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夜幕,瞬间将大地盖住,只听“哗哗”声响,不远处山腰间一条白色丝带,无风下垂,走近一看,原是瀑布,若没猜错,这便是彩云涧了。彩云涧下,是一深潭,潭上泡沫横飞,是水由高而至,吸了空气而成,潭面几处礁石凸面而出,一直散过去,约有十米,夜色较深,但也能将其泾渭分明。
这水中的巨石,是有多高,竟能形成石阶,天云峡地,果然处处险峻,若不是浑然天成,鬼斧神工。便是上古石匠技高一筹,不禁让人扼腕惊叹。潭水之深,不知然,这潭之大,倒是能够估摸,因为这水中石阶是至其中间横穿而过,少说也有二十余步。这水流向何处,为何会形成深潭,也是无从得知。但深潭之中,若有怪物自居,路过之人,倒是无从得知。
李果一行三人,迈着轻快步伐,由远而至,一步一步,慢慢行来。
“星寒兄,我们只顾自己走得匆忙,那公山兄弟也不知道现在哪里。”李果口中吐着,心里却似有所不安,怕是在暗中责怪自己忘记等了公山浩然一众。
令狐星寒淡淡一笑,这般说到:“普天之下,倒是我李果兄弟能有这副好心肠,恐你这副好心,在他看来,只是多余。我看此人,城府颇深,你的恩情,他莫会恩将仇报。”
“其实都是误会,我看公山兄弟也是好人,应该没有星寒兄想得那般复杂。”
“哈哈哈……凡事留心才好,他若真如兄弟所言,倒没什么。怕只怕他没你想得那般简单。”令狐星寒淡然一笑,望着前方继续说到。“他是莫古门人,如今也来参加天云峡入门考核,若是一心只为寻仙求道倒也罢了,但若另有他因,就严重了。”
“星寒兄为何这般认为。”李果急忙追问,几分紧张神情显露出来。
“李果哥哥,知他身份的只有我们三人,天云峡若得知他是莫古门人,定会免去他的考核资格,只怕他对今日之事耿耿于怀,对你不利。”却是一旁听得投入的令狐清月这般轻声说到。
“若他到时候,做了对兄弟不利的事,你只管以此作为把柄,再勿留情。他虽是莫古门人,但我见他所学招数,尽是风月谷的,若是这样,便也得知他与风月谷有所来往。”
“风月谷乃当今名门,只是不知为何做出形同魔教的歹毒之事。”
“人心难测啊,李果兄弟日后便会明白。”
令狐星寒望了望前面,夜色由浅至深,蔓延开去。
“李果哥哥,我听闻这天云峡入门考核第一关便是斗妖。”
“是的,清月妹,我听一位好友曾言新弟子入门考核分为斗妖、激水、沥火三个环节进行,斗妖为考核第一关。”
“兄弟放心,在考核之中都有天云峡的弟子暗中保护,斗妖便是与妖兽激斗,这些妖兽都是被天云峡道人降服过的,一般不会伤及他人性命。”
“但是,天云峡乃天下至清之地,灵气环绕,也有妖兽借其灵气,盘踞四周,这一路能否到得了天云峡,就是对新入门弟子的一个巨大考验。”令狐清月补充道。
“不过这对李果兄弟倒也无所谓,我看兄弟与赛虎赛狼打斗时,是使用了练气之术,而且也是意外得知兄弟灵脉当今世上难得一见。”
“我所习的,确实是练气术。只不过我也是初涉仙术,李果愚钝,但凭我理解,只会点毛皮而已。”
“我看你在换气时,遇到难题。这是通常的事,当年我们也是遇此瓶颈,不过这还得自己强加练习,多加领悟,才能突破。”
“谢谢星寒兄指点迷津。”
三人一路谈谈笑笑,衬着夜色,缓缓前行,不知何时,星光点点,白色月光,倾洒大地,有了几分明朗。不知不觉,他们已经来到彩云涧,瀑布之下,深潭现出,借着月光,那些潭面礁石,入了眼底,李果行在前面,抬步便要踩在礁石之上。
却被令狐星寒一手拉住,听他口中这般说到。
“李果兄弟,我看此处不对。”
“有何不对?”李果见身后令狐星寒一脸警惕,反问说到。
“哥哥你看,这潭中央,有着无数礁石凸出,形成石阶,供路人通行,水中礁石,又借瀑布下落,礁石本来应该湿了才是,可我但观这每一阶,丝毫没有水的痕迹,而且伴着这瀑布流下,潭水应该有所上升,但这潭中的水,却是不上升反而在下降。”
李果听了清月话语,又看看身后星寒,立即收回踩出那脚,看看潭面,确实如同他们说得那样。
“清月妹,星寒兄。莫是潭中水进来得慢流出得快,这也正常啊,我自小在灵湖长大,每每春夏交际,湖水过了堤岸,漫上灵渠,就如这潭中之景。”
“兄弟所说,也不无道理,只是一切还得小心便是,毕竟这潭之深,你我不知。若是遭了不测,兄弟还得保重自己才是,我无你清月妹子都会点小小法术,尚有能力保住自己。”
“我定会小心,星寒兄不必担心。”
李果说完,便一跃上了水面石阶,衬着石阶,一步一步,走到了潭中央。
夜色如水,水如黑夜,似乎水天交接,无法分辨,转眼之间,三人已经一步一步迈上水中礁石台阶,向着前面继续走去。
就在离对岸还有几步时分,潭中的水突然显出异样,只见先前水面慢慢上升,不知不觉中漫了上来,直到湿了李果脚下踏着的那双布靴。
“啊!”却是李果一惊,这般嚷到。
“怎么啦,李果兄弟?”
“可能是我脚踩空了,把鞋打湿了。”
“不对!”却是行在中间的令狐清月这般说到。“你们快看潭水,好像在上涨。”
“兄弟,快走!”却是令狐星寒这般吼道。
李果听了,果断迈步,大步朝前。但却在不知不觉中,潭水急涨,不一会儿,已经漫上李果腰迹。
“星寒兄,我动不了了!”却是李果急急喊到。
“扑通……”
只见两个白影从水中腾出,李果一看身旁,星寒清月已经不在,那两白色身影正是他们两。
腾在空中的令狐清月神情泰然,舞弄衣袖,从她袖中立即伸出三四丈长的白色丈巾。比当时与常刀常剑斗武还长了些许,那些丈巾向着李果直直袭来,将他两个胳膊缠得严严实实。
李果直觉自己身子宛如水中鱼儿那般,轻轻跃出水面,再往下一看,整了人便已经飘在空中,他还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上水珠慢慢向下滴落,点点坠入潭中。
“李果兄弟,水中有妖。”
却是深潭上空,令狐星寒拔剑飞起,对着李果这声说到。李果听到,心里不由一颤,再一感觉,整个人已经被令狐清月甩到了一旁岸边。
“快走!”
令狐星寒又是吼到。
“轰隆……”
深潭之中,突然传出雷鸣声响。李果听到,望了望天,苍穹之上,一轮弯月,哪里是要下雨。听到这声,却不由自主向着身后看去。
“快走!”令狐星寒再次吼到。
“轰隆……”
方才声响,再次传来。
李果看着身后,深潭上面早已水花四溅,却在水花之中,有几只异兽飞在其中,星寒清月两人哪里来得及反映,就已经被三五异兽死死围住,想要逃离,哪里还来得及。
那兽身形巨大,却长着一副鹤嘴,嘴长如同利刃,浑身羽翅,呈现火红色,双脚之长,足有一米,异兽背上,生有一对形同蝙蝠一样的翅膀。
异兽飞起,深潭四周,阵阵寒风,肆意刮起,万般撩骨。李果心里,万般慌张,跌倒趴起,不知多少回,朝着前方,一步一步,在他心里都格外清晰。
不知不觉,已经跑了五六十丈远,这短暂距离,却让李果累得气喘吁吁。
“轰隆……”
如同雷声,又非雷声。声声入耳,令人心寒。
“我怎能弃了他们不顾,自己逃了出来!”
李果心里一想,只觉自己这般行为实在是不仁义,停留片刻,还未换过气来,又朝着先前深潭方向,一步一步跑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