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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一个人的讲话

“活不了了……

在这该死的地方,我们的身体变的腐朽了,没有人知道原因。你说我们容易吗?现在你所待的这片都是石头的土地,以前是带给我们财富的地方,我们勤劳着,生活着,采着这里的矿,制作着农具,种植着粮食。多么简单的日子,多么平凡的日子。我们不会走远门,我们在这小地方安居乐业。

然而这一切,在我十一岁那年都改变了,仍然是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先是生活在这里的大人们,包括我的父母,他们开始迅速变老,一夜之间,那原本年轻体壮的身体一去不返,一夜之间,他们连路都无法行走,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们成了名副其实的老人。

都知道人老了,总归是会死的,慢慢的,一个接一个的,都死去了……无奈我们只能把他们埋到我们原来生活的镇子里,我们的镇子叫做石镇,它靠近着石头,它里面是这边唯一不是石头的地方。可惜,现在那里全是我们父母,我们爷奶,我们亲人安息的地方。

当我们以为噩梦会结束的时候,却没想到一切都是开始,他们死了,然后轮到我们……

那段日子,我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变的无力,好像一切的生机都被抽空,我变的病怏怏的,哦,我那时候,和我一样年纪的人都开始变的病怏怏的,我们自己养活自己,我们吃着父母留下的东西,我们也试着自己种着东西。一切为了活下去。

苟延残喘的过了一两年,然后,我们发现这样不行,我们开始变老,我们的皮肤变的枯燥,我们的声音变的低沉。我们的心脏像是随时都会停止流跳动。站着站着,都要睡着。

我们想活着,我们不想死。活着多好啊,是吧。

于是我们计划着逃出这个地方,可我说过,我们没出过远门。当然,这也阻挡不了我们想逃出去的脚步,我们商量好,我们一起向外逃。

那片岭全是雾啊,没人看的见前面是什么。我们手拉着手,看不见彼此。我们兜兜转转,结果我们又回到了原点。岭里的雾,迷糊的路,浇灭了我们所有的希望。

重新返回的我们发现,我们变的更老了,我们居然也连走路都成了问题。像你原先看到的婆婆也就二十一岁而已!呵呵,改变不了,那就只能被迫接受。

老了,就这样,我们当做提前走完我们的一生,既然老了,就老了吧。没人想动了,就这样老死在家乡,也是个明智的选择。不是么?

趁着还有些力气,趁着还能动,我们一起凿了个碑,它是我们所有人的墓碑,也是我们镇子的墓碑,就不刻名字了,也刻不动了,不过我觉的值了,死后还能有座碑。但人老了,也不能随随便便死在大路上吧。

可是没人能替我们抬棺材,大家都老了,谁替谁抬棺材?不外乎是谁先走,谁后走的问题。我们就想找个石洞,钻进去算了。

嘿,你说可笑不可笑,第二天我们就发现,眼前多了些石坟,这贼老天,怪会可怜人,你说是不是,我们还要谢谢它!

它就让我们死在这。我们没活够,就让我们死在这。

人老了就会唠叨,我也是够唠叨了,我老了,再让我唠叨一些,不知道从哪来的少年。能看到你这么年轻,真好,我也应该这么年轻,可惜。

不要打断我,听我说说话,好久没有和人说话了。

真不知道你是怎样来到这个地方的,说实话,刚开始一见到你我还想让你带我出去呢,哈哈,我呀,这老命也想活几年。后来,我想开了,我这样活着没什么意思,我的亲人们都在这,我的家也在这。出去,也就想想罢了。

停!别出声,我说过不要打断我讲话。

既然你能来到这个地方,我相信你也能走出去,越快走出去越好,因为我怕你动作慢了,也会变的像我们这样,老而不死,一副老不死的样子,所以赶紧走。从哪来的回哪去。

你说想帮忙?我们也不没有什么忙需要帮,要是你不怕死,不怕变的像我们这样,我想让你去我们镇子看一看,我们父母埋在那片土地。我们前些年种下的竹子,应该也长大了吧。

如果可以,你就替我们去看一看,悼念悼念,我们老了,走不动了。这不是求你帮忙,这就是我们当儿女的念想,你不去,也是没关系的。我们,反正也快要找他们去了,真的很想这一天啊。

行了,你快走吧,孩子。我二十岁了,我老了,我也可以这么叫你,快走吧。

唉,活不了了……”

老头坐在地上,靠着石头讲完了这些话,这是他对陈牙的解释,他坚决拒绝陈牙把他扶起,自己扶着石头打着哆嗦站了起来,走进他走出来的石洞。

陈牙安静的听完了老头的叙述,两次想说话都被制止,看着老头背着身走进石洞,脑海中萦绕不变的就是一句:活不了了……陈牙心里突然很酸,他很心酸。

所以他默默调动生之力,想要帮助这些人,他觉的肯定充满生机的力量肯定能有作用。生之力刚从身体发散出来,敏锐的陈牙就感觉到它没有停留,直接向着远方飘去,他体内的生之力在那一瞬间躁动不安,有着强烈的破体而出的冲动!陈牙赶紧专心凝神将这股冲动压制下来。

“快来……快来……”隐隐约约,陈牙耳边响起了声音,仿佛有什么在远处召唤着他,本来看着老头石坟的陈牙,转过了头,一脸凝重的盯着未知事物召唤他的方向,心里浮现了这样一种想法:“让这里的人变老的,是你么?”

“那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是什么东西。”陈牙自言自语,他必须要过去……自然而然,他就朝那走了过去。留下了一片再没有人知晓的坟墓,这里很萧索,这里的空气很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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