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转过头看到陈风一脸诚服看着自己,满意地点点头,“嗯,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能如此镇定,心性倒算平和,不像忘书那般急躁。”
陈风脸一红,惭愧地低下头,谦恭道:“师祖谬赞了。”
也是,陈风虽然只是作出了正常的表情,可要是落到杨忘书那个纨绔子弟身上,还不知要被吓成哪样。陈风不由得怀念起自己坐在麻将桌子前的淡定,所有的形势都在手中把握,而现在却几乎习惯了被别人牵着走,这其中的差距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这样,我刚才在你体内细细观察了一番,此禁制有些复杂。不过你不用担心,正好后园里有这几样顺畅经脉的药材,待老夫回去调配出来。藉灵药的药劲入体内把禁制慢慢消除应该问题不大。”
说完杨莲亭就负手走了出去。
看到爷爷走了出去,杨忘书这家伙一下就坐不住了,凑到陈风旁边似笑非笑道:“陈兄,听爷爷语气,这个禁制威力可不小!”
陈风翻了个白眼,“那你现在是不是很想我马上发作。”
杨忘书也算得上一个人精了,马上义愤填膺道:“哪能!我是真心为陈兄担心!我…我知道那日请两个小混混来整蛊陈兄,让陈兄看低了我。可我保证,那是小弟求贤若渴。我可是真心的想结交你这个好朋友,日月可鉴!”
陈风暗啐一口,听你语气,那是想要我来做你小弟,每日陪你到妓院威风,一起鱼肉乡里了。要不是现在需要这家伙当垫脚石,说不定陈风就是一块板砖砸过去了。
陈风深深调整了下呼吸,“呃,杨道友,我俩还是明说吧,你是不是又想去妓院了?”
沉默。
杨忘书煞是难得的挠了挠后脑勺,干笑道:“生我父母,知我陈兄。”
陈风假笑道:“咳咳。我可当不起。不过你倒也直爽。”
杨忘书一把搭到陈风肩膀,不以为然道:“陈兄,自你上次去了觅芳院。小草姐姐可一直念叨着要把你带去呢。”
那个黑衣人很可能就潜伏在杨家谷内,陈风可不想贸然出去,现在自己身上的秘密太多了,而且还处在间谍与反间谍之间,一个不好就里外不是人了。
“你就不怕你爷爷么?”
陈风无奈之下,只好搬出老头。
说到他爷爷,杨忘书炙热的眼神也一下熄灭了。
“呵呵。这个,小弟迷恋烟花之地也情非得已…让陈兄见笑了。”
想起那个隆起肚皮的小萝莉,陈风给了一个理解的微笑。
下午的时候,杨莲亭兴致勃勃的端来了一碗药汤。
陈风接过碗,就咕噜咕噜地喝下去。只觉一股强劲的药力从喉咙淌入体内,药劲之强,差点把陈风当场冲晕过去。
看着一脸殷诚的杨氏爷孙俩,陈风隐隐感觉有什么不对,可脑袋已经眩晕不已,来不及多想,忙向两人告辞,各自回到了房间。
一连几天,杨莲亭几乎每日都要进那密室,然后全身疲惫不堪的出去。隔一会就会一如既往地给陈风端来煎药喝,亲眼看到陈风把药一滴不剩的喝下去,老狐狸浑浊不清的眼睛才会露出一丝满意的精光。
虽然隐隐感觉那密室不是装的什么好东西,陈风开始猜度起来,幻仙宗垂涎的东西定然就是让杨莲亭疲累不堪的那东西。
而且肯定和自己有关。
虽然那黑糊糊的药汤和中药差不多,陈风自知没有理由拒绝。而且陈风的确能感觉到体内有一股热流,在全身上下流窜,那禁制也被消除得七七八八了。
只不过那药劲竟然十分霸道,仿佛不止是疏通经脉,若不是陈风极力压制忍不住沸腾的血液,恐怕引爆经脉也不在话下。
今日就是与黑衣人约定的一个月时间。
在地下的这个修炼室里,陈风用尽体内所有神念想将这股强劲的能量消融一些,可还是失败了。陈风已经明显感觉到这股暖流已经由丹田向上,开始有意无意的侵进脑部,这几天,陈风几乎被这股药劲折磨的精神恍惚,无心修炼。
可杨莲亭却面色古怪的说,这只是正常的反应,只需七日之后自会慢慢消弭。反倒是杨莲亭,最近也频繁地出入密室,而每次出来一次就好似大病一场。
虽然不知里面是什么凶物,可以将一个炼气中期的修士折磨得如此不堪。这样一来,陈风也不忍心再逼迫他了。
好在今日,陈风御气绕过那一团热流,可以感觉到后背那禁制已经完全弥散。陈风却不担心被那人再对自己重施故技,因为听杨莲亭说,这禁制也并不是想下就下的,必须耗费长时间的准备。
只不过已经摆脱了他的控制,这黑衣人又会如何来对付我呢?
这么忐忑不安地等到下午,陈风还想不出晚上该如何应付黑衣人。
忽然,一个巴掌重重把陈风拍回现实。
“嗳,阿风,想什么呢?今日是元宵佳节,杨家谷晚上有花灯会。待会儿和忘书一起去外面玩耍一番吧。”
“啊。哦,这么快就到了元宵节了么?”
杨莲亭阴郁的声音把陈风惊醒。如醍醐灌顶。
“呵呵,你自幼丧亲,到了这里又一直埋头苦修。我们这里有过元宵节的习惯,你们老家难道没有?”
陈风猛然抬头看了看一头金发的老人,自己最近被那股药劲折磨,可这老头也好不到哪里去,皮肤蜡黄,眼神混浊,早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精芒。
“是啊,陈兄,晚上我带你去见识下杨家谷的繁华。”杨忘书在一旁挤眉弄眼。
“唔…谢谢师祖关系,还是算了吧。我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
陈风落寞的笑了笑,走了出去。
才到房间,那个甜美的婢女就端着饭菜进来。陈风一愣,问道:“今日吃饭这么早,都没有天黑?”
婢女甜甜一笑:“陈公子,今日元宵佳节,我们都早些吃了,等会去看花灯会啊。”
陈风蓦然:“也是。都大半年了。”
婢女把头低下去,脸颊微露一丝淡红,“陈公子…待会儿不去么?”
陈风自嘲笑道:“快乐是他们的,我去作甚。”
“那公子吃饭吧,我晚上给公子买盏平安灯回来。”婢女默然应了声,便推门走了出去。
看着姣好的身躯走出了门外,陈风自嘲的笑笑,端起饭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