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旅游局王局长的承诺,叶有义的计划就完成了第一步,接着他就去找他的老领导,他带了两瓶茅台酒去了马秋的家。闲篇、由头还是要铺垫的,切入正题后,马秋说:“过去我总为这事烦啊!现在想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去吧,我也是尽到了当父亲的责任,问心无愧就行了,还能怎么样呢?”
叶有义说:“前段日子我听旅游局的王局长讲,说他们局里正想招干,我就多留了心,想起你家小远,他就是留学生啊,外语肯定没问题,到旅游局也算是专业对口,所以我就跟王局长提了一下,他说,他们局里正求贤若渴呐,他叫我把小远的个人材料送过去,他说了,只要小远愿意屈就在旅游局,这事他就负责了。”
旅游局?正式编制,再加上个洋文凭。马秋越想越觉得这事很美,转而他脑子里又出现一个大大的问号,为什么我的儿子还没回来,工作单位就有人提前安排好了,真的是因为旅游局求贤若渴?还是因为他是我的儿子?马秋想着想着,便想到了晚节。
叶有义看到马秋犹豫,便说:“马书记,到旅游局不满意吗?还是另有安排了?”
“我倒是觉得旅游局不错,朝阳产业嘛,前景很好,不过……”马秋说着,显得更犹豫了,他也不知道该怎样说下去。
叶有义敬一支烟,并为马秋点燃,“老领导啊,我到您家,能坐下来和您一起喝酒,关起门来,我们就是师徒,聊聊家常,说说心里话,这有什么?出了您家门,该记住的我都记住,不该记住的,我一句也记不住,这一点您还不放心吗?”
马秋摆摆手,说:“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觉得这好像有点不妥。”
“怎么不妥了?”
马秋说:“我总觉得这是不是走后门?”
叶有义“噗”地笑出声来,差点把嘴里的东西弄出来,“老领导啊,这都什么年代了,更何况旅游局的确是要人嘛,你们家马小远不去,他们可能还招不到留学生呢,这是两需嘛,按说这应该算是旅游局来求你们家小远呐。”
马秋说:“要是那样就最好了,不过就是怕人家说闲话。”
叶有义说:“哎呀,我说老领导啊,要谈闲话,谁没闲话啊,这年头,就好比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别人要想说,你怎么着也堵不住人嘴啊,这么多年了,老领导的为人,谁不知道?更何况这次的确也是按程序办的,没有任何暗箱之嫌,我就不相信,别人能说出个什么来。”
马秋听着点点头,“哎!是啊,问心无愧就行了。”
马秋心里的确是希望儿子能有个好的出路,要是靠他自己,那可真悬乎了,最后马秋答应此事就由叶有义来帮助处理。
叶有义临走时,马秋经过思想斗争后,他还是到房间里拿出了两条香烟,交给叶有义。
叶有义当然拒绝了,“老领导,这是干什么?”
马秋说:“这事吧,还要麻烦你跑来跑去的,这个你就拿着抽。”马秋除了逢年过节给自己的长辈送过礼,这些年他真就不知道怎样去求人办事、怎样开口、又怎样送礼。此时他或许早就忘记自己还是一个在位的领导,因为在这等事前,他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可是叶有义清楚得很,马秋是政法委书记,于此才有了这一幕,结果自然就是叶有义又一番巧舌如簧,马秋也就安心了。
此之后,马秋联系了在海外的儿子,相关必要的材料也随之准备妥当,儿子当然满意这样的安排,于是叶有义就忙乎开了,旅游局王局长许诺过的,自然也算数,不过话里话外的意思是需要一些必要的花费。
王局长心里清楚得很,他想若是马秋来请他办这事,那么自然不会谈什么花费了,毕竟他是政法委书记。而现在是叶有义在抓这事,那就不一样了,叶有义是有求于马秋的,自然不会向马秋索要什么东西,这样一来,王局长心想:自己自然不应该让白忙呐。
花些钱也没关系,叶有义心想只要仕途坦荡,将来找补回来还不是轻而易举,不过现在要他预支,他还真有点心疼,好像那钱已经与他建立了忠贞不渝的感情。武斌的出现,使他挽留住了与自己忠贞不渝的钞票。
其实武斌对叶有义一直挺上心的,听说公安局要选拔副局长,而叶有义很有可能是候选人,武斌就更关心起叶有义了。背后里,武斌戏称此为希望工程,这是没错的,他是一个商人,今天的投资自然考虑的是明天的回报。
武斌随便找了个由头,请叶有义喝酒,谈着谈着就谈到了马小远落实工作的事上了。叶有义也提到了要给王局长表示表示,武斌说:“那不行,你给现金可不行啊,现在的领导对这都比较感冒。”
叶有义问道:“武总的意思是?”
武斌想了想,说:“我有个朋友做珠宝生意的,我帮你联系一下,给你订一个钻戒。”
叶有义有些犹豫,武斌说:“你放心,我的这个朋友在大商场里有专柜,你自己可以先去看看,看好了跟我说一声,回头我就给你办好。”
叶有义想通了,大致明白了武斌的意思,他说道:“哎呀,武总说的,我当然放心了,我也不看了,你就帮我订吧,别太贵了,三四千块左右的就差不多了,回头我给你钱。”
第二天武斌就把钻戒送给了叶有义,并附有正规发票和质保单,发票上的价钱是两万多块钱。叶有义说:“怎么买这么贵的?”
武斌说:“市场上的确是这价,不过我不是有朋友嘛,我买就是成本价,按你说的四千块。”
叶有义这才定了心,笑着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不然要朋友干嘛。”
叶有义高兴地将准备好的四千块交给了武斌,武斌也爽快地收下了。
叶有义说:“改天我得好好谢谢你。”
武斌说:“都是朋友嘛,就别谢了,请我吃顿饭就行了。”
叶有义果然是个精明的人,回到家后,他仔细赏析起这枚钻戒,又仔细研究了发票和质保单。不用说了,什么朋友价、成本价,这分明是唬人的嘛,那有这么高的溢价空间。这枚钻戒的确是价值两万多啊,要送给王局长,那不是太便宜他了,叶有义最终决定,将钻戒留下,自己再拿出三千块钱放入信封中,就这样不错了,也不少了。叶有义心想:他王局长也应该见好就收,我就不相信他敢多要,马小远毕竟不是平头百姓,找他办事,也算是看得起他,他还想怎么样?
王局长将叶有义送的信封收下了,平静地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叶有义走后,王局长独自一人取出信封,之前他从厚度就已经判断出了一二,但他还是仔细数了一遍,数好了,又重新装回去,放进自己的皮包中,心中骂道:“这个小气鬼。”
虽有不悦,但事情还是要办的,就算真的是铁公鸡一毛不拔,那也没办法,那马小远他老爹的面子总不能不给吧。王局长把人事处处长叫到自己的办公室。这事在王局长这里就算通过了,具体操作细节他不懂,也不需要懂,反正就算OK了。
李战时冷时热的状态,使柯晓苑有些搞不懂,她原以为在网络上用务虚的方式,再加上现实中务实地接触交流,这两种方式的融合,对解密李战会起到很大的帮助,但事实却并未如此。柯晓苑觉得李战的确不一般,的确有一种味道,她仍希望能和李战发展下去。
可李战总为自己残缺一条腿而耿耿于怀,这么多年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走不出这个心魔,或许因为他的性格,与生俱来的唯美主义,可世上哪里有完美的人呢。或许他是因为觉得自己比常人缺少的东西多了些。
柯晓苑不这么想,也根本不在意,因为她的目光比李战要全面些,她看到了李战相比常人的残缺,更看到了李战相比常人的长处。柯晓苑觉得这不仅仅是物质上的,更多的也是品质上的,她觉得李战是一个真正的男人。然而日子久了,她又觉得有点摸不准了,因为她发现李战的秘密远比她想象中的要多得多,并且作为感情投入方的自己,也无法获得李战足够的信任。
什么隐私?有那么机密吗?上不传父母,下不传妻儿,就自己一个人闷着,这背后究竟有什么苦衷?柯晓苑替李战想出很多种理由,再想下去,她就不敢想了,可是她的确喜欢上了李战,她觉得自己应该做的就是找一个真正的理由去爱他,或者是不爱他。
侯锦荣像个苍蝇一样,嗡嗡地在你面前乱飞乱舞,这下可好了,政府把他拿下了,李丹强的问题也算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李战已经安排他回省城经营他的娱乐城。还有“和平村庄”节节攀升的经营业绩,总的来说,李战觉得可以缓口气了。
周末,李战觉得心情不错,冬日里的阳光照在身上格外舒服,他觉得自己应该感受一下大自然的气息,于是他着一身运动装,骑上那辆已经很久没有骑过的运动山地车,他上路了,总得有个去处吧,李战边骑边想,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地,可是这时他发现这正是往柯晓苑家的路上,李战觉得或许这是冥冥中的,于是他便不再考虑了。
没一会儿工夫,已到了柯晓苑住的楼下,这时他又犹豫了,上去吗?早知道在家里精心准备一下了,哎!还不知道她在家不在家?李战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最起码在来时应该通知人家一下,这是个基本的礼貌问题。
正当李战调转车头准备离开时,柯晓苑从外面回来了,她叫住了李战,李战有些不好意思,他说:“我在家没什么事,骑车出来转转,转着转着,就到了你这儿了。”
柯晓苑问:“那你怎么不上去?”
李战想了片刻,有些结巴地说:“我、我估计、大概你不在家,怎么样?真的不在家吧。”
柯晓苑也笑了,“我这不回来了吗,我就知道你要来。”
李战有些不解:“你怎么知道我要来的?”
柯晓苑说:“跟你学的呗。”
李战不好意思地笑了,柯晓苑又问道:“那这回你上去吗?”
“当然了。”李战说着将自行车放进车棚里锁好,跟着柯晓苑上了楼。
柯晓苑从来没见过李战如此着装,不过她觉得李战这个样子看上去显得年轻了许多,也更为青春活力了,丝毫没有残疾的痕迹,也少去了往日正经的凛凛威风。
柯晓苑应该算是白领,她也有白领一族常有的小资情结,家里布置得很温馨,她强调生活品质,速溶咖啡从不进她的家门,亲力亲为地煮咖啡,再细细品味咖啡,这是她的一种享受。
李战则不然,他觉得这过于麻烦,也费时,他问柯晓苑,速溶的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了。”柯晓苑在厨房里大声说。
什么叫女人?李战便理解了,这就是女人。
柯晓苑说:“这是苏门达纳黑咖啡,能够给你纯正、原始的感受,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你要用心了,它就能达到一种你想要的效果。”
“什么效果?”李战问道。
柯晓苑从厨房里跑出来,认真地说:“只要你用心调理,当然这需要你具备基本的常识,你就能品到‘醇、香、温、润、滑’的感觉,这才叫味道,按中国人传统的理念,归纳起来这叫五德,不管什么东西,只要你用心了,那东西就会变得有灵性,咖啡也不例外。”
灵性!是啊,只要用心,就有灵性了。李战想:经自己的手出来的火器,都是自己用心的杰作,这样说来这些武器也是有灵性的呢,而这些有灵性的武器又会怎样呢?自然是去杀人,去摧残宇宙间最有灵性的生命,这是一种怎样的灵性啊?
李战有些不敢再想下去了,然而他又强迫自己去找一些平衡,于是他想到了国家兵工厂,他们有什么?和自己又有多少根本的区别?战争下同样存在正义和非正义,两者使用的都是武器,所以有错根本不在武器制造商,而是在于使用的人身上,所以从自己手里出去的武器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实则跟自己无关,邪恶不邪恶的,也只应当由使用的人去负责,所以正义也好,邪恶也罢,跟自己一点边也挨不上,自己只不过是一个纯粹的商人,而且是有一颗善良之心、乐善好施的商人。
柯晓苑看李战在发呆,问道:“想什么呢?”她的这句问话,就像是拯救一个落水者的大手,一下子把李战从迷幻的思维中拽了出来。李战愣了一下,马上恢复了正常的思维。
“没想什么,我等着你的咖啡呐。”李战说。
柯晓苑调理下的咖啡是需要细细品味的,就像生活一样,也是需要细细品味的。在这种提示下,李战觉得这咖啡的味道的确不错。
感情同样也是要细细品味,但之前必须是经过双方真诚付出、精心呵护,只有这样才值得去品味,也才能感受到像这壶咖啡中的醇、美,以及回味无穷。
柯晓苑的理论使李战听得频频点头。柯晓苑知道李战是个一点就透的人,可他就是在这里装傻,能拿他怎么办?
柯晓苑有时真想干脆来点痛快的,直截了当地问他到底是怎么个想法,然而她知道,自己又不是那种人,她开不了这个口,因为她始终保持着她的那种典雅的姿态。这次也一样,没有什么进展,日落时分李战便告辞回了家。
柯晓苑弄不明白,不过网络中的“高山流水”很坦诚地告诉了“月中红颜”,李战心中的确爱着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自己,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爱的程度也在加深。
柯晓苑又上网了,她依然用“月中红颜”的身份联系上了“高山流水”,情形依旧如此,而且她还能感受到李战内心中的确存在着矛盾与挣扎,聊到这时,柯晓苑的心不禁有些疼了。
这段日子李战难得有个好心情,然而接下来的事情,使得他的好心情没能再延续下去。
江中天曾是他生死与共的战友,但现在不同了,其实李战对江中天并没有什么恶感,不过因为他心里埋藏的那些东西,使得他与江中天之间不得不产生对立。
李战人为的与江中天拉远了距离,他不愿见江中天,更不愿与江中天有过深的来往与接触,但这只能是他的内心之感,他不能堂堂正正的与江中天成为陌路人。
从目前所掌握的情况看,海川集团或是说李战,与张自刚、与非法枪支、与理论上存在的地下兵工厂,他们之间的关系虽还不够明晰,但此时的江中天,已经确信李战是无法从这些黑暗、邪恶的东西中脱离出来。
为此江中天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此时他想:若是自己和李战只是陌路人该有多好啊!只因为那段铁铮铮的历史、刻骨铭心的记忆,时势竟造就出的这样一个人,这是何等的悲哀,这种悲哀之下,必然有人要承担代价,而自己也将永远留下挥之不去的痛楚,但所有的一切都无法成为借口,因为邪恶的,终将还是邪恶,终将是要遭到天、地、人的惩罚。
江中天不知道能够为李战做点什么,但他仍希望做点努力,他不指望着谁能够理解自己的想法与做法,只是希望李战能够回头是岸,哪怕是已经到了茫茫苦海之中央,也要叫他回头,虽然可能已经无法再回到岸边,但人的良心在任何时候都还是可以从善的。
江中天终于拿起了电话,他约李战晚上到他家里喝酒,李战起先推辞,在江中天的盛情之下,他最终答应了,不过他改了地方,在大酒店。因为李战不希望在私人或是过于宁静的地方与故人叙旧,更何况是江中天呢。
在大酒店里,江中天与李战又坐到了一起,李战表现得从容而坦然,反倒是江中天不知怎样切入正题了,闲聊一些往事吧,酒是好酒,醇香而温润,江中天能够品得出来,不过他渐渐觉得佳酿入口已然变了味道,酒是苦涩的吗?大凡这个时候,江中天知道这酒是不能再喝下去了。
李战依然给人以亲近、随和的感觉,而江中天知道,自己此行绝不只是叙叙旧的,切入正题是迟早的事,再拖耗时间,显然无益。
他对李战说:“我觉得我们该聊聊当下的事,或者说是你我更关心的事。”
李战笑道:“哦!共同关心的?那应该是共创狼州美好的明天喽,我为政府多缴一分税,为社会多添一块砖;你呢,保一方平安,为经济腾飞保驾护航……”
江中天打断李战了的笑谈,“我是说张自刚,难道你不关心吗?”
“张自刚?当然关心了,抓着了?前段日子我听说不是死了吗?反正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就知道他是没有好下场的。”
李战如此说,也在江中天的预料中,话已经挑明,就更没必要躲躲藏藏了,江中天说:“张自刚不过是冰山一角,他是最先浮出水面的,而他的后面还有更多的文章。”
李战说:“是吗?那就是你们做警察的职责了,你们一定要彻查到底。”
江中天说:“那是当然,不过你不会一点也不清楚吧。”
李战说:“清楚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张自刚不过就是海川的一名员工,要不是他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还真叫不出他的名字呐。”
江中天冷冷一笑,又像是苦苦一笑,这样谈下去,不会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江中天说:“李总啊!我想叫你一声李丹东。”
“不就是个名字嘛,一个代号而已,不过李丹东是个健全的人,而现在的李战只能靠假肢才能站得起来的啦。”这些话听起来总是给人感觉有些凄凉,不过李战讲述之时,则是面带笑容,这是什么样的笑容?李战自己很清楚,江中天也不难清楚。
江中天说:“今天你我坐在一起,我希望我们换去现在的身份,你也不是什么老总,我也不是什么局长,就是你和我,生死与共的战友,所以我希望你和我都说一些掏心窝子的话,我知道这可能很难,但我真的是想能够给你一些帮助。”
李战心中冷笑:哼!帮助?这个时候?在我最困难的时候,谁能记得我是谁?那时候你江中天怕也是不记得我这个瘸子了吧,而今天你才想起帮助来,是不是太不合时宜了?
李战笑道:“给我一些帮助?我好像没有这个需要吧?为什么要给一些帮助呢?”
江中天端起酒杯,一仰脖子,把酒全部倒入口中,“因为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欠你的。”江中天的眼睛里有些东西闪烁着。
而李战却平静地说:“你不欠我什么,你是指我的腿吗?唉,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快有二十年了吧,还提它干嘛。”
江中天动容地说:“好、不提,不提了,我是想告诉你,回头是岸啊,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啊。”
李战自然不为所动,“回头是岸?我?这从何说起啊?”
“那就从张自刚说起,他怎么出的事?——枪!非法枪支!枪是从何而来?是自发研制的,而你,一个军校出来的、拥有枪械设计专业的高才生,军校培养你是干什么的?造枪卖给亡命徒的吗?”江中天说得越显激动起来。
李战没想到江中天会如此直爽,又如此直奔要害,他自然不会服软,“我!我没有,你,一个公安局长怎么能这样武断,这是你凭空臆想出来的吧?你说的有根据吗?”
江中天不理会李战的反驳,他说:“你我曾是兄弟,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这样认为,我自居是你大哥,怎么又会去害自己的弟弟呢,我希望你能说说、到了什么样的地步,我真的想帮你啊,天地可鉴我的用心。”
李战哈哈大笑起来,“越说越离谱了,江局啊,我看你是喝多了吧,我看今天就到这吧,我叫人送你回家吧。”李战说着,取出手机,想要叫司机过来。
江中天拦住李战,“你等等,我还有一肚子话,就算你陪我说说,不行吗?”
“与君促膝夜谈漫漫,没问题啊,不过你确实喝多了,说的都是醉话了。”李战一边笑着说,一边坚持拨打了司机的电话。
江中天知道此行根本就是无力回天,他有些激动,又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压低了声音,冷冷说了一句:“停下来吧!”李战装着没听见,没有理他。江中天端起酒杯,又把酒倒入口中。
司机一直在大酒店门外候着,接到电话后,两分钟就赶了过来,李战吩咐司机,扶江中天,先送他回家。
江中天正在点烟,他将手中的香烟盒和打火机重重拍在桌子上,对走过来的司机说:“我和你们李总还有事情要谈,你先回去吧。”
司机有些不知所措,李战见状,呵斥司机:“你没看见江局长喝多了吗,没长眼睛啊,不想干了?”
司机更不知所措了,他就站在江中天的身旁,瞪着江中天,这是逐客令啊!江中天的脸顿感涨红,他对司机摆摆手,叫他退后,然后将桌上的香烟、打火机装回口袋里,他默默地看了看李战,像是想说些什么,却又没说出口。
江中天起身走了,司机跟在他后面,他愤怒地对司机说:“滚。”
司机不再跟着了,走到包间门口,江中天停住了脚步,他回过头又望了一眼李战,李战端着酒杯,看着满桌子的菜,正在小酌。江中天默默说了一句:“好自为之吧。”
江中天就这样走了,李战向司机摆摆手,司机领会他的意思,又回到酒店外候着了。李战依然小酌着,他明白:这是宣战。他觉得老战友到底还是那个老战友,这算是什么?算是打过招呼了?给自己明明白白地提了个醒?
李战冷冷一笑,又皱起了眉,又冷冷一笑,他不知怎么了,就这么吃着、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