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会儿,宠唯一又抬头问道:“裴叔叔也不过生日吗?”
说起生日也好笑,裴轼卿是不过生日的,然而宠唯一却每年都要送他一份礼物,反而弄得他有些期待了。
“今年打算送我什么?”裴轼卿摸着她柔软的头发,爱不释手。
宠唯一拨开他的手,嘻笑道:“真不害臊,找人要生日礼物!”
“只要你的。”裴轼卿看着她,眼神柔的像水。
宠唯一歪头,绞尽脑汁的样子,“这可怎么好,最像样的礼物已经送给你了,再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礼物了。”
“是什么?”裴轼卿道:“我怎么没瞧见?”
宠唯一在他面前转了一圈,俏皮地笑着,“我难道不是吗?”
裴轼卿朗声大笑,瞧了瞧时间便道:“好了,该去奉一园了。”
宠正宏本以为要到年后才能见到宠唯一,没想到她今儿竟然回来了,乐得脸上笑开了花。
“今天已经是二十九了,怎么不回那边去?”
宠唯一削了一个苹果给他,笑道:“今天先陪爷爷团年,等过了初一再回来陪您。”
刚放下刀子,旁边的又递了一个削好的苹果,宠唯一笑着接过来,一刀劈成两半,递回去给他一半。
两人的互动宠正宏看在心里,说实话是颇感欣慰的,一个男人的全心全意是极难得的。
等吃了午饭,宠正宏便提起让他们俩去拜祭一下宠铮道夫妇。
两人领证起还没有去拜过他们,于是就带上余妈准备的东西去了墓园。
简单地打理了一下,宠唯一看着旁边欧阳汛的墓碑不知如何是好,裴轼卿握住她的肩道:“我让人把这碑起了。”
宠唯一想了一会儿才道:“起了也好。”
回到宠铮道的目前,宠唯一看着照片上他的面孔,静静地道:“爸爸,妈妈,我和裴叔叔领证了。”
裴轼卿的手悄无声息地环住了她的腰,沉声道:“岳父岳母,我会一辈子对一一好,你们放心吧。”
他心中几番唏嘘,当初答应宠铮道照顾宠唯一的时候,他也没想过会有今天,他看着长大的小丫头竟成了他的小妻子,现实变得比梦境还甜美。
宠唯一拉起他的手,让两人盟誓的见证靠在一起,她抬起头来郑重地问道:“裴叔叔,我是你心里最重要的人吗?”
目光从戒指转向她的眼睛,裴轼卿认真地点头,“永远是。”
“裴叔叔!”宠唯一口气有些急,冲动地想问书房暗格里那张照片上的女人,然而话到嘴边却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
“怎么了?”裴轼卿轻抚着她的脸颊,极为耐心地问道。
宠唯一最终还是说不出来,她低下头去,小声道:“你能为我画幅画吗?”
裴轼卿微微诧异,“就是这个?”
宠唯一藏住眼底的苦涩,扬起笑道:“要不是大哥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会画画呢!”
“以前学过,不过太忙,很久没有画过了。”裴轼卿执起她的手,薄唇抿出一股笑意,“那等春天的时候蔷薇花开了,你坐在蔷薇花墙下我为你画一幅肖像。”
宠唯一一怔,随即笑了笑,缓缓点下头。
回去的路上宠唯一很沉默,裴轼卿以为她拜过父母之后心情不好,便提出带她去看烟火。
“今天有烟火?”宠唯一很是诧异,今天才二十九,还没到年三十呢。
“临近过年这几天一直都有,你以前不出门肯定不知道,在中央广场上。”裴轼卿笑着道:“很多不能回家过年的人会聚集在广场上。”
“真的吗?”宠唯一惊喜,旋即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裴轼卿调了方向,改去中央广场。
天还没完全暗下,广场上已经聚集了好多人,穿着喜庆的小孩子捏着娃娃气球在广场上跑来跑去,兴致勃勃地在大人身后躲猫猫。
宠唯一心情极好地看了一会儿,旁边突然响起隆隆的音乐声,她回头一瞧,是一对舞者,随着音乐节拍跳起恰恰来。
不一会儿又有两对情侣加入,而旁边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都是饶有兴趣地看着。
极其欢快的舞蹈看得宠唯一身上的细胞也活络起来,她抬了抬手臂,脚下不禁跟着拍子点起来。
“想跳舞?”裴轼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宠唯一脸上一红,她最不喜欢出汗最不喜欢穿高跟鞋,但热情洋溢的拉丁舞偏偏要这两者集合,尽管她会跳,可碰的次数却很少,最要紧是每次跳下来脚都很疼。
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她道:“我从来没在这么多人面前跳过舞。”
裴轼卿拥着她抬腕看了表,“烟火快开始了,我们选个好位置去看。”
“嗯……”宠唯一被他拉着走出人群,但视线却还停留在舞者的身上。
本来有些失落,但随即被稍后的烟火弥补起来,整个天空都成了烟花的世界,缤纷的烟火在黑幕上展开,一遍又一遍在夜色中明亮起来。
“下雪了!”一滴冰凉的东西飘落在脸上,宠唯一兴奋地转过头去,笑容却忽地一滞,原本应该站在她身边的人竟然不知所踪!
“裴叔叔!”广场早已闹成一片,她的声音也淹没在烟花炸开中。
回望四周,全是黑压压的人流,每每烟花升起时才能勉强辨认出人的五官,结伴而行的人穿梭而过,只有她被孤立在其中。
“裴叔叔!”她再喊了一声。
周围忙于奔走的人偶尔会有一个回过头来看她一眼,但紧接着都顾着自己的喜乐去了,在这种情况下走散的人很多。
手机都放在车子里,宠唯一原地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裴轼卿的身影,也无心去观赏烟花了,循着人缝往回走。
没走出几步手臂就突地被人抓住,她刚回头,熟悉的面孔便在她的视野中放大。
“裴叔……”余音消失在他唇中,宠唯一因这突然的吻睁大了眼睛。
裴轼卿双手在她腰上交缠,给了她一个猛烈而缠绵的吻后,握紧她的手抬起头去,道:“一一,你看。”
宠唯一小口小口喘息着,好在周围比较暗,否则她这脸红就该兜不住了。
听见他的话抬起头,天空突然一片寂静,恢复如常的黑暗。
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目光不移,定定地看着夜空。
再次回头,一束火光却划破夜幕冲入天空,紧接着是第二束,第三束……一束束的烟花在空中爆开,偌大的字体在夜空里燃烧起来,宠唯一一个字一个字的读过去,唇边的笑意也逐渐扩大。
“这算不算惊喜?”裴轼卿拥住她问道。
宠唯一忍着笑,故意道:“用烟花不算有诚意。”
裴轼卿将她拉近些,俯身低头靠近她的耳朵,用他磁性的嗓音说道:“宠唯一,我爱你。”
眼睛里涌出薄薄的雾气,她环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胸口,小声地道:“这还差不多……”
裴轼卿吻去她眼角的湿意,打趣道:“我做这些是让你高兴的,可不是让你掉眼泪的。”
宠唯一小嘴儿一瘪,傲娇道:“你不懂,这叫感动。”
“嗯,我不懂。”裴轼卿顺着她的话笑。
心底的阴霾一扫而空,宠唯一兴奋地拉着他像广场里的任何一对普通的情侣一样跳起华尔兹,两人静静依偎在一起,不管舞步,不在乎地点,只享受着这份宁静。
回去的很晚,宠正宏已经睡下了,两人轻手轻脚地上了楼,而后看着对方小心翼翼的样子笑起来。
成功回到卧室,宠唯一把自己扔在床上,双手伸直了回味着刚才的愉悦。
耳边一阵细碎的声音,她侧过头去,看到裴轼卿捧着一只礼盒走了过来。
她坐起身来,好奇道:“这是什么?”
裴轼卿在她跟前蹲下,将礼盒里的舞鞋拿出来,一手托住她的脚道:“不是想跳舞吗?”
小巧秀气的脚掌被他稳稳托在掌心,一股热气慢慢蒸上脸颊,宠唯一被他带着将脚伸进舞鞋里,六厘米的高度立刻将她的腿抬高不少。
裴轼卿站起身来,牵着她的手道:“站起来试试。”
宠唯一抿唇望着他,直望进他漆黑的瞳孔里,而那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她,让她不能移开目光。
宛如着了迷一般,宠唯一被他一步一步地带到屋中央。
裴轼卿毫无保留地展示着他的魅力,让她有一瞬神魂颠倒的感觉。
“合脚吗?”裴轼卿放开她,“走一走。”
宠唯一很适合穿高跟鞋,她个头本来不矮,配上高跟鞋更加有气质,每每如临大敌的事换成现在,她竟然有种雀跃的冲动。
踩着璀璨的舞鞋在他面前旋了一个标准的舞步,她轻轻摆臀,让自己的脚、腿、手臂乃至全身都燃烧起来,眼神中含有魅惑,她声线异常的低,“一起?”
裴轼卿挑眉,伸手拨开外套的扣子,只着里面的衬衣。
打量了一下卧室,他道:“去钢琴房。”
那是隔音房,不会吵到宠正宏。
裴轼卿的目光一刻离不开她,双脚踩着拍子配合她的节奏。
因为是他,因为是她从心底里喜欢着的男人,所以这曲舞她根本不需要去考究自己的舞步和舞姿,她想在他面前肆意挥洒,跳出自己最美的姿态!
缺氧的感觉尚未缓解,口又被堵住,宠唯一的脸红到了耳根后,她抬起手揪住裴轼卿的衬衣想将他拉开,但他却趁机捏了她的腰,失声而呼时他灵活的舌也窜入了她口中!
“吸气!”宠唯一脑子发晕时感到有人在拍她的脸颊,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身边的男人舒了口气,继而戏谑道:“这么多次了还学不会呼吸,还要继续练习。”“还不是因为你!就会欺负人!”
宠唯一避开他火热的眸光,环住他的颈子道:“我身上全是汗,湿嗒嗒的,要洗澡。”
“是,公主殿下。”裴轼卿好心情地抱起她来,顺便角色扮演。
宠唯一掖着笑,将头枕在他肩头,轻声道:“考你一个问题。”
“公主喜欢王子还是骑士?”
“王子。”裴轼卿想也不想地答道。
宠唯一笑拍了他一下,“你认真点好吗?”
“那骑士。”
“为什么你会先选王子?”宠唯一奇怪地的问,她直觉他会选骑士。
“王子是小白脸,青春期的小女孩儿最喜欢这种类型。”裴轼卿正儿八经地道:“而骑士就不同了,皮糙肉厚,又不解情,经得起打挨得起骂,扛得动家伙养的起家……要想让公主选骑士,至少也得等公主成熟之后。”
“歪理!”宠唯一嗔道,顿了顿又道:“那你算什么?”
“我?”“我算诱。拐了公主的坏人!”
宠唯一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又见他久久没有动作,以为他在按捺自己,悄悄往后挪了挪,她小声道:“我先去睡了,你……”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还邪恶地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一个词了。”
宠唯一眉毛拧起,无法直视他异常明亮的眼睛,结结巴巴问道:“什……什么词?”
“闺房之乐……”裴轼卿埋在水里的手猛地撕下她的小裤。
“你……”宠唯一见躲也躲不掉,又不甘心就这么束手就擒,明天还要回去见老太太,回去晚了不免又说她不懂规矩,可眼前这头……
“明天……”
“嘘……”裴轼卿堵住她的唇,呢喃道:“团年饭在晚上,我们可以下午再回去……”
“嗯……”
野人就野人吧,裴轼卿埋头苦苦耕耘。
第二天天亮时宠唯一才得以解脱,在裴轼卿伴诱半哄下闭着眼睛吃了半碗粥,这才一头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这一睡,果然就到了下午。
起床时看到自己红肿的眼睛,宠唯一真想把裴轼卿拿来磨牙,一看就是没休息好的样子,这还是是奉一园,她真是没脸下楼见人了!
“一一,快下来出来吃点东西,我们要出发了。”裴轼卿进入卧室没见着人就径直去敲浴室的门。
下一秒,宠唯一就猛地拉开门,眼睛瞪的圆圆的:“现在你满意了?”
气鼓鼓的样子逗人爱,裴轼卿摸摸她的头发道:“除了眼睛有点儿肿,其他很好。”
“我就是说的这个!”宠唯一愤愤地绕过他,絮絮叨叨道:“爷爷就在楼下,我才没脸下去!”
“不然你藏在我背后?”裴轼卿“好心”地建议。
宠唯一猛打住,转过身去睨着他,“以后再也不许不尊重我的意见!”
“好。”裴轼卿自知理亏,赶紧点头。
“也不准……”宠唯一脸一红,人也跟着结巴起来,“不准……一直到天亮!”
这话说出来多少没有底气,但也不能怪她,要不是迫不得已,她才不会站在这里跟他讨论这个问题!
“老婆,”裴轼卿上前一步,正好抱住她,“这样对我不公平。”
宠唯一横了他一眼,“你又不是部队里的新兵,见天往家里跑也没人说你,动不动就这样,你……你也不怕……哼!”
裴轼卿猜到她后面想说什么,却脸皮薄,说不出来。
捏捏她细嫩的脸蛋,他笑道:“再不下楼真要迟到了。”
宠唯一藏着脖子下楼的时候,宠正宏果然是在的,假装拿了份报纸在手里,装作没有注意她的样子。
宠唯一心里那叫一个温暖,这才稍稍放下心坐到餐桌旁。
刚含了一口清粥,宠正宏就叠起报纸,假咳一声道:“年轻人,也要懂得养生之道。”
“咳!”宠唯一被粥呛住了,好半天才全部吞下去,脸已经涨的通红,垂着头不敢看宠正宏,余光瞥到想笑不笑的裴轼卿,狠狠拿眼睛戳他。
这比受刑还难过的时间终于过去,等坐上了车子,宠唯一才缓过来一口气,望着窗外的风景出神。
“嗯,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裴轼卿突然说话,她才反应过来有电话进来。
挂了电话,裴轼卿笑道:“家里在催了。”
宠唯一脸一拉,拖着声音道:“回去自个儿说是谁的错。”
“我的。”裴轼卿顺溜地接过去,弄得宠唯一着不到力。
事后细想,宠唯一也觉得自己该反省一下了,凭什么每回都被他牵着鼻子走,一到这种情况她说话就不管用了,看起来还是得强强对抗。
真有必要好好锻炼一下这细胳膊细腿儿了。
不长不短的车程就在宠唯一积极的自我反省中度过了,下车前她还检查了一下围巾,确认该遮的都遮住了才推开了车门。
除了裴亦庭和秦霜,其他都到了。
秦霜每次只是回来吃个饭就走,裴家人见怪不怪了,倒是宠唯一和裴轼卿回来的太晚,老太太有点不高兴。
钟毓秀知道宠唯一先回了娘家,直到年三十都还不想过来,她难免会多想。
把佛珠奉给她,宠唯一软着声音撒娇,“奶奶可要夸夸我们,这是我跟轼卿去禅音寺求的,挤的人都瘦了两斤,您看轼卿,是不是整整小了一圈儿!”
钟毓秀捧着佛珠满心喜欢,低头一瞧偎在自己身边的人,红扑扑的脸蛋配上两颗黑宝石似的的眼瞳,一脸的娇憨,声音软糯,听得她心都酥了半边儿。
“唯一也忒会撒娇了点儿!”裴尔净不甘寂寞,狐狸眼在裴轼卿和她身上流转,“我看老四没瘦,倒是被奉一园的水米养胖了!”
宠唯一斜了他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轻轻拉了一下自己的围巾,她语带羞涩地道:“奶奶,我们不是故意迟到的……”
剩下的话不用说了,宠唯一只需红着脸轻咬下唇,钟毓秀就能看的明白为着什么事来晚了,仔细一看她眼睛还有点儿肿,顿时就明了了。
虽然希望裴轼卿早点有孩子,可宠唯一毕竟还小,他也要有节制。
接收到钟毓秀责备的眼神,裴轼卿稳稳当当的坐在沙发上,没点反应的样子,惹得她更怜爱起宠唯一来,这小身板儿,经得起折腾吗!
不是宠唯一要多想,实在是钟毓秀的眼神太露。骨,这回是真害羞了,她耷拉着脑袋,再也不肯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