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优挣开他的手,“我自己能走!”
裴亦庭顿了顿,没有强求。
宠唯一还陶醉在裴轼卿衣服上的酒香里,她望着两人的背影,喃喃道:“不知道这两个要什么时候才能和好。”
裴轼卿不满地眯起眼,“那你不觉得这个时候应该关心关心你的丈夫吗?”
宠唯一笑了笑,扬起圆润的脸蛋,道:“你身上好香。”
裴轼卿淡淡地“嗯”了一声,牵着她往卧房走。
“等我们都老了的时候,可以在葡萄园里一起酿葡萄酒,我们可以喝着自己酿的葡萄酒,再养几只猫,种点花草,坐在房前看夕阳西下……”宠唯一开始勾勒两人安宁的未来。
裴轼卿唇边染了笑意,“你可不会喝酒。”
“现在不会,不代表我以后不会,”宠唯一嘟囔道。
裴轼卿但笑不语。
等宠唯一躺在床上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才听见耳边有人说道:“我会陪着你。”
初二到奉一园吃团圆饭,除了陆云萧,还有君家的人。
君盛致,君笑春,君笑夏连同君韵。另外还有君笑春的长子君瀚,他是一名建筑设计师;君笑夏的一对双胞胎儿子,君赐和君昊,两人都是大学教授。
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宠唯一还有些不适应,君瀚带着方框眼睛,看上去是个严谨的人,君赐和君昊长的十分相像,只是君赐鼻尖有一粒小小的黑痣,两人都很爱笑,还长着一张娃娃脸,不说的话根本看不出来他们的真实年龄。
君瀚沉默寡言,倒是君赐和君昊追着宠唯一不停地问问题,两人不仅对她好奇,更对自己二十年都没见过的姑姑好奇。
“我说你们,进门问到现在,不会累吗?”君韵虎着脸质问两人,“你们不累唯一也累了,没瞧见别人是孕妇吗?”
“唯一都不介意。”君赐笑道。
“皇帝不急太监急。”君昊接的快。
君韵脸一黑,“你们两个,没大没小的,我可是你们姐姐!”
“只是比我们早出生一个月而已。”君赐摇头,“不算姐姐,何况以你的智商,根本不能当姐姐。”
“我和哥哥有两个硕士学位,两个博士学位,你有吗?”君昊跟着摇头,动作和君赐如出一辙,“无论是智商还是情商,你都达不到标准。”
“哼!”君韵对这种双人攻击已经见怪不怪了,转身拉着宠唯一的手道:“家里只有我一个女孩子,他们俩老是仗着人多欺负我,现在开始,你要跟我并肩作战,建立统一战线,把对敌战斗打响!”
“唯一会帮她欺负哥哥们吗?”君赐冲宠唯一眨眨眼睛。
宠唯一看着这对双胞胎无辜又纯真的眼睛,左右为难。
君韵拉着他的手道:“你千万不要被他们的表面欺骗了,这两人狠起来就跟恶鬼一样,小时候把我关在地下室整整一天,后来又把我养的仓鼠活活饿死,还把我吊在树上三个小时……”
君韵越说越愤怒,直拿眼睛剜两人。
“造谣。”君赐道。
“诽谤。”君昊道。
“你是姐姐,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吗?”君笑春摇头道。
君韵冷哼一声,“我要是没有容人之量,他们俩还能活到今天?”
宠正宏在旁边听的一愣愣的,原来君家是这么教育孩子的,几个小孩儿掐架,他们都不管管吗?
宠唯一却颇有感慨,对待小孩子就应该这样,不能把所有的事都给他们包揽了,而是要让他们自己处理,比如君韵,年纪轻轻就能一个人出去闯荡。
“反正我不管,”君韵扯着宠唯一的手臂道:“你一定得帮我!”
宠唯一笑了笑,道:“二对二,平了。”
“yes!”君韵冲双胞胎扬了扬下巴,炫耀之意不在话下。
“唯一的画画的不错,”君笑夏道:“上次在大哥家里看见过,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宠唯一望了望裴轼卿,道:“打算继续学画。”
“这个不错,”君笑夏点头道:“你有天分,不能荒废了。”
“唯一打算拜杰菲曼大师为老师,”裴轼卿笑睇着宠唯一,道:“等孩子的事安排好了就去。”
实际宠唯一是有些不情愿的,孩子断奶才多大,她怎么能丢下他去国外学习,何况,她也不想离开蔷薇园。
“孩子这么小,不合适吧!”君瀚开口道。
“我们都说好了,”裴轼卿轻轻握住宠唯一的手,神色中全是温柔,“反正学画的时间也不长,一年而已。”
宠正宏是百千个不情愿,一年的时间那么长,宠唯一一个人去外面,又没有人陪在身边,他怎么放心?
裴轼卿对这件事很坚持,孩子的确不能离开母亲,但相比起记事之后的分别,现在更好。
君盛致和宠正宏说了一会儿话,就提出想去看看君笑秋的遗物。宠唯一带他上楼,将放置在墙边的一个大箱子打开,道:“这就是爸妈留下所有的东西。”
“只有这么些。”君盛致难过,语带哽咽,他在旁边坐下的,拿起其中一只手镯,仔细擦拭着,道:“这是你外婆留下的,你妈出世的时候,你外婆就把这个镯子送给了她,她离开家的时候,只带了这一样东西……”
宠唯一忍不住上前扶住他的肩,道:“妈妈很想你们,只是不能回去……”
“都怪我当年年轻气盛,一心想在加拿大站稳脚跟,才惹来了这么大麻烦,如果早听你外婆的话,就不会有这些事,我们也不用分开二十年之久。”君盛致满头霜华,过度的劳累和愧疚让他衰老的更快。
宠唯一看着他手里的镯子,在他身边坐下来,轻声道:“外公,给我说说妈妈以前的事吧!”
君盛致握紧镯子,深深吸了口气,将思绪放回到许久之前。
“你妈妈小时候很调皮,别看她小,三岁的时候她就敢欺负你两个舅舅,还跟你外婆告状。当时她小,又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子,你外婆就护着她,狠狠把两个大的揍了一顿。”君盛致面上浮现出一丝安宁,整个人仿佛回到许多年前,君笑秋还是个孩子的时候。
“再大点的时候,我跟你外婆都知道她的鬼心思,她看告状这套不管用了,就自己想办法恶整家里的佣人,家里经常被她折腾到鸡飞狗跳,笑春和笑夏看不过,就想办法捉弄她。你不知道,他们两个设的陷阱,从来没有成功过,你妈妈鬼点子多,每次总把我或者家里的佣人引过去,我们着了道,挨揍的自然是两个大的。”
“后来他们就在家里斗法,互相拆台,就没让人省过心。”君盛致感慨,“不过你妈妈画画很有天分,你外婆喜欢画画,所以把他们三个全部送去学画,拜老师的时候,你妈妈是最出色的。”
“老师对她赞不绝口,就连我也以为她要成为一个画家,谁知道慢慢就跑偏了,学别人玩摇滚,四处流浪,当背包客,有一回我找到她的时候,她竟然在日本街头给别人画画赚生活费。”
“我把她带回家,没到一个星期,她留下一张字条就跑了。后来这样的事情多了,我也忍不住生气,不想再娇惯她,断绝了她所有的费用,她竟然一声不吭地流浪到了非洲,还跟当地的土着一起生活了半年。”
君盛致虽然心疼,但话语间却充满了骄傲,“虽然不认同她的生活方式,但她毕竟是我的女儿,女儿能自己生活的好好的,我也不奢求什么。”
“你外婆过世的时候,我想淡出这个圈子,但事情不如想象中简单,后来弗兰家族提出两家联姻,唯一符合条件的就是你妈妈。当时全家都反对,甚至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她,谁知道她却突然回来了,还答应了婚事。后来我才知道她就早就认识了哈尔?弗兰,两人竟然在一起了。”
“妈妈是真的喜欢哈尔?弗兰吗?”宠唯一沉默许久才问道。
君盛致点点头,道:“你妈妈是个直率的人,喜欢就是喜欢,绝对不会掩饰,也不会委屈自己,她坚持要和哈尔?弗兰在一起,我拦都拦不住,骂也骂了劝也劝了,最后还是只能默认。”
“谁知道好景不长,结婚前一天她兴冲冲跑去找哈尔?弗兰,深更半夜才回到家……”他话说到这,眼底有着愤怒,“她在鬼门关晃了一圈才保住命,从此闭口不谈哈尔?弗兰,也不提结婚的事。等弗兰家的人找上门来的时候,她又从家里逃了出去。”
“这才碰到了你爸爸。”君盛致慈祥地注视着宠唯一,“上天待她总是公平的,她碰到了你爸爸,也是幸运的。”
宠唯一情不自禁地点点头,“爸爸和妈妈很恩爱。”
不管宠铮道执行什么任务,君笑秋都一定会陪在他身边,甚至为了救陆云萧,选择和他共同赴死……
顿了一下,宠唯一抬起头来,目光复杂地看着君盛致,道:“外公,你知道妈妈和爸爸是怎么过世的吗?”
君盛致怔了一下,才点点头,又道:“就是为了客厅里的那个孩子吧!”
“这是他们两人一起的决定,”他微微一笑,眉宇间是看透世事的通达,“没有什么值不值得,也不是我能干涉的。”
“如果我现在因为这件事为难陆云萧,你妈妈才真要看不起我了!”
宠唯一鼻头一酸,眼圈跟着红起来,“妈妈她在宠家,过的很快乐。”
“我知道。”君盛致呼出一口气道:“宠正宏有多疼你,这些年我们都看在眼里,所以也更放心,你在这里,没有人敢欺负你。”
“弗兰家那个小子阴得很,还不知道有什么后招,以后遇见他,要绕着走,外公就是拼上整个君家,都会保你和孩子的安全。”
宠唯一哽咽着点点头,脑中突然闪过那条鲨鱼项链,又问道:“外公,弗兰家有什么东西是和鲨鱼有关的?比如图腾或者族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