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紫罗轩,俪贵妃将下人们全都打发出去,悄悄拉出塞在床下的檀木镂雕小箱子,捧起走到妆奁前,故作不经意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一个人影也没有,这才放心大胆地掀开盖子。
顿时箱子里面的金银珠宝闪射出灿烂的光辉,将整个紫罗轩都映衬的熠熠生辉,羊脂白玉的手镯、镂空飞凤金步摇、金累丝托镶茄形坠角儿、景泰蓝红珊瑚耳环、云脚珍珠卷须簪……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这里没有的。
俪贵妃抓起一把珠串放在手心中,摸着光滑的白玉,闻着檀香吊坠,眼神中闪烁着贪婪的目光,慢慢扬起嘴角,脸上荡起一抹阴笑。
那种手握奇珍异宝的滋味对于俪贵妃来说的确是种享受,身为贵妃自然是不缺少珠宝首饰,只是女人对闪闪发光东西的追求就好比男人对事业的追求,永远是无止境的。
突然,只听见门外一阵小碎步响起,俪贵妃警惕地盖上珠宝箱的盖子,重新塞到塌下,侧耳倾听着门外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很轻很快,却在她的寝宫门口停下了,接着就是“吱呀”推门的声音。
俪贵妃忐忑不安,紧抓着塌上的被角,死死地盯着厅外的方向,时刻做好大喊的准备。
随着脚步声的逼近,俪贵人的呼吸声也越来越重,刚要张开嘴求救,一个黑影闪过,一只手紧紧地捂了上来。
俪贵人惊恐地眼睛用力地眨着,手脚已不听使唤地瘫软在黑影身上,整个房间只能听见她短促的鼻息声。
“不许叫,就不杀你。”黑影趴在俪贵妃肩头低声说道。
俪贵妃用力点着头,配合着,精致的妆容已被抹花。
那身后的黑影确定手上的人质不再挣扎便慢慢松开手,将俪贵妃推坐在椅子上,缓缓摘下面罩。
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展现在贵妃面前,顿时俪贵妃便忘了刚才的恐惧,一种嫉妒的情感油然而生。
幻雪美丽动人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摸着中指上戴的银器指间刃,冷冷地说:“我说话向来不喜欢旁敲侧击,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想让你选我入宫。”
俪贵妃不免有些惊讶,大半夜以这种方式来访就是为了采选之事?况且这采选本就是从民间采集奉献给皇上,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惊讶之余又不免有些担心,倘若这美人进宫,皇上眼里还哪能容下自己?
幻雪见这位贵妃犹豫不决,早已猜出她的小心思,便快步上前,用指间刃顶着俪贵妃的下巴说道:“我来不是和你商量。”
俪贵妃缩着下巴,忙点头回应,生怕误伤了她那小脸。
“我知道,前几日有人找你,用一箱子首饰作为交换,换取你保他女儿采选顺利进宫。我没有什么珠宝玉器,但是我能让你在一炷香时间内死无葬身之地,并且没人会发现。”
幻雪将下巴下的指刃更加用力顶了一下,俪贵妃感觉下颚的微微刺痛,惊愕地点着头。
她才不管这女子的来历,也不管这女子进宫的目的,她只想保住小命,保住脸。
幻雪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不过如果我知道你在和我耍花样的话,那就休怪我了。”
话音刚落,只见她身旁的扶手上就多出了几道深沟,露出红木的本色来。
“我……我会遵守的,我一定会遵守的,女侠饶命,女侠饶命。”看着椅子上的划痕,俪贵妃再一次确认着自己的立场。
幻雪将手中的面罩带起。“希望你能说到做到,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说完便几步跳到窗户前,推窗户翻出,不知了踪影。
坐在椅子上的俪贵妃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来,惊吓过度的脸上浮现出细小的汗珠,心肝在体内频频发颤,却又不免心中起疑:这女子长的如此出挑,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姑娘,却半夜寻我要个采选资格,难道是有什么特殊身份?没有拿走我这屋子的一丝一毫,不像是一般的毛贼,那到底是什么身份?唉,不管是什么还是保住小命要紧,看来需要给她编一个身份。
“碧儿,快去把才公公找来。”
幻雪回到家中,悄悄脱下夜行服,换上素衣,躺在土炕上,久久不能入睡。太多的事情需要她来筹划,太多的责任需要她来肩负。
“父皇母妃我一定要让李渊下地狱陪你们。”
另一边,俪贵妃哪里还有心思睡觉,不把这件事情赶快办好,她心中彷徨的很,连夜召见花鸟使者。
“贵妃娘娘,不知这么晚了招奴才来所谓何事?”
俪贵妃手里摇着团扇,努力压制住心中的不安,目中无人地仰着头,慢条斯理地说道:“本宫是想向公公再讨一个名额”
“这……还要再加一个?贵妃娘娘,不是奴才不给您这个面子,只是……这事情确实不好办啊,名单本子早已经拟好了。”那公公缩着脖子,一脸无助地说。
“才公公,你可别忘了,现在你做的这位子是谁给你扶上来的!”俪贵妃语气加重了些,无论如何这名额她是加定了。“本宫看你是在这待腻了安稳日子,想去那冷宫伺候疯婆子们吧?”
“不不不……奴才怎么能忘记您的大恩大德呢。这名额我想办法在采选大典之前加上便是。”
“还有这个名额的身份做的漂亮一些,你可懂?”
“懂,懂,奴才懂。”
“下去吧,本宫也累了。”说完俪贵妃便一挥手打发奴才下去。
出了紫罗轩已是深夜,才公公站在紫罗轩门前,朝里面吐了口吐沫骂道:“呸,仗着自己有后台腰板硬的很,早晚被皇上打入冷宫,到时候让你也跪下求求我,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骂完好像舒服了许多,转身大摇大摆地回去想办法了。怎么加这一个名额还需要多琢磨琢磨。
奴才们就是这样嘴上过过瘾,可答应了主子的事还是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