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唯一突然扬起笑朝她走了一步,乔海歆下意识后退,警惕地看着她。
笑意扩大,宠唯一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道:“你针对我又有什么用?真正想跟你抢陆云萧的人是凯瑟琳,她想坐上日耀集团女主人的位置,你看不出来吗?”
凯瑟琳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但看到乔海歆瞬间阴郁的脸色,她暗觉不好。
宠唯一直起身来,挑衅地笑,“虽然你配不上陆云萧,但好歹家世在。”
她说完就走,留下气的抓狂的乔海歆和满脸阴沉的凯瑟琳。
乔海歆没脑子,是配不上陆云萧,但凯瑟琳又怎么样,把人算计的干干净净也算不出一个财力雄厚的家世背景来。
蛋糕店就在转角,宠唯一步行过去,在家不能吃太多甜食,出来怎么也要慰劳慰劳自己的胃。
刚刚穿过人行道一辆黑色宾利就跟了上来,车窗滑下,陆云萧的面孔映入她的眼帘,他道:“一一,找个地方坐一会儿?”
宠唯一步子不疾不徐,目不斜视地道:“不用了。”
陆云萧黯然,喉间干涩,“你真的这么恨我?”
“你看路吧,我先走了。”宠唯一转身进入蛋糕店。
宠唯一实际是想避开他,刻意在蛋糕店里待了一阵才出去,没想到他停在街边不肯走。
“一一,”他下车提过她手里的蛋糕,声音里带着请求,“就聊一会儿。”
略作思索,宠唯一道:“就到格格的咖啡店吧。”
陆云萧依言开车去了咖啡店,现在对待宠唯一,他如履薄冰,原来被她冷落是这样的滋味,现在看着她,就像看着冰封三尺的寒冷,她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心中森寒。
格格送来了咖啡后就识趣的把地方留给了他们两人,这个时间段人很少,稀稀拉拉地坐着,谁也不干扰谁。
宠唯一取出一块蛋糕,小口小口地吃起来,眼中仿佛根本没有看到对面的人。
“唯一,我要结婚了。”陆云萧眉宇中带着痛色。
“我知道。”宠唯一直截了当地道:“我不会去的。”
陆云萧竟然是松了口气,“我刚才看到乔海歆和你在一起了,她说什么你别在意。”
“不会,”宠唯一顿了顿道:“云萧,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
陆云萧一怔,脸色迅速灰败起来,他艰难道:“唯一,你真的要对我这么狠吗?”
五指紧紧扣在桌沿上,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三年前即使裴轼卿做了那样的事你也没有跟他断绝关系!”
面对他的指控,宠唯一垂下眼帘,沉静道:“三年前裴叔叔是为了救我,但是你要逼他去死,这不一样。”
宠唯一能感受到陆云萧身上的怒气,同时也能感受到自己的冷静,冷静的出奇,她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裴叔叔没有逼你,我看到的都是你在逼他。你要活在仇恨里痛苦一辈子没人能干涉,但是你要伤害裴叔叔,我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对你。”
陆云萧绷紧的身体突然放松,他注视着对面的女孩儿,惊讶于她的成长和冷血。
“你现在的样子很像裴轼卿。”不知怎么的,这句话就脱口而出。
“我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宠唯一把剩下的两个蛋糕包好,提起来准备离开,“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你怕被他知道吗?”陆云萧怒极反笑,只是见一面,才坐下来几分钟她就要走,他的脸让她生厌?
走到他背后去的宠唯一没了声音,他回头去看,才发现裴轼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咖啡店的门口。
宠唯一似乎有点慌,他正要说话,却冷不防地听她说道:“裴叔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吃了一个,这两个是给你的!”
一瞬间陆云萧就觉得这个世界变得冷寂空荡了,心脏缺失的部分再也找不回来……
裴轼卿根本没有理会陆云萧,他走到宠唯一跟前拿了她手上的蛋糕,意味不明地道:“不错啊,三个中号蛋糕,你的胃口还挺好。”
宠唯一被他阴阳怪气的样子弄得发憷,连忙道:“真的,我只吃了一个!”
裴轼卿可不管那么多,径直道:“明天后天的点心都别想吃了。”
宠唯一内伤,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怎么刚好被他抓了个正着!
“裴叔叔,你怎么会过来?”想起他这个时间应该在忙,她又问道。
裴轼卿揽住她的肩膀转过身去面对着陆云萧,“陆少。”
陆云萧牵起唇,一改先前的落寞,彬彬有礼地道:“四少,28号是我的婚礼,希望四少赏脸参加。”
裴轼卿淡淡点头,“如果不能到,我也一定会将贺礼送到。”
“先失陪了。”微微一笑便错身从宠唯一身边走过。
宠唯一愣了一下,手指握的发白,陆云萧太善变,他会不会因此作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一一?”裴轼卿唤她,“怎么了?”
宠唯一心里难过的要死,脸上却还装出平静的样子,道:“我们回家吧。”
裴轼卿轻拍着她的背,缓声道:“听说吃甜食能让人心情开朗。”
宠唯一立马一脸垂涎,“那我可以多吃一个吗?”
裴轼卿疼惜地摸摸她的头发,“行,但只有这一次。”
宠唯一往他身边靠了靠:也只有这一次……
星期天和裴轼卿一块儿回裴宅去吃饭,一进裴宅就发现里面热热闹闹的,裴尔净和裴善原都围在老太太身边,走近一看,才发现老太太手里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
“家里怎么会有小孩子?”宠唯一疑惑道。
钟毓秀见他们来了,将手里的孩子交给了裴善原,又吩咐方管家端茶水和水果上来。
“这是谁的孩子呀?”宠唯一好奇地走过去,看到胖嘟嘟笑眯眯的小婴孩儿顿时喜欢起来,伸手就要跟裴善原抢人,“三哥,让我抱抱!”
裴善原脸上有笑,小心翼翼把孩子交给她,又嘱咐道:“小心点儿。”
孩子一到宠唯一怀里就咯咯笑起来,宠唯一忍不住亲了亲他的脸颊,又道:“真可爱!”
“爸爸的老朋友这次回B市来看看老房子,要在老宅住几天。”裴轼卿一会儿就问清了前因后果。
宠唯一简直对怀中的婴儿爱不释手,看了一下客厅里又没人,眼中带着疑惑。
“爸带他们去拜祭爷爷了。”裴轼卿解释道。
宠唯一点点头,老太太又道:“让我抱抱孩子!”
裴尔净在一旁打趣道:“奶奶,你才抱了那么久,也不嫌手酸。”
钟毓秀满面笑容,“你要是什么时候出息了给我抱个小疙瘩回来,我也不会嫌手酸!”
宠唯一把孩子交给她,笑道:“这小子真是重。”
“小孩子就是要白白胖胖的才可爱。”钟毓秀不住地逗着孩子,那模样,真恨不得这是她的重孙。
小宝贝笑了一会儿就撑不住了,吐着口水泡睡着了,钟毓秀让方管家抱着孩子去楼上,念叨着快到晚饭时间了,让裴善原催裴耀海回来。
“奶奶,我们回来了。”裴亦庭携着一身军装的秦霜走进来。
钟毓秀一见秦霜,面色当即就冷了下去,转过头去一言不发。
秦霜面无表情,并不跟客厅里的人说话,径直找了个位置坐下就开始当自己不存在,更加不理会气得发抖的钟毓秀。
“大嫂为什么回来了?”宠唯一觉得有些意外,秦霜自从上次之后就再没有回过裴宅,今天怎么……
“爸的这位老朋友跟秦家有点关系。”裴轼卿轻声解释。
这些关系还真让宠唯一头晕,索性就不再问了,坐到一边吃水果。
到开饭的时候裴耀海才回来,宠唯一也见到了他的那几位朋友。
“左边第一个是林秀,中间是她的儿子儿媳,秦华和白悦。”趁着一家人热络招呼的时候,裴轼卿给宠唯一介绍。
“秦?”宠唯一敏感地捉出这个字眼,“那秦华和秦霜是……”
“堂姐弟,秦华的父亲秦武和秦敏是亲兄弟。”
“哦。”宠唯一回过头去看着他们,又道:“这个林秀就是爸爸的老朋友?”
“秦武以前是爸的警卫员,后来一次车祸中为了救爸受了重伤成了植物人,现在还在美国治疗。”裴轼卿道:“爸对秦家的特殊就是因为这个。”
原来,裴耀海不肯让裴亦庭和秦霜离婚原来是因为这个。
“这个就是老四媳妇。”寒暄完了,老太太才对林秀介绍宠唯一。
林秀对宠唯一笑了笑,道:“我在国外的时候就听说四少爷有伴儿了,原来是个这么标致的姑娘。”
宠唯一见她面容憔悴,虽然化了妆也掩饰不住眼中的苍老感,心中有些明白裴耀海的愧疚了。
简单聊了两句老太太就吩咐开饭,席间宠唯一见秦霜和林秀他们并不交谈,有些纳闷,他们是亲戚,见面应该有很多话说才对,就算分开的时间长了有些生疏,也不至于这样。
回去的路上宠唯一才把心底的疑惑问出来,裴轼卿笑起来,“好奇宝宝,这是一万个为什么吗?”
宠唯一皱皱眉,没好气地道:“我就是好奇而已。”
见她要转过头去不理人,裴轼卿连忙道:“好好,告诉你。”
“秦武跟秦敏不和,这么多年两家也没联系过。”他道:“秦霜已经嫁入裴家,如果不回来,别人会怎么想?”
秦霜是裴家的媳妇,如果是其他客人就算了,但是秦武家人身份特殊,如果她不来,林秀会认为她故意避开。
一句话总结:秦家人的关系真复杂!
长长舒了口气,宠唯一随口问道:“既然秦敏跟跟秦武关系不和,为什么爸要对秦敏这么好?”
裴轼卿眸色闪了闪,沉默片刻道:“心中有愧吧。”
宠唯一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的风景慢慢阖上了眼睛。
“别在车上睡,马上就到了。”裴轼卿声音适时阻止了她进入梦乡。
宠唯一揉揉眼睛,打着哈欠道:“早上起来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