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轼卿条件反射躲开,宠唯一气得大叫,“都说了不能躲了!”
“傻子才不躲。”他耸耸肩,理所当然地道。
宠唯一美眸怒睁,“你再躲我也不会坐着了!”
裴轼卿叹了口气,索性把话说穿,“一一,等画展结束的时候我再去接你好吗?”
“不好!”宠唯一别过脸,“你之前明明说好的要陪我一起去!”
裴轼卿走到她跟前,蹲下来,扶住她的膝盖道:“临时有事,我也很抱歉。”
宠唯一还是不肯回头,“什么事不能交给薄锦他们去做?”
“如果可以,我也会这样做。”裴轼卿追着她的目光,“好一一,别生气了行吗?”
“那我也不去了。”宠唯一想了想又道:“一个人去太没意思了。”
“胆小鬼,”裴轼卿取笑道:“是不想去还是不敢去?”
宠唯一低下头不说话。
裴轼卿敛了敛笑容,托起她的脸让她面对自己,“这么大人了还撒娇,羞不羞?”
宠唯一脸上发烫,旁边又有这么多人看着,她气鼓鼓把雪球塞进他手里,压低声音道:“反正我不去了。”
裴轼卿挥手让周围的人散开,才柔声道:“那我让君韵陪你?”
宠唯一板着脸不吭声。
“一一?”裴轼卿捏着她的手心,满脸的赔笑。
“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吵架吗?”宠唯一忿忿地反问,还让君韵过来!
裴轼卿摸摸她的头发,“傻瓜,我们这样也能算吵架吗?”
“怎么不算?”宠唯一用围巾下摆擦擦他手里的水渍,“我就是在跟你吵架,谁让你说话不算话了。”
一个人生气,也能算吵架吗?
“是我不对,刚刚已经挨了一个雪球了,就算出过气了行吗?”
“那你站着不动,再让我砸一个!”宠唯一立刻弯唇笑起来。
“只一个。”裴轼卿妥协。
他转身刚走,就听到背后一道风袭过来,他下意识偏头一躲,一个雪球在他前方爆开,宠唯一在背后直嚷嚷:“你又躲!你又躲!”
裴轼卿无奈,站在离她三米远的地方,稳稳闭上眼睛,“现在开始,我绝对不躲!”
宠唯一兴奋地捏了一个超大雪球,这么近的距离,她不可能打不中……
然而等她回头瞧他的时候,裴轼卿正色闭目的样子又让她觉得有些无趣,他不会像二哥一样被自己气到跳脚,也不会像大哥一样冷硬沉默,有时候觉得他不解风情,有时候又觉得他实在太懂她,现在看他笔直地站在雪中,宠唯一有了一丝迷惘。
他是军人出身,有很多功绩,他那些必须挺直背脊才能活下去的岁月她从来没有参与过,但却得到了他全部的宠爱,这多少让她有点占便宜的嫌疑……
不过,他这样,让她很心动。
裴轼卿正忖她怎么还没有动作,耳边就响起她的声音,“不要动,我站近一点!”
裴轼卿果然不动,宠唯一走到他跟前,丢了雪球,双手抱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住他的薄唇!
裴轼卿一怔,随即睁开眼睛。
两人贴的很近,咫尺的距离让宠唯一看到了他睁开眼那一刹那闪过的亮光,她笑了笑,张口轻轻咬了他一下,然后在他耳边细声道:“就是要占你的便宜!”
裴轼卿被她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得有些莫名,不过只要能看到她的笑,其他的都不那么重要了。
拥住她,他问道:“冷不冷?”
宠唯一摇摇头,“因为有你在身边。”
裴轼卿只觉得满腔的柔情都要溢出来了,但他不能用言语表达,只能这样抱着她,紧紧地抱着她。
不合时宜的鸣笛声打断两人的温柔缱绻,裴尔净倚在车边似笑非笑地道:“我说你们还要腻歪多久?不是约好了时间吗?”
宠唯一眼皮一跳,松开裴轼卿,温柔道:“那裴叔叔,我先走了。”
裴轼卿抹去她肩上的雪花,道:“小心一点。”
裴尔净在旁边比了个呕吐的姿势,这样的裴轼卿简直让他头发都立起来了,虽然这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但依旧让人鸡皮疙瘩直冒!
裴轼卿还有事忙,宠唯一只有早上这会儿才能好好和他说说话,本来一个小时后出发也可以,但是裴尔净,他为什么就要这么早来?
宠唯一好脾气地带着笑上了裴尔净的车,软声问道:“二哥,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不是要跟君韵相亲吗?奶奶特地让我去弄弄行头!”裴尔净压抑着自己的兴奋,待会儿无论君韵怎么打扮,他都要把她虐到体无完肤!
“是吗?”宠唯一转过头看着前方,只叹打扮也是白打扮,待会儿指不定有多狼狈。
她对君韵的整人计划还是挺好奇的,之前问她死活不说,说一定要到了日子才给她一个惊喜,她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惊喜!
裴尔净打扰自己的事她就大方地原谅他吧!
等裴尔净换了衣服做了头发到达酒店的时候,比约定时间只早了十五分钟,宠唯一看了下,君韵还没有到。
裴尔净暗喜自己时间掐的合适,摆了个自认为潇洒的姿势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等着君韵。
宠唯一喝着水,不断地看时间,心忖君韵怎么还没到。
君韵是从宠唯一背后走过来的,也就是裴尔净的正面。
几乎是一看到她的时候,裴尔净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了,他知道君韵是个拔尖儿的美人,但是今天,她也为免漂亮的太过分了!
她穿着黑色V领长裙,精致的锁骨刚好露在外面不说,贴身的衣服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出令人遐想的曲线,笔直匀称的细腿上蹬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夜色里走出来的妖精!
君韵猜的没错,裴尔净就喜欢火辣的女人,这样的装扮正对他的胃口!
将大衣放在椅子上,她倾身坐下,冲他笑笑便转过头去和宠唯一说话。
“你今天好漂亮。”宠唯一打量着她,眨眨眼睛戏谑道:“很少看你穿的这么撩!”
君韵撩帘瞥了裴尔净一眼,意有所指地道:“今天不是特殊吗?”
裴尔净差点被她的眼神勾住,他下意识坐正身,借喝水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今天这个君韵太TM勾人了,简直要人命!
君韵转过头去看他,浅浅一笑,“二少,怎么了?”
裴尔净清了清嗓子,眼神停在她身上,十分诚实地道:“你今天这身,不错。”
君韵摊摊手,“能得到你的赞美可不容易。”
裴尔净看她侧过身时扭动的细腰,眼里的火噌地就冒起来了,他暗暗掐了自己一下,今天是怎么了?又不是没见过女人!
君韵十分满意这样的效果,拉起宠唯一道:“陪我去趟洗手间。”
宠唯一见她朝自己使眼色,立刻会意地提起包包,对裴尔净道:“等我们一下。”
裴尔净忙不迭点头,抓起水杯又喝了一口,他懊恼地爬爬头发,竟然发现自己有了不该有的反应,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这个女人是男人婆君韵,天天跟他吵架的女人,他对他没有一点好感……
他自我催眠还没完成,突然从旁边扑出一个女人来,抱着他的腿就嚎啕大哭,“亲爱的,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哈哈哈哈……”宠唯一眉梢一挑,将电话支远了些,目光还定格在膝盖上的格林童话,直到电话那头的声音渐渐变小,她才重新接起来,“那后来呢?”
“裴尔净当然疯了,现在正满世界追杀我呢!”君韵洋洋得意地道。
“你一点儿都不担心?”宠唯一好笑,“等他抓到你还不知道要怎么折磨你。”
“我才不怕,”君韵愈发的得意,“有本事就让他到非洲去找我!”
那天所谓的相亲宴,君韵足足找了五个女人来演戏,有大着肚子被抛弃的,有结了婚出墙的,甚至还有号称得病没有治好的……至于是什么病,宠唯一也没细问,足够让裴尔净脸都变绿的病,想也能猜到个大概。
“你现在还在B市?”她想了想又问。
“是啊,”君韵道:“后天不是和你一块儿去加拿大么?怎么了?”
“君韵,我害了你,”宠唯一连忙道:“你赶紧跑吧!”
“为什么要跑?”君韵莫名。
宠唯一叹息摇头,“你得罪了裴尔净,还把他玩的这么惨,你觉得他会轻易放过你吗?”
君韵被她一吓唬,心底有点忐忑,“他好歹是个男人,总不能打人吧!”
“那也说不定,你知道他人品不怎样。”宠唯一挑眉道。
君韵略一思索,顿时觉得不太可能,“堂堂裴家二少爷,这么做也太跌份儿了,一一,你想多了。”
“不过,也不排除这个可能性,”她紧接着又道:“我看我还是去非洲的朋友家里躲一段时间好了。”
宠唯一忍着笑,道:“那你什么时候走。”
“下午吧……”君韵顿了顿道:“一一,对不起,不能陪你去加拿大了。”
“没关系。”宠唯一十足的体贴,“你小心点别被他抓到。”
合上电话,宠唯一才心满意足地笑了,这两人简直太有趣了,简直就是天生一对,不捉弄捉弄简直对不起自己!
刚把电话搁下,裴轼卿的电话又进来了。
“刚才在和谁聊天?”他笑道:“聊了这么久。”
“君韵,”宠唯一忍不住笑,“上次相亲,她恶整二哥的事。”
“二哥这几天有事去了外地,怎么?你们捉弄他了?”裴轼卿也笑。
“我可没有,君韵刚刚拉我出去,大哥就说让我去趟公司,所以就错过了好戏。”宠唯一顿顿又恍然道:“我说二哥的动作怎么这么慢,原来是去外地了。”
“她还有跑路的时间。”裴轼卿道:“二哥过两天才能回去。”
“我已经提醒她了,”宠唯一抿着唇,“她说她要逃去非洲,你到时候给二哥提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