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脏你妹啊!大红色的衣服即使染满鲜血,依旧还是大红色的。她那衣服怎么会脏?
苍哥哥?
哼!许凤歌冷笑一声。今天她大喜,不宜见血,偏偏有人杀了一院子的人!今天她大喜,应当配红,偏偏有人穿的比她还红!
怎么,她好欺负吗?一次两次置她于死地!这个女人,她必然与她势不两立!
无论什么仇什么怨,这梁子算是结下了,而且还结的并不小!更何况她在这个时候出现,许凤歌不相信,林凤歌的死与她没有关系!
“哥哥?哼!”许凤歌徐徐一笑,笑的阴冷!“要认亲?我们先算了账你再认吧!”
二话不说,许凤歌飞身而上!
“帐?我可不欠你什么?”女子迅速躲闪。
“不欠吗?”许凤歌扫出一剑,“那你可不了解我的脾气,通常欠不欠都是我说了算!我还就是看不惯你呢!真不好意思!”唰!单手扫剑之势猛然变化,她双手握着木剑,飞速横空劈下。
“你还真是和传闻中一样霸道呢!正好,我也并不喜欢你!”嘭一声,女子飞起一脚踢开许凤歌的剑。
两人实力不相上下。打了几个回合胜负依旧不分。
就在这时!
秦苍突然出手,他轻功一闪,眨眼之间一脚便将那女子踢飞了出去!
砰一声!女子摔在了地上,嘴角一抹鲜血缓缓流下。
“你!”女子猛地抬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秦苍,似乎一点也想不到他竟然会踢飞她!
许凤歌也诧异,刚刚这冰渣还一言不发装隐身呢,这才多久一会儿就变脸了,一点也不顾及一下‘兄妹之情’。
“赶出去!”秦苍面无表情的下令。
“哎,等一下!”许凤歌回神,转头看向秦苍,这冰渣还真是惜字如金。她忘了他之所以叫他冰渣不就是因为他话少么,一天到晚冷冷的,不过对她倒是屁话多的很,想到这心里的气好像莫名其妙少了些,真是奇怪!
“我帐还没算完呢!”她悠悠的说道。说完走向那女子,又笑着说:“你这个哥哥对你可真不咋地,你以后还是不要叫他哥哥了吧,叫了也白叫!浪费感情!”
“管你屁事!”女子怒道,一把擦掉嘴角的血,一脸愤怒。
然而。
啪!
许凤歌一个巴掌防不胜防扇到了她的脸上。
女子脸被打的一歪,五个掌印迅速显现。
“你敢打我!”女子张大了嘴吧,眼睛瞪的老大,全是难以置信。
“恩。打了!”许凤歌一脸理所应当,“这一巴掌是为这院里那些逝去的生命打的,打的还算轻了!”
“你!”
啪!
女子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个巴掌落在了她的脸上,力道丝毫没有减弱。
“你还敢打我!”女子咬牙切齿,愤怒已经席卷心头,她大声怒吼:“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你不想活了么?!”
“我还真不知道你是哪根葱呢!我想活啊!可是打了你我这不也没死么!”
许凤歌看着女子一脸要吃人的样子,笑嘻嘻的说道:“这一巴掌是我打的,你惹到我了,我先讨个利息,以前的帐等我以后查清楚了,我们在慢!慢!算!”
女子怎么也没想到,她今天本来是来抢风头出口心头气的,却反而搞的如此狼狈,丢尽了脸!她就是料定他们谁也不敢动她一根汗毛才敢孤身而来,却没想到,这一群疯子真是胆大包天,这仇她江霜心里牢牢记下了,日后绝对百倍奉还!
“好了,送客!”许凤歌毫不留情的下了逐客令,而后头也不回的向大堂走去。
秦苍则瞟了眼立在一旁的手下,手下点头,下一秒,女子被一脚踢了出去,砰一声,摔出了府门外。
“收拾妥当。”秦苍头也不回的吩咐,而后不动声色的跟上许凤歌。
许凤歌看着秦苍跟上来,眉一挑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的开口:“你对你的好妹妹也不温柔一点,怎么着也应该自己出脚踢出去啊,让个侍卫动手她多没面子!”
秦苍嘴角一勾:“你在吃醋么!”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心情不由自主有点雀跃!
“吃你个大头鬼的醋啊!”许凤歌瞬间跳脚,“你好好说话!那个臭女人到底什么来头!杀了你那么多人,你还那么客气的就放她走!”
“江国大公主,江霜!未来最有可能继承江国皇位的人!”
“什么?”许凤歌故作一惊:“哎呀,这可怎么办才好呀,我竟然打了公主呀,还是别国的公主呀!还是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公主呀!”
“……”
秦苍转头瞟她一眼!意思是:你不是早就看出来她身份不简单了么,否则以你那性子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许凤歌嘿嘿一笑!耸耸肩表示:我可什么也不知道!
“话说,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叫你哥哥?还叫的那么恶心!想想我都觉得想吐了!”许凤歌又问,语气十分不屑。
秦苍眉头微皱,徐徐开口:“往事不提,她是来参加试武大会的。”
往事不提?
切!许凤歌白眼一翻悻悻闭嘴,也就不再说话了!但心里似乎有根刺,悄然生长,又不对她坦诚相待,又假惺惺的想对她好,真是矛盾。
于是心里越发不屑!
突然。
暴雨忽至!
一点征兆也没有。雨点唰唰唰的就从空中狠狠的砸落下来。
许凤歌匆匆跑进大堂,衣服湿了一片。但婚礼还得继续,那些侍卫已经悉数撤去,许凤歌换好轻便的衣服和秦苍一起招呼客人!
这些客人大都是些官员或者商人,他们大多都有一项最好的本事,那就是********,发生在眼前的事也可以当做完全没有发生。
所以气氛也还算可以。但奇怪的是,林府的人全都不见了。
许凤歌有点奇怪,心中陡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她赶忙问秋叶是怎么回事?说是林府传人来说有急事,把人全都叫回去了!
许凤歌心里一惊!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重要到连她的婚礼也不参加完?何况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们怎么放心丢下她一个人?
“什么时候走的?”她心里霎时一急!
“有一会儿了,你们冲出大堂之后没一会儿就走了!”
什么!
这么久了!
不对劲!
“秦苍,林府出事了!”她的声音一瞬间带了哭腔,整个人一下就急了。
旁边的秦苍心中亦是一凛,赶忙搂住许凤歌,一只手悄然握紧了她的手。他不动声色,扯了个谎说带许凤歌下去休息,让明历照顾好客人,便抱起许凤歌径自离开。
坐客中有人笑秦苍心急,殊不知两人已经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直冲林府跑去。
大雨没有停过,像断线的珠子,直直的砸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周围还是黑压压的一片,那些可恶的云还是没有散去,映衬着此时的凉都,一片灰暗。
仿佛断了人,生的希望,没有尽头。
许凤歌和秦苍赶到林府门口,暗红的大门是紧闭着的。许凤歌快步上前,猛地推开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血海!
血海!
身体陡然一僵!
呼吸霎时停住!
许凤歌心跳一滞,好几秒才缓过神来。她一下清醒,发疯似的向院里跑去。
死人!死人!全是死人!林府的人全死了呀!
呜呜呜……她一下哭了出来!
父亲呢?祖母呢?小姑呢?林沃呢?弟弟呢?还有三婶……他们都去哪了呀?
她急的眼泪掉得更凶,却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只是流泪,这眼泪诠释着她的惊恐!
她发疯似的跑,跑完了整个林府都没有找到人,绝望渐渐涌上心头!突的,她想起了自己的院子,对了,她的院子还没看,她的院子还没看呢,她心里急忙重复着,掉头就往自己的院子跑去。
到了!院门是新的,前些天林沃还在向她得瑟,帮她翻新了院子呢,喉头莫名一哽。她唰的推开了门。
眼前的场景让她一愣。旋即是狂喜,旋即又是大惊!
他们还在!他们还在!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全部都冻在冰里?
周围的雨下的更急了,霹雳啪来击打着一切能打响的东西。咚、咚、咚的让人心惊!
许凤歌浑身湿透,她擦一把脸小心翼翼的向院里走去,这一幕太诡异了!
父亲、小姑、祖母……他们全都站在院子里,可是他们周身都裹着冰,他们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他们面无表情的任由雨水冲打,他们怎么了?他们到底怎么了?
许凤歌不知道。不知道!
她走到祖母身边,咬着嘴唇叫道:“祖母。”
没有回应。
“祖母!”
还是没有回应。
她木木的伸出手去触碰,她的祖母怎么了?
嘭!
爆了!
被冰冻着的祖母一瞬间爆了!
在她眼前消失了!
什么都没有了!
变成了粉末!
变成了虚无!
许凤歌心脏一停!如受惊的小动物,身子一抖!惊住了!
嘭!
又一声!
她吓得转头去看。
父亲变成了碎片。
父亲没了。
眼泪奔涌而下!
嘭!
又一声。
林沃爆了!
嘭!
嘭!
嘭!
……
啊!
所有人都没有了!
哇的一声,她身子一软,跌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弹指间,整个林府满门被屠!她的亲人连尸体也没有留下!
心痛!被硬生生捏碎那般疼痛!
是谁?为什么要这般对她?
她抽噎一声,抬手擦去脸上的水,泪水,还有雨水,源源不断。蓦地,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这一瞬间,前所未有的,想要,变强!变强!
秦苍不忍,蹲下去抱住恸哭的许凤歌,解开衣衫,为她挡住肆意击打的大雨。心痛同样无法言说,她这样伤心,他却无能为力!
片刻。
许凤歌单手撑地,缓缓站起。她一把推开秦苍,沉声道:“别管我!”随后肩背挺直朝外走去。
秦苍一愣,而后一下抓住许凤歌的胳膊,不放手。
“你去哪?”他问。
许凤歌停住,慢慢转身,她抬头,紧紧盯着秦苍的眼睛,第一次如此正式的和他说话,第一次如此真实的和他说话,她说:“秦苍,从这一刻开始我无依无靠了,我不想再那么复杂。无论我经历的这些事情,你在其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都无所谓。但从这一刻开始,朋友、路人或者敌人你自己选。你知道我的情况,你懂我的意思!”
说完,她转身就走。
我们之间要做朋友,凭你那一份感情就不可能是普通朋友,我给你这个机会,条件是你必须真心待我。真心!坦诚!
我们之间要做路人,那就断的干干净净,从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你那份感情请你藏好,永远也不要再来招惹我。
我们之间要做敌人,那就就此别过。下一次见面,刀剑相向,你不要留情,我也不会手软,从此便势不两立,各走一方!
你来选择吧!
我接受!
反正我以后一个人了。
无所谓是敌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