她像是很无助的样子，同时又做出了一些反抗的举动，但好像是那力量太微不足道了，她又显得有些慌张地问：“你要干什么？”
叶有义像是没有听见，只是喘着粗气继续他的报复行动，那女子又用着奇怪的汉语低声问了一遍：“你想干什么？”这下叶有义觉察到了这个声音，在这种情况下，他不愿再听到类似这样的问句，然而他的手很忙，他无法阻止这种声音的再次出现，于是他用起了自己的嘴，将那女子的发音部位给堵了起来，他的舌头像是个猛士，勇敢地闯入了女子口中，并疯狂地寻找着什么。
叶有义的双手显然比他的舌头更加忙碌，他像是一个执着的探究者，要为自己解答之前自己所提出的疑问，这娇小女子为什么会有如此不娇小的胸脯……
那女子似乎已经无力反抗，她不再努力了，而像是一只温顺的小猫，闭上了眼睛，任由身上的这个男人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此刻自己的道德观念被忽略了；自己的职业被忽略了；那刚刚赢回来不久的十万块钱被忽略了；还有电视机里的外国女人也被忽略了。叶有义混沌的思维中只留有一个意识，那就是“男人”，所以在这种意识的驱使下，他只做着灵长类动物最原始的那些动作，享受着来自本能的快感，之外就再没别的什么感觉了。
或是因为事情来的太突然；或是因为刺激得过了头，也或许是因为酒精的坏作用，叶有义有些遗憾，因为他没有完成他那壮年男子勃勃雄心的愿望，但不管怎样，事情是做了，此前心中的怒火也就消了，体内那燃烧的欲念也随之消逝殆尽，总的说这是爽的，不过似乎更是累的，他的眼皮都不想再睁一下，竟这样在混沌的意识中睡去了。
那小姐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似乎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只是序幕刚刚拉开，而紧接着就完成了谢幕。她睁开眼睛看着叶有义，而叶有义正凝固在快乐、而又略带一丝痛苦的表情之中。叶有义发现小姐颇为不满的眼神后，也表露出无奈的神情，像是道歉，又像是说自己已经很努力了。
那女子没有理会他，收拾了一下战场，穿上了衣服，回头再看叶有义时，他扒在沙发上已进入了梦乡，小姐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之后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包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