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轼卿笑笑,目光转到画上,语气柔和地附和,“好好,是帮了我的忙。”
“说说感想。”
宠唯一假装没有听懂,正儿八经地道:“你很适合当模特。”
“还有呢?”
“你呢?”裴轼卿转念问道。
见他神色暧。昧,宠唯一轻捶了他胸口一下,道:“没感觉。”
裴轼卿挑眉,“真的没感觉?”
宠唯一重重点头。
“马上就会有了。”
“我还没洗手。”
“等会儿一块儿洗,”裴轼卿哑着嗓子道:“乖,先让我好好看看。”
“裴叔叔……”
“咕噜……”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饿了。”
“裴叔叔,憋着对身体不好,现在天气很热了,偶尔洗洗凉水也不错。”
“在你的保险箱送来之前,我要把这幅画挂在画室里,我知道裴叔叔一定不会有意见的!”
“快下来吃饭哦!”
见他从头到脚的不高兴,她扑上去啃上他的下巴,清澈的眼睛眨呀眨呀,柔柔地望着他,“裴叔叔在生气?”
妖精啊妖精,裴轼卿狠狠把她揉进怀里,却在听到她不舒服的哼了一声后,不自觉地放轻了动作。
宠唯一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不饿吗?”
裴轼卿眼神温柔地仿佛能掐出水来,正要说什么,然而宠唯一紧跟着的一句话却让这种温馨的气氛荡然无存:
“就知道你今天肯定要站好几个小时,所以我提前让张伯炖了两只猪蹄,以形补形,你待会儿要吃完哦!”
裴轼卿拉下脸,一字一顿地道:“宠唯一……”
宠唯一连忙从他怀里站起来,捏着手指一脸无辜地道:“我咨询过奶奶的,这话是她说的!”
这小东西,推卸责任的功夫见长!
宠唯一端着下巴望着墙上裴轼卿的画,越看越觉得满意,不过他本人却不见得有多高兴,不过这画最终没有放进保险箱,退而求其次,她把放在高架上,用一块红色的绸布盖起来。
“少奶奶,可以走了吗?”张伯敲响房门。
宠唯一把画重新盖上才拉开门走出去,边下楼边道:“裴叔叔走了吗?”
张伯对她这不伦不类的称呼也习惯了,答道:“少爷和翟少爷一块出去了,说在外面吃早饭。少爷还嘱咐让少奶奶多喝水。”
宠唯一望着外面晴朗的天,不用想也知道今天是个大晴天,不知道游园活动要举行多久。
学校里来的人比她想象中还多,好像平时上课都没有见到这么多人,大师的名声果然非同凡响。
“我估计李老头又要抓着这些人一块拍照,然后当宝贝一样地放进轩轾楼里。”殷素素在一旁小声嘀咕。
“怎么没有看到老师?”
“你说君大师吗?”阮绘雅道:“刚才我看校长把他请走了。”
她顿了顿又道:“还有其他的画家。”
宠唯一会意,笑了笑道:“要不去试试运气?”
“游园活动就只有这个好处!”
阮绘雅在旁边抿唇一笑,“听说今年的礼品很丰厚呢,是君大师独家赞助的。”
“那就更要试试手气了。”
“走吧!”周跃揉着手腕笑道:“我来给你们保驾护航!”
抽奖那里人山人海,宠唯一站在外面,有些心不在焉,余光瞥到立在一边的何昭年,道:“你怎么不过去?”
“我没什么兴趣。”
宠唯一挑挑眉,远远望着校长室的方向,取出手机给纪伦发了个短信。
纪伦半晌没回,人应该也在校长室,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了。
“我去走走。”她转而对何昭年道。
何昭年看了眼阮绘雅的方向,道:“我跟你一块儿去吧。”
宠唯一奇怪地转过身来,抱臂审视着他。
何昭年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怎么了?”
“你跟着我干嘛?”宠唯一径直问道。
何昭年摆明了装傻,“我哪有跟着你,我也刚好想去走走。”
“是吗?”宠唯一笑眯眯地道:“那正好,你帮我到教室借一只画笔来。”
何昭年对天翻白眼,“我为什么要帮你跑腿?”
宠唯一撇撇嘴,“你也太小气了,我认识的男人当中,你算是最小气的一个。”
何昭年恨得牙痒痒,他也不想跟着她,抱着自己的小女朋友多好,可上回是他和文谦带宠唯一出去出了事,何昭尉罚他负重长跑三十公里,回来还不算完,凡是以后有她宠唯一的地方他都得寸步不离地看着……
到底谁是他女朋友?
宠唯一在旁边找了个凳子坐下,兴趣缺缺地看着拥挤的人群,叹道:“老师他们怎么还不出来……”
“宠唯一,校长让你去一趟。”殷白泽从林荫道走过来,目光却在搜寻殷素素身影。
宠唯一下意识皱起眉,这死老头,太会借坡爬了。正要拒绝,纪伦的电话打了进来:
“我出来了,老师说你不想来的话可以不来,待会儿等他题了字以后我们就可以走了。”
“那好。”宠唯一脚尖顶着脚尖,又道:“我在抽奖区旁边的大榕树下。”
合上电话,她抬头对何昭年道:“我就在这里不会走的,你不去帮帮绘雅?”
何昭年犹豫了一下才道:“说好了,你别乱跑。”
宠唯一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何昭年的确是有当保姆的潜质。
身边的人一拨换了一拨,她百无聊赖地仰头望着天空,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下来,打在腿上暖洋洋的。
惬意地闭了闭眼睛,如果这个时候是在蔷薇园,一定是满园的花香,谢了一拨的蔷薇花又开始竞相开放,裴轼卿让人在蔷薇花旁边支了一排白色的木栅栏,把蔷薇花藤顺到上面,这样墙和栅栏之间就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空间,足够她猫着腰进进出出。
他说这是给未来女儿准备的,免得女儿像她一样放着正门不走专喜欢从边边角角钻进钻出。
唇边溢出一丝笑意,她哼着不成曲的小调,在脑海里勾勒蔷薇花的形状……
“一一……”
陆云萧穿着白色衬衣,靠在她身后的大榕树上,其实他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一直看着她,看着她唇边的微笑,在阳光下有些耀眼也有些刺眼。
“最近还好吗?”陆云萧声音极轻,仿佛根本没想让宠唯一听到。
“除了爸爸的事,其他都很好。”宠唯一望着天边的浮云,淡淡地道。
陆云萧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在大世界的事,还有荣归的事他都知道,现在她的脖子上都还能看到浅浅的痕迹,但是她却一点也不愿意提起。
“伯父的事已经过去了。”他道。
宠唯一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只道:“过没有过去,只有你知道。”
陆云萧眸底闪过一丝诧异,正想要问,却恍然记起一些事来,难道宠铮道那件事……
凯瑟琳!
“就算不是跟你直接挂钩,或许也和你的外公脱不了关系,”宠唯一语音里带着讽刺,“我一直以为日耀集团只是和裴家有过节,没想到连死去的人也不放过。”
陆云萧无言以为,他回来的目的,包括陆镇昌的希望,都和宠裴两家有关。
定定地看了她的背影一会儿,他勾了勾唇,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