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定离手,开。”随着荷官一声喊,摇盅被揭开,竟然真开出个六点豹子。这种点数是十几天也碰不上一个,那这是怎么回事?林政自己也有点糊涂。其实在林政下好注后,唐寅便冲荷官使了个眼色,当然别人即使看见也不懂是什么意思,然后荷官在起盅那一刹那,作了手脚。其实赌场不出老千,是没有办法赢钱的,只不过手法各异,要不怎么说十赌九输呢,偶尔赢一次,那也是赌场放水。
豹子是一赔三十,当荷官将一大堆筹码堆在林政面前时,林政一愣,这是赔多少?见林政糊涂,那荷官道:“您下注一百两,赔您三千两,请你查收。”
“一百两?”这时林政才知道,唐寅给的筹码不是100文,而是一百两一个,虽然没写明白,但在会英楼赌坊,要本没有一百文的筹码,最小的是一两,因为一般的赌徒是无法进到这儿的。
林政赢了钱,可那边张鹤龄可输的很惨,身上的银子最后这一把全输光了,荷官给林政赔银子,他才看到林政,急忙走过来,拱手小声道:“林侯也来了。”
林政急忙还礼,没说几句话,那张鹤龄便张嘴借钱,会英楼其实也放贷,不过利息太高,所以,张鹤龄冲林政借钱。
寿宁侯张一次嘴,林政当然不能不给面子,一抬手,一摞筹码便扔进了张鹤龄手中,连数都没数,张鹤龄高兴地接过筹码,返身便要再进人群,却被唐寅拦住了,“哎,张侯爷,赌场有规矩,无论跟谁借钱都必须有凭据,正所谓赌场无父子,张侯爷不会让小人为难吧?”
“好,好,写凭据。”张鹤龄赌兴正浓,瘾头上来就不官旁的了,让人拿过纸笔,写了一张一千两的借据。
林政知道可能是荷官作了手脚,便没有再下注,而是看着张鹤龄下注。这张侯爷手笔还真是大,一下最少五十两,连林政都看出来了,这样赌下去不输才怪呢。因为有人买大同时也有人买小,赌场只能赢一部分人的钱,如果买大的多,荷官还开大,那么赌场就会亏本,所以买大的多一般开小的机率就大。而张侯爷不管那些,一抬手就是百八十两,所以他买什么,往往就不开什么,后来有人看明白了,谁跟着他押谁输,干脆张鹤龄买大在有容乃大就买小,别说,还真赢了些钱。不过这种事也不是一定的,因为有时赌场会安排一些老千跟着下注,那样,一般赌徒就不容易观察到真实情况了。
不到一柱香功夫,张鹤龄借的一千两银子又全输光了,垂头丧气来到林政面前道:“林侯爷,能不能再借我点银子,你刚才那把没少赢,等我翻了本就还你。”
林政没说话,又点了一千两筹码给他,照例又写了一张借据,就这样几次三番,林政手中连本带利有四千多两银子全被他给借光了,最后结果当然都是输得精光。在赌场可不管你什么皇亲国戚,没钱就得走人。
张鹤龄苦着脸刚要走,却被林政喊住了,“寿宁侯慢走。”
“怎么,急着让我还钱不成?”张鹤龄脸子还真急,以为林政跟他要钱。
“张侯爷说哪里话,什么钱不钱的,您今天手气背,没准明天就连本带利全回来了,我是想和侯爷喝两杯。”
“啊,喝两杯?”这张鹤龄一是好赌,二是好酒,一听说喝酒,立即换上一付笑脸道:“怎么好让林侯破费。”
二人来到前楼找了个雅座坐下,三杯酒一下肚,张鹤龄立刻忘记了刚才赌输了的事,山南海北的与林政吹了起来。
“林侯,你知道么?前几天,皇上让我给他找了个法师,这个法师可是我在崂山请的,法力无边,还会炼丹,现在正给皇上炼长生不老丹呢?”
“怎么,皇上要长生不老?”林政一听眉头一皱道:“张侯爷,这丹药十之八九是有毒的,莫非你嫌皇上命短。”
“啊……”张鹤龄一愣,脸一下子煞白,他本想吹嘘一下,却被林政一下子点中要害,他如何不知,当今皇上还没有子嗣,若是正德帝早薨,自己的地位如何能保住,自己现在一切还不是因为皇上是他外甥。“可……可那是皇上自己要找的,与我无干呀。”
“那别人为什么不给他找?一旦出事,你能脱了了干系?”林政厉声道。
“这……,那我该怎么办?”
林政呷了一口酒,笑而不语。
“你倒是说话呀?”张张鹤龄有点急,抓住林政的胳膊道:“林侯,你可要帮我想个办法。”
“办法么……,那可太多了。”林政笑着道:“你可以去秉告太后,也可以秘密派人将那道士杀了,或者,让他炼些无毒也无用的丹药,应付一下皇上,不过那道士肯定不会同意,那样就相当于自己承认丹药无用了。”
张鹤龄低头认真想了想,道:“我还是先去秉告太后吧。”
林政一听,心道,这人还没蠢到家,还知道有事上报,不过这事是挺麻烦,正德皇帝一直没有孩子,心里其实也挺着急,俗话说三年不开怀,出门难抬,一个男人那方面不行,实在是最大的遗憾,林政估计,正德找道士恐怕是要治这个不孕症。
不过,一旦正德吃丹药中毒,驾崩,那自己所做的一切又要从头开始,弄不好跟新皇帝闹翻了,那样的话只好拉队伍进太行山打游击去了。所以,林政知道了这件事,就要尽力去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